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河●情】人性回归(影视剧本)
01、日/晴
(车水马龙、人群川流的闹市)
【镜头:一品啤酒屋】
老板:呵呵,老施主来了,欢迎欢迎!
范强:嗯。
老板:老规矩,一搭啤酒和一个素拼?
范强:嗯。
老板:好的,您稍等。
范强(低头不语):咳。
老板(端上来啤酒和拼盘):这是您要的,这三个小碟是本店赠送的,齐了。
范强(开盖对瓶喝):谢谢。
老板(画外音):咳,出门在外真是不容易啊。
方天元(进来):老板,老板,您好啊?
老板:吆,是方总啊?好久不见,又高升了?
方天元:别寒碜我这个小科员了,您不心里疼吗?
老板:心疼心疼,方总日后必登高峰。今个想来点什么?
方天元:您的意思,贵店今天有特色?
老板:还真让您赶上了,五色大拼,老主顾,给您八五折。
方天元:好,在下就细细地品尝一下您的五色大拼。
老板:您稍等一会,我这就去给您准备。
方天元(看范强,画外音):这肯定又是漂外的不得志者了。
范强(沉重):咳。
方天元(走近范强):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来自他乡的漂泊者,认识一下,我叫方天元。
范强(自顾喝酒):嗯。
老板(端来拼盘):都是年轻人,有的是话聊,二位都阳光一点。
方天元:老板,阳光是要收费的哦。
老板:呵呵,方总幽默,尽管收。我不打扰二位了,有事叫我。
方天元:遇见不开心的事了?
范强:咳。
方天元(看范强工牌):范强?速记员?
范强:嗯。
方天元:咱俩同流,我们都是为生活拼搏的小人物。
范强:我,连个小人物都不是,环卫工都嫌弃的垃圾。
方天元:哈哈哈,这才是幽默段子。
范强:咳。
方天元:为何感叹如此?
范强:必须要把人分三六九等吗?谁告诉我,为什么,我忍气吞声得不到尊重,还要遭受人格侮辱?
方天元:正常,很正常,谁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范强(疑惑):你?
方天元: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范强:随你。
方天元:好,先说一点点,看看我的遭遇和你一样不?
——
【镜头:中天集团大厦综合办公大厅】
方天元(画外音):终于完工了,肚子都饿扁了。
杨晶(走来,严峻):手头工作完了吗?
方天元:主任,全部做完了。
杨晶:把早上叫你复印的报告待会送我办公室。
方天元:好的,杨主任。
杨晶(转身走):把卫生整一下。
方天元:好的,杨主任。对了杨主任,餐厅在哪?
杨晶(看看方天元):餐厅?从西侧直走,再左拐到头就是。
方天元:谢谢杨主任。
杨晶(用鼻子):哼!
方天元(走到头看到厕所,愣):这?
保洁员:您需要帮忙吗?
方天元:我,我在找餐厅。
保洁员:新来的?
方天元:第一天上班。
保洁员:他们就会欺负新员工。员工餐厅在东三楼。
方天元:谢谢阿姨。
保洁员:赶紧去吧,晚了又没吃的了。
【镜头拉向餐厅窗口】
方天元(敲窗户):师傅,师傅,打饭。
厨师(拉开窗户):打什么饭,睁开眼睛看看,啥时间了?
方天元:不好意思,师傅,我刚忙完领导交办的工作,对不起。
厨师(夺过盘子):就这些了,都给你吧,省的去喂猪了。
方天元:你……
——
【镜头:拉回一品啤酒屋】
方天元:就这一小段,我的遭遇和你相比,如何?
范强:那个主任和厨师就他妈一个混蛋!
方天元:小声点,公共场合。
范强:像咱们这样的下层人,付出的比谁少?每天擦着别人喷到自己脸上的口水,像个没有知觉得机器人。
方天元:这没什么,基层人遭遇都这样,有的比你惨。不过,日子长着那。
范强:日子越长与难熬。
方天元:有句成语叫“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来日方长。
范强:这叫成语?
方天元:就这意思吧,我的语文知识就像鸡嗉子,没几粒小米。
范强:你觉得日后会有戏?
方天元:只要能让内心世界的价值观得到彻底改变。
范强:内心世界的价值观?
