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箩筐】栾树,秋日里的浪漫风景(散文)
一
古城开封的秋天,是从一场浪漫的栾树“花雨”开始的。
记不清,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栾树的。也许是喜欢它细微娇艳的黄花,或许是喜欢它枝头悬挂的红通通的果荚。
城市的街道两旁,种植的就是一排排栾树。这些树不但能美化环境,而且可观赏性强,为人们所喜爱。栾树不同于别的树,它选择在秋日里开出朵朵细细碎碎的鹅黄色小花,点缀在绿叶中间,有点像小巧玲珑的桂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每到秋季,古城无处不飞花,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它的样子,闻到它的味道。
在秋日的蓝天下,绿叶衬着黄花,犹如绣着黄花的绿裙,清新别致,有一种不拘一格的意境之美。风吹,花落,铺满了一地,像是撒下一片金灿灿的点点碎金。
“哦,怪不得栾树被人们称为‘摇钱树’呢,你看,栾树的落花多像是铺了一地的黄金啊!”我发现了它名字的“秘密”,高兴地指给我爱人看。
“等过一段时间,你再看,它的果荚更像一串串的铜钱呢!”原来,他也关注这种秋天里会开花的栾树。
一场秋雨不期而至。雨中,栾树的花儿随风飘落,纷纷扬扬,像是下了一场金色的“栾花雨”。那细小的花,沾满了雨珠,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栾树。花瓣朵朵晶莹剔透,落满了车顶,撒满了路边的角角落落。踏上去,好像一脚踩在了金色的地毯上,柔柔软软,感觉特别舒服。
秋天,是多姿多彩的季节,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季节。多数花儿喜欢在温暖的春天或炎热的夏日里绽放。入秋后,天气渐冷,能开的花,除了菊花、月季等,鲜少能见到花开得这么热闹了。所以每次走过路边,看到繁花似锦的栾树花,我都要忍不住抬头多看几眼,此时,叶儿绿得深沉,像泼墨一般,花儿黄得耀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感觉它就是这个城市秋天最美的风景,越看越喜欢。
栾树的花,虽然没有牡丹的花大气富贵,但它开得热烈灿烂,将秋日的古城装扮得花枝招展。
二
初秋时节开花,深秋时节果子成熟,栾树在秋天里完成一个生命的周期。
栾树的花败落之后,会结出一个个可爱的“小灯笼”。那是它三角形的果荚,棱角分明,远远望去,就像挂在树上的一朵朵小红花,鲜艳夺目,美出了新高度。它喜欢与秋风玩耍,一起在枝头荡秋千。风吹,那果实就随风摆动,一会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一会儿又欢快地唱歌,一会儿与路人招手致意,好不潇洒自在。
它的果实很特别,会变脸,趁你不注意,就悄悄地改变了颜色。
一开始,那小灯笼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再过几天,小灯笼会变得大了一些,像吹了气的气球,颜色也由绿变浅白,再变成红色。每一个果荚的肚子都圆鼓鼓的,里面的果实也没有闲着,它也由绿变黄,再变成黑色的,个个饱满鲜亮,显得特别可爱。
栾树的果实一个个挂在树枝上,像一串串红色的小铃铛。每一朵都有自己的想法,每当风来的时候,它随风摇头晃脑的,翩翩起舞,此时,又像一个调皮的小娃娃。
等它成熟了,从远处看,那果荚果真更像是一嘟噜一嘟噜的铜钱。深秋时节,它们会从树上落下来,果皮薄而轻盈,似乎吹弹可破,风一吹,它会带着种子跟着跑,随风落到远方,成熟的果荚会自己裂开,露出里面黑黑的豆子一样的果实,光滑圆润,粒粒饱满似黑色的小珍珠,在地上滚动来滚动去。
自从喜欢上这种奇特的树,我在秋天里总要观察一番,看它如何开出黄色的花,看它是怎样结出果荚的,每一次都如初见,兴趣盎然。
三
校园的操场边上,一左一右,也种植着两棵高低差不多的栾树。它们齐头并进,遥遥相望。
