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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八一】肥姐的惊诧(小说·家园)


作者:一鞭残照里 布衣,248.2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272发表时间:2018-07-29 19:21:42
摘要:这一刻甑师傅竟然不知到说什么好,他有些脸红,他为一开始就认定肥姐吃不了苦而害臊,他忘记了人不可藐相,他对肥姐又多了些佩服,他想对肥姐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呢?下次去你家打麻将,笑话!人都走了谁理你?得说些什么欢送之类的话,但一时之间没想到什么好话就拿眼看着章师傅,他知道章师傅很能“打卦”的,他想章师傅会说些什么欢送之类的话,谁知道章师傅也和小李师傅一样低着头凝着眉在想什么似的......

【八一】肥姐的惊诧(小说·家园)
   “啊呀,同事之间还讲这么难听的话?这样吧,哪天休息的时候我请你和郑矮子来我们家打麻将,章师傅也来,我做饭招待你们,行了嘛?”肥姐很聪明的扯上了甑师傅的同学。
   “行了行了,我告诉你,也不需要你做饭,是这样的……那个电工找老总报帐时,老总说‘你要多买些骨头吃,骨头是补盖的,吃了对你的骨头好。’”
   “是啊,没有讲错啊?怎么这下又这么通人情的啊?”肥姐真的感动了。
   “你想不想听下去了哦?想?想就等我把话说完,当时这个小廖也是说听老总讲这个话时丹田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不要急,老总的话还没说完……”甑师傅没说完忍不住地看着章师傅一起又笑了起来,在肥姐的催促下忍住了笑:“老总说‘你看你买了这么多药,花了公司这么多钱?你还是多买些骨头好……’”
   这下是轮到肥姐和房间里其他几个同事大笑起来,肥姐边笑还边叨念着:“老总,哈,老总……”
   “这个听起来你觉得好笑,等我来说件事你就会觉得这里的工人悲哀了,”老刘喝了口酒就向着肥姐说:“守门的老皮有病,公司领导就叫他办个病退,你知道为什么?怕他死在岗位上,”只见老刘拧起啤酒瓶一扬勃子喉节咕嘟咕嘟地滚动了几下,瓶子“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桌子上把房间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只听老刘的声音有些怪怪地:“从人道主义来讲叫老皮病退是应该的,但什么病退之后就不准报医药费,天老爷的天啊!人家才几佰块钱,还拿百分之八十的退休工资,天老爷的天啊!人家一个月吃药也要几百快钱啊!人家怎么敢退休?人家是天天带着病来上班啊!”
   过了好久肥姐才轻轻搭上话:“这个老皮是什么病啊?”
   “我一下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不常见的病。”老刘皱着眉头说。
   “老皮的病是很少见的,我也一下想不起来了,你们知不知到?”见甑师傅和几个人都摇头章师傅又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我们毕竟不会闲得没事去大门口玩,不过我路过时见过他几次用棉浅沾着水放进嘴里,一问才知他是不能喝水的。”
   “这种病啊,后来怎么样了?”
   “怎么样?一年后就‘走’掉了。”老刘说这话时声音有些沙哑。
   “呀……怎么能这样啊!怎么能这样啊!”肥姐低着头下了眼镜重重地擦眼。
   “说来这个还是老总的事,老总是工会主席啊,工会主席就应该为……哎呀!不讲了!喝酒!”老刘又猛的扬起勃子猛喝了几大口。
   “对,不提这个鸟总啦!喝酒!我陪你。”章师傅拧起酒瓶就噹的一声碰了下老刘手中的酒瓶喝上几大口。
   嗨,还真应了说曹操曹操到,这“曹操”是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出现的,在公司的大门口贴了一张大红纸通告:“XXX总经理因有特殊贡献,享受xx颁发的特殊专家津贴待遇。”
