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香】黑人白话之一百八十九(随笔)
◎《黑人白话》
黑人的理解是:在修行中生活为“修”,在生活中修行为“行”。黑人更愿意做后者。
20240220
◎《黑水白沙》
八十多年前,有两个踌躇满志的风华少年,走出山村农庄,戴上皮沿学生帽,在日本人办的哈尔滨师道学校同一个年级读书,校址就在道外南岗。毕业后他们先是回乡教书,而后被“山东火种”点燃革命热情:一个参军四野,一路南下,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渡江战役、湘西剿匪、抗美援朝,后来转业来到营口;一个留在地方,入团入党,先后担任工作队长、支前队长、团委书记、县委书记,东北局纪检干部、中央监委监察专员,而后要求下基层来到营口。文革中两个人都被打成走资派,在“牛棚”里轻声闲聊,聊起黑龙江,聊起哈尔滨,聊起道里道外,聊起南岗平房,聊起师道学校,聊起老师同学……于是同学相认、同乡握手,先是同病相怜,后来同为亲家……最后长眠于同一墓园。两个人的墓碑在一排,好像当年哈尔滨师道学校的课堂座位,下课时,寝室里,他们还会说起黑龙江,说起哈尔滨,说起道外南岗,说起师道学校……这两位老同学、老战友、老亲家,一位是我的父亲,一位是我的岳父。他们的老家,现在都属于哈尔滨地区。至今我的妻子还特别爱吃又硬又糙的黑列巴和很有嚼头的松仁小肚,我的女儿和外孙还特别爱喝格瓦斯,爱吃马迪尔雪糕,而我更爱喝哈尔滨啤酒,吃哈尔滨红肠,必须是秋林里道斯的带肥肉的红肠。
20240220
◎《黑人白话》
橙子爱美亦善美:唱歌美声,跳舞美姿,模特美型,朗诵美情,还有打牌美趣……如今,她又从沈阳老家美到崖州古城……在她那里,老妪更是美玉,银龄正是美龄。
20240220
◎《黑人白话》
榕树下、雀之巢、朱威廉、路幼青、黎家明、飞乐、伊文、李寻欢、黑人阿明、三片月牙、谢悟空、邵魁、济生、小棕狗、小斑点狗、刘齐、康启昌……二十多年后依然温暖的名字,同属于那个近似于乌托邦的精神家园。我们都是文学版的唐吉诃德,有骑士的勇敢,宗教的虔诚和小市民的伤感,最后统统淹没在极端功利主义的冰水之中。
20240220
◎《黑人白话》
一曲桃花红、杏花白直唱的哭天喊地、撕心裂肺——独属于黄河流域和黄土高坡,还有那些黑黄肤色、粗糙皮肤的农闲时喜欢唠“黄嗑”哼“黄曲”的汉子和婆娘。
20240221
◎《黑人白话》
1969年初的营口市十二中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现在已有多人“落伍”,仅画面里的十二人中,就有五位驾鹤西行。
20240221
◎《黑人白话》
当初天人永隔,如今天堂重逢。与林振发泪别时邓丽君说过“也许我们还有见面的日子”,未曾想竟然一言成谶。所以死亡并不可怕。
20240221
◎《黑人白话》
在苏东坡的人生轨迹中,东西南北的几条十字线黑人大都走过,唯独一个橄榄球型的扁圆圈,黑人没有完整的走过。这就是从眉山到重庆到宜昌到武汉到郑州到开封到凤翔到西安到眉山。这个圆圈的大半是水路,一大段是长江,由西南向东北,从眉山到开封;小半是陆路,翻越的是秦岭,由东北往西南,由开封到眉山。一千年前中国北宋的版图不大,被苏东坡东西穿越,南北贯穿,交通工具除了船和驴(宋代马是军用物资)的载驮,再就是两条腿的丈量,且不说他读万卷书的“厚度”,这行万里路的“长度”也足以慰籍平生,实在折煞后人。还有受万般艰苦,为万民造福,著万篇华章,得万代景仰。
20240220
◎《黑人白话》
在这人生“九重境界”中,第五重“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和第九重“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都是出自苏东坡写于逆境黄州的《定风波》,也是黑人遇到所有人生风雨时的“定心丸”。难怪外婆、父亲、岳父也都特别喜欢这首词,它的确是苏东坡千百年来留给逆旅行人的心灵抚慰和精神力量。
20240223
◎《黑马由缰》
在杭州,除了常去拜谒的苏堤和岳坟,还特别景仰“民重君轻”的杨堤于谦和“梅妻鹤子”的孤山林逋。在孤山,除了苏小小墓、秋瑾墓和苏曼殊墓(遗址),祭奠最多还是林和靖墓。苏小小淹没于滚滚红尘,秋瑾衰败于秋风秋雨,苏曼殊没躲过鸡笼刀汤,唯有林和靖安眠在“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孤山梅林之中。如此人生,方为神仙。
20240223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