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爱,在成都(小说) ——四川爱情故事系列(2)
晚上我炒了个香辣鸡肉干锅,弄了一盘小炒肉,加了个白灼凤尾,配了个紫菜蛋花汤,最后开了瓶八二年的——雪碧。
我在厨房忙活的时候,苏念欢自告奋勇来打下手。
当她把小炒肉片切成了肉排时,被我无情赶走,然后她便倚在厨房门口一边盯着我傻笑,一边流口水。
我拿出了最高的技术水平,颠勺都比平时有劲儿。
苏念欢吃的肚子滚圆,瘫在沙发上狠狠咒骂我:“你是何居心?做这么好吃,是想把我喂胖了没人要是么?”
我只是笑了笑。
没人要?
不存在的。
“你想去哪儿?”
苏念欢捏着下巴:“我都可以,远的近的都行,你安排。”
“我去!你就那么放心我?”我笑道,“你说这孤男寡女的一起出游,不是事儿都是事儿。要是我起个坏心肠,先把你那啥,再把你那啥,最后把你那啥了,你说多那啥?”
“哟呵。你还想那啥?”苏念欢举着拳头示威,没有丝毫威慑力,“指不定谁把谁那啥了,你真以为我那啥呀,你要是那啥我,你信不信我反把你那啥了?”
“行了,别那啥了,先那啥吧。”我抠了抠眉毛,“经费紧张,自驾去一些近的地方吧,如何?”
“好。”苏念欢道,“对了,你别给我拿经费紧张说事儿啊。住宿啥的,咱一人一间,别想着和我住一起。”
我“切”了一声:“我知道,山鸡哪能配凤凰呢?”
苏念欢嘿嘿一乐:“还真有自知之明。”
我冷哼道:“就是有些凤凰呀,冷不丁地往鸡窝里飞哦,拦都拦不住。”
苏念欢被我噎了个半死。
哼哼。
还治不了你个蹭吃蹭喝蹭睡还蹭旅游的黄毛丫头了?
出发前,我把车子开到摸底河沿街口的汽车养护中心,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边边角角都做了个检查,把大故障排除干净,把小问题检修完毕,顺便给车子做了个全方位SPA。还别说,这车好好保养一番,就跟化了妆似的。把油加满,开起来感觉还挺不错。
等我买了菜回到家,已经快中午了。
苏念欢这只大懒虫才刚起床,这会儿正穿着睡裙在卫生间洗漱呢。
我也没管她,赶紧去厨房洗菜做午饭。
香气很快从厨房弥漫到了客厅里。
苏念欢抽着鼻子循着味道就找了过来,一看我做的菜,瞬间眉开眼笑。
“哟呵,今儿这么丰盛?啥日子啊?”
我没好气道:“没啥日子。吃完这顿豪华的就送你上路。”
香辣花甲,鲜锅兔,自贡富顺豆花儿,炝炒空心菜,番茄煎蛋汤。
鲜锅兔已经完事儿了,要先把兔肉捞出来放在打了底材的大碗里,然后把汤水盖上去。我正把兔肉从锅里篦出来,苏念欢白嫩嫩的小手就伸了过来,试图抢先品尝。
我拿着锅铲作势要打她,吓得她一哆嗦,手就收回去了。
看着她噘着嘴扮委屈,我只觉得好笑,递了双筷子给她。
“刚出锅,烫。喏,用筷子。”
苏念欢眉开眼笑:“好呢。”
吹了吹兔肉,苏念欢往嘴里一送,然后眼神锃光瓦亮。
“就这个味儿,太好吃啦。”
“去去去,别在这儿招烦啊,边儿去。”我也挺满足,“这地方是你该来的么?躺你的沙发,吃你的零食,喝你的饮料,看你的电视去。”
“嘿嘿。”苏念欢蹦蹦跳跳走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
“你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我问道。
苏念欢大口大口往嘴里送东西,好容易缓过来。
“我早都收拾好了。”
我点点头:“吃完饭歇一会儿,三点出发。今儿不是周末,高速上应该不堵。”
“嗯嗯。”苏念欢期待道,“先去那个什么黄龙溪吗?”
