
【电影文学剧本】木雕匠
红梅妈:对对对,我们三个老人一对儿女,幸福的一家人啊!
傅汉呈:传松是我的关门弟子,也是打小就拜过祖宗的干儿子。他能为我找到红梅这样好的儿媳,我呀,打心眼里高兴。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傅三喜端杯在手,没有喝就放下了。
傅三喜OS:杜传松一个小木匠要做温书记的女婿,这简直是资源浪费。要是我和温红梅订婚,也许我就能成为花埠政坛的一颗新星。为了我的前途,我应该去占有,哪怕冒点风险,也要去抢,去夺,去争取到我的需要!
傅三喜冷笑的看看已经满脸通红的杜传松,端起酒杯:松子红梅,来,哥祝福你们!
傅志芳拉拉傅三喜的手:哥,松子哥不能再喝了……
傅三喜:订婚是人生最大的喜事,松子,这杯酒咱哥俩喝!
杜传松起身举杯:谢谢,谢谢!一饮而尽……
32.花埠镇郊杜家垸杜家外/夜
车灯闪烁,减速从公路上下来,径直开到杜家门口,停车。
车内亮灯,傅三喜下车来拉开后车门;
传松妈从副驾位下车,赶忙去开门开灯,回头来跟温红梅搭手把醉酒的杜传松扶下车;
传松妈:这孩子打小就没酒量,喝一点点就醉。三喜呀,多亏你送咱们回家,谢谢啊!
傅三喜:婶娘,看您说的?来来,我把松子背进屋了,回头我再送红梅回家!
温红梅看傅三喜一眼,欲言又止。
传松妈:好好好,来,进屋吧!
33.花埠镇郊杜家垸杜家内/夜
傅三喜背着杜传松进房间,放在床上。
温红梅默默地替杜传松脱掉鞋子,把两条腿搬到床上。
傅三喜静静地看着温红梅;
温红梅莞尔一笑:三喜哥,一会就好了!
傅三喜:真让我羡慕,松子有福气!
传松妈端洗脸水进来:三喜,你也抓紧,赶快找个对象跟松子同一天办婚礼,多好!
三喜看着红梅拎干毛巾替杜传松擦脸:婶娘,我也想啊,要是红梅有个妹妹就好了,我就跟松子同时娶她们姐妹,那才叫好呐!
红梅“扑哧”一笑:三喜哥,你真逗,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我妈就为你们兄弟俩养女儿啊?说完,麻利地端盆要出去。
传松妈抢过她手里的洗脸盆:梅子,你赶紧走吧,别让傅三喜久等了!
红梅看一眼傅三喜,又回头看看躺在床上酣睡的杜传松:妈,那我就回去了!
传松妈:走吧走吧,你也够累的,明天还要起早开店哩!
传松妈送红梅和傅三喜出门。
34.花埠镇郊公路外/夜
黑夜。车灯由远而近。
驾驶室,傅三喜把握方向盘,心神不定,时不时看副驾位的温红梅一眼;
温红梅感觉到什么,眼里露出不安的神情;
前面,公路边一条岔道黑漆漆如深洞一般;
傅三喜突然打转方向盘,驶入岔道;
温红梅(惊恐地):三喜哥,你,你要去哪……
傅三喜:红梅别怕,我不能眼看你嫁给一个小木匠,我要拯救你!
温红梅惊慌地拉扯车门:开门,停车,让我下车,我喊人啦!
傅三喜:喊吧,大声喊,荒郊野地,鬼才听得见!
温红梅:三喜哥,我是你师弟的未婚妻呀!
傅三喜突然刹车,冷笑地:不,你应该属于我!
傅三喜说完,下车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门,扑进车门要搂抱温红梅。
温红梅脚蹬手推地大声说:傅三喜,你个流氓,你敢对我下手,我就死在你面前!
傅三喜:行,等我得到我想要的了,你想死就死吧!
傅三喜出掌砍在温红梅颈部,温红梅昏迷;
傅三喜抱出温红梅,拉开后车门,放在椅子上,一把扯开她的衣服……
傅三喜因激动而扭曲的面部,变态的眼神……
黑夜苍茫,树巅上,一只猫头鹰闪忽的眼晴;
汽车在摇晃,头顶传来猫头鹰阴森的叫声……
35.傅家铺后院内/夜
后院,傅三喜跪在天井中央;
走廊上,温红梅衣衫破烂地靠墙根卷缩着,浑身发料,嘴里不停地叨念着:……求求你放过我,求你了,放过我,你放过我……
二楼主卧室,三喜妈推了推熟睡的傅汉呈:醒醒,老头子,醒醒!
傅汉呈打着哈欠不耐烦地:吵什么呀,半夜三更的?
三喜妈:你听,楼下……
傅汉呈支起身板侧耳细听:……凄凄惨惨的,这是搞啥子嘛?
