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凰·端午】行吟汨罗江畔(随笔) ————纪念大诗人屈原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题记·节选自屈原《离骚》
一袭白衫,万古惆怅。
汨罗江畔,屈灵均无比郁闷,一夜间须发皆白。他踽踽独行于汨罗江畔,望着汤汤流水,清冽扬波,随风东逝,不觉万千感慨。
强秦虎狼之师环伺,而楚之庙堂舞榭歌台,君王罢朝,醉生梦死,怎不叫人忧心忡忡?!自己被放逐,浪迹天涯,随遇而安,却是辜负。辜负了谁?辜负了圣明的列祖列宗,辜负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怕只怕“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遥想当年,他意气风发,抖擞精神,誓要为大楚振朝纲,誓要为天下黎民百姓争福祉。当时是,他助君王扬威天下,功成名就,使得强秦恼羞成怒。他有他的骄傲,他的骄傲与他的抱负紧密相连。他有着豪迈,“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曾经的大楚,幅员辽阔,山川富丽,沃野千里,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只可惜,今夕君王身边,佞臣环侍,那些佞臣口蜜腹剑,天天腻捧君王,败坏朝纲,惨害忠良,使得如今朝野上下怨声载道,而君王依旧穷奢极欲、歌舞升平。屈灵均心中可是暗暗叫苦不迭,又不肯同流合污,弄得个寸步难行。屈灵均暗道,君王呵,你可是天下黎民百姓的晴雨表,你怎能任朝政荒蔽,让天下人失望,让列祖列宗蒙羞?!
屈灵均空有一腔赤诚热血,他希望君王突然幡然醒悟,胸怀天下黎民百姓,斥退佞臣,进阶贤良,整肃朝纲,还大楚朗朗乾坤,兵发郢都,剑指强秦,杀敌扬威,天恩浩荡。他想象着,“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长弓,首首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那一刻,仿佛千军万马纵横万里山河,旌旗猎猎,大楚雄风再起,会盟天下,为一代霸主。
只是,令人焦虑的消息接踵而至,强秦已挥师进发,大楚势危。屈灵均完全没想到局势演变若此,风云诡谲,而君王依旧苟且,然,闹不好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抬望眼,屈灵均热泪盈眶。
汨罗江江风微扬,水波微兴。寂寞孤独焦虑,正强烈咬噬他的灵魂。沉重的每一个脚步,都让他一步步接近孤苦的深渊。屈灵均不明白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难道竭忠尽智的忠良命该如此?好在,屈灵均偶遇智者渔父,点燃了寂寥天空。他希望智者渔父懂他。渔父递他一杯自酿的米酒,笑问:“三闾大夫,何故至于斯?”屈灵均颜色憔悴,形容枯槁,勉力应答:“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笑道:“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屈灵均扬声道:“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智者渔父不明所以,也不明究竟,微微一笑,叹而歌,划船离去。屈灵均见智者渔父笑而远去,内心更是戚戚:这世上竟无一人懂我!
屈灵均瞧一瞧水中的自己,憔悴不堪,以不复旧时美少年之形容。
举世皆醉我独醒,无能为也!
“君王啊,你振作吧,我不愿看到大楚沦落如此!”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空谷没有回音,家国不存,岂可放浪形骸?!还是赴清流好把所有悟透!
五月初五,端午节,三闾大夫屈原屈灵均魂兮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