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浪花】嫩江湿地·查干湖一日游(散文)
咱们去嫩江湿地和查干湖玩一日吧,跟团走,全程费用每人六十五元,中午一顿全鱼宴呢,他说。
你就是冲着那全鱼宴去的,我说。
当然,一顿全鱼宴一千元也下不来。他回答。
说走就走,我背着零食,他提着水杯,大巴已经在指定地点等候。
1.大巴上的趣事
由于报名有些晚,我们的座位在后面,全车的面貌一览眼中。车上大多是不再年轻的人,多数来自农村,其中三十人来自一个村子,邻里之间相处融洽,举止言谈无拘无束。
车上放着DJ音乐,窗外的绿树和稻田一一后退,可能出游的兴奋,有一对中年夫妻,跟着音乐手舞足蹈,乖张搞笑的样子,逗得全车人捧腹。
也有人拿起麦克,高歌草原。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业余作家调侃传授麻将秘籍,他语言诙谐,雅俗共赏,能够调动起全车人的积极性。他的秘籍是,凌晨两点烧香,双手合十面向东南:口中念到,南来的神,北来的仙,保我麻将赢三天,赢完三天买纸钱。虽然就是一个段子秀,全车人无一不笑。
导游是个小姑娘,话语不多,但句句见真。叮嘱我们少购物,多看,多体会,安全和快乐第一。
我的心也受到感染。好久没有出来散心了。兼职终于炒了我,从此我有自由之身,我要好好地接近自然,接近那个本我了。
老要张狂少要稳。我不禁想起母亲的训诫。这么多年,我是稳习惯了,且越来越淡定拘谨。我刻板传统,一直来自家庭的驯养,从娘家到婆家,已被传统左右了本性,常常明明高兴,也不笑出声。这里,我只带着笑,谦和也包容。
我们这一车人,来自各行各业,四面八方,各有各的所求,各有各的菩提在心中。
2.嫩江湾湿地
嫩江湾湿地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文化。嫩江水由遥遥的大兴安岭而来,由北向南,一路千里,形成的一个天然湿地。相传在辽代时期,契丹游牧部落在这里繁衍生息,史上几代皇帝每逢春季都要到嫩江湾理政巡边,凿冰捕鱼,与民同乐。
不经意破坏,不刻意雕琢。这是嫩江湿地给我的第一印象。首先登上望江楼,景色一收眼底,隔江与黑龙江相望,朝霞与孤鹜齐飞,四周的芦苇荡漾,水草在水下清晰可见,让人心旷神怡,水天相接,让人触目惊心。
在阅江平台,心情也跟着肃穆起来,块块青砖庄严,隐隐听到马蹄声声,也能想到亘古的英雄,枕戈长眠,一个朝代的影子,就咫尺之遥。他给我拍了照,依着城墙,情怀像浅滩那么浅,沉思又像海一样沉。
拉着他的手,走过玉龙湖,印月潭,龙口广场,不时传来晨钟的清唱,让一切行走慢下来。我们避开人群,往荒凉处走,芦苇荡茫茫,想起娜夜的芦苇:野茫茫一片,像我们的爱情,没有内容。此时,爱情也好,亲情也罢,相陪相伴着就好,真的不需要太多内容。大自然原本内容丰富,我们只需要清空。或者,只带着眼睛,不带心灵,带着心,泪不够用。
沿着水边走,远远的,看见水面飘着淡黄色的花,很是好看,他告诉我,那是菱角。无法走近,也不敢确定,这是一个美丽的悬念。行到水深处,寂静中传来扑通的声音,他说,有大鱼。顺着声音的方向,果然看见一个黑色的鱼影钻入水底。我俩几乎同时说出口,我说鱼精!他说,带我走吧!我赶忙掩上他的口,母亲曾说,在水边行走,水里行船是不能乱说话的,至于为什么不言自明,不禁一阵不悚然,遂赶上人群。
