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去市里都要经过，”表姐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我告诉你们这里的人真的好笑，有的人竟然连买车都会来问我。”大家都不禁笑了起来。“你们的车叫什么名字？……飞马，好啊，到时侯有人问我我就告诉说飞马好，买飞马生意都会飞起来。”
　　 “那就谢谢表姐。”扶正也拿不准她是开玩笑还是会真的这样说。
　　 “表姐你就干脆替我们看看这个生意做不做的？”杨总随即把话引人正题。
　　 “哦，要看看啊？我是混饭吃不太讲的准的哪！”表姐见表弟和扶正连连点头，“真的要看看啊？”
　　 “是好是坏都没关系，表姐你直讲。”杨总笑嘻嘻地说。
　　 “既然如此我就说说你们不一定要当真的，小杨你家的灶门、小扶你家的哪？……噢，烧煤气？那就更不好讲，灶是什么方向？”扶正看见表姐问自己时是凝眸审视着自己的脸。过了片刻表姐段段续续的说：“这个生意都做的……小杨啦你今年还是会发财，明年可能不太顺……小扶今年也能发财，你到了后年可能也不太顺……”总之是蛮好的。
　　 说完这件事杨总又和表姐、表姐夫聊了一阵子亲戚之间的事才告辞，出了大门走开几步杨总对扶正说：“是亲戚还更不好，净挑好的讲。”
　　 可扶正却是心花怒放，儿畔里总是回荡着“小扶今年也能发财”这句话，发多少才呢？百分之三百？嘿，想都不要去想，百分之百也太奢望了，百分之百五十就足够了，百分之五十可也蛮多的呀！就连跟杨总说话也心不在焉的，一路上嘴都笑歪了。
　　 隔了两天扶正老婆大包小包的来了，马不停蹄的弄了一天，一整套的厨房用具包括食物餐桌都买回来了，到了晚饭时竟然弄了一桌子的菜，这种速度令扶正三人咋舌，三人有滋有味地饱餐了一吨，杨总抚摸着肚皮连连赞道：“早该来！早该来！”“是是是！”扶正和肖老板也摸着肚皮发子内心的附和。
　　 这之后的每天早晨扶正便跟着老婆去买菜，炒菜时也跟着学，因为他知道老婆呆不了几天，好在以前也会简单地弄弄，此时把想问的都问。即老婆走后扶正便开始象女人一样讨价还价地去买菜，装模作样地看秤，有模有样地做饭了，即便是来了客人也是毫不迟疑地动手，这毕竟能省钱啊！
　　 南县实在小，就几天便引得县城里很多会搞农用车的老板来看，都是三五成群地又多亏杨总在场，总能答复一些扶正根本回答不了的问题，给人的感觉杨总确实是搞这行的确实像经理。这些来看的老板都看的很仔细也问的很仔细，而且还跟ＸＸ农用车来回比较。原来南县农机局也是这几天调了一批ＸＸ牌农用车来卖，扶正问它的性能和配置如何？杨总不屑一顾地说根本没办法和我们的车相比，就是龙马车也比它强多了，对我们一点威胁都没有。这样一听扶正就松了一口气。
　　 看过车的都觉得飞马车还可以，主要是配置比较新潮质量比较好，它的钢板用的是东风的钢板，有四轮定位滴水有暖风机、装配的是江齿付变速，东风和解放是我国的两大品牌，江齿是我国第一个生产带付变速的齿轮箱厂它的质量在全国名列前茅，四轮定位滴水解决了跑长途刹车片发热的问替，暖风机睡觉时不会感冒，这些配置都是其它农用车暂时没有的，客户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汽刹的。说到汽刹扶正他们赶紧说有，同用车就是汽刹的，但是看过飞马后大多数客户都觉得同用车落伍了――纵是肖老板如何地夸赞。这样一来肖老板又有点担心和不安了。
　　 几乎每天都有几批客户来看，使得扶正很是起劲很是兴奋地介绍，反正杨总在此不懂就问，这样几天下来就是不见有谁带着钱来说，喂最少多少？这使得杨总颇感意外，不象在公司一天卖七八台。扶正就问杨总这个卖价会不会太高了，杨总说这个开价不算高，不仅跟现在农机局卖的ＸＸ牌农用车相比就是跟其它品牌的车相比这个价格都是能接受的。
　　 也不知是哪个想买车还是好事跑到公司打价回来只喊价太高，杨总一打听果然这几天公司针对南县来看车的客户报价是更低些，杨总不太高兴就打电话章股东：“能赚的钱为什么不赚？公司可以低价卖但在南县卖这么低的价就没利润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老钱交待了其他人吧。”章股东回答说。过了片刻章股东和汪股东又很热心的打电话劝杨总和扶正开发的市场少赚点钱也行，用行话讲就是要市场不要利润。杨总听了感觉好笑：“没利润谁会来做？公司里的价格没有必要放这么低就行了。”