   “你们知道了通告吗?”肥姐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急急地问。
   “哦,你不记得这里是信息交流中心吗?”甑师傅努努嘴。
   终于一天车间出了个操作工盼望已久地通知“明天操作工休息,维修工检修设备。”车间就有好几个人喊叫起来明天要睡一天,又有几个奔走相约睡到中午吃过饭然后打麻将,甑师傅在洗手时碰到两个女的也在洗手,其中一个女的对另一个女的大声地说明天去菜场买到一只鸡来蒸给儿子吃,刚好终伏还剩几天。甑师傅洗完手进电工班地时候冲着肥姐叫道明天你休息!肥姐眼睛闪闪地满脸舒畅地重重地点了下头。
   然而愉快地盘算还没过半个小时,车间又出了个通知“明天继续装酒”。
   机关的陈调度员雷打不动地来到了电工班――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一来陈调度员喜欢跟电工班的师傅们聊聊天什么足球啊什么篮球啊,机关的最新新闻啊,二来嘛喝喝酒,特别是夏天天气正热着喝生啤降温特爽。待陈师傅坐定喝了几口啤酒,陈师傅就说起为什么明天继续装酒的原因:
   今天是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突然地来到车间里检查关于取消捆扎酒和禁止非B瓶装酒的落实情况,刚好三车间在装捆扎酒,二车间也在用非B瓶,所以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的检查人员叫二车间和三车间停止生产,并且把二车间今天装的纸箱酒贴了封条不准卖,三车间的要从新装箱才可以卖。估计会在市里呆一个星期,而只有一车间是在装塑箱酒用的是B字瓶,所以一车间这个月都不可能有休息了。
   陈调度员喝了口酒,嘴角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其实不能用非B瓶不能打捆扎这个国家一直三令五申地在讲这个事,市质量技术监督局的两年前就通知了公司不能打捆扎不能用非B瓶了,公司总以为交了这么多地税给市里面就不当作一回事,也不把设备改好,这下好了,省里来查还挑到个旺季来查,不就摆下来了?你们看看下面仓库有多少车来拉酒!二个车间停下来改亏损多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机关的人在肥姐进来时手中端着茶杯,陈调度员看着肥姐很感慨:“我发现你们车间里的人个个都白白净净,不像我来来回回地晒的这张脸像锅盖一样。”
   “你还不要气我!”肥姐语调更感慨:“太阳出来时我们就在上班了,我们回家时月亮就在天中央了,那比得上你们机关的享福!”
   “这个倒是真的,你们车间的确是很辛苦!像你们这样上班啊真的要拿到一两千来!”陈调度员很真诚地看着肥姐说。
   “陈调度,我再去给你拿一瓶酒来好不好?”肥姐声音甜甜地问。
   “还是我去吧!”甑师傅知道倘若肥姐去拿被主任看见非得挨骂不可,在说是在电工班喝酒自己是主人应该自己去拿,走出去几步就看见张阿姨挽着肥婆子的肩背:嗨!还蛮亲热的嘛?甑师傅心想。待抓起一瓶酒转过身来甑师傅就吓了一跳,只见肥婆子两眼红丝丝的,眼袋肿肿的,白白胖胖的左脸上有一些淡淡地颜色,而且眼光有些散乱的样子。甑师傅本来是想问怎么要两个人一起上班,但是一看肥婆子的神态就赶紧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把头也扭向一边。但是肥婆子的工作岗位也是在过道旁,来来往往的人是很容易看到的。
   “肥婆子的脸上有个巴掌印。”进来的小曹像是个小喇叭。
   “可是真的噢?”章师傅皱着眉头。
   “哎呀,我来去上个厕所。”肥姐拔脚就走。
   甑师傅和章师傅两人就对着笑了起来,他们两都猜到肥姐肯定是去看是不是有巴掌印。等过了一会儿章师傅就笑了起来:“还需要走的这么慢?”因为他坐着能看见过道的位置。甑师傅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肥姐为了看清肥婆子的脸而故意慢慢地摇过来。果然,当肥姐再进来时对着章师傅等“嗯”地一声重重地点了下头。待晚上有人向张阿姨打听什么情况时张阿姨什么也不说。
