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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盒子里的果实


作者:长遥 秀才,2033.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381发表时间:2012-05-10 15:28:12

一(林青媛)
   郭智在我们正式确立恋爱关系的时候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哪怕2012真的是世界末日,但只要我们像泰坦尼克那样不求同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那般在吻别中死去,那么这个世界末日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迈向幸福的盛大壮举。
   这句话足够天马行空而且不切实际对不?但我偏偏像个永远是感性第一的纯洁女孩一样毫不犹豫地去相信了这种荒谬又白痴般的誓言。我的父母都在同一所中学里教书,如同所有在教师家庭长大的孩子一样,我从小到大都是个成绩优异的乖乖女,也注定了我只能做一个父母眼中的乖乖女,所以我和王智之间的点点滴滴,他们并不知道,因为我那一直以来都名列前茅的成绩不着痕迹地掩盖了我的感情生活。
   我今年大一。在2012年的夏天,我的第一年大学生活迎来了尾声。很多同学趁着这个暑假到处去游玩,但我没有那个兴趣。自小开始我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宅女,平时的周末我都只是窝在家里看电视,看小说,直到王智走进我的心里,我才开始一次又一次地打破我以往夜晚坚决不出门的规矩。
  
   七月的阳光太过盛气凌人,外面的世界好像一个不合时宜的暖炉,我拒绝了郭智的邀约,慵懒地躺沙发上用手机看小说,耳边塞着耳机。我奶奶总是怪责我做事一心二用,开着电视机但眼睛却看着手机,写着作业但耳朵里偏要戴着耳机,她多次在我爸妈面前告我状,但我那全班第一的成绩无可置疑地摆在那里,所以奶奶注定只能在饭桌上将这些投诉当作民生事件一样唠叨。
   爸妈趁着这个暑假的假期不停地到朋友家串门,很多时候家里都只剩下我跟奶奶两个人。
   今天,吃午饭的时候,奶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语调兴奋地跟我说:“媛媛,你还记得隔壁家的那个王宇吗?”
   这名字很熟悉,我的大脑开始快速地搜索关于这个人的记忆,直到将嘴里的瘦肉嚼烂吞咽下去我才说:“怎么了?”
   “他读完大学回来了,他妈说他要在本地找工作呢。”
   “好不容易读完大学为什么要回来这个穷乡僻壤?罗定这小城市太小了。”
   “你呀,真是女大不中留,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着个男孩跑了。”我望着奶奶脸上那种亘古不变的慈祥,忽然心里一冷,我总觉得这句话是在有意无意地想要表达些什么。我一直严格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发展,虽然郭智很想接我上学放学,但我一再坚持自己踩单车,最多只是让他在街口等我。
  
   午饭过后,我没有午睡,我从来都不习惯午睡,但偶尔看书看得眼睛都涩了的时候我会躺着休息,然后不知不觉地睡着。电视机里播着重播的快乐大本营,无论谢娜多么恶作剧,我还是无法愉悦起来,我开始看小说,无论情节多么跌宕起伏,我心里还是无波无澜。这种不知所为的无所事事让我忽然之间觉得人生了无生趣,但我知道我以后也会像奶奶一样在退休之后天天按部就班地在早上起来之后趁着早上的菜新鲜而大清早起来逛市场,中午吃完饭之后就午睡,醒了之后出去散步或者到邻居家里和那些同样无所事事的大妈笑谈风声。我看了太多小说,我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向和感情线路,我知道我将来会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会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好妈妈,会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好奶奶。
   在我的胡思乱中,终于,在这个百无聊赖的七月里,我第一次午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外面的世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乌云密布,来自大自然的凉风从窗口飘进来,我听见奶奶在阳台上喊:“媛媛,赶紧过来帮忙收被子,快要下雨了!”
   来到阳台的时候,风吹得更大了。把被子和衣服收进屋里之后奶奶跟我说早上买菜的时候忘了买盐,让我赶紧到街口小卖部买包盐回来。
   我奶奶经常从市场回来之后跟我说有某些东西忘了买,而我每次都不作犹豫地点头并且立即付诸行动。我不像那些好吃懒做不把亲情当感情的人,除了说“为什么你不去”就是“我为什么要去”,我说过了,我是个乖乖女。
   打开门,看着地上翩翩起舞的落叶我犹豫着要不要带把伞,但那小卖部又不远,两三分钟而已,走快点就是。一念及此,我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出去。
  
   就在我买到了盐正走回到半路的时候,地面上开始若隐若现地出现了细小的雨点,我开始快马加鞭,老天爷好像是在跟我作对一样,我走的越快雨点落下的速度就越快,越来越密集,然后,下起了瓢泼大雨。
   因为雨下得太大,我不得不在沿途的屋檐下躲一躲雨。
   我检查了一下包装严密的盐,确认没有浸水的迹象之后我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我想起了郭智那个既荒谬又白痴的誓言,那个玛雅预言,如果2012真的会世界末日,那么这个天会不会踏下来?
   我望着暴雨滂沱地天空,心里祈祷一句,老天爷,你什么时候去死?
  
