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残辉是纸媒(杂文)
随笔《纸媒的落日残辉》
昨晚有幸看到了夕阳,看到了它的落日残辉。
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啊,竞让我半夜未寐?那是怎样的一种启示啊,竞让我思绪乱飞!那是怎样的一种气场啊,竞让我摇目叹息!
西天,本就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不悦的体验,使人有一种失落,离去,进入末路,丢失生命坠入地狱的恐惧。看那十万大山之后,血红残影之下,你仿佛瞥见一阵钻心的阴气,一股摄魂的黑暗,还有那沉重的巨盤般的压抑!
是的,从来西天不是天,除非拜佛的人,把那里视为心灵归依精神家园。凡夫俗子个个畏西如虎谈西色变。正如周易八卦把西方比做白虎一样,那是一口咧着大嘴露出利齿的吊睛虎,只待一口吞掉你的魂魄与肉身!
人世间,凡人逝去,叫“驾鹤西去!”叫“魂归西天!”叫”命丧西岳”……
叫法繁多,类归一门,西天即地狱,西边非天堂。呜乎!人生旅程,到此收脚,鲜活生命,游此谢幕!西方!西天!可真不是块吉祥之土啊!
我彻夜难寐后,不知怎的,我忽然又把西天的落日接到了现实世界,有了一种比喻和联想。把思维的热线牵到了现代,接到了接到了现代社会的一些现象或现状上来了。首先想到的就已纸媒这块天地。不错,是纸媒!也就是人人皆知的大众媒体报纸杂志刊物等等以低为载体的东西。这个很好理解。
然我为什么会首先想到它?为什么会第一个就联想到报纸刊物这些以纸为介质的宣传物?为什么不滑到别处人?比如餐饮,比如运动,比如……且慢!听我解释。我为何会突然矛头一转,与纸媒拉上关系呢?
这就该先交代一下我的身份我的爱好了。
原来我是个爱写几句文章的人,是个闲得无聊时就寻思用笔吐吐心声的不太太安分的臭文人!一一也许够不上,但我常爱自己标榜。我这块臭豆腐呢,也不喜随大流善独立,尤其是有个坏毛病爱提与众不同的看法与观点!
这就对了,难怪你看见夕阳西下的古道瘦马不哀自叹不悲自怜呢!能看到残阳如血不伤感,看到幕落西山不胆寒吗!
是的,因此我的联想就有了依据有了渊泉。而我所联想到的那可怜的纸媒们与纸媒的处境,是当今社会谁都看得见瞧得着的事实。是的,纸媒的光景已分外暗淡,它们的头盔也已不再光鲜,它们的作用也已实实大减。似乎是,看来是只剩下一丝余气,在面黄饥瘦的伏地残喘!
然而,你瞧瞧你看看,一大街上的人流对纸媒却并无人怜念!无人施舍无人慈善偶尔回目看一看管一管!大人,小孩,妇女,学生,还有正应捧卷攻读的青少年,却都不屑眷顾,把它纸媒凉凉的挂在了一边。
信息时代的巨涛连天,手机上世界辉煌灿烂。什么样的文章,哪一国的语言,全都统统搜遍,样样齐全!自媒体,公众号,App,腾迅,云计算……只要手指一按,统统替你办妥办完。
再也不用凑在书前桌面,一字一字去寻检一笔一画去审验。无纸空间越来越宽,无形电波愈飞愈远。那些书本方格,只退到了一隅即学生书桌和报社案边。学生的教学,编辑的筛选,也渐渐地摆上了电脑和软盘。偶尔出一些书印一些刊,也是滴滴点点,稀稀淡淡无规模无气候,与昔日相比差的何止十万八千!
自然规律无法改变,宇宙发展恒久永远。规律不会怜悯每一个退位者,亦不会给下岗的乱许诺言,只是挥剑斩断,毫不手软。只有断尾求生,蜕皮自新才是良策万全。“病树前头万木春,枯木催尽百花鲜!”试看今日之纸媒,怎能不形秽自惭?怎能不万般黯然!
但我寻思好久,却也不能怪彼身彼物,不是它们纸媒世界的错!
应该是时代使然,社会向前,谁也无法阻拦。不信咱再回头盘盘那从古至今的好多次嬗变。当然,当然包含文字的递演。
原始人类阶段,农耕文明阶段,工业文明阶段……直到信息化的今天,那一次不是后浪推前?由击石为火,到火炮火箭;从茹毛饮血,到啤酒鸡蛋;从刀矛斧剑,到飞毛导弹,那一次不是扔下旧的,换上新颜,丢弃落后与陈腐,佩上先进与强悍?
文字方面,竹帛丝简,一串十版,堆积如山;手抄纸塍,笔墨纸砚;铅字印刷,活字排版;机轮飞转,文牍如练……到今天,却都进了历史展览馆,键盘,键盘,键盘把世界包览把天地敲遍!电波,电波,电波把森林穿透把大山掀翻,海洋也叫它击的乱飞乱窜。舰艇钻地,飞船上天,哪一个不是信息的图画电的波澜?……
要不然,要不然社会就只有停滞只有涣散只有向倒转!