傅汉呈下床开门,伸出头朝天井里望了一眼;
微弱的星光下,一个直直跪地的人影。
三喜妈也跟出来向楼下张望,惊讶地:老头子,好像是三喜,喜……
傅汉呈连忙捂盖住老伴的嘴:“嘘——”指指志芳的房间,示意别张扬。
两老口蹑手蹑脚地下楼,闻声就看见蹲在地上发抖求救的温红梅;
三喜妈惊吓的叫出声来:这这,这不是红……
傅汉呈:喊啥子嘛,还不快把红梅藏屋里去?
三喜妈:你是说三喜……欺负红梅了?
傅汉呈怒不可遏地冲下台阶,甩手给傅三喜一个响亮的大耳光: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畜牲!
二楼传来开门声,傅志芳在走廊上问:爸,大半夜的你们在干嘛呀,还让不让人睡觉?
傅汉呈:你哥喝醉了,我骂他。
傅志芳嘟咙:不醉才怪,看松子哥跟红梅姐订婚,急了呗。
傅汉呈:滚回房间睡觉去。
36.傅家铺后院堂屋内/夜
傅汉呈跪在祖先牌位前,“咚咚咚”响地连连叩头;
傅三喜:爸,您别这样,事情反正都做下了,判刑坐牢我承担……
傅汉呈老泪纵横:列位祖宗在上,汉呈教子无方,对儿子三喜从小娇生惯养,以致其放纵任性,贪婪自私,为达目的不认对象,不择手段,损人利己。若苍天降罪,请加罪汉呈一人,刀剐火烤油煎,任由惩治!
三喜妈进来:老头子,怎么办啊,这事也太丢人现眼了,傅家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哦!
傅汉呈:你你你,你们到现在还只想着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
三喜妈拍打着儿子的肩背:都是你,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呀……
傅三喜:哼,争气?我这样做就是在为老傅家争气!杜家小木匠凭什么能娶镇委书记的女儿,而不是我傅三喜?我就是要……
三喜妈:也是,松子跟红梅只是订婚又没结婚,傅三喜为什么就不可以竞争?
傅汉呈气的浑身发抖:自己养的儿子为非作歹,伤风败俗,伤害的不只是一个女孩,而是几家人,是跟我傅家情同父子,情同兄弟的干亲啊!更重要的是伤害了我傅家铺在花埠古镇流芳百年的乡情啊!
三喜妈:老头子,你光责备有什么用啊,都木已成舟了,快想法子平息呀!
傅汉呈:红梅情绪怎么样?
三喜妈:刚刚安静下来,还蒙在被子里哭呢。
傅汉呈在牌位前渡步:事已至此,只有把生米做成熟饭,把坏事变成好事。
傅三喜惊讶的眼神;
三喜妈:老头子,只要能保三喜不坐牢,丑事不张扬出去,花多少钱都值!
傅汉呈: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说完,傅汉呈转身冲牌位与膝跪下,仰头悲叹:祖先们啊,求你们原谅汉呈不孝。为了保全傅家声名,我不得不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我愿意折十年阳寿换得傅家铺转危为安,祖先保佑!
37.花埠镇街道外/日
清晨,杜传松骑摩托车从街头疾驰而来;
街道上行人寥寥,“红梅时装店”门窗紧闭;
杜传松在在店门口刹车,大声喊叫:梅子,梅子!
屋里没人应声。路过的贾嫂嘻却道:传松,昨日刚订婚,今天就来查岗,你也太现实了?
杜传松:嫂子,我路过看她没开门,叫她开门做生意不行啊?
贾嫂:行行行,嫂子是为你高兴!
杜传松:多谢贾嫂!说完,走近店门,看看门锁,敲门无人应声;又趴窗口看看,隔着窗帘看不清屋里。
杜传松自语:耶,怪事,一大早去哪里了呢?
杜传松骑上摩托,往东街方向驶去。
红梅时装店的窗户帘子开了一道缝隙,红梅含泪地望着杜传松的背影,捂住嘴抽泣起来……
38.空镜外/晨
空镜:汉江大堤景致;
杜传松和万青虎带十几个少年面江而立,踢腿、打拳、练功……
39.傅家铺外/日
大门前,两部东风大货车正在装家具;
傅三喜对杜传松说:松子,这是公司展厅的陈列家具,你和青虎送到商业中心大楼交给汪七斤就行了。
万青虎:松子,光送货不收款的事,我一个人就行,你昨日喝醉酒了,在家休息吧!
杜传松看一眼傅三喜,傅三喜笑笑说:虎子,这两车货可是代表了傅氏木雕的产品风格,搬运必须小心,马虎不得的。松子去送货,我才放心。
万青虎还要说什么,杜传松拍拍他的肩:走吧虎子,我前面车你后面车,早去早回!
两人分别上车;
傅三喜:松子,卸了货带司机找个酒店好好吃一顿,别心疼钱!
杜传松:放心吧三喜!