方天元:是的。
范强:不太明白。
方天元:在此之前,我也不明白。
范强:大概意思呢?
方天元:屎壳郎推驴粪蛋。
范强(楞):啥意思?
方天元:再臭的驴粪蛋,只要你能忍得住去推,结果一定又圆又光。
范强:这话经典。
方天元:明白了?
范强:还是有点模糊。
方天元:那就慢慢理解吧。如有缘分,我们以后也可能一起共事。老板!
老板:来了,方总,有事吩咐?
方天元:把您的笔给我,还有纸。
老板(拿过来):给。
方天元(在纸上写,递给范强):这是我的名片,希望能有联系。
范强(看便签,深思):……
【画面黑】
02、白/内
(一座造型别异的建筑物,招牌上写着:中天集团大厦)
方天元(走进办公大厅):大家好!
李琳(冷漠):哼。
方天元:美女,哼出两个小气球就不雅观了。
李琳:无耻。
方天元(嬉皮笑脸):美女,眼睛朝上看,别看我的腰以下啊?
李琳:你,方天元,下流痞子!
方天元:哈哈哈,你相中我啊?相中我就跟我走,扣工资我赔,怎么样?
李琳:不要脸到家了。
方天元(走进工作间):哈哈哈!
(画外音):电话铃响。
于倩(画外音):方主管,办公室已整理好,用我过来接您吗?
方天元:不用,我认识去的路。
于倩:好的,我在办公区等您。
方天元(放下电话,兴奋):我都忘了自己已经升官了。哈哈哈!说我卑鄙也好,说我无德也好,只要实现我的目标,说我什么、骂我什么,无所谓了。
方天元(桌上一条蓝色领带,恨):我一定要让你们跪着我的脚!
【镜头:办公大厅工作间】
葛尚(拽拽方天元的领带):你打算戴条绑狗绳去参加会啊?
方天元(尴尬):葛部长,我……
葛尚:麻溜地回去换一条,没有立刻去买一条,要高档的!
方天元(嘴唇动动):我……
葛尚:瞧你的寒酸劲,没钱买是吗?那这个会你就免了。
方天元(低下头):……
葛尚:不愿去买是吗?袁厚,你帮他请假,不参加高层会了。
方天元:我……
袁厚:小子,很想参加高层会是吗?那可是出人头地的机会呀?可惜家贫无米炊呀。哈哈哈!
方天元:葛部长,我去想办法。
袁厚:高层会马上就要开了,你才想办法?糊弄谁?
方天元:葛部长,这个会我一定要参加,您就高抬贵手吧。
袁厚(拿出一条领带)我说小子,这样吧,参加这种高层会议,没这行头是不可以的。来,趴地上学两声狗叫,我就送给你,这可是绝对高档的了。
方天元(垂下眼帘):……
袁厚:还嫌弃啊?这个会可是你出人头地的机会噢。
葛尚:好啦,这会我替你推了。
方天元(看着袁厚,咬咬牙):你说的是真的?
袁厚: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方天元(吸气,伏地):好,我学!
袁厚:学的是吃屎狗啊?不行,再叫一遍。
方天元(流泪,学叫):汪……
(职员们围观讥笑)
袁厚:哈哈哈!有点狗味了。赶紧系在狗脖上吧。你以后的身份就是刚才表演的角色,与我们可不同类噢。
【镜头:方天元办公室】
方天元(将领带扔进大纸袋里):我要让你当一个名副其实的狗。
方天元(提着大袋子走出大厅):再见了,地狱。
——
【镜头:主管室】
方天元(画外音):我方天元也攀上了中层,我方天元也是百人之主了。
(敲门声)
方天元(把脚放在桌子上):请进!
于倩(皱眉):您?
方天元(脚放下):找我有事?
于倩:方主管,对办公室,您还满意吗?
方天元:不错,很好很好。
于倩:您有什么指示,请直接拨101。
方天元(看着于倩出神):哦。
于倩:方主管。
方天元:噢噢,你的电话号码有趣,不小心拨错一个数字,就是110了。
于倩(笑):方主管,您真幽默。
方天元:是吗?
于倩:方主管,您做主管,受您领导,是我的荣幸。
方天元(皱眉):咳。
于倩:方主管,您身体不舒服吗?我帮您叫医生?