　　 杨总放下电话就对扶正说：“老钱在来的时候怕南县的价格开的过底会影响公司的生意就要求我把南县的价格要开高点，可他自己又发起慌来放价，其实他没有必要放价，南县每卖一台车公司都有提成，何况你在这里只要能卖车就等于替我们公司做免费广告打开知名度，这个事情他都看不懂，等我回去再跟他好好谈谈，既然有人到公司打到价我们也只好降低些，就象章股东、汪股东讲的先占领市场再说。”扶正对公司放价很是不满，但自己一台车又没卖已是很没面子的事还去提什么抗议？只求放了价后能卖车，卖出了车自己才有脸来讲话。
　　 小小的南县来了卖农用车的“大老板”自然很快的就会惊动执法机构，一个城管人员夹着老板包唬着脸对扶正说他是这一片的负责人要收占道费三千块。扶正一听吓得赶紧带他见杨总。
　　 “不要吧？这块场地是你们Ｘ局长亲自给我选的。”杨总打了个哈哈。
　　 这个城管人员听了怔了一怔换了个笑脸：“请问你和我们局长是什么关系？”
　　 “是我表哥。”
　　 “这样吧，”他拉着杨总的衣袖进了里间轻轻地说：“你就交个叁拾块吧，让我也好交差。”
　　 “行，过几天我到你们局里去交。”杨总客客气气地对他说。看着他悻悻而去，杨总对扶正说：“这种人不是个东西，就是有也不给他，气死他去，只要以后是来找麻烦的你就打电话找ＸＸ局长，我跟ＸＸ局长打过招呼，当然对城建局的人我们还是要客气些，不要让局长脸上过不去。”
　　 “这个当然。”在扶正的脑海里就冒出了一句话：朝中有人好做官！
　　 刚好是一个星期老钱就打来电话要杨总马上回去，杨总觉得这么快就回去好象太对不起扶正，他认为对于卖车这一行扶正掌握的顶多是一点皮毛，还有很多需要他来告诉他来教，毕竟是投资了拾几万，但老钱就是催他马上赶回去，他又不好过于争，本来他就怕公司怀疑他是和扶正合伙，这样一想不走还不行，他便安慰扶正他会马上请人来。
　　 杨总回去不仅扶正心慌肖老板也心慌，本来扶正指望肖老板能帮上忙，但是通过这一个星期发现肖老板原来也是半路出家甚至还不如自己，这个心急啊可真是度日如年。“钱经理啊！帮忙一个月是先说好了的，要不然自己也不敢跑出来做，请赶紧、赶紧派人来帮我。”扶正打电话老钱。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老钱慢声细语的声音：“我会，我会，过几天我就会派人来，这几天公司很忙。”
　　 扶正急得好象热了锅的蚂蚁一般，没等到公司的人来倒等到了税务局的人来，他买菜回来肖老板迎上来说：“税务局的人来了要我们去办登记，我跟他说经理出去办事了，税务局的人说打个倒回来。”
　　 “你先看着，等他来了你就告诉他经理刚刚赶回市里办急事去了。”
　　 果然过了两个钟头税务局的人又来了，听说经理不在税务局的人很不高兴地走了，扔下一句话：“等你们经理回来马上叫他到税务局来。”
　　 扶正自然又是打电话杨总，杨总就请汪股东跟他的同学联系，之后杨总回了个电话：“你去找X局长，记住一定要跟税务局的人搞好关系，特别是税片负责人，税务稽查人和局长，过两天我会请汪股东来一趟。”第二天的上午扶正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本地号码以为是来问车行的，自从见人就发名片后他的手机收听率越来越高，等一听扶正便觉得后悔了，原来是催税的，问他在那里什么时候来登记，扶正只好说明天就回来一回就来登记，然后请问对方怎么称呼，对方说你就叫我宋助理吧。
　　 到了说好的时间扶正去银行取了一些钱又买了一包柒块钱的烟，有点紧张的来到了税务局，让扶正有点高兴又有点失望的是宋助理不在而要找的X局长――扶正问了一下看门的师傅Ｘ局长在几楼，看门的师傅说二楼最后一间，扶正敲了两遍没人应声，看了一下办公室门上写的是分局长。扶正有点庆幸地拨通了Ｘ分局长的电话，不在更好，扶正心里是这么想的，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企业做工还没有为了生意而在外独自跑来跑去的找这个找那个，何况面对面的谈自己还得摆出一幅低声下气地样子去求，扶正觉得那样很累。电话传出的是女人的声音，扶正楞了一下：“请问是不是X局长？”“是。”对方答。“我是汪ｘｘ的同事现在在南县做农用车的生意。”扶正赶紧表明。“汪ｘｘ跟我说过有什么需要办忙？”“是宋助理找我办税的事，而我对此又一窍不通。”“我会跟宋助理说你就放心吧。”“谢谢，请问X局长什么时候有空？”“干啥？”“我想请你坐一坐。”“我在出差你不用客气。”“那就等你回来我再来拜访你。”“你太客气了。”对方关掉手机。扶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它长长地吐出。
