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去了更高的地方
　　 关于星座我了解不多
　　 但并不妨碍我阅读、理解
　　 描写秋水长天的诗句和厚厚一本族谱
　　 尽可能往高处走。这一天
　　 没有任何一种红果子能在半山腰挽留我
　　 那些体验，我已用半生尝试
　　 开阔或狭窄。拥挤或独孤
　　 当我背负山岚站上山巅
　　 夕阳尚未落下，星星还在山的另一边
　　 闪烁。其中就有我的先人
　　 我的父亲
　　
　　 &异域
　　
　　 我观察到，大自然的各种生长
　　 以命相博的力度
　　 并不因四面扩散而疏懒
　　 秃鹫守着天葬台，盘旋是它的宿命
　　 我还必须提到枯藤，咬着崖壁
　　 和我一样，偶尔释放数点绿色证明活着
　　 而我的肉身仅存骨骼之重
　　 下坠，半截入土。我仍然珍惜这样的低矮
　　 就像一直珍藏深嵌抬头纹里的少年
　　 他的白球鞋，蓝色校服
　　 背后的红色字体
　　 属于上世纪。那时候，我也很年轻
　　
　　 &破洞从未消失
　　
　　 我又一次提到二十七楼
　　 那个虚构的房间
　　 它是这座城市一个小小的缺口
　　 可以让夜风自由来去
　　 可以让一艘船，在水族箱里远航，停泊
　　 我迈出浴缸。头发上的水滴
　　 很快被地垫吸收。毛巾和电吹风形成
　　 潮湿与干燥的对峙
　　 此刻，沙发上的小西装，空着两个袖管
　　 镜子里的人身无寸缕
　　 此刻一定有许多人的衣服口袋
　　 被捂紧，又被逐一翻开
　　 下雨的日子。一定有许多人和我一样伤悲
　　
　　 &朱砂痣
　　
　　 小说总是根据需要铺陈故事情节
　　 但实际上，离爱情越来越远
　　 然后呢。她从桌面木纹的摩挲里抬起头
　　 朝向我的声音，用失去视野的双眼
　　 哦，十八岁的盲人姑娘
　　 眉心嵌着一颗美丽的朱砂痣
　　 我与她偶遇在一个小镇
　　 农家小院开满月季。红色的，粉色的
　　 还有黄色的。蝴蝶翩跹其中
　　 ——我今天去做礼拜了，风琴弹奏
　　 好听的赞美诗。我闻到了小甜饼的香气
　　 他们说，月季和玫瑰都属于蔷薇科。
　　 大天使带来了花环。而她的微笑
　　 带着细软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