近中午十一点,导游开始催我们,大巴在湿地停车场等着,在公园外留了影,花朵们收敛了坐姿,鸟雀无声,万物很快抹掉我们的足迹,不需要谁证明我来过太阳的雾气升腾,大巴缓缓离开,一切归于沉寂。
3.查干湖
说是走马观花,也有重点,来查干湖,主要是吃全鱼宴和坐游船。其次是本师佛园,吉祥塔祈福,观查干湖全景,乡村纪念品一条街和高娃广场。
这几年,查干湖在各地越炒越热。我也曾在网聊中跟人吹嘘,这白色的母亲湖养育了我,让我皮肤白皙,嗓音清亮。每天枕湖而眠,梦里的文字也鱼群一样络绎。
这里,我要特别吹嘘一下全鱼宴。落座。八种鱼陆续上来,经过煎,炸,炖,清蒸等独特厨艺加工,小的仅几厘米长,大的十几斤重,软嫩,酥脆,也有用卷心菜做的凉拌生鱼,口味极佳。如果不爱吃鱼的人,就没有口福,也不会兴趣索然,每桌都有两样素菜,精美适口,另外还免费赠送一大合盘小青菜,自制的农家酱。我哪,不得不说出有伤大雅的事,把每一种鱼仔细尝个遍,边吃边想,上天赐予我们这么大的湖,不好好享用,真的是辜负了上天赐予我们的美意。最后,用青菜蘸酱消灭了一碗米饭。旁边的桌子却是红筹交错,热闹非凡,酒量不断变换。
走出农家小饭店的后院,是一个采摘园,清一色纯绿色蔬菜水果。今年雨水充足,蔬菜都长势极好,尤喜被细线吊起的西红柿,黄红绿的,在大叶子下面藏着甜。再往里走是葡萄和李子园。果农摘了新鲜的果子递给我,顿时一种独特的甜沁人心脾,对着纯朴的乡音,不好意思讲价,买了葡萄,也买了农家自制的牛肉干儿。
也有农村来的大哥在购物街为家里的女人买花,买刺绣的包包,脸上洋溢着得意的满足。一些女人围着,七嘴八舌地逗笑,和谐的场面很感染人。面对诸多的美食,我不一一赘述说多了,我都成了旅游团的托儿了。
片刻的逗留之后是坐游船。正赶上大雨来临,湖水涨潮,还一样的惊涛骇浪,击打船舷,溅起的浪花打湿了衣服。凭栏环顾,岸越来越远苍茫一片。此情此景,颇使人“遥襟甫畅,逸兴湍飞”,仿佛水在天上,也来自地下,洗净灵魂我们喝着。也有不知名的鸥鸟一路跟随,大声地叫,游人们欢呼,拍照,我的镜头里,有数只水鸟翻飞,在苍茫之下,浪涛之上。今日,我仍是长裙席地的女子,很轻易地,就被卷入欢腾的漩涡。
没有看到游帆点点和落照,有些遗憾,早晨还晴天烈日,这会儿雨雾袭来。这不是海,这就是我的查干湖,被白色的传说包围,此时,加入我的体温,仿佛我就是一条鱼,有着尖尖的鱼骨,游走在世间,把现实叠加成了鳞片。
游船慢慢靠岸,美景留人,大雨催归,我们还有五十公里的归程要赶。大巴上,几曲清唱之后,归于寂静。有人累了,打着瞌睡,有人临窗沉思。雨越下越大,我心中有无数诗歌,关于毡房,水鸟,芦苇,梦中的白马和水边人家,我需要总结,思考,一一记下…
4.后记
嫩江湿地公园和查干湖,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美。
我的大东北,已经不是一片贫瘠的土地,绿山青山,冰天雪地都是金山银山。她不断地给我浓阴和色彩,我看不尽,写不完。我在一天天衰老,而美,却不凋敝和衰败,四季不可重复,恭候在光阴的深处。
曾有一个小片段忘记了叙述,在查干湖吉祥塔的顶楼,我和他曾敲响了钟声,心照不宣,默念了心中的祈愿。
诸多碎语,道不尽景色与人之间的微妙契合,和人与自然相见的深刻内涵。倘若你来,我一定在。带你一一体会和揣摩,是我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