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新生】胖厨师张章(小说)
说着这话,厨师长气的火冒三丈。其他的师傅和切配师傅都过来对张章说:“你呀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张章知道自己错了。回想这两年来:这么多艰苦都走过来了,自己真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坚持下去。赶忙对厨师长说:“师傅,我错了,我要跟着您好好学!”
厨师长这才稍微心情好一些。
从那天开始,每天下班张章又被留下。厨师长给他一口大铁锅,锅里放五斤海盐练习抛锅。
张章的手臂肉是很多,但是抛起锅来却很费劲,锅里的盐都被抛撒了。厨师长看见了对他说:“你记住抛锅的诀窍就在于顺势而为、借用巧力。”
渐渐地张章抛锅里的海盐撒的少了,他的手臂越来越有力量。到后来他锅里的盐一粒也掉不出来,他可以把铁锅玩得飞转。
店里的员工餐交给张章来炒了。放盐的时候他把炒勺换到另一只手,厨师长过来“啪”地一声打在他手上。告诉他:“放盐时拿炒勺的手不能换,放调料必须用另外一只手。”张章委屈地记住了,只有按照厨师长的方法,不换手放调料,才不会耽误炒菜的时间。因为炒菜是要一气呵成的,有些菜像火爆腰花、炒大肠多炒两秒钟,口感就老了。中餐的魅力就在于火候的控制、食物的炒制,这是精髓。
张章升到尾锅,炒素菜为主:尚汤菠菜、蒜蓉生菜、手撕包菜、鲮鱼豆豉油麦菜、虎皮尖椒、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白灼菜心、鱼香茄子等。但是要想把这些素菜炒好,也是不容易的。张章整整炒了半年。
后来张章开始炒半荤半素的菜:宫保鸡丁、肝腰合炒、西蓝花炒鲜鱿、小炒鱼等,再后来厨师长教张章做一些大菜:扣肘、一品鸡、极品黄牙角、红烧沙鳖子等。
有些菜张章总是炒不好,如葱花焖蛋,他摊鸡蛋饼老是摊不圆或摊糊。还有些菜火候掌握不好炒得夹生,被顾客退菜。遇到这种情况,厨师长很生气:“你过来我给你炒一遍,你自己好好看着。”张章仔细地看着,默记着每一个步骤。
每天炒菜的同时,厨师长还让张章去学蒸锅。中餐里很多菜是要靠蒸箱蒸出来的,像清蒸鱼、扣肉、蛤蜊炖蛋、粉蒸四宝等。
就这样日复一日,整整三年半,张章成为了餐厅里一位技艺出众的厨师。
那一年中秋节,张章炒了糖醋排骨和松仁玉米两个菜,装在盒子里去找陈子仪。
张章提着热热的菜站在子仪家的门口,却没有见到子仪。菜一点点变凉。直到很晚,一辆“轰隆隆”的摩托车载着子仪回到了家,开摩托车的是一个打扮时尚的英俊少年!
张章见到子仪很开心:“子仪,你终于回来了!”
子仪说:“你在这里干嘛?”
张章说:“今天是中秋节,我特意炒了两个菜拿给你吃。”
子仪说:“不用了。”
开摩托车的少年说了声“子仪我走了”。开着摩托车就走了。
张章问:“子仪,他是谁?”
子仪说:“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张章说:“子仪,我现在是一名合格的厨师了,我想,我想……”
子仪说:“你别想,你做厨师每天身上脏兮兮的不说,你自己想想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刚才的摩托车你看见了吗?那是哈雷摩托,你有钱买得起吗?”
