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大树的十八岁(散文)
今天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从今天开始,你在户籍上年满十八周岁,如愿拥有法律赋予你的权利和义务。都说生活需要仪式感,那么十八周岁的仪式感,或许就在于,十八年前这一天,我们分成两个人,十八年后,我们成为可以共担风雨,共迎彩虹的同行人。
回首往事,总是有几幕关乎你成长的场景跃入眼帘……
那年,你不过两三岁的样子,也是这样的冬天,我带你去人民公园玩。你手里拿着一个国光苹果,一路摇摇摆摆地走,走几步,啃一口,你很少回头看,我也没有多言语。就这样按照你的速度,我们绕着公园水域走了一大圈。当时的你肯定会这样想,不管我咋走,我妈妈肯定跟着我。当时的我也肯定会这样想:只要你不哭不闹不咳嗽的,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回家时,我把你抱到那辆绿色自行车后车架的小椅子上,用一条丝巾系好。你的小脸冻得红红的,手里还攥着没有吃完的苹果。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我想大概是因为在你那时体弱多病,这都是因为我当时太年轻,不懂如何照顾你。真的很少有这样的时候,我敢放心地带你去冬日的公园。或许也正因为此,满目的新鲜支持你走了足足两公里,还不说累,更是让我看到了小小的你竟然拥有这么大的力量。
那年,你刚上幼儿园。爸爸带你进教室,你不说话也不向老师问好。老师都说没关系,孩子还不熟悉。但爸爸总感觉你可以做到,耐心地跟你沟通。或许当时的你也会懂得爸爸的用心,但始终憋着一股劲儿,就是不说话。那年还年轻的爸爸没有生气,而是牵着你的手,问:那我们走出去,重新进来一次可以吗?你赶紧点头,跟着爸爸走出去。再进教室的时候,你小声地说了一句:刘老师好。刘老师当时可是把你和爸爸一起夸了一大顿。我始终认为,这是性格内向的你,逐渐外向的一个转折点。为此,爸爸什么时候说起,总是很开心。爸爸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回报爸爸的,是一份成长的惊喜。
那年,你上二年级,我生病,送你去上学时,每到新华桥总骑不上去。开始你会抱紧我的腰,说给我力量。后来你会下来帮我推车。当时路过的行人投过来多少质疑的目光呀,你从来不去管,只是埋着头,拼力地帮我推车。当时你也不过七八岁,开始学会照顾我。上坡推车是一个,拎菜早已习惯,一旦听到我咳嗽啥的,立即端过来一杯水,也变成你的日常。或许是从那时起,妈妈原本硬邦邦的性格变得柔软起来。在你成长的敦促下,我也学会了学习,学会了改变。
那年,你上三四年级吧,我们一起骑车。我习惯将你护在靠近人行道的一边。你为了绕过一洼水,撇得我往路中间靠。我批评你不懂事,跟你说为何将你护在内侧,我们骑车时遇到什么样的路是可以直接通过,什么样的路,是需要绕行,如何绕行才是最安全。我当时着急的样子,反倒弄得你一头雾水。听我说完后,你说:那为何你要保护我呢?我说:妈妈保护孩子,不是应该的吗?你说:不对,我已经长大了,个头都快追上你了。我可以保护你了。从那天开始,每每并行骑车,你肯定会将我护在内侧。我也乐享这种照顾,这照顾中,是孩子对于家的担当。
那年,你上五六年级吧,下雨天,我去给你送伞。当时你看到浑身淋湿的我很是生气。你说,你就是给我伞,我也可能淋湿,现在你也淋湿了,多不值得呀!以后不要送伞了。我就是淋雨回家也没事,不就是回家洗个澡,喝点热水就行嘛!打那之后,我还真的没有再送过伞。一来,你学会关注天气,记得自己带伞;二来,真的遇到了雨,却没有带伞的话,你学会因陋就简地用塑料袋护住头,遮住眼镜。记得你还给我演示过这个造型,说护住了头,等于护住了CPU。
