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母爱的力量(散文)
同学聚会,少峰给我们讲述了一件事,是关于他们清水村翠兰嫂子的故事。他慢慢地讲,我们静静地听。
前些日子,清水村发生了一则重大新闻:村霸狄启生被人打伤住进了医院,打伤村霸的就是翠兰嫂。少言寡语的翠兰嫂,竟将村霸打进了医院,说来的确是件稀罕事。消息传出后,这件事成了前后几个村,茶余饭后讨论的焦点话题。
清水村有个习惯,每隔三年重分一次田地。家中有驾鹤西游的老人,把地拿出来分给家中有新人进门或家中添娃的,每人各分三亩田。这是清水村老规矩,已经传承了多年,大家伙们也无异议。
机缘巧合,这次分田狄启生和翠兰嫂的地紧挨着。本来地已经量好了,可狄启生偏偏将量地的标尺,往翠兰嫂的地那边挪了一点。翠兰嫂就同他理论,狄启生根本没把翠兰嫂这个村妇放在眼里。
起初,两人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直到后来双方情绪激动,狄启生动手煽了翠兰嫂一耳光,翠兰嫂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一股腥味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出。翠兰嫂六岁的儿子小林,看到妈妈被人打,口中还流着鲜血,哭着跑到狄启生面前,伸出嫩嫩的小手,在狄启生身上打了几下,哭着喊:“不要打我妈妈!”狄启生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小林的胳膊,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小林两条腿像踩棉花,身子前倾跪倒在地上。
“初生牛犊不怕虎。”小林从地上爬起来,抓住狄启生的手,狠命地咬了一口。狄启生疼得大叫一声,出于本能反应,抬腿踹了小林一脚,这一脚直接将小林踹出一米外。小林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哇哇”大哭起来,所有村民的矛头都指向了狄启生,指责他不该对一个孩子出手这么重。好心的村民急忙扶起小林,一边哄孩子别哭了,一边检查孩子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这时,摔倒在地的翠兰嫂痛苦地站起来,大步走到狄启生的面前,用力揪住狄启生的衣领。一个女人的力气怎能抵过男人的力气?狄启生一甩手,翠兰嫂又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地。情绪完全失控的翠兰嫂,从身边捡起一块土块掷向狄启生,土块正好砸在狄启生的额头,鲜血流了下来。翠兰嫂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怒目圆睁,紧握双拳再次走向狄启生,伸出双手抓住狄启生的双臂,用力向前推去。没等狄启生反应过来,身子倾斜“扑通”一下蹲坐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狄启生挣扎着站起来,对着翠兰嫂破口大骂。
田地的旁边是个堤坝,堤坝下有一条沟,沟里还有一点水。战争依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翠兰嫂第三次昂首走向狄启生。翠兰嫂扯住狄启生的衣领猛地一搡,将狄启生往堤坝旁的水沟拼命推去。随着狄启生如杀猪般一声惨烈地叫声,整个人滚入沟底。围观的村民都看呆了,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从哪里来的这股子力量?一时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许久,村民们听到狄启生喊救命,才恍如梦中醒来,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男人们赶忙顺着堤坝,去捞滚落在沟底的狄启生。被大家伙搀扶着站起来的村霸,狼狈地一手捂着头,一手指向翠兰嫂,嘴不停地哆嗦着,重复说着一个字:“你,你……”翠兰嫂搂着哭泣的小林恨恨地说:“狄启生,你可以动手打我,我绝不允许你打我孩子!”
听少峰讲完,屋中一片寂静。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不语,思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后来呢?”A君打破寂静,问了少峰一句。
“村霸挂彩了呗!不仅头上缝了六针,出院后还拿了一堆礼物,在家人的陪同下,专程去了翠兰嫂子家赔礼道歉。”少峰呷一口酒说。
“这小子该揍,换成我,我一巴掌把这小子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B君调侃道。
“话说回来,村里人一直想不明白,当时翠兰嫂的胆量和力量从哪里来。”少峰扫视我们一圈,在我们每个人脸上停驻片刻,找寻答案。
“我看过一则新闻,说有一个小孩被人抱上车抢走了,孩子的母亲发疯般的在车后追,她撕烂了自己的裙子,扔了自己的高跟鞋,跑的脚都磨破了,一路都是血脚印。但是那位母亲仍然没有放弃,一路追着车跑。抢走孩子的人最后害怕了,停下车把孩子扔在路边,开车而逃。”C君感慨地说道。
“还有一则新闻报道,有一辆轿车翻了,正好砸在一个孩子身上,孩子的母亲双手抬起轿车,救出车底的孩子。可事后无论给这位母亲多大诱惑,多大压力,那位母亲再也没有做到。”D君一副感叹的表情说。
“你还记得‘最美妈妈’吴菊萍吗?徒手接住10楼坠落的2岁女童,那是母爱一瞬间爆发的强大力量。”E君望着D君说道。
我在心里默默思忖,“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女子本柔,为母则刚”,这两句话足以道出母爱伟大的真谛。温柔是女人的天性,假如遇到伤害自己孩子的事,温柔的女人也会变成一头发疯的狮子。
这时,一位女同学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们看清了一个女人的能力,却小看了一个母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