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富源大地上绽放的一朵文学奇葩(赏析) ——读云南北鸿的散文集《富源笔记》
有水特别大河大水库,少不了鱼,独木水库也不例外,不然,何以言说《故乡鱼水情》?碧而不虚的水里有鱼难见,不太深的水里可见鱼身影吧!果然,“游鱼在不太深的水域活动开来,浮其上的叫白条鱼,晶亮光泽而在背部加了一道黑眉,像这水抛出的一个个媚眼。有的鱼只隐隐见一线,灰灰的,不知是浮草还是鱼儿。至于稍大的鲤鱼、草鱼,生活水域的水较深,它们偶尔腾跃起来,俊美地弯一个弧便又落水,惊叹之余只能见那圈圈涟漪,眼都荡迷了。”水美山美倒影美,活动于浅水的白条鱼美,背部的黑眉,“像这水抛出的一个个媚眼。”让人不禁想到美人、甜蜜、温柔等词眼。若浅水区的白条鱼是女儿阴柔之美,较深水域的鲤鱼、草鱼,偶尔腾跃之美,便是男子汉阳刚之美,雄俊之美了。两种鱼之美,构成了鱼美之阴阳和谐。
独木水库如此美,少得了少女身影?看,那些手里握书的女学生,边走边翻着,红裙、白裙、黑裙,“衬着那白衣、红衣,个别打个蝴蝶结在衣领,行一路笑一路,喃喃一路。”少女的青春美,衣着的色彩美,行路的活泼美,给读者宽广的想象空间,让读者对独木水库心驰神往。“为这山水增了灵秀。”更告诉人们,这里山美水美鱼儿美,人更美。
云南北鸿眼里,独木水库边“毛色黑黄的狗、满山的杜鹃花、垂钓的老头、村姑的山歌、提瓮汲水的农妇、光屁股的孩子、草房、老木船、满地的庄稼”充满诗意,灰尘噗噗的威舍小镇也那么可爱,“南昆铁路这条大动脉给偏僻贫困的威舍输了血,威舍便如那弱小的婴儿,一张小嘴咬紧母亲的乳头吮吸,很快便出脱得白白胖胖。”威舍火车站里吸旱烟的老人,手捏杂志的少女,偎依的情侣,蜷缩成一团的打工者,打哈欠的妇女都是那么悦目、温煦。(《威舍之夜》)
散步是人们很平常的活动。云南北鸿却散出了黄泥河的文化品位。石桥,老街的木门青瓦,小店出售的牙膏、蛋糕、香皂、花椒、衣物、脸盆、针线、蜡烛、铁锅、手电筒,及小店门口悠闲的店主等都成了景物,有了诗意,黄泥河的历史文化,自然景观,风土人情,如画锦在他笔下徐徐展开。《漫步黄泥河》让多少外乡人对黄泥河心驰神往,多少黄泥河人或居住黄泥河的人,重新审视这个小镇!
