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会呷有呷(散文)
“会呷有呷”,是祁东的一句土话。“呷”即吃,意思就是说,会吃的人必定会有吃。看似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仔细想想,却包含了莫大的哲学意味在其中。
之所以提起这个话题,是因为昨天晚上在网上读文,看到有一生活潦倒的男人饿死了。让人惊奇到大跌眼镜的是,他家居然有米有肉。虽说都是左邻右舍送的,米装在桶里霉了起虫了,肉挂在屋梁上腐了干枯了。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可叹的是,这个有米有肉的男人却心安理得地让自己死了。
这样的新闻,以前听过。虽说没有见过版本如出一辙的,但也算同类项吧。前些年,我写过一篇《升子筒罐》的文章,其主人公绰号就叫“升子筒罐”。“升子筒罐”本是一种盛米舀米的竹制容器,按说能拥有如此一个吉祥如意的绰号,本是一种福气,然而结果并不按照剧本走,最后不说是饿死,却也算是差不多吧。
他本有一大家子,可是后来随着父亲的死,母亲与姐姐嫁人,弟弟与妹妹随母下堂,便剩下自己独守四间空房了。开始几年还种田种土,偶尔也出去打点零工,一个人吃饱总算是全家不饿。后来,经人介绍入赘一户人家,不幸的是因了“不孕不育”,而惨遭“召回处理”。自此后,“升子筒罐”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做事,更奇怪的是也不再弄吃。平日里就整天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饿了二三天实在抵抗不住了,他是绝对不会起床去弄吃的。没柴烧就劈床板、门板、楼板、凳子、柜子等物,没有菜也懒得出去找,便炒米吃。再后来,他就患上了一种经常头晕的“病”。再再后来,就没有了后来,某次从水塘边走过,一头栽入进去——死了。
“会呷有呷”,此话千真万确。如果逆向思维,那就是“懒呷冇呷”,上述两人当是属于此类典型当中的典型。
其实,不仅“呷”是如此,世上的许多事物也是概莫能外的。如果要引申一下的话,则会变成“会做有做”、“会挣有挣”、“会花有花”等等。我有位朋友是个打工秘书,十余年时间在四五个不同的单位写过材料。按理说,对于每一个行业来说,他都是真正的“门外汉”,但是却又能在短期内很快地适应。向他取经,告之曰:一个字是“做”;二个字是“会做”;三个字是“学会做”。再打破沙锅问到底,则是:有材料就写,没材料就学,如果对某个材料有兴趣,还可以像拍照一样转换不同的角度去反复地磨练。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想做事的人,就有事做;有事做的人,就会做成事。这一切的过程,无不在反复诠释着“会呷有呷”的真理。
还有一位朋友,是位单亲妈妈,拉扯着两个子女。她居然靠捡拾衣服,每年收入二十万左右,不仅供着一个读大学一个上高中,还在城里买了房子。“我一心想着做事,所以一切在我眼里都是可以挣钱的门路。”单亲妈妈的话,看似平常却蕴含着“生活有压力,心里就有动力”的哲理,而这哲理恰恰就是“会呷有呷”的翻版。
前段时间,我突然迷上了美食散文的写作,这一是缘于对美食的喜欢,二是因了对文字的痴迷。如果单是迷恋吃美食,未免有贪图口腹之嫌,单是醉心文字,有时又有单调孤寂之苦。若是将二者结合,才是最为完美的体现。因为心有所向,所以我才会在一段时期内,坚持每天一篇完成二十篇的写作。由此看来,世上所有的会呷、会做、会挣、会花,都是基于某种动力或者是追求之上的。
吃,是一件无比美妙的事情,为了这份美好,付出必要的劳动和心智,同样也是一件无比美妙的事情。那些宁愿饿着死,不愿劳动生的人,饿死当属必然,也是活该。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本就生之无趣,万事皆“休”才是极乐。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连鸟儿都懂得“会呷有呷”的道理,遗憾的是,连万物之灵的人,却往往无法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