   我等了一会儿,不知雨势什么时候会减弱,把心一横,低着头冲进雨里,雨水就像一个无法关闭的水龙头一样顶在我头上,我那可怜的头发一下子全湿,不停有水滑过我的眼睛,我半眯着眼看着朦胧的前方继续走着,我用手拭去就来渗进眼睛里的雨水,就那么一刹那我看不到前方,突如其来地,“噗”的一声,我似乎是撞到了某种坚硬的物体,正当我以为就来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我的腰被人搂住了,顺势地被用力稳住身体,因为惊心动魄,所以我一直紧闭着眼睛。直到有把声音说:“没事吧?青媛。”
   是谁在这危机关头救了我?而且知道我的名字,而且是个男人,而且我肯定我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那个人将我牵到屋檐下,我抹去脸色浑浊不清的雨水,这才赫然发现我已经站在隔壁家的屋檐下,几步之差就到我家门口。我向那个人望去,由于距离太近,平行的视线只足够让我看到那个人的白色衬衣领口,我本身就一米六,我想那人至少有一米七,于是我机械式地将视线往上移。
   我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试图叫出记忆中某个人的名字:“王……宇?”
   “看来你记忆力不错,小青果。”他笑容可掬地叫出我小时候的小名。我小时候特别喜欢青色,而且喜欢吃还没熟透的水果,在童年的很多个夏天里,我经常跟随着一个叫作王宇的男孩到别人家的园地里偷摘水果。
   “真的是你呀,我听奶奶说你毕业了就要回来罗定,我还以为她消息不灵通呢!”我由衷地为他叫我小青果这个名字而感到高兴。有时候看小说看到有关于童年情节的故事我总会先停一停回忆一下当年的自己,当然,还有当年的那个因为翻过别人的园子而被发现之后那个会对我说“你先走,我断后”的男孩。
   “我刚刚才回来,你看,我刚准备打开门,就被你这台神舟五号撞得四分五裂的。”他笑着指了指在一旁矗立着的行李箱和刚刚打开了的大门。
   “嘿嘿……”我无奈地讪讪一笑,耸耸肩,我说:“你上了大学之后就没有见过你了,还真没想到当年落拓不羁的小毛孩会变成如今文质彬彬的大帅哥,世事难料呀……”还没说完我就因为自己联想到的对比而洛洛发笑。
   “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上大学了吧?”
   “今年大一。”我问他:“你回来是准备在这里找工作吗?”
   “嗯,在外面生活了这么久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生我养我的城市。”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在说,这个城市有太多值得留恋的东西,例如从前美好的回忆。
  
   这次久别重逢的会面自然少不了一翻推心置腹的慰问,令我深感欣慰的是我们并没有因为彼此各自几年来不同环境的成长而有太多的陌生感。如果不是因为我那头湿漉漉的头发我还真会站在他家门前跟他促膝长谈。
  
