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风】北京缺人才啊(随笔)
“红眼病”老哥本身就具备这种神乎其神的魔力,尤其是对于我来说,更是如此。每当我拿出纸笔,低头写关于“红眼病”老哥的文章,总是龙飞凤舞,信手拈来,不仅速度奇快,而且自觉事件与意境能够达到近乎完美的契合,不致费心找平。
还请大家不要把我当成是惯于揭人家短,扒人家私,掀人家丑的幸灾乐祸之徒,我可没那么下作,我只是喜欢写实罢了。而“红眼病”老哥之所作所为全是他自己完成的,至于诸多对他的评价,他所遭受的诸多特殊待遇,也全因他本人而起,更是熟悉他的人所为,与我毫无关系,况且我也没有刻意杜撰他之所作所为。添油加醋、落井下石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真要说关系嘛,恐怕我的文章像是一面镜子,不仅是放大镜,更是显微镜,照人的同时也在照己。
在之前的一篇关于“红眼病”老哥的文章——《与众不同的哲学家》中,最后有我和老李大哥之间关于“红眼病”老哥的对话。在此,我不妨把一些事情整理出来,也算给自己一个相对满意的交代,并从此绕过“红眼病”老哥,毕竟我深知在以后的日子里,再难与他见面了,一来他是真的怕我找机会“练”他,二来我也是真的怕他污染了我所在的环境。
关于“红眼病”老哥从幼儿园被迫调走的事,其原因简单到不行,他违背了看守岗位的铁律之一。众所周知,看守岗位的铁律无非两点,其一,是让该进之人进去,不得在证明足够的情况下对其予以刁难,加以阻挠。其二就是让不该进之人进不去,在证明不足,又无上层领导允许的情况下,无论对方是谁,是什么模样,是什么装扮,是什么态度,都绝不容许将其放进去。显然,“红眼病”老哥就是把不该放进去的人放进去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晚上,当时我还在老家享受着我那一贫如洗、不思上进之所谓公子哥的惬意生活呢。白天打了一整天的麻将,赢了些钱,回到家则选择修身养性,倒头大睡,以便迎接晚上可能要参加的各种娱乐活动,静候朋友电话相邀。
就在静候朋友电话相邀的期间,电话还真就来了,不过不是邀我去参与娱乐活动的朋友,而是远在北京的,仍在幼儿园项目带班的老韩这个朋友。
我迷迷糊糊接听电话,在问候两声之后,我便开始聆听他之连绵不绝的苦衷、苦水,讲我这一走,幼儿园项目的安保工作有多么难干。他之所谓难干我即便在睡梦中也能理解,不是工作难干,而是没有值得信任、值得托付岗位职责的好队员,而他作为带班班长,自然要多加费心,多加操心,譬如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之间,作为班长的他本该享受着午休的待遇,却因为担心前岗保不齐会出现什么差池,既睡不得,又不免要时而来到前岗转转看看,不时还要嘱咐看守前岗的保安几句。
怎奈“红眼病”老哥可不是你想嘱咐就能嘱咐明白的,你想省心就能让你省心的主儿,这家伙可有主见了,按东北话说,就是有老猪腰子,敢于做出自己认为对的决定和选择。
这不,就因为“红眼病”老哥的老猪腰子,在某天中午竟然擅自做主,把一个外国人放进了幼儿园。
在老韩跟我谈起此事时,从手机那头他的语气中便不难听出他的恨恨不已,他的怒不可遏,诚然还夹杂着浓重的无可奈何。
而这个时候的我,竟也不再迷迷糊糊,而是随口而出一句,“他是真的有病。”
“我也知道他有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可你再有病也不应该把老外放进去吧。这下可好,园长在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在操场上来回晃悠的老外,黄色的头发,却白的皮肤,谁不知道是老外啊,登时就火了。你要说你放进去个人,你不认识的,跟咱们一样黄皮肤,黑头发也好,好歹园长问了,说是孩子家长,也能将就着应付过去。这老外明摆着就不可能是家长,换作是你,你也敢肯定这个人不是家长。”
“然后事儿就大了?”我笑问。
“也就你能笑出来。”
“废话,我也不在那儿干了,干嘛笑不出来。”
“可不事儿大了怎么地。园长一个电话,后勤领导被臭骂一顿。后勤领导挨了骂,我们小保安还能好得了?那给撸的,我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红眼病’呢?”
“他?人家牛逼,人家有话说。”
“他说啥了?”
“人家说了,新闻上都说了,中国是和谐社会,人与人之间要有最起码的信任,对外国友人也要如此。正是因为这份信任,他就把老外放进去了。”
闻听此言,岂有不开怀大笑,笑泪喷出之理?我不知道别人听了这番话作何感想,是何态度,反正我是笑得前仰后合,再无困倦之意了。
“‘红眼病’到底是‘红眼病’,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就是这么非比寻常。”我慨当以慷地说。
“可不嘛,这给后勤领导气的,指着鼻子骂了他能有十分钟,连粗口都顺嘴溜出来了。可人家‘红眼病’呢,还觉得自己有理呢,虽然不直接跟后勤领导顶嘴,可就是要不停地嘀嘀咕咕,证明自己做的没错。”老韩说。
“后来,后勤领导就给张队打电话,让张队立马换人了?”
“啊,立马换人,跟张队都急眼了,再也不想看到‘红眼病’了。还说‘红眼病’要是不滚,咱们保安公司滚。”
“那,那个老外呢?怎么办的?”
“还能咋办,我和后勤领导都不会说英文,只能找一个会说英文的老师跟他谈,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老外是要去对面的住宅小区见朋友,以为咱这就是小区,赶巧碰上了‘红眼病’这个傻子,听不懂中文,也不事先跟领导请示,直接就让人家进去了。”
“还好,没出什么事儿。”
“说的不就是吗,这老外真要是恐怖组织的人,弄死弄伤几个,可就全完了。”
上述即是“红眼病”老哥被调离幼儿园项目的经过,我虽未亲身经历,但从与老韩的对话中我已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因为这事儿啊,别人或许干不出来,但“红眼病”老哥一定能干出来,要不我怎么会时常调侃他是哲学家呢。
我多次跟“红眼病”老哥开涮,讲一句“北京缺人才”,并在之后会附上另外一句,“连你这样的北京都能接收,都敢接收,还有谁是北京接收不了的呢。”
“可新闻上就是这么说的呀。”“红眼病”老哥仍然如此以柔克刚地反驳我。
“……”
能让我无言以对,足见“红眼病”老哥也算是人才一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