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花溪河上,荷花香里风雨斜(散文)
“沙——沙——沙”,一阵雨声又飘进了耳朵。我不由自主地抬头向窗外望去,已是雨帘密布。突然,脑子里有两根神经碰撞出了一道美丽的火花——此时此刻,若是在花溪河边撑着一把小伞静静地漫步,那该多好!我是“说走咱就走”的人。室友见我拿出了雨伞便问我外出是否有事,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事!”有事吗?无事。无事吗?有事。
走出校门,雨仍旧淅淅沥沥地下着。我撑着伞,走进了雨里、风里。我知道,我将在这雨声和风声里寻找一份不一样的宁静。
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到过花溪河。带着做梦一样朦胧的感觉走向河边时,见到了一幅巨大的和蔼的黑白照。这是周恩来总理于1960年5月初小住花溪时在花溪河里和夫人一起划船的照片。
轻轻地踏着青石板,彷徨的心一时竟不清楚会被一双无法控制的脚带到哪里。侧头看了看河岸飘逸的柳丝,她们似乎正在招呼着我。透过柳条的缝隙看到碧绿的水面时,平静的水面此时才告诉我雨早已停了。收了伞,一阵亲切的清香渐渐游进了心田。美妙的感觉驱使着我向前方看去——哎呀!不会这么走运吧。模模糊糊地,似乎有成百上千的裙角飞扬的婷婷舞女,花枝招展地映入我的眼帘——一塘塘田田的荷叶,在这无风无雨无波的水里,一片片——似乎在不停地轻摇着千变万化的舞姿。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她们却都静得出奇,就像心中那张凝视着我的母亲的照片。贪婪地吸着混着风味、雨味的清香,一朵水红色的花朵,一下挡住了我的视线。喔!这一霎那间才知道有荷花。撒开目光一看,花朵委实不少,为何享受着她们呼出的气息,却没有看见她们呢?并且,花朵大都高出荷叶一大截呀!我真的是痴了。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田田的荷叶,雨又来了。正当我那丝莫名的愁绪将要来临的时候,一座小桥忽现在我的眼前。我知道,她将把我带到另一个无限宁静、无限香甜的世界。这中间又混合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孤寂。它会在不经意间注入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更真,也就会更美了。这是一座斜跨花溪河的长桥,很斜,也就更长了。桥的两旁,有着矮小而葱茏的常青树。有的长在护栏外的桥边,有的是从河中的小洲上长起来的。走近护栏,迎着“避暑之都”的初夏特有的阴雨天的凉风,略低头放眼一望,最引人注目的是戏水的野鸭。一只只,很敏捷,很调皮。不时这里冒出一只,那里冒出一双。有时前追后赶的,忽而又钻进水里。只要它们奔入水中不是太深,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双腿向后伸着,敏捷地推水时张着的脚掌。唉,要是在此时此地,那个美丽的姑娘能和我一起共赏这诱人的美景那该有多好啊。就这样想着,出神地看着水面。不经意间,目光被一团团游游的水草缠绕住了。这才看到河里的水草不计其数,一团一团的,遍布河水中。我这时才发现,原来这条河真的是美极了!两岸柳丝飘摇,河中鸳鸯戏水,水中水草游游,波上长龙斜卧。再有一绝,那便是三平方四平方不等的“小洲”错落有致地点缀在河中,直如一簇簇绿色的花丛。
贪婪的目光,总希望让我久久地停留在这护栏边,而不听使唤的脚步,总要不停地移向前方。这是因为耳朵越来越清晰地听到了不远处那对我千呼万唤的声音,有另一道美景,另一个天地。下了桥,走上青石板路。千万别以为这就到对岸了。这是一条比其他更大更高的带状小洲,快到尽头,又是一座小桥。湍急的流水,訇訇訇地从小洲上的常青树们脚下冲过。这样,小洲的绿色的衣服便被撕破了。上了小桥,首先抢走我目光的是与刚才的长桥组成V字型的折回的一长串跳墩,又名百步桥。桥中央,一窈窕淑女正嫣然而笑,等着伴侣按下相机的快门。这里的河床呈两级阶梯,而石墩正处在高一级的边沿。跳墩下,一团团白色的水花,激起一片薄薄的水雾。这时我才听到不绝于耳的哗哗水声。我很惊讶刚才为了眼福,却丢掉了耳福,便暗暗笑自己的痴。
雨,早已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