张章被子仪的话问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子仪一把拽过他的菜盒。开门,关门只留下一句:“你快回家去吧。”
张章回到家,左思右想:“赚钱、赚钱,我该怎么样才能赚到钱。”他想到,要赚钱自己可以开一个餐厅,如果生意好当然可以赚钱。
第二天到了厨房。张章对自己的师傅说:“师傅我要离开这里。”
师傅问他去哪里?张章说他要自己开个餐厅。厨师长说:“我该教你的都教了,你想去就去吧。”
就这样胖胖的张章,拿着这些年存的钱,在镇子上找了一个店铺,开了一家“小胖餐厅”。他把餐厅的卫生打扫得干干干净。因为他知道做餐饮这行一定要把卫生做好。
“小胖餐厅”的主打菜色是经典菜肴,门面比较小又偏僻,菜品定价还比较高,经营了三个月生意惨淡,到了第五个月入不敷出,只好关门大吉。
关门后,他想回原来的餐厅上班又觉得不妥,他还想去找找子仪谈谈心,但又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什么。他总结了经验,相信自己如果能再开一次的话,肯定能把餐厅开好。
于是他去找了他的同桌廖启明。廖启明毕业后去学了修摩托车,现在已经自己开起了一家修车行。看见胖墩墩的张章来到他的店里。廖启明打趣着说:“哎哟,这是谁呀!好久不见咋还是那么胖。”
张章说:“我来找你,是要你借我一些钱,我要开个餐厅。”廖启明借给他了。他知道他的同桌是个老实人,就算将来开餐厅折了本,他还是会还钱给他的。
张章这次选了个人多热闹的店铺,虽然铺租比较贵。他的菜品推出了时尚年轻化的菜品,价格下调了百分之三十,每天还推出精品特价菜。经过张章地努力,他的新餐厅每天能赚几百块钱了。
张章高兴极了,他又去找子仪。这次没在子仪的家里找到她。在一个时尚的染发店找到了她。子仪正在那洗头,有一个男孩子陪她一起。
张章在门口等子仪。等她洗完头和那个男孩一起走出来。
见到子仪,张章兴奋地说:“子仪,我现在不单单做厨师,我自己开了餐厅,我当老板了,一天能赚几百块钱,我有钱了。”
子仪听到这话,哼哼直笑:“有钱?”那个男孩按一下手里的汽车遥控器,子仪和他上了一辆崭新的汽车。子仪摇下车窗对张章说:“张章,你说你有钱,你一天能赚十万块吗?”说完汽车发动,扬长而去,只留下张章傻站在那里。
回到餐厅,张章坐在凳子上苦思冥想:十万块,十万块,我的餐厅要怎么才能赚到十万块。
想了许久,张章终于想出一个“圣诞节套餐计划”。他要从早上六点开始营业卖早餐,然后中餐、晚餐不停,一直到夜宵,只要人多,也许那样他一天就能收到十万块了。
果然他的这个套餐计划非常受顾客的欢迎。圣诞节那天,张章的店顾客盈门,座无虚席。收入几百块然后上千然后上万。张章欣喜若狂。
晚上的时候张章拨通了子仪的电话号码:“子仪吗?你现在可以到我的餐厅来看一看吗?我的餐厅今天来了很多顾客,我的收入真的快要过十万了。”
电话那头传来子仪的话:“十万,你真的一天能赚十万块了吗?那我要恭喜你了。”
张章等待着子仪说些好听的,没想到子仪接着说:“张章,今天我要郑重地告诉你,一天赚十万,只是我说来逗逗你的,别说十万,就算你一天赚一百万,也改变不了你又矮又胖又丑的样子,你觉得我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人吗?”
张章:“啊,子仪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电话那头的子仪又说:“张章,我麻烦你以后,从此以后都不要再联系我,你应该知道我们都毕业了,都不再幼稚了,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好吗?拜拜,再见!”
张章听到这些话如五雷轰顶,这些话从小到大子仪从来没和她说过。
张章瘫坐在座位上,看着餐厅里人来人往的人。他回想着这些年他学厨师开餐厅的经历,吃了那么多苦他为了什么,想到这里他觉得这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整个人蔫了。
时间越来越晚,餐厅的人渐渐离去。
张章沉浸在悲伤之中。他无法把他头脑的想法和现实对应。子仪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这时候,餐厅的玻璃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连衣裙的漂亮女孩。
女孩微笑地对张章说:“你好!厨师长。”
寂寥的张章回应一下:“你好。”
女孩子继续说:“我刚下班,请问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推荐。”
张章娴熟地顺嘴说:“西炸小丸子。”
女孩说:“好,就来个西炸小丸子,要你帮我做哦。”
没过多久,张章就端着一盘美味的西炸小丸子上来,放在女孩的桌上。美食让张章稍微精神了一点:“请你品尝一下吧。”
女孩用筷子夹一个小丸子放进嘴里。哇!真好吃,香飘四溢,说了一声:“味道真不错!”
张章看到顾客满意,自己心里稍微高兴了一点。他知道这个女孩是他店里的老顾客。今天他心情不好,问起她话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孩回答:“我叫陈雅婷。”
张章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陈雅婷说:“你问吧。”她正开心地品尝着桌上的小丸子。
张章问:“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长得又矮又胖又丑?”
那女孩听到这话,把嘴里的丸子咽下,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拿一张纸巾擦擦嘴,平复了一下心情。
郑重地对张章说:“厨师长老板,你是我见过的做事最认真,做东西最好吃,搞卫生最干净的人,在我心目中我觉得你很帅。”
张章听到这句话愕然,感动:“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雅婷回答:“当然是真的,骗人是小狗,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出来,你既勤劳又优秀吗?”
张章听到这一句话,眼睛里仿佛含着泪花:“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个女孩子已经无暇和他争辩,拿起筷子,夹着小丸子细细地品尝着,沉浸在她的美味幸福世界里。
(编者注:百度检索为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