方天元:不用,我没事。
于倩:方主管,要是没事,我就回去工作了。
方天元:去吧。
(于倩出)
方天元(拿出相框扔废纸篓):去死吧。
(方天元靠在皮椅上沉思,弯腰把相框捡回。)
【特写:陈燕照片】
方天元(手指着照片,落泪):咳。
——
【镜头:公寓】
方天元(坐床上,打电话):我们没见面很久了,下班后有空吗?
陈燕(画外音):不行,今天我有一个客户,离不开。改到明天吧。
方天元:你让我孤独一个半月了,今天真的没一点空闲吗?
陈燕(画外音):我也很无奈啊,我也不愿意这样啊?
方天元:你不会忘了吧?
陈燕(画外音):我知道今天是七夕,可我今天实在离不开啊?
方天元:请假啊?又不是上班时间。
陈燕(画外音):今天的客户很重要,请不来假的。
方天元:你哪天的客户不重要?再大的客户与你有啥关系?决定权在董事长。平常我不勉强你,离了你,今天的月亮照样圆的。
陈燕(画外音):我的职务是协理,对外业务都要我出面,工作把我栓地死死的,一点空闲都没有。
方天元:非得要今天,而且非得要在晚上洽谈?白天都睡大觉吗?再说,不是还有其他协理吗?
陈燕(画外音):可我是首席协理啊?有些业务,只有餐桌上才能解决,又不是做别的事。你不支持我好好利用最佳机会吗?
方天元:我是要求你抓住一切机会去获得最大利益。可是,支持到最后都不见你人影了,就剩我这个孤家寡人了。
陈燕(画外音):我向你保证,过了今天,我一定陪你。
方天元: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或者,你另有原因。
陈燕(画外音):你没做错什么,我也没其他原因,我今天的确很忙。
方天元:我们俩同一村,同小学到高中,上大学还是同校,又一起来到同一公司,我们从没有间隔过三天不见面。可你升了职,就很难见到你的踪影了。
陈燕(画外音):咳。
方天元:都说我们青梅竹马,有这么长时间不见面的青梅竹马么?
陈燕(画外音):原谅我没空闲陪你。
方天元: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陈燕(画外音):不,我非常爱你,永远不会变心。
方天元:今年是我们俩的七年之痒。
陈燕(画外音):我知道,可我……
方天元:这个时刻,必须履约我们的感情承诺。
陈燕(画外音):我真的很想履约这个诺言,可我真的抽不开身啊?
方天元:今晚对我们很重要,求求你了。
陈燕(画外音):今天真不行,明天吧。我要走了,有空再聊吧。
(陈燕挂电话)
方天元(连续拨打电话,没回音):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方天元忧伤地走出公寓)
方天元(招手):的士!
司机:您去哪里?
方天元:北岸步行街。
司机:好嘞,您坐好了。
(一路各色车辆拥挤,行驶缓慢)
司机:您到哪里下车?
方天元:哪里是啤酒巷?
司机:不远就是。下车直走,有个三岔路,右拐进去就是。
方天元:谢谢。
(啤酒巷涌满青年人)
方天元(画外音):干嘛都非在这里凑热闹啊?
(一对情侣嬉闹着从方天元身边走过)
方天元(画外音):咳。老天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像我就不是人类?
(方天元进酒店)
门迎:先生您好,有预定吗?
方天元:一个人,没预定,随便一个座位就行。
门迎:那您到后厅吧,那里有散座,也很安静。
方天元:后厅是哪里?
门迎:我带您去吧。
(门迎为方天元引路,写着“温馨岛”的包间里,笑声传出来)
方天元(惊愕,画外音):怎么会不期而遇呢?难道是上天有意这么安排?
(方天元贴近门听,踢开了门)
——
【镜头:方天元办公室】
方天元(取出照片,揉团塞入嘴,呕吐):……
(敲门声)
方天元(强忍):请进。
于倩:方主管,陈协理说要见您。
方天元:陈协理要见我?她的办公室在哪?
于倩:陈协理的办公室在十八楼。
方天元(画外音):她找我做什么呢?
于倩:方主管,您看?
方天元:好吧,你告诉一声陈协理,我马上到。
于倩:好的,方主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