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北方的秋(散文)
立秋过后,在北方就成了秋天,那是初秋。初秋的景色是好的,无论是田园、田野、山坡沟壑都是绿的海洋。田野里一望无际的玉米像一排排威严的士兵。一阵风刮过,稠密的玉米叶哗哗地响,秸秆起起伏伏,假如你这时站在这里,你会喊一声:“这是北国的森林,还是南海的波涛。”你要是决定走进一道深沟 ,当你站在深沟的沟口望去,树是绿的、山是绿的,水是绿的,整个沟,整个坡,整个沟沟壑壑那是望不到边的绿。此刻,你会深深地感地感叹,啊!北方的秋是这样的深沉。
立秋前后,大片的玉米就熟了,在农村家家户户开着电动三轮车或拉着小平车从地里往家里拉玉米。收成好的玉米棒子大约有将近一尺长,金黄金黄的玉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这时候收玉米人的脸上的笑容和玉米一样好看和灿烂,是喜在了心里。
等把玉米收完了,漫山边野的野菊花也开了,地头上茂密的杂草里开着鲜艳的牵牛花,粉的、蓝的、紫罗兰的。蓝天是那么高那么蓝,蓝天上飘着白云。人们把玉米杆粉碎成碎片,撒到地里当种麦子的肥料。一家人,男人开上三轮车车,拉上化肥、种子,犁耙、女人顺便也坐在三轮车上,多情地看着自己的男人。男人开着车,吹着口哨奔向田地。
在秋高气爽的田野,上了点年纪的种地好把式摇着篓,年轻的小伙架着辕,妇女们一把一把往地里撒着肥。麦种一粒粒地种在地里,种下了明年的希望。一家人一边干活一边谈古论今,不断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有时候他们还吼几嗓子河北梆子。亲爱的朋友们:难道你不为此情此景陶醉、难道你不认为这样的秋景是最美的吗?这样的秋,这样的景就连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千古佳句也不知逊色了多少。
北方的秋雨下起来沥沥淅淅,缠缠绵绵。
到了秋天,雷鸣闪电就藏了起来。下雨也一般不下倾盆大雨,下绵绵细雨。有时候,整夜整夜地下,整天整天地下,滴滴答答、嗒嗒滴滴,在这样的夜晚,你会约一个友人,烫一壶老酒,或豪情万丈,或喃喃私语。喝个酣畅淋漓,侃个痛痛快快。这样的夜晚,你听着沙沙的雨声,好像每一滴都滴在了心头。你会愁思缠绵,你会想起王维的诗词:“雨打芭蕉叶带愁”。你会吟诵一首徐再思的诗:“一声梧叶一声秋,一声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落灯花琪末收。”这样细雨叩窗的夜晚,你会深深地思念远方的亲朋好友。你会痛惜那失去的情,错过的爱。在这样沥沥淅淅缠缠绵绵的夜晚,你会万般情思在心头,深深的思念始终放不下的牵挂。你会热泪滚滚,在心里默默地唱一首:“亲爱的你到底去了那里?”在这样的秋夜,你会深深的感慨:感慨岁月的沧桑,时光的短暂。你会豁然明白:谁是你这一辈子的依赖、谁是你一生的最爱。
霜降过后。北方就成了晚秋,漫山遍野的枫叶染红了整个秋。这时,你会情不自禁朗诵杜甫的诗:“霜叶红于二月花。”这时,你发出:“最美不过夕阳红啊”的感叹。这时,你会感觉到,北方的秋熟透了,就像哪烤好的红薯。黄黄的银杏叶一片一片的落下来,人们一叶一叶地拾起来熬水喝。老天爷一变脸,就会刮起狂野的西北风,温度骤降,晚上就会下霜,早晨起来,山川田野白茫茫的一片。太阳一出,就像变戏法时的,霎间消失。人们把大白菜一车一车地拉回家。到了傍晚,夕阳西下,白云夹杂着青黑色的云,在西北风的追赶下翻滚狂奔。这时候,你会想起汉高祖刘邦的:“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到了立冬,有时候就会下小雪,梧桐叶哗哗地落了下来。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你走在上面,脚底是软绵绵的,就像在地上铺了毯子。看着这一地的落叶你会伤感,伤感地同时也孕育着希望。
在百草枯黃,梧叶飘零的时刻,唯有菊花开的鲜艳夺目,昂首挺拔。
这就是北方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