我摇摇头:“不了,黄龙溪没什么好玩儿,除了玩点水,就和锦里、宽窄巷子差不多,商业气息太浓了。我决定先去碧峰峡,爬山看国宝去。嗯……你以前说过的。”
“哈哈,好呀好呀。我最喜欢熊猫了。”苏念欢拍着小手,“小时候我去动物园,一直赖在熊猫馆不走呢。不过,你居然还记得……”
“我朋友不多……”
吃完饭,苏念欢自告奋勇收拾碗筷,我也乐得清闲,回卧室清点物品。
五天时间的自驾游,要准备的东西可多呢。
下午三点,我们准时出发。
苏念欢围着焕然一新的车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上路。
我提前在订了两个房间,今晚在城区落脚,明天一大早再去碧峰峡。
现在是游览碧峰峡的高峰期,不去早一点都找不到停车的地方。
苏念欢在副驾扭来扭去,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唱的啥,很轻松很高兴的样子。
“你唱的是个啥?”我问她。
苏念欢停了下来:“好听啊?想学不?我教你啊。”
我乐道:“好呀,苏苏老师,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完全没想到,苏念欢这么一个大美女,唱歌会如此的——搞笑。
她其实声音很甜,就音准和旋律方面不是很乐观。
说难听点,额,五音不全。
听她唱了几句,就像听广西老表在唱的歌一样。
我咬了咬舌头,没让自己笑出来。
但是当我听清楚她唱的什么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
“妹妹要是来看我,不要走那小路来。小路上的毒蛇多,我怕咬了妹妹的脚(方言,jio)。”
“妹妹要是来看我,不要坐那火车来。火车上的流氓多,我怕妹妹被别人摸。”
“妹妹要是来看我,不要坐那飞机来。飞机上的有钱人多,我怕妹妹跟别人过。”
“妹妹要是来看我,就请你从梦中来。梦中只有你和我,抱着妹妹钻被窝。”
这是一首很著名的网络山歌,其内容荒诞不羁又贴近生活。
当这首歌从苏念欢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我简直要笑岔气了。
不知道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唱得还挺来劲。
“你有没有发现?”看着开心的苏念欢,我笑道,“你应该当网红啊。”
“几个意思?”苏念欢转过头盯着我,一脸狐疑,很快又耸耸肩,“没意思。”
我笑道:“怎么会没意思呢?挣钱多块?!月入百万,豪车豪宅,出门三步有人护,宅家一刻数人陪,达到人生巅峰不过分分钟的事情,我还巴不得呢。”
苏念欢撇撇嘴:“你那么喜欢那就去啊。吃点蛋白粉再加点激素,把大胸肌二腹肌三腿肌练出来,没事儿上街上溜达去,裸露,裸露,争得回顾无数!”
我摇摇头:“我不行,长得丑。”
苏念欢转过头打量了我一下:“还行,不恶心。好好收拾收拾能将就。”
“我就当你真的是夸我。”我说完就不开腔了,也不在这话题上继续讨论。
苏念欢转头回去,又乐乐呵呵地唱着乱七八糟的歌,完全不知道唱的啥。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我和苏念欢都挺放松自在。
晚上六点前后,我们到了雅安。在小酒店停车场停了车,办理入住手续。
两个房间,一共378元。
一个519,一个520。
苏念欢对着我眨眨眼:“520归我了,有意见?”
我把房卡递给她,无所谓笑道:“能有什么意见?一个房间而已。”
苏念欢翻了个白眼,拖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我东西不多,就一个超大号旅行包,把它扔到房间里,看了一眼旁边的空床,便闭眼休息。
大概半个小时,苏念欢来敲门,说要先找地方吃饭。她换了身衣服,简单的白体恤纯净清爽,一条牛仔短裙妩媚多姿。此时的她,看起来粉嫩粉嫩的,青春无敌就跟大一新生似的。
任何衣服,苏念欢都能轻松驾驭完美契合。
果然,颜值既王道。
如果再加上不错的身材,简直了。
太不幸了,苏念欢就是这种女孩子。
和她走在一起,我压力颇大。
无数凛凛的杀气从四面八方向明着暗着向我袭来。
我视若无物。
泸州大排档。
读书的时候,这是我和两个死党经常来的地方。
老板娘胖胖的很豪爽,每次看见我们来了都会多加一些分量。
主要原因在于我。
每次去,我都会吃很多。读书时,我一般只图吃饱,所以格外珍惜在外面打牙祭的机会,每次都会不顾死活大吃特吃。
都是贫穷惹的祸啊。
不过死党们从来不说,也不嘲笑,反而每次都叫嚣着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我很感激。
那个和气又大方的胖胖老板娘已经不干了,现在是她的女儿来接班,都认识。
这大姐完美遗传她妈妈的性格和体型,连那五官都有八分像。
“哎哟,小伙子,你怕是好多年没来了哦。咋个,回雅安来耍呀?”大姐笑嘻嘻盯着我,把我认了出来,又看看我身边的苏念欢,“哟呵,你可以哟,女朋友这么巴适?!”
“王大姐,生意好哟。”我看着满满当当的食客,笑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苏念欢在一旁笑了下,没说话。
王大姐给了我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眉毛一挑:“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呢?”
