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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两个人以及我的乡村时代(散文)


作者:杨献平 进士,7341.58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552发表时间:2016-03-17 20:57:18

【流年】两个人以及我的乡村时代(散文) 这肯定是一生的梦魇。多年以来,它和他们在我内心甚至灵魂当中沉渣泛起,隐忍而又凶猛。它——略等于仇恨、惊悚、恐惧、毒药。他们,既是实指,又非常具体。它和他们所笼罩和贯穿的,大致是我一个人,也可能还有很多,生发于某一个地域,而又超越了一时一地的范畴。似乎从记事起,我就对她——爷爷的亲嫂子有一种恐惧,乃至挥之不去的惊悚。六岁那年,我拽着母亲衣角,背着碎花布书包,正式成为小学生那一天,母亲压低声音,神情凝重又神秘地叮嘱我说:“我和你爹不在家时候,不管大奶奶给你啥吃的,啥玩儿的,你都不能要!记住没有?”人生第一次上学,满心都是花绿绿的新课本,哪儿还有心思听母亲的话?
   母亲见我心不在焉,还在翻看课本上的北京天安门和巍峨的长城,忽然恼怒地用手拧着我的耳朵说:“俺刚才给你说的话你到底记住了没有?”我哎呀一声,急忙说记住了。
   此外还有一个人,他叫杨战斗,和我属于一辈人,但和我父亲年龄差不多。他的家原先住在村子中间,后来娶了老婆,把房子修在了我们家对面。对于杨战斗,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队上的民兵连长,而且家里还常年存放着一枝五四式步枪。某一个夏日傍晚,黑夜以匀称的方式覆盖了南太行村庄,村人大都端着饭碗在院子里吃饭,忽然有人惊叫说:“看!那一绺鬼火!”众人惊,纷纷挤在一起,朝村后的坡上张望。
   茂密的橡栎树之间,果真流动着一团火。又有人说,老村长就是厉害!死了还要出来显示威风!那年代,人们还相信万物有灵,也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即使死去,还有另一种存在方式,并且与生者同在。我夹在其中,被父亲紧紧抱着,睁着一双懵懂的小眼睛随着众人看。
   有人大喝说:“拿枪来,不信它不怕子弹!”说这话的人正是杨战斗。说做就做,他快步窜回家里,拿出五四式步枪,对着后坡抠下扳机,只听噹的一声轰响,子弹带着微小的弧光,向着那绺火焰冲去。霎时间,那绺火焰似乎真害怕了,先是慢慢游弋,好似闲庭信步,优哉游哉,好不惬意;枪响后,急速如流星,仓皇似奔马,在橡栎树林子里迅猛流窜一圈后,瞬间消失在埋他的坟地里。
   再一年深秋,村庄到处都是粮食味道,山上浆果腐烂的气息在山间流窜。放学后,我和几个同学小马驹一样嬉闹狂奔,到村口,正上气不接下气,忽然听到一阵阵暴烈的争吵声。我站住,竖着耳朵倾听,从印象深处检索那都是谁的声音。
   南太行乡村深处大山,矿产资源匮乏,人们大都纯粹以田地和山坡为生。尽管已经是八十年代初期了,可中国的农耕文明仍旧在这里得以顽强而麻木的保存和传承。但由于资源少,人口多,人和人之间的争夺愈发激烈,并且充满原始性。从小到大,我们莲花谷村基本上三天、最多五天就会爆发一场“战斗”,不是杨二和张三,就是李四和王五。
   但摩擦次数最多的,是各家妇女。
   老人们说,女人是人当中最奇怪的,当闺女时候把自己包的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可一旦成了妇女,就啥也不管了,坐在街门上露着白花花的乳房奶孩子,甚至裤腰带都在外面耷拉着。更奇怪的是,女人和女人,甚至和男人吵架骂仗,满嘴的自己和男人的生殖器不算,还把驴子、狗、猪、马,包括温驯的羊只和咯咯打鸣下蛋的鸡,也未能幸免。
   “狗操的驴日的,恁爹公猪,恁娘母马,你爷爷骚公鸡,恁奶奶浪逼!”“你贱逼实在痒得不行,找尖石头骑上,看不把你那个千戳万日的肉窟窿整个稀巴烂!”