艺术是相通的。云南北鸿写诗多年,他自谦没成为著名诗人,但他的诗歌成就众目共睹,而诗歌阅读创作提升了他语言文字、艺术构思、细节把握等能力,又助推了他散文质量的提升。
五、鸿儒集,说诗歌话题,真知烁见增人见识,“私人会客厅”品出修养真谛。
“富源笔记”开篇说“写诗多年,成为了诗人,才发现,诗人是贫穷的,也怪不得诗人伊沙会写作诗歌《饿死诗人》。于是,我不干了,去做别的事情。”谁做事都希望有回报,写诗作文是更辛苦的脑力劳动,要求有经济回报也不过分。可现实中,辛苦创作的诗歌,难以换经济回报,使诗人成了穷人,对诗人无疑是个沉重打击。艺术离不开物质支撑,没有物质,生存都不能,还谈什么诗歌?没读过云南北鸿诗歌的人,误以为他不作诗、不谈诗歌、不与诗人交往了,其实不然,云南北鸿只是不投稿,不拿诗歌赚钱,并没中断诗歌创作,也没中断与诗人交往,更没中断诗歌阅读。这成就了他的“私人会客厅”,让读者见证了生活中真诚待人、不摆架子的云南北鸿,精神文化生活怎样,也可见他诗歌创作与诗歌理论研究的造诣。
如《喜欢于坚的三个理由》,入题就说喜欢于坚的大胆,喜欢他什么大胆?于坚是云南是全中国的大诗人,当然是喜欢他文学创作大胆,佩服他顶着无尽压力,开历史先河,以口语乃至档案式语言入诗,创作了轰动中国诗坛的长诗《0档案》,佩服他不惜一切捍卫诗歌尊严的精神。这不难理解,也不难接受。可他第二个理由喜欢于坚的“唠唠叨叨”就让人吃惊了。说某人唠叨,就带抱怨情绪,如果说唠唠叨叨,这人更是让人反感讨厌,人家听了肯定火冒三丈,怒发冲冠。云南北鸿竟说喜欢于坚的唠唠叨叨。可读完才知道,他是在剖析于坚的长篇散文,你不得不佩服其用语高超,贬词褒用。
一位伟人曾说过,理论来源于实践,理论反过来又指导实践。诗歌创作亦如此。优秀乃至伟大的诗人,在诗歌理论研究上,也有独到见解。我没读过云南北鸿的《诗84首》,但从他对全国各地一些著名诗人的诗歌评论便可知,他在诗歌理论上的极高造诣。如《伊沙——敢于面对黄河的诗人》以极短的篇幅,极精炼的笔墨,写出了伊沙诗歌的特点,点出了伊沙的为人。伊沙的高学历与诗歌语言的“俗”;伊沙诗歌丢掉了人云亦云的信仰;伊沙诗歌显示了人格的独立与人性解放。《说说北京的西娃吧》从他的诗歌《53个人到北京》开始,杭州诗人秀萍如兰的追问,解释,在青岛对青岛诗人说:“到北京我要见见西娃,她的诗歌有气场。”谈到与西娃的交往,从要见西娃的两个理由,表明对西娃诗歌语言特色的称颂,为人的肯定,娓娓道来,亲切富感染力,确有会客聊天味,但聊的都是诗歌诗人等文人雅事。《陈衍强的诗与色》从北京书市搞“书模”,众人哗然,谈到书籍与时装,书籍与美女,再到古驯“书中自有颜如玉”得出书与美女不可分割的结论。进而以永厚先生“从来玉女在书外”,推出书与美女的互补关系。以“书模”售书早在80年前的上海张竞生博士已用过为例。劝告京城是全国政治、文化中心,大不必惊怪。云南地处边陲,可昭通诗人陈衍强早在此前就用“书模”了,诗集《英雄美人》和《我的乡村》出版后,多有美女阅读后,成为诗集代言人,连云南女作家海男也在无意间成了《英雄美人》代言人。《弱水和她的诗歌》叙述了与弱水的偶然相遇,弱水留下的印象,在弱水的诗歌是一场心灵的独白结论下,分辑评论其诗集《在时间里》,鲜明表达自己的喜好。“私人会客厅”说到底,是诗人会客厅,抒写了云南北鸿与全国各地优秀诗人的交往,表达了他的诗歌观。
“他们的眼睛”让没读过云南北鸿的诗歌的读者,从这些论述及摘取诗句,对他在诗歌创作上的成就,有了较深刻的认识。
《富源笔记》优点多,但仍有不足,譬如[到大东北流水记]这篇两千多字的文章,编入多则一二百字,少则十几字的“富源笔记”,有点在一米六左右的众人中加进个两米多的人般不协调。当然,这些微的不足,难撼《富源笔记》优秀作品地位,也难降低阅读品质,说她是云南北鸿在富源大地上绽放的一朵文学奇葩,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