“他们在外省。”
“哦哦,快坐快坐。我给你们摆张桌子。将就哈坐外面哟。”
王大姐说着话就去张罗桌子,我就自己抽了两张凳子放好。
“外面还凉快些。”我笑道,“大排档,环境不好,将就下。”
苏念欢翻了个白眼,道:“大排档咋了?民间美食都在大排档和苍蝇馆子里。”
我乐了,这丫头来成都没多久,连“苍蝇馆子”这个词儿都学到了。
清汤连锅,还是一样的味道。
久熬高汤做底,腊肉、酥肉、火腿、剁猪蹄、排骨、五花等等荤菜先下,再来豆花儿、豆芽儿、番茄等各种素菜。满满一大锅,我和苏念欢吃得不亦乐乎。
苏念欢不管不顾大快朵颐,我也只是发挥了正常水准。
我很想再长一点肉,然后练成大块的肌肉,所以我吃得多不运动,隔三差五喝点酒吃点垃圾食品。但我长不了,我很苦恼。
我感觉苏念欢比我吃得比我还多,吃得比我更垃圾,但也长不了肉,不多不少不胖不瘦,一直那么苗条匀称。
我觉得我俩挺招人恨的。
但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说气人不?
吃完饭,散步。
我准备带苏念欢在学校里转一圈儿。
“你学校,额,绿化还挺好的。”从美食街进到侧门,苏念欢说道。
我无语道:“要是不会夸,就别说话。”
苏念欢尴尬一笑,把秀发拢了几下,可能是在散热。
“再怎么说,我们学校也有110多年历史了。这是老校区,教学楼和住宿楼要旧一些也正常,新校区在河对面。”我再怎么也要给我学校挽回一点面子,“现在这里已经不是本部了,成都那边有我们两个校区,本部也搬到那边去了。”
苏念欢点点头:“再怎么也是211哇,不错不错。”
我摇摇头:“去河边儿走走,然后去新校区那边。”
“黑灯瞎火的去干啥?”苏念欢看着我,狐疑地道。
我凑近一些小声地道:“带你看鸳鸯。”
“看鸳鸯?啥意思?”苏念欢莫名其妙。
我晃了晃脑袋,径自往前走。
“我去,你说得不会是那啥吧?”苏念欢一拍脑袋来了兴趣,“没想到啊没想到,洛夏,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也太无聊了吧。”
我还是慢慢悠悠往前走,苏念欢噌噌就撵了上来。
“你还别说,偷看这种事情,可能还真有点意思,嘿嘿。”
听得苏念欢说的话,我只觉好笑,好笑得都要吐血了。
从篮球场转过去就是滨河走廊。
苏念欢蹦跳着搓着小手手,貌似很紧张的样子:“那个洛夏,这事儿我没什么经验,给我讲讲思路?”
还没等我这儿说话呢,苏念欢又抢先道:“我想着啊,这事儿肯定要无比自然毫不唐突,所以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当一当‘卧底’,假扮成和他们一样;当我们路过的时候,只能只用余光观察而不能直勾勾盯着以免打草惊蛇;要加强视觉上的学习和模仿,不要错过他们的招式和表情;注意仔细分辨感受,尤其要强化听觉,这样才能好好体验情感爆发时的状态……”
我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捂着肚子,走到河边一座亭子处停了下来。
苏念欢跟在我身后,两眼放光滴溜溜转个不停,像个雷达四处扫射。
我鼓了鼓嘴:“你看啥呢?”
苏念欢嘘了一声:“小点声,别把人家鸳鸯吓跑了。哇咔,好兴奋好刺激。来来来,一般他们都在什么地方?”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呀。一个人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苏念欢摸了摸脑袋,奇怪道:“你不是要带我带看鸳鸯么?喂喂喂,你说的是鸳鸯吧?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难道你说的不是那些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小情侣?”
“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前仰后合了,伸手指了指亭子下方,“鸳鸯在那儿,看吧。”
亭子下方有一个小水塘,直径也就十米不到,里面种了一些荷花,水面漂着一些浮萍。在稀稀拉拉的荷叶下面,两个小家伙时而露头,时而隐藏,时而快速游动,时而停下打闹……
苏念欢的眼珠子愣是扩大了一倍:“你说的鸳鸯,真的只是鸳鸯啊?”
“你以为呢?”我笑意不止,肚子都隐隐作痛,“刚说完自己没经验,跟着就把啥卧底呀、啥听觉视觉呀、啥不要打草惊蛇呀、啥自然无比呀都给爆出来了……”
原文共有近70000字,包含我帮助她考察周边花店、她尝试着自己动手做饭、她带着我与父母争论、我单独与苏念欢父母碰面等。经过考虑,删除了其中部分情节,最终将苏念欢对我的感情写进了离别前的一封信,结尾也改为了“机场告白”。
目前正在写四川爱情故事系列(3),届时将根据编者建议调整写作思路。
另,因删改过程中粗心大意,导致文中有少许错别字,在此向读者道歉。以后如有发文,定将再三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