两辆货车启程,出了街口上主干道。
傅三喜看着货车渐行渐远,脸上露出了阴沉沉的微笑。
40.傅家铺后院堂屋内/日
“砰!”的一声,白瓷茶杯摔碎;
傅汉呈一把推开用身体抵着门板的三喜妈,老泪纵横地:天哪,我傅汉呈丧心病狂,伤天害理啊,不行,我得阻止,我要阻止这样的罪恶!
三喜妈朝丈夫一膝跪下:老头子,我求求你,别让喜子身败名裂,好不好?
傅汉呈(悲怆地):可我让另一个儿子身败名裂了哇,那可是一个守寡十年的村妇含辛茹苦养大的希望啊!
三喜妈猛地起身:好好好,老糊涂,你去跟松子说,是三喜强占了红梅,还要害你进监狱。去呀,去把话说开了,看看你百年傅家铺有何颜面在花埠立足!
“咚咚”,傅志芳在门外拍门:妈,你们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三喜妈:芳儿,你爸无事生端地在跟我斗气,你别管,我要好好教训他!
傅志芳:呵呵,关门教老公。妈,记得总结经验教教我,您继续!
傅汉呈转身背靠门板跌坐在地板上……
41.潜江市商业中心市外/日
临街一处新装修的玻璃门面,门上方:傅氏木雕工艺家具展销厅;
汪七斤:哥们快点啦,搬完摆好了我请你们到亁朝酒店喝花酒去。
杜传松:大家还是小心点,这越南黄花梨家具,光材料都是按斤论两算,两千块钱一斤还是便宜的,一不留神碰伤一小点,减价上万元哦!
青皮:吹吧你,讨个婆娘也不过几万块钱的事,就这几块烂木头几千块一斤,谁信?
万青虎:信不信随你,有本事你就弄坏一件试试!
汪七斤:他敢!这几件货划道印迹赔上你老婆还不够,至少要拿你没出嫁的黄花妹来抵账。
泥鳅:七哥,光头的妹子早非处了,男朋友至少是一个排。嘻嘻!
帮忙下货的众混混们大笑;
青皮:狗日地泥鳅,你妈个逼的,不说话会死呀!
汪七斤:干活干活,都他娘的不是好货色,干点活象是死了半截没埋,一唠起女人就象充足电似地立马来劲。
泥鳅:七哥,我们就这嘴皮子过干瘾,哪能跟您……
汪七斤:妈个逼地,敢拿老子开涮!
汪七斤说着一拳头打过去,泥鳅在车下抬着桌子一闪身,车上的人手上松了劲,眼看方桌就要斜着坠在水泥地面上。杜传松眼疾手快上前两步,伸出右脚稳稳地接住了桌子,单手捏住桌子脚扎好马步,手上一使劲,单手平端着桌子轻轻稳稳地放在地上了。
汪七斤等混混目瞪口呆,半天才回神鼓掌。
42.某大酒店包房内/日
赵强做东请杜传松和万青虎吃午饭,汪七斤、吴二苟等人作陪;
赵强:杜老弟是三喜的师弟,也就是我赵强的兄弟,来来来,我们干了!
杜传松:多谢,多谢了,我,我是真的不喝白酒,真的!
汪七斤:强哥,杜兄弟不喝白酒咱们换红酒吧?
赵强:行啊,主随客便。说着,朝汪七斤丢个眼示:老七,去把好酒弄来。
杜传松:别别别,何必浪费钱……
吴二苟:放放放,放心,傅……氏木雕是是是吃不垮……的!
杜传松和万青虎惊讶地对视一眼;
赵强狠盯了吴二苟一眼,满脸堆笑地:杜老弟,朋友嘛,有缘相识于江湖,无缘相忘于江湖。既然坐一起就是缘分,该吃吃,该喝喝,别客套!
杜传松:好的好的,不客气。
满桌好菜,万青虎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汪七斤带着服务员叶蓓蕾推着装着葡萄酒的餐车进来:强哥,80年的法国拉菲一千六,要几支?
赵强:六支都留下。老歌里不是唱过的,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嘛,今天接待好兄弟,该有点排场!
万青虎:这酒,多少钱一瓶?
吴二苟:一千六……哇。
杜传松:哎哎哎,来不得,来不得。
赵强:上酒。杜老弟呀,你不喝白酒我主随客便,现在我叫来葡萄酒,你也该客随主便吧?
杜传松:这……
万青虎一旁踢踢杜传松的脚;
叶蓓蕾在开酒瓶塞,吴二苟伸手过去在她屁股上捏一把。
叶蓓蕾惊慌一闪,酒瓶从她手里滑倒,眼看就要落地。坐旁边的万青虎闪电般出手,三个指头捏住了瓶颈。往上顺势一抛,酒瓶在空中翻跟头,稳稳地落到了他厚实的手心里。
万青虎把葡萄酒交给叶蓓蕾:别摔了,一千六一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