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遇见】一根艾草(散文)
端午节早上照例出去踢毽球,十点多才往回走。
进了单元楼,油饼粽子的香味飘溢。走到自家门口,见大门上用透明胶布粘着一根绿油油的艾草,心想,平时对这些习俗不讲究的老头子,今年怎么知道在门上插个艾草?难道是受我影响了?转眼,看见对门邻居家,在左右门框上相同的地方也插着相同的艾草,也用透明胶带粘着。
为他的改变而暗自高兴。进了门,满脸喜悦。丈夫躺在沙发上看他的百看不厌的抗日剧,见我脸上笑盈盈地,他也欢喜,说,有甜醅子和西瓜,去吃。
这要搁在往常,回家一看他横七竖八躺着,拖鞋乱摆着,屋子乱七八糟,我总会来一通河东狮吼:你能不能坐有坐相,你看,你浑身像没有骨头一样;能不能把靠垫放好,能不能把沙发整理一下,天天看打鬼子神剧,有意思吗?……
我今天满脸笑容,他也回敬我满腹热情,家庭气氛和谐美满。于是,我打扫卫生,他准备午餐,说说笑笑不亦乐乎。
都是因为一根艾草插在门上,让人心生温暖的缘故。
一晃端午节就过去十几天了。一天下班,我和丈夫同时回家,开门时,看见艾草已经干枯,回头再看看邻居门上的艾草,怎么就和我家门上粘的艾草高低、方式、位置都如出一辙,便问丈夫:“这艾草是你粘上去的吗?”丈夫说:“不是我啊,我还以为是你粘的呢!”瞬间,我们明白了,门上的这根艾草,是对门的邻居帮我们粘上的。
心里就充满感激。我说邻居多么热心!丈夫表示不服气,说是对门时常把垃圾放到门口不及时倒掉,他从来没说过什么,下楼时一直帮邻居扔垃圾呢!这明明是互相帮助吗!
邻居大姐有两个孩子,大女儿长得高挑漂亮,文静雅致,在区上上班,前几年结婚,她的孩子如今上幼儿园,从小就一直由姥姥带领接送上学;小儿子高大帅气,也很懂事,正在上大学;老伴身体不好,上下楼不方便,所有的活计都得由大姐操持,时常看见她买了菜时,不能抱着外孙女上楼,外孙女满脸委屈站着不走,碰见了,我就会帮着把孩子抱到她家门口,或者帮她提提菜,有时帮她把订好的奶子带上来。
一来二往,我们邻里关系一直很融洽。大姐手很巧,冬天会腌制咸菜泡酸白菜,就放在门口的大缸里,让我想吃了自己去取;也会买了好多葱放在楼道里晒干,让我炒菜时去拿,虽然我不曾取过她的咸菜泡菜和葱,但是,那种邻里之间的互相信任、默契,总会让我心里暖融融地,感觉这世界并非如此冷漠。
逢年过节,大姐会给我们拿来她做的食品,儿子从外地带来的特产也会给我们一些。前几年,女儿骨折后,她看见了,提着奶子到我家看孩子。邻里之间,能做到这个情分上,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虽然在城里生活了几十年,住在冰冷的钢筋水泥房子里,我不希望人们之间的感情也像房子一样冰冷。我特别不习惯邻里之间,形同路人,在一个楼道里见面不理睬,这种故作的冷漠高傲,有何意义?
在我们这个单元,邻里之间互相见面都说说笑笑,谁家有事情了,也会去各家帮忙、互相串门;邻居出门,也会放了钥匙到各自家,让帮忙给屋子里的花浇水,看看屋子,邻居回家前,帮着把屋子给打扫一番……
一根艾草,不仅仅是一根艾草的事情。它传递着邻里之间的温暖、关怀、友谊,让邻里和睦,友爱,让这个世界充满温情与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