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回乡(散文)
昨日下午赶回家吃侄子侄女的庆功酒,因事务繁多,不便在家多逗留,遂第二日准备返程。一起在上海做生意的堂弟,邀我坐他的车子上来,我满口答应。大热天的,坐着大奔可比坐着大巴舒服多了,何况还能省八十元票钱呢!
乡下的天亮的比上海早,当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折射到枕边时,我了无睡意。还是家乡好,一夜的宁静,让我获得如婴儿般高质量的睡眠。揉揉惺忪的眼,心里突然寻思着带点什么上去,带种子的老丝瓜?山芋藤膀子?盐水鹅?我迅速下床叫醒了老爸。
老爸带着我来到村西边的一户人家,女主人正好在院子外掐山芋藤。说明来意,女主人拽了棵地里冒出的狗尾巴草把刚掐下的一捧山芋藤捆了下,递到我手上。家乡人敦厚热情,临走还问我鸡蛋要不要,我婉言谢绝。
路上脑子里忽然蹦出小时候拿山芋藤膀子做耳环的场景,我心血来潮,一踏进家门并迫不及待地扯出两根,立马做好两条长长的耳环,挂到耳朵上。我打开抖音,对着镜头臭美了一番。
去镇上买盐水鹅,来到店家门口,人家说鹅子才下锅,最快也得一小时后才能出锅。店家递来一张小櫈,让我坐下慢慢等。天气炎热,身上的汗不住地往外冒。无聊中进群,点开傻子孙弹琴的视频,听着如泉水般叮咚的琴声,再吮吸着空气中弥漫的鹅肉香味,哈哈,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鹅好了,一个电话打给萍,让她开车送我回去,萍立马答应。每次只要我求她办事,在她不上课的情况下,从不推却。记得去年国庆节,儿子结婚,娶亲的车还有半小时都快到了,我才想起红地毯还没买,怎么办?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买?情急之下,一个电话打给萍,萍立马起来挨家敲开她认为有地毯卖的店家的门,并以最快的速度驱车送来。地毯刚铺好,就听到娶亲的放鞭炮了。
午饭老爸张罗了一桌子的菜,堂弟直夸他大伯烧的菜好吃。老爸挟了几块腊肉到我碗里,还说,让我带点上来让媳妇尝尝。老人就是这样,他认为好吃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不是堂弟的手机响,就是我的手机响。这年头生意越来越难做,谁也不想跑掉一单生意。饭碗一丢,桌子还没来得及帮爸收拾,堂弟就催着出发了,走就走呗,客随主便。
随行的还有清。她是堂弟姨妈家的女儿,也是我多年不见的好友。这次堂弟是带她到上海看病的。清在一家工厂上班,为了拿高工资,她女人干着男人的活。也许是过于辛劳,清说最近总是胸闷气短,呼吸不畅。看着眼前削弱憔悴的她,想着二十多年前,那个在我家上班,红润如玉,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清,内心五味杂陈。
窗外骄阳似火,车内尽管开了空调,可我的汗还是顺着面颊往下流,我拿起矿泉水一饮而尽。车渐行渐慢,最终停了下来,苏通大桥段修路,开始堵车了。等待中,我变得焦灼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膀胱已开始发涨。看看长龙般堵着的车流,再看看两边光秃秃的路牙,我知道,这泡尿是没地方释放的。为了转移目标,我尽量不往下想。堂弟打开音乐,那首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怎么也飞不高的歌正好应了此时的景。
车终于挪到了苏通大桥上,行了十几分钟,堂弟说肚子疼,像要拉肚子,清也说要小便,快憋不住了,堂弟不由地加大了油门。四十分钟左右,车到达了太仓收费站,前面停了好几辆警车,不知道在查什么,车一下子又堵了起来。这时堂弟表情痛苦不堪,他把车移到紧急停车道上,一手抓起手纸,一手按着肚子,弓着腰向路边飞奔过去。
七八分钟后,堂弟步履轻松地来了,他问我们要不要去轻松,我们直摇手。这地方多少双眼晴呀,又没有遮拦,万一哪个坏怂拍个视频发到网上,岂不脸丢大了?
车快到上海市郊,我肚子疼了起来。刹那间,我感觉那个闸门再也关闭不住了,肚里的货色似乎随时随地就要出来。清也憋不住了,她央求堂弟把车靠到路边,想躲到树丛中解决一下。堂弟也想停,可就没个合适的地方停车。
我和清大汗淋漓方寸大乱,痛苦中车行到了普陀区消防支队门口,终于停了下来。我们和门卫室的两名小警察说明了意思,两名警察对望了下,笑微微地让我俩进去了。小警察带着我们来到厕所旁,并站在外面看守着。一会儿我俩大功告成,感激之言无法言表!
人轻松了,车感觉也快了。眨眼工夫,堂弟就把我送到了家门口。儿子媳妇已经把饭菜烧好,只等我回来开饭了。我拿出带回的盐水鹅,给自己斟了半杯蓝河。
累了一天,终于躺到了床上。睡前我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欣赏着各个文学群推送的有关七夕的美文。困意慢慢爬上了心头,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是夜,我梦到了众多的喜鹊正纷纷地奔向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