那年,中考百日誓师大会,你们班的演讲代表因故缺席,当主持人点第三遍八班名字时,你蹭地站起来,说明情况后问,我即兴演讲可以吗?你演讲的内容我不太清楚,你回来跟我讲说时,说一共三分钟的演讲,听到了至少三次掌声,你坐回座位时,才发现紧张得浑身是汗。之后上高中时,也会遇到同校同学,他们会惊诧地说:哦,你就是那个即兴演讲的同学呀!知道吗?当你站在那个原本并不属于你的演讲台,你圆满的,是你,还有你的班的初中时代。
还是初三那年,临近中考之际,你骑车时意外碰到了停在路边的车,也碰伤了右手小手指,你忍着疼,撕下便利贴,写上道歉的话语,以及妈妈的手机号,夹在雨刷器下。妈妈得知你的做法,默默给你点赞。在接到司机电话后,爸爸妈妈特意带你一起去。我们一起跟司机师傅道歉,并给付赔偿。之后,你还去上了一节课,才肯去医院检查。医生要求全手打上石膏的建议,吓到你了吧!你说你快中考了,能不能不打。我们换了一家医院复查,医生仍然建议手指固定,鉴于需要书写,给出打一个手指夹板的建议。打上夹板的你,笑嘻嘻地练习写字,撇出的小手指造成握不紧笔,写字很慢。你担心的并非是手指疼不疼,而是作业能不能写完。手指受限的那一个月,若说你的成绩受到的影响就是,竟然有了一点点的提升。
从中考前到此刻,我的公众号每一篇文章里,都有你成长的印记。很荣幸,你在异乡求学,我们仍可以获知这么多关于你的消息。
我们欣喜地看到,你越来越成熟,坚强,自信。我们都无悔当初的选择,更加相信,十八岁的你,会非常珍惜你拥有的选择权。
那天,你很郑重地跟我说未来的选择,学医,留沧。我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小时候,你体弱多病,我常带你去医院去看病。你会跟打针输液的护士说:阿姨,你轻点。你会毫不犹豫地喝下苦苦的药水。上学后,你身体强壮起来。我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小问题去医院。那次我手术后,上初三的你,中午放学来看我,问我疼不疼。我和爸爸都会笑着想起当年他受伤住院时,年仅五岁的你,一进病房就看到堆在病房柜子上的水果和牛奶。你开心地问,爸爸,这些好吃的,都是我的吗?
今年六月,我在你返校的当天入院手术,没有告诉你。那天晚上你打电话,我麻醉药还没有过,说话都不利索。我说妈妈困了,不说了。你追问:你是不是不舒服。之后你得知妈妈做过手术后说,其实可以告诉你,知道手术后挺好的,你也会安心。那天听到你的选择,我问你,是不是妈妈多病的身体,拖住了你去外面闯荡的脚步。你说,不是,我只是感觉,我回到这里,我所有的家人都需要我,我的付出是有价值的。你没有往深处说,我也没有继续问。我相信,即便妈妈的身体,成为你选择的缘由,那么这证明的,是作为一个儿子的担当。
妈妈想给你说的,真的还有很多,但我又一想,再多的话语,不如实实在在地落到实处。我相信,这最后175天的高中生活,你会一步一个脚印,踏实自信地走上你的高考考场。我更相信,未来你的选择,你会一生无悔。我们将逐渐从养育你的父母,变成与你同行的伙伴。我们始终相信,爸爸妈妈坚持不懈地努力工作,积极锻炼,和谐持家就是对你最好的引导和教育。我们能给予你的,或许仅仅就是如此,剩下你所即将拥有的一切,需要靠你自己去努力打拼。
我相信,你会始终如一地乐观地去面对一切,是阳光,还是风雨,你会坚强地承担一切;是挫折,还是磨砺,你会自信地迎接一切,是考验,还是收获,你会通过自己的方式找到人生答案。
我更相信,你会守着你的初心,会始终心怀感恩,会用发自内心的美好,带给你身边所有人快乐和幸福。
犹记得,你写了七年的电子日记,你说每一篇日记,都是你的叶子。妈妈写了两年半的公众号,是不是也能算你的叶子呢?我并不知道,当你有了可以记录生活的时间和能力时,你会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记录呢?或许,我们应该如此想,不管是否被记录,我们踏踏实实走过的每一天,对于我们彼此来说,都是那么珍贵!
今天,你满18岁。
感恩相伴走过的每一天,感谢你选择我们作为你的父母,感恩关爱我们这个小家,关爱大树的所有人。
祝福他,前程似锦,未来辉煌!生日快乐!
同祝“大树”十八岁!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