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遇见(散文)
总有一些人在生命中某个时刻忽然出现,就如她。
那个晚上,交作业,她写了诗,很写实的叙事诗,发在《美了文苑》微信群里。我读几次觉得立意甚好,意境也特别,不过有那么一小段不太认同,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加了她。她同样秒回。
说实话,我心里是惴惴的,自己还没有写,居然想对别人的诗品头论足,实在有点不合适。不过因常常看我的老师评诗改诗,还是把我的想法和她说了。
想起某人曾说的,“我不会下蛋,但我知道炒鸡蛋的味道”,心里暗笑了一下,继而摆出一副懂诗的样子,提出了修改意见。她说,那两段其实是后来加上的。我有点窃喜,觉得没有说错。
之后的第二天,她高兴地发来另一首诗,一样属于叙事诗,情感很饱满,依旧很谦虚地让我修改。天哪!我这下可真的慌了神,不敢再造次,只说可以再凝练些。她就这样措不及防地被我拖进我的生命里来。
我开始在文字里读她。原来她是一个超声科的医生。想起以前去医院,在超声科看到排队的长龙,病人一个接一个,有时医生连上厕所的时间也没有。心里有点心疼她了。
再看,才发现苦楚不止于此:有时下班路上往返五次还回不了家,有时遇到急诊半夜也得爬起来,有时一边挂着液体输液一边还得盯着仪器,太辛苦了。不过,文字间没有抱怨,只有坚持和忍耐。
我继续读下去,文字里有了悲苦和无奈。有了“我将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心酸。不过那些隐痛她没有直白地书写出来,只是我嗅到了文字后面的苦涩。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啊?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她爱了,可不料一往情深换来的是劳燕分飞。她的痛,我懂。冬夜里拉着孩子在路上走着,看到一盏盏的灯却找不到回家的路。她的苦,我也懂。从住在小小的阁楼里的内心煎熬到后来买房的奔波,她的坚韧和执着,我还懂。虽然尚未见面,可心里面我觉得这个历经沧桑小女子值得倾心相交。
再读,我看到她的善良。她遇到了互相喜欢的人,可为了成全他竟然放手了。傻女子,这样的年月里哪有人一边抚摸着疼痛的心一边大度地把喜欢上的人推出去呢?我突然想起那首《公子向北走》,泪水顷刻间模糊了视线。只是这个小女子也曾得到青睐,只是她觉得“爱一个人并不是占有,而是让那个人真正幸福”。
她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进入我的心里面。善良,痴情,真性情。在文字里,她的样子也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一个内心柔软的女子。我忽然有点惦着她了。
隔几天的一个上午,“美了文苑”的友们在千里草堂小聚,她来了,笑语软软,眼光流盼,看上去除了晓禾,她大都不认识,或不熟悉。随着禾一句介绍“看来都是熟悉的陌生人,这就是你的蒋老师……”,她立即笑盈盈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绵软软的,就那样紧紧地握着,生怕我丢开一样。而我也感觉到被人喜欢着的温暖。那一刻,是激动,是欣喜。陌生感瞬间就消失了。我们两个一下子熟络起来,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般亲近了。
她穿着一件珍珠白色的皮草,褐色的灯芯绒裤子,及肩中长发顺滑地披散着,很时尚。个子不高不矮,非常秀气、温和。那天,我们没完没了地说话,仿佛要把前半生攒下的话全说了。
文友小聚散了,离开草堂,与她一起,到晓禾家小坐。她说学习写作的事,自己每次怎样构思怎样修改,也说了自己的过往,现在的安逸,遇见爱人的欣慰。得遇良人,我为她高兴。我看见她脸上的倾慕和满足。
品着晓禾给我们的咖啡,时不时地,她会伸手拉着我,而我也乐于被她拉着。初见的热情和快意让我极度放松,这一个特别的下午,她坦荡地说着种种,有忧伤有欢笑,完全没有把我当做外人,而我也在她面前放下矜持和因初见的设防。相似的经历和共同的爱好,把两个人越拉越近。
她高兴地像个孩子,说到这两天,一下子遇到两个蒋老师,又开心地紧紧拉住了我。特别是说到在太原听了蒋殊老师在省图书馆讲座到后来见到蒋殊老师,激动的眼泪汪汪的。为着买蒋殊老师的书,一口气跑了好几个书店。拿到书时高兴地拍照,仿佛要把心里的仰慕和喜悦都分享给我。她兴奋地说,“你看,我拍的照片,书店的人还留下这张。”她一边划拉手机里的照片一边高兴地说着。我被她感染着,心里的话哗啦啦就淌出来了。
下午我本来要去一个同事家里帮忙,不料等我们说话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间隙,看墙上挂钟,已经到了六点多,天已全黑,竟不知晓禾在哪会儿已经做好了晚餐。
相见恨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夜里归来,竟一直在想着她了,我想,她一定,也在想着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