   说来也邪,第二天下午肥姐就中暑晕倒了,被同事扶着去医务室要藿香正气水,然后甑师傅就没看见她上来了。谁知第二天肥婆子也没来上班,听张阿姨说也没打电话来请假,再过了一天肥婆子来了,精神很沮丧的样子,却是说不干了,本来这个地方就是来来往往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肥婆子要走却叫人多少有些意外,大家都记得七月份肥婆子拿奖金喜滋滋的神态。她走的时候张阿姨请了个同事代她上班,张阿姨自己就帮肥婆子收拾东西然后送肥婆子下楼,这一送居然去了一个多小时。待张阿姨回来时眼睛也是红红的,这就叫人大为惊讶。张阿姨回来也没哪里可坐就直接进了电工班,不停的叹息,叹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好像降了许多,可以听出张阿姨的叹息叹出来的是阵阵地悲惨。
   “呀,跟你在一起大半年了,讲起来也是有感情的,但离开这里总是找到了好口子嘛,是好事啊,你应该替她高兴啊!”章师傅试图调解一下房间里的气氛。
   “哎……造孽啊!造孽……”张阿姨低着头像似想哭的样子。
   “造什么孽老同事?你这么老还能造得出什么孽?你讲来听听,让我们来评评是不是造孽。”章师傅嘻嘻笑的问,他可能不喜欢这种气氛。
   “你才造孽……”张阿姨就说了这么一句又低下了头。
   “是啊,阿姨,讲出来我们听听,是哪个造孽?我们来骂他(她)。”肥姐见张阿姨直摇头不说话了就着急了。
   “是那个肥姐的事?”甑师傅问。
   “哎,造孽。”张阿姨点了一下头。
   张阿姨越是不愿说就越有人想知道,于是一个房间里的人都起哄恳求张阿姨,肥姐边问还边推张阿姨。
   “好、好,我讲、我讲,你不要推了,好在她走掉了再也不会来了要不然我怎么也是不应该讲的,”张阿姨顶不过大家只好说了:“她不来是因为她老公不让她来,你们还记得前两天她的眼睛肿肿的吗?脸上确实是个手印是被她老公打的。”
   “呀,她老公还这么恶啊!?他干什么要打她?”肥姐又愤怒又惊讶。
   没想到这一问张阿姨又吱吱唔唔地不啃声了,结果大家又是起哄地恳求她肥姐又推她。
   “哎呀,她老公要她做房事,她不肯他老公就打她。”张阿姨声音轻轻地说。
   “你讲响一点什么做房事?”小曹把门关上。
   “什么什么什么!”张阿姨地声音陡然窜了起来:“他老公要跟她做爱!”
   “要……做就做嘛!”小曹硬起勃子回答。
   肥姐的脸刷地红了起来,但却没人笑,只是不明白的望着张阿姨。张阿姨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语气快了起来:“小鬼!你回了家要干什么?人家回去还要洗老公儿子的衣服裤子,你也晓得这两个月来没休息一天,正常十点下班她回家就得十一点,洗澡洗衣服裤子弄一下就得十二点,六点针她就得出门来上班,你讲她可累可蛮辛苦?”
   “这个……这个的确比我辛苦。”小曹抓了抓了头。
   “不管怎么样他老公打她就是不对,她都这么辛苦。”肥姐还是觉得不平。
   “她说她也不怪他老公,才四十多岁就下岗了,以前从不要买菜的现在天天就得起来买菜了,一天三餐都是他做了……”张阿姨说到这时声音小了起来而且停了下来,好像在想什么,看她的表情是在做决定,就这么停顿了一下张阿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讲她边洗衣服裤子就边打磕睡,一上床就打呼,不是不想让她老公而是实在是想睡了,她讲她和他老公两个月都没做这事了,所以她不怪他老公,所以为了她老公为了家她宁愿走,你们讲可是造孽?”
   没人应答张阿姨的话,外面的嘈杂声给人的感觉是越发的刺耳起来,房间里缓缓的响起沉重的叹息声,然后一个接一个,随后有人答道是造孽,接着一个一个的点头说造孽。
   “讲起来你们操作工也蛮可怜比畜牲都不如,”甑师傅从心里感叹:“农村的人早上六点牵出牛去耕田到了晚上七八点也会牵回来啊!”
   “我就想不通,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这么老实?就没人敢提意见没人敢造反?”肥姐感慨啊!
