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家国天下】远在千里的牵挂(散文) ——作者:罗小艳
清晨啃着羊骨,喝着羊骨汤,羊骨头被我啃得白森森地,一丝不挂……
茶几上静静躺着几粒药片,骻关节处传来一阵疼痛,那坏死的股骨头时刻提醒着我,再不积极接受治疗,不久的将来它就要脱离我的身体,像被啃过的羊骨一样脱离肉体。
自一个月前查出腿疾后,母亲的电话越来越频繁。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我刻意隐瞒,母亲从姐姐那里听说我生病,打来电话时我正在上班,随手挂断,接着又是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响,“妈妈,我在上班,回家打电话给你”我挂了电话,电话继续响个不停,我有点不耐烦的接通电话:“说了我在上班,有什么事不能等回家再说”。“听你姐说,你腿疼严重了……”母亲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怯怯地说,而后又是一阵絮絮叨叨。“妈妈,你放心,不严重……我在忙,回家慢慢和你说”,一顿安慰过后我挂了电话,突然为自己刚接通电话时的态度感到惭愧,为母亲和我说话时的小心翼翼感到一阵心疼。
从小到大,兄妹五个,我是唯一不让母亲省心的孩子,从小体弱多病,长大后还是一样让父母操心,从小因为父母的娇生惯养,性格蛮横娇纵的我婚后生活一团遭,我没有农村媳妇应有的逆来顺受,凡事都要争个高低,因此,母亲操碎了心。随着两个孩子相继出生,婚姻里的磕磕绊绊让我懂得生活不易,婚姻不易,我不再是父母庇护下的孩子,我是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为了生活我踏上了远行的列车。
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远离母亲时的情形。五月的清晨,阳光明媚,母亲的身影却显得有些落寂,母亲一手牵着不满两岁的女儿,一手紧紧攥着塞满行李的包,站在车前久久不愿离去。那是唯一一次听从母亲建议,为缓和夫妻关系,追随老公把两个咿呀学语的孩子丢给婆婆照看,母亲告诉我,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临别时,母亲怕我舍不得孩子,一再安慰我,上了车我看见母亲的眼里也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那次远行,决定了我这六年走过的路,从离别到在内蒙站稳脚步,先后将孩子接回身边,一路走来,母亲的那双眼睛总在背后默默盯着,一路鼓励着我,母亲将她得不舍和心疼藏在了心底,将牵挂寄在了千里之外。
自母亲知道我生病后,时不时打来电话,不是催我去医院,就是给我找偏方,母亲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偏方,竟“无知”的说“吃啥补啥”,让我平时多喝骨头汤……羊骨:含有磷酸钙、碳酸钙、骨胶原等成分,其性味肝温,有强筋的作用,可用于血小板减少、再生不良性贫血、筋骨疼痛等病症。翻着手机百度,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母亲的偏方并不是百病通治,却时刻温暖着我。我拨通视频,告诉母亲,我在啃羊骨,喝骨汤……
视频里母亲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叮嘱,关了视频,我又一次泪流满面。自离家后母亲的电话变得越来越多,却从不说她想我,母亲用她独特的方式寄托对我的牵挂,千里电波,像一根长长的绳子,将我和母亲拴在两端,一端系着我对生活的执着和无限向往,另一端系着母亲远在千里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