栾树的树皮是灰褐色的,颜色并不太好看,枝也弯弯曲曲,随意地生长着。但,它为孩子们的校园生活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它的生命是从春天开始,先是发芽,再长出嫩绿的叶。初夏时节,它已长得枝叶茂盛,绿荫如盖,就像一把撑开着的绿色的大伞,为孩子们遮挡强烈的太阳光,让他们快乐地在树下玩耍、游戏。
去年秋天,校园里的栾树花儿开得特别多,密密麻麻的。那小黄花吸引了许多小蜜蜂,还有小蝴蝶,围着它飞啊飞。不几天的功夫,花儿就败落了,落了一地的花瓣。而在落花的地方结满了红色或淡绿色的小果荚。
一群孩子站在栾树下,抬头仰望树上的果荚,叽叽喳喳地猜着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等到果实成熟,自然脱落的时候,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捡拾地上的果荚,想一探究竟,解开心中之谜。栾树的果荚有的已经炸开,里面的果实像个带尾巴的小蝌蚪似的,黑黑的,圆圆的。有的孩子爱不释手,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仔细打量这神奇的种子,怎么也看不够,感觉可好玩了。
一个五年级的小男孩拿出一个小瓶子,弯腰在操场上到处捡栾树的果实,不一会儿就捡了半瓶,大概有六十多粒的样子。
突然,一个低年级小男孩跑过来,不小心打翻了他的“宝贝”瓶子,他很懊恼。
我走过去,轻轻地对他说:“孩子,我帮着你把它们捡回来吧!”
“谢谢老师!”小男孩不再愁眉苦脸,他又弯腰继续捡拾栾树果实。
他高兴地对我说:“老师,一个‘小灯笼’里面有六粒黑色的种子呢!”
“真的吗?这么多果实?”我拿起一个剥开来看,它有三房果实,每一房里面藏有两粒种子,可不是有六粒种子吗?
“老师,我要把这些种子种在我们家院子里,希望明年春天,能长出栾树来。”
“好,希望你能种植成功。”看着孩子热切的眼神,我鼓励他说。
今年秋天,又是一季栾花开,栾树的果实挂在枝头摇头晃脑的,给校园增添了许多生机。我又想起了那个捡拾果荚的小男孩。不知道他种植的栾树长出来了没有,希望栾树的种子没有辜负小男生美好的期望。
史铁生说:“栾树就是一场盛大的秋天,象征着绚烂的一生。”一树繁华,唱响秋的赞歌。栾树把最美的一面都留给了秋天,把秋天打扮得五彩斑斓。
四
栾树,是秋日里一道独特的风景,是深受人们喜爱的行道树、景观树、庭院树。
后来,我渐渐地发现,这种秋天里会开花的树,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到处都能看到它美妙的身影。在秋日里,遇见一株开花的栾树,总能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它生命力很顽强,耐干旱,抗风沙。有人喜欢它,因为它的花朵一串串、一簇簇,呈金黄色,象征着财富,有好的寓意。
栾树浑身是宝,花叶果皆有用。它的花有一种特殊的香气,能吸引蜜蜂来采蜜,还可以做染料;它的果实可以做药材,还可以榨油;它的树身结实耐用,是很好的木材。
栾树像一位神奇的魔术师,它的叶子会随季节而变幻颜色。春季的栾树叶子是红色的,夏日,叶子的颜色会变成绿色的,到了秋季会渐渐变黄、变红,然后慢慢地凋零,化作春泥回归自然。它会在寒冬里悄悄地积蓄力量,迎接下一个生机勃勃的春天到来。
栾树对我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每当我看到它的身影,总会多看几眼,为它驻足停留,哪怕是片刻,只希望把它的美留在心间。秋天终将会过去,但栾树花果的美丽印在脑海里永远不会消失。
“无心冠艳三秋日,万朵繁华向碧空。”栾树花开满城秋,宛如彩霞当空舞。栾树花,秋日里开,秋日里落,它是秋天当之无愧的花仙子。栾树的果,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激情满怀,装扮了秋色,也点燃人们对生命的热爱和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