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山村巡诊(小说)
县人民医院派出医疗队到贫困乡村去巡诊扶贫,由医生郝建华带队携带便携式医疗设备、血压计、心电图机和药品等,来到汉阳镇景家村义诊。
景家沟村地处秦岭深山,这里山峦叠嶂,沟深林密。沟底有一条清溪流淌,道路弯弯,村委会院子在沟边的山坡上,扶贫巡诊医疗队在村委会为村民义务诊治。村民们闻讯赶来,请医生检查开药,提出治疗意见。连续工作了三天。
接诊完毕,郝建华医生又带着医护人员巡诊,去行动不便的村民家中做医疗服务。由村长带领,到六组村民柯老三家去。一路上,山路弯弯,道路崎岖,山林茂密,大约行走了一个半小时,才走到柯老三家中。
柯老三的家坐落在狭窄的山谷里,房屋是居住多年的石板房,石墙高屋,屋檐外伸。屋檐下挂着串串玉米,屋前晒着木耳板栗等山货,一幅秋收景象。
进到柯家,见到柯老三。柯老三告诉郝医生,前几日外出上山干农活,背着收获的粮食回家,走山路,不幸把脚崴了。见脚伤不重,就没去医院治疗,在家里休闲疗养。妻子出门儿去干农活,俩孩子上学。因行动不便,就待在家里,顾不上外出干活。
郝建华上前去察看了病情,无肿胀情况。郝建华医生又让他原地走了几步,虽然步履缓慢,感到疼痛,但无大碍,就从药箱里取出跌打丸、止痛膏,讲解了服用方法。交代半月后仍然疼痛不减,就去县医院做进一步诊断治疗。
诊治完毕,正待告辞离去,里屋传来有人咳嗽和窸窣的声音。柯老三解释说:“是我母亲在里边,她双目失明,行动不便。”
郝医生问:“失明多长时间啦?"
柯老三回答:“已经两年了。”
郝医生说:“能看看吗?”
柯老三去把母亲搀扶着从里屋走出。老人步履不稳,但衣着整齐,神志正常。在板凳上坐下。
郝医生开始诊治。姓名,刘素珍。年龄,58岁。把手在她眼前晃晃,“能看见吗?”“模糊一片,看不清。”郝医生又拿出手电筒打亮,“能看见吗?”“能看见一片亮光。”郝建华医生又仔细地检查了柯母刘素珍的瞳仁,然后说:“这是白内障型双目失明。”他还说,“省上现在实施扶贫光明行动,为参加农村医疗保险的人员免费做白内障复明手术。你们可以到县医院去做进一步诊治。请你及时去,抓住这个机会。”
村长、柯老三和刘素珍喜出望外,很是高兴,互留了电话号码。
赴农村扶贫巡诊任务完成后,郝建华医生率医疗队返回了县医院。
一个月后,柯老三的脚恢复正常了。便带着双目失明的母亲刘素珍来到县医院。找到了郝医生,办理了入院手续。
给母亲治疗白内障眼疾,住院十天,治疗很顺利,手术很成功。当揭去刘素珍手术后缠在眼上的眼罩后,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世界一片光明,眼疾痊愈。双眼失明两年的柯母刘素珍再次恢复视觉,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动和生活。柯老三和母亲刘素珍别提有多高兴了。面见郝医生后,直说谢谢,十分感谢。然后出院,回到了汉阳镇景家沟村的家里。
柯家母子的疾病被治疗痊愈了,成为了县扶贫医疗队巡诊的佳话。柯老三家摆脱了疾病造成的困境,投入到了勤劳致富的行动中,过上了幸福富裕的生活。时间久了,郝建华也就把这桩事淡忘了。
常言道,别人对你的好,你是不能忘记的;你对别人的好,还是忘记了好。滴水之恩,理当泉涌相报。柯老三记着郝建华医生的好。
三个月后,有一天郝建华医生下班回到家中休息,有人敲门,开门儿一看,是柯老三。柯老三说:“郝医生,今天我来看望你。为你送上山里的土特产,以表达我们对你由衷的感恩之情。一点儿礼物,请你收下。”接着进门,就放下了一只鸡,一袋山货。郝建华医生请柯老三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水。郝建华问柯老三:“母亲的身体如何?”柯老三回答:“好着呢,自从眼睛做了手术回家后,眼病完全好了,恢复了以前的正常生活,又能劳动干活了。她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了,村里村外都能去。”柯老三很是憨厚腼腆,没说几句话就要走了。郝建华留他在家里共同吃顿饭,他不吃,就走了。
郝建华去看送来的礼物,一只鸡双脚被绑着,翅膀有伤;一个袋子装满了板栗。郝医生和妻子、儿子找出了一个笼子,放在阳台上。解开绑鸡的绳子,把鸡装在笼子里。撒上一把米,鸡吃了几粒米就站起来了。
郝建华医生的儿子郝小宝来到鸡笼前看过说,“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家养鸡,而是一只山野鸡。”仔细观察,这只鸡,鸡头黑色没有红冠,脖颈有环绕一周的白色和墨绿色项圈,身体和翅膀的羽毛是红色和棕色的内有黑色的花斑,尾羽细长,很是优美和漂亮。
郝小宝是一名初中学生,他很好奇,就拍了照片传到微信同学群里。这一下子,引起了同学们的兴趣,他们看书、查资料,上网查询。同学们最后形成一致意见,这只山野鸡叫环颈雉,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郝小宝为野山鸡的翅膀抹了红药水消毒,又细心地把受损、折断的翅膀固定起来,精心养护。
周末,郝建华医生的妻子休闲在家。她说:“这是难得一见的山珍美味,营养丰富。把野鸡宰了烹炖,吃顿美餐。儿子郝小宝听了,坚决不同意。他说:“它再美味儿,也不能吃,因为这只野山鸡是二级保护动物。"郝妻见儿子这样说,也明白了道理,自知不能宰野山鸡,就在家里养着了。
又过了两周,野山鸡翅膀上的挫折伤好了。郝医生一家驱车十多公里路,到了汉阳镇景家沟村六组柯老三家。带去礼物,看望了柯老三一家人,聚在一起,共叙深情厚谊。
然后,他们提着鸡笼子走到柯家屋后的树林里,把野山鸡环颈雉放生。打开笼子,野山鸡环颈雉站到了一块岩石上,看了一眼为他送行的人们,又长鸣一声,就钻进茂密的树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