当然啰,纸媒的历史功绩谁也不会遗忘,但它的历史使命已经走完。这也是历史的必然文明的必然宇宙发展的必然。也不可过分伤感,凡事难违愿!
然则,有消亡必有残喘苟延。纸媒的归去仍走不出这一格言。放眼看去,细细查遍,原来还有不少纸媒的身影,纸媒的势力在盘垣。嗨!这倒也无碍大局,如党报,如学刊,如巨著,如文件……这些必需品仍需在场面体现。但说实话,有一大半已是徒挂壁头,装潢装潢门面,少有浏览,反而花掉不少银钱。真正有意义有价值的,只有那几本有资格收藏的才进了历史博物馆,供后面学者穷究钻研,给世界留作纪念。
其它的报纸也罢书卷也罢,都几乎成了一文不名的废纸进了废品站。有谁去替你保存那些卷轶浩繁?连曹雪芹罗贯中的遗世巨篇,小娃们见了也不眨一贬眼。何况这多如牛毛的纸片?如今,那些搂搂抱抱的风花雪月现代版,那些奇形怪状的神鬼乱,那些杀来打去的战争片,才是年轻人的主菜开胃的盐。书,报,刊,去一边!去一边!
喉舌的指令,也不用驿马飞传,也不用报纸文件,纸媒的角色全完蛋。上头一声呼喊,下面九洲传遍;上头手指一划,下面天上地下!哎呀!纸媒呀老兄纸媒,您就退下退下,赶紧休息休息吧!忠告您了!……
有的退下,有的还要挣扎。有的改头换面,有的剑出偏峡。它们把纸媒抱住,以为是宝塔!更有甚者骗人说是你进来快进来吧,我们这个纸媒是宝塔!这个宝塔保你能成名能成家!是的,大刊小刊,这些全喊一样话全画一张画,引诱愚者把纸媒继续夸。于是乎,在此诱惑下,好多作者和作家抱上银两去找它。出书,留名,题词写拔,送书到家,廉价赞夸……免费推销自己抱上书万里拔涉千里发!心里乐哈哈,嘿!到底想的啥?为的啥?
那么,照你这一讲,从今往后,编辑记者舞文弄墨的全没了生涯?不!他们这伙文坛摇笔杆的大佬们,也不用怕。摇身一变,他们也都成了纸媒的下葬推手送葬专家!你看看,他们一边手机拍照一边发发发,文牍也是上网拿,白纸黑字格子爬,滚一边吧!滚!现在谁还弄那玩意儿呀!
这一下,全民皆兵无论上下,都把纸媒视作老鼠不捉不抓任它自生自灭进了洞不再往出爬。漫天飞舞是雪花!动地涌来是信息,空间无涯。空间无涯,却容不下,容不下过时的片纸,无用的白渣。纸媒的房间要建新家,住新娘,生产新时代的娃娃啦!
在此,我们也未尝不可以展望一下未来。未来也许一一不!一定!一定比现在变化更大更大!未来的变化,今天对我们来说简直是难以测算的天方夜谭周易八卦。
想想看,那时社会会不会变为一个完全不用语言的时代?全是意识流,意识流!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沟通,不再是显而易见的语句言词,不再是高声大气颐指气使。那种式样太露骨太直白,失去了个人的心理隐私失去了个性。在我想来,那时,你我之间只须启动意念,只须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只须想到哪里就想到哪里。意念之绳随时由你掌在手心,信马由缰,纵横千里,越洋过海。不用电缆不用天线,只须植一块微小的芯片,两人之间便如我把你牵你把我揽。你想向我说什么想让我做什么,只要念头一闪,我的脑子里同样也一闪念头,就马上明白了你的心思你的要求,根本不用再动嘴谈,不用再动手比划。
这,也许就是未来的交流渠道,沟通坦途!
那么,在这种背景之下,电信的作用就又成了过时的黄花,只好连盘端下了。谁还想尝这无味的剩菜?信息的浪潮也缩成了浪花,碎破到无法捡拿。互联网加呀什么的统统成了夜来谈资历史佳话。世界面目并全非,生命的裂变却让上帝连连嗟讶,造物主也无力解答,只能对空胡答!……
今天傍晚,我站在这里,仍是夕阳西下一抹残霞。仍是如血落辉节节下,扯得人心紧肉麻浑身起疙瘩。看得人心惊肉跳眼发花,想的人潜然泪下!
啊!啊!“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纸媒,纸媒啊你今日断肠在天涯,一抹残阳黑幕滑!凄凉话离别,垂泪别膝下!进了坟墓,你才不想家?废话!那阵儿更想啦,逝去的时代,是尔的娘家!可怎奈、怎奈何今日弃儿已成我,别无它法,别无它法!唉,唉唉!别无它法任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