   二(王宇)
   毕业的时候,我终于被某人甩了。这个结局就像一个早就拟定好了男女主角的未来的剧本,当年刚上大学的第一节课,班主任就跟我们说:你们要么不在校园里谈恋爱,既然谈了,那么你就要做好毕业后分手的准备。当时我们全班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桌下竖起了中指。
   当我在收拾行李离开那间生活了四年的宿舍时,我将所有可以不带走的东西尽量不带走,例如那些还算赞新的牙刷和毛巾,那些完整无缺的衣架和床上小桌,基本上生活用品这一类我没有带走,我们班的男生不约而同地将这四年来的课本送给我门房大叔,因为收获太过丰富,那大叔看着房间里堆积如山的书本激动得热泪盈眶,把那一堆书卖去废品站,起码有几百块。但我也做了一件连我们班女生都不会做的事情,我带了一套校服回来,学校当时发了两套校服,我穿了一套,另一套我在柜子里放了四年。
   也许是因为当初班主任已经给我们打了预防针,所以当某人对我说分手时我竟然可以做了面不红耳不赤不假思索地说:你以后保重。在离开校门的最后一刹那,我将所有关于某人的记忆留在那儿,没有带走,也从没打算过可以把爱情从校园里带出来。可能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可以在校园里找到爱情,如果真是这样某人算什么?是一个寂寞时的拥抱?还是一时的惺惺相惜的喜欢?也是因为我一直都这么矛盾,所以和某人相处了两年我依旧冰清玉洁。
   可能是因为我自身的爱情观和这世界上大多数男人相比起来有点方枘圆凿。我一个舍友,在小学时候被他看中的女孩都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穿着白色蓬蓬裙,到初中的时候他喜欢的女孩子都是学习型的无知懵懂的女生,高中的时候他喜欢上那些穿着时尚开始化淡妆的成熟女性,而到了大学,他跟我说他喜欢我们学校里所有二十五岁以下的老师。
   而我一直以来,好像都只有一个标准,长直发,大眼睛,身高比我矮半个头,一到晚上只会在家看电视不会上酒吧的纯真而又比较有家庭观念的女孩。我舍友听到我的择偶标准后直接对我破口大骂:你这个流氓,就只会骗小萝莉!但我真不知道我的择偶标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的要求如此简单呀。但很多上了大学的女生似乎都不太喜欢留长直发,要么就是烫个梨花头,要么就剪了波波头,甚少的几个留长发的却将色泽染得像大便一样黄。所以直到大三那年在新生中看到了唯一的一个乌黑长直发的女孩,虽然是单眼皮,虽然身高和我差不多,但那些日子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些天,作为旧生的我很寂寞,新生的她很孤单,然后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我一直打算毕业之后就回到老家罗定工作,而这次离校,我已经托朋友帮我在罗定联系好了工作单位。
   七月,炎夏。我回来罗定的那天正好风雨交加地下着滂沱大雨。
   看见林青媛的时候,天上刚刚下起沥沥小雨,她的长发被风吹得飘逸如柳,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包盐,我站在她的远处等着她走了跟她打声招呼,雨势的加剧使她不得不在别人家屋檐下停留下来,我立即放下背包,正在翻找着雨伞的时候忽然被某个物体撞了一下,可能因为我身子骨比较重,所以我只是踉跄了两步,在退后的同时我发现眼前那个正在朝后跌倒的人,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她的腰,并且用力地拽着她的手臂将她身体扶稳,因为太过突然,所以过了几秒我才回过神来,我说:“没事吧?青媛。”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很久,才微带迟疑地说:“王……宇?”
   我忍住了想摸摸她那头湿漉漉的长发的冲动,我说:“看来你记忆力不错,小青果。”虽然她说我的名字的时候点犹豫,但最起码她还清楚地记得我姓甚名谁。
   她笑起来的时候那一对可爱的小酒窝让我想起当年她吃着还没熟透的芒果,被那酸涩的味道呛得泪如蜡滴却还要高兴地说真好吃的那个傻样子。她以前很喜欢青色,并且喜欢吃青色的水果,一到夏天我就会带着她翻越别人家的园地偷摘水果,很多次被逮住的时候人家都很郁闷,为什么果子还没熟就惹来了这么多小屁孩。小青果这个名字也是我起的。我还是比较习惯这样称呼她。
  
   “真的是你呀,我听奶奶说你毕业了就要回来罗定,我还以为她消息不灵通呢!”
   “我刚刚才回来,你看,我刚准备打开门,就被你这台神舟五号撞得四分五裂的。”我笑着对这个可爱的小妹妹说。
   她告诉我,她现在读大一了,但我怎么看她都不像一个已经接近二十岁的大学生,可能是因为在我久远的童年里,她留给我的那些印象都过于可爱了,在她身上我只看到清纯和朴素。我舍友说我凡是见到长直发的女生都会觉得那是心底清纯朴素的,就好比即使是一个黑社会老大看到一个成绩优异的尖子生都会觉得那是一个极品骚货,好像这是一种毫无根据的猜测,就像是自欺欺人一样不需要任何的根据。
  
   回来后的第三天我就去了实习单位报到。在校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必须在十二点以后才能睡着觉,哪怕是什么也不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我也无法在十二点之前睡着,现在回到家里这种情况依旧没有改善,这和水土无关,和床的软硬无关,好像我的生物钟早就已经坏掉了,但我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坏的,它坏的那么理所当然。
   有时候夜里我睡不着,就来到阳台吹吹风看看星星。在我回到罗定后的第二个星期,有一晚,十二点多的时候,我一来到阳台看到了小青果,和一个骑着单车的男孩,他们正在我家二楼阳台下窃窃私语,因为夜太深夜太静,我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但我不敢明目张胆地把头伸出阳台向下望去,我蹲了下来,敛声屏气地开始偷听。
   “想你了。”
   “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约一些女同学出去散散步。”
   “你知道我对你一心一意地,要是我们住在一块就好了,省得我日思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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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果实本应该用来吃掉,一旦选择了收藏,结果会怎样?就像爱情,如果只是一种喜欢待在一起的感觉,那感觉离喜欢还很远,离爱还很远。爱情这东西不能勉强,一旦勉强,就会有人受伤害。【编辑:上官竹】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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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上官竹        2012-05-10 15:28:56
  小说的叙述手法很独特,故事贴近校园生活,容易引起同龄人的共鸣。
联系QQ:1071086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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