　　
　　 四
　　 杨总来了个电话使得扶正深感意外，原来有几个南县的客户跑到公司去买飞马车，他听说是南县来的就赶紧下楼一打照面双方都认出来了，原来他在南县时这几个人来了看车并且还跟他说过几天来买车，这样一来他就把这当作理由跟老钱商量是不是把这台车的利润让给扶正，毕竟是在扶正场地看的车毕竟是扶正起到了广告效应。老钱答应了，但是卖价相当低利润也就是肆佰元。所以他也觉得卖价太低但又不好驳老钱的面子，就征询扶正的意见，如果扶正说不卖就不卖。
　　 扶正当时心里就不痛快，第一台车就卖这么便宜以后的车怎么卖的起价？虽说利润给自己但厂家年底的返利就决不止肆佰元，不能为了一台车的返利就毁掉南县的市场，扶正差一点儿就说出口不卖，但猛然间领悟到了杨总有劝他卖的意思――搞好关系，就卖吧！
　　 杨总也理解扶正的想法，就跟客户说如果有其他的老板想买车你们就报价高一点，还暗示三包还得找我老杨。
　　 就这么十几天扶正觉得车子停在露天下，不仅老化地快而且人也跟着辛苦，对面的大荒地在不停地搞基建、不停的车在拉泥土，掉得一路都是，出太阳时几个小时就一层灰使得新车看起来不象新车，就要拿鸡毛掸子去弹，下雨时又得及时把雨痕擦掉，要不然就会留下擦不去的痕迹。开始扶正擦车只是为了美观不知会留下痕迹，这还是章股东告诉扶正和肖老板的。因为章股东到时还再下雨，早上起床后章股东一刷洗完就擦车子，这使得扶正对章股东大有好感，章股东擦车时特意交待了要把雨痕擦掉，这以后只要一停雨扶正和肖老板就得赶紧各擦各的车。而这几天扶正的睡眠都不好，下雨时雨水就从窗口密封胶中渗透进来，本来就得缩着腿睡，一下雨就更得缩着腿，得拿抹布擦干水，假如一不小心睡着了，这春天的被子到哪里去晒？章股东看着他的脸色不由得感慨地说和公司相比确实是一个天一个地。
　　 章股东来得也算巧，有一老板是一年前在另一家区公司买的飞马牌农用车，齿轮坏了，他正在想到哪里去修――因为公司把经销权抢过来了三包服务站也自然跟着过来，没想到扶正倒送上门来了，他就高高兴兴客客气气地请扶正为他处理，章股东就打电话公司叫三包人员明天带配件过来换。“我请各位去吃饭吧！”这个老板看到这么好讲话就热情相邀。“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担心，明天开过车来就是了。”章股东告诉他。第二天的半晚三包人员小邓就过来把这事处里完，连修理费都没算。“走走走，各位给个面子一定要去宵夜。”这个老板大声地说，见大家都说不用了，他就一个一个去拉，怪了，竟然真的没人“给”面子。“没得说！没得说！”这位老板大概也真的没碰过这么不给面子的人。
　　 这事就很快被另一个同样是一年前在区公司买飞马牌车的老板知道了，他下了车板着脸提着编织袋来到扶正和章股东面前把编织袋往地上一掷就开口骂道：“他妈的！你们的车子会搞死人，买了你们的车真倒霉，买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有三包一出事就没三包了。”说完一屁股坐了下来。
　　 扶正和章股东傻了，他们正在陪两个看车的喝茶而且是在夸自己的车是如何的好，突然冒进这么一个人来而且一开口就在两人脸上煽了一耳光，他们心里的火真是无言以表。
　　 “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章股东好半天回过神来，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瞪着眼前这个瘦个子。
　　 两个看车的很想知道车的质量，也关切地询问怎么回事？
　　 瘦个子就劈劈啪啪地说了一大堆，总之飞马车就是质量不好，服务不好，买了就是上当受骗，未了朝编织袋跺一脚：“你们要给我换！”。
　　 两个看车的互相撇了撇嘴起身就走。
　　 “你这个车是什么时候买的？啊？你在哪家公司买的，啊？变速箱的保修期是多长？啊？”章股东倾斜着上身下额抬的高高的。
　　 “这个、这个……我不管，反正是你们公司的车你们就得负责。”瘦个子有点结巴地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