   “以前有过‘造反’的,也是上到晚上十一点,公司说外面还有几台车等酒要车间装到十二点,等装到十二点又来了个通知再装到一点,有个小伙子火都来了,把电一关就讲不装了,主任也讲不通后来就打电话给副总,副总就怒气冲冲地赶来,没想到这个同事就是不干。”
   “哪后来怎么样了?”肥姐急急地想知道结果。
   “还能砍头?这个小伙子就下班回家了啊!”章师傅看肥姐又要开口的样子就赶紧说清楚:“主任只好找个人顶上去啊,过了几天就满足了这个小伙子的要求把他调出生产车间了,哼!欺软怕硬。”
   肥姐呆呆地看着墙上的挂钟好一会儿才长叹了一口气说:“还好,家里有家婆真好。”
   地球不会因为少了谁就不会转了,一车间也不会因为肥婆子的离去而不生产,公司在人才市场的招工广告长年有效,肥婆子走了自然会有人来顶。但肥婆子的离去却使一线生产的工人受益不小,工人又开始有凳子坐了。
   “没想到我们还要托肥婆子的福。”肥姐很感慨,也忘记了自己的份量。
   “很正常啊!”章师傅轻藐地说:“出了事了才会发慌。”
   “这个话怎么讲?”肥姐很疑惑。
   “上次不是跟你说有个工人要为劳动时间打官司吗?这个人公伤住院老总没去看,这个人便又闹着要打官司,弄得后来住院的人就站到了便宜,老总会带只鸡去看了啊!”章师傅说。
   “哈,为什么老总不去这个人就要打官司啊?”肥姐惊讶。
   “你什么记忆啊?不是跟你说过老总是工会主席,工人生病了工会主席是应该去看的啊。”
   “怪不得我们又有凳子坐了,哎……”肥姐又是摇头。
  
   六
   八月份对一车间的人来说过得特别快,这都怪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的来检查又晚走了几天的原因。其中公司为了对付省质量技术监督局也出了招,比如说派人放哨,一看到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的人来就把一车间二车间关了,仓库也锁上大门,但这个方法不是很好,因为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的是开着车直接进来并不会招呼公司有关人员陪同,关车间大门和锁仓库往往来不及,这样还是被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的发现了,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的大怒说再发现一次就罚款,并且延长了检查时间天天也会来看一次两次的。这样一来公司领导又想了个办法,装捆扎酒时三车间就改上早班,二车间被贴封条的酒每天也搭配着卖,最外面一层的酒不动就卖里面的,公司领导以为计妙,得意啊就这样做了起来。计虽安好,还是很快就被发现了,怪来怪去就怪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的有个检查人员他妈的长得高了些,那天不知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好好的颠了颠脚尖就发现贴封条的箱装酒就剩最外一排了,罚款是罚定了。不仅仅是罚款还得停止生产几天,不知道是不是见到真的罚款了公司也不敢让三车间装捆扎的了,这样任务就主要落在了一车间身上。正如陈调度说的没有一天休息。说到罚款又出了一件事,省质量技术检查人员在酿造车间检查的时候却发现竟有过期配料公然放在亮眼的地方,又得罚款,至于两项倒底罚多少就保密了,传到工人耳朵里就有说八十万有说一佰万了。也不知是不是为这个事公司董事长被母公司召回,又派了个戴眼睛的来任公司常务副总经理,什么事都可以抓,一旦车间生产停了下来就会在生产科长哈哈地陪同下现场指导。有一次甑师傅在处理技术问题时这个常务副总也抓到工具露两手,遗憾得是看着容易做来难。通过这次近距离的接触甑师傅和车间里的人发现常务副总精力很充沛的样子。为此甑师傅就想三把火很快就要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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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描写啤酒厂职工的小说,小说以电工甑师傅这个出场人物引出主线人物肥姐。小说重点描写了其中一位肥姐,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下岗职工,应聘到啤酒厂工作。在车间工作强度大,工作时间长,工资低廉,大家都认为肥姐和那些临时工一样,不会在厂里干多久。而肥姐从以甑师傅为主的职工口中得知厂里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比如老总、副总们为了给公司省钱压榨职工岗位工资;为了省钱发过期的酒给职工做福利;给身体不好的职工办内退;延时加班没有加班费,不能按时下班等等。贴商标的时候,肥姐上班睡觉贴斜了商标,连累同事加班,和工人小曹吵了起来......在厂里经常耗时加班,肥姐体力不支,回到家也不能照顾丈夫,夫妻因此生了嫌隙。后来肥姐用行动向家人证明,她能吃苦工作,并不是一个下了岗就吃闲饭的人。而像甑师傅这样的老职工不是等着退休就是被买断工龄一刀切,他们对厂里的不合理制度怨声载道,但却无可奈何。小说语言朴实生动,情节合理,真情流露,将生活在基层的工人形象跃然纸上,欣赏佳作,感谢赐稿八一!【编辑:紫凝雪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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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紫凝雪芙        2018-07-29 19:24:37
  一篇描写酒厂职工生活的小说,将基层的工人形象跃然纸上,欣赏佳作,感谢赐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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