   诸如此类的脏话,从俩三个妇女口中飞溅而出,其出口之顺溜儿,编排之韵律,简直就像是层出不穷的流水及其好看的漩涡怒波,由房顶或者院子里越过梧桐树和大槐树庞大的树冠,比缭绕的炊烟还具有扩张性。骂到激烈处,地面上会腾起尘土,周边的小树和墙缝里的草会忽然剧烈而又整齐地摆动起来,即使那些公鸡母鸡,似乎忘了啄食,一只只地举起脑袋,躲在墙角左顾右看。
   一般情况下,女人都是嘴上的功夫,实在不行,才会冲过去相互厮打,薅头发、扯衣裳、抓脸、咬胳膊等等是她们的强项。口水战斗一旦发展到肢体暴力,各家男人都会大吼一声,毫不犹豫地加入进去。
   只见一个穿粗布衣服的妇女一跃而起,一边大骂一边冲下自家门前台阶,旋风一样奔到另一个妇女跟前,一把抓住对方衣襟,伸手在她脸上就是一招“九阴白骨抓”。那个妇女哎呀一声,继而发出凄厉的长嚎,动用全身力量反击。此时,另外两个妇女也加入到战团之中,眨眼功夫,又来一个妇女。四个妇女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庞大螺旋,嘶叫、喝骂、痛斥、叫疼、发狠、受伤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起初,我怕是谁又欺负我娘。
   我娘尽管有三个姐妹两个哥哥,可都不在同一个村子里,想帮忙也够不到。我爹也是独生子,虽然有一个妹妹,也嫁到了外村。是村里孤单的,势力最小,战斗力最弱。在暴力乡村,我们就像是落后的旧中国,挨打受气早已是特殊专利。
   幸好这一次挨打的不是我娘。我定神一看,那个妇女是朱先妮,另外一个是她的大女儿,再一个是她的大儿媳妇和她的大孙女。我觉得惊诧又很开心。原来,是她们自家人内讧,这是旷古不遇的大好事。我松了一口气,看了几分钟后,转身回家。母亲在家里烧火做饭,柴烟好像烟雾弹,在矮小的房子里乱挤了一顿,觉得无路可逃,才又转到门口,贴着早就熏黑了的门楣,成群的仙女一样逃逸而出。
   “她们哪是咋了?”
   我的话刚出口,母亲就瞪了我一眼,惊恐说:“别管别人的事儿!”我哦了一声,柴烟不失时机窜入咽喉。
   战斗戛然而止。
   朱先妮被她大闺女搀扶着,劈头散发,一边趔趄着上台阶,一边嚎哭和痛骂说:“操死恁娘的付二妮,敢打俺,看老天不派龙王抓了你,雷公电母轰了你这个不要脸、忤逆不孝的骚屄片子!”她大女儿一脸血道子,肯定是被她嫂子或者侄女儿抓的。她本来脸长,血道子从额头贯通到下巴,使我想起爷爷所讲故事中的厉鬼。
   我忽然身子一轻,腾云驾雾一样,就回到了柴烟滚滚的房里。母亲哈着腰,嘴巴贴着我耳朵说:“看啥看?那死老婆子正没地方撒气,把你抓住打一顿咋办?再说,人家人多势众,打伤你得挨着,打死你都没事!”
   “有这么严重吗?”
   我心里一万个不服气。晚上,一家人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吃饭,我对母亲说:“朱先妮再不会欺负你了。娘。”娘嘴里嚼着一块饼子,看着我说:“傻孩子,人家是自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要是有个啥事儿,人家还是一家人。”
   一夜之后,太阳照常升起。
   再些日子,秋天的村庄就被人收割了,风连续而且很大,好像在打扫战场。父亲是小队会计,按照惯例,每年这时,都要赶着马车去山西左权、和顺农村用麦子交换玉米或者土豆。连续几年,父亲都和杨战斗俩人去。
   山西虽然和我们挨着,但凭空高出了一千多米的海拔,那里的土质,好像不适合种麦子,土豆、谷子、高粱、玉米、豆类等庄稼倒是很繁盛。长期以来,左权人每要吃面,都要从河北运上去。久而久之,我们这边就有一些人做起了用麦子或者麦子面上山西换取土豆、玉米,从中赚取差价的生意。
   那时候,虽然已经包产到户,可村人还是习惯于集体生活。牛羊驴尽管都分到了个人头上,但仍旧放在一起,选一个人放养或者喂养。去山西换东西也是如此。
   父亲是赶马车的好手,为人又很实在。杨战斗性格很直,甚至有点愣。村人都说他有点二杆子劲儿。当天上午,父亲和杨战斗出发后,村里又发生了杨二器老婆和杨安林老婆骂架的事情。原因大致是,杨二器老婆听人说,杨安林老婆和邻近的杏树洼村小队长曹和柱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并有眉眼儿地说,有一个傍晚,她亲眼看到曹和柱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像电影里的特务一样,在夜幕掩护下闪进了杨安林的家门。话传到杨安林老婆耳朵里,二话没说,一场骂战随之上演。可就在村人私下议论这件事真假程度的时候,当天深夜,村里又发生了一场凶猛的“内战”。
   子夜的乡村,正沉浸在八十年代中期的亢奋与寂寥之中。人们正在酣睡,狗叫和夜枭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村野之中显得格外清澈。忽然,村下方人声骤起,无法遏制的怒吼、惊恐的叫声、负伤的哀叫等声音雷霆一样轰然而至。一盏灯光亮起,再一盏,再再一盏,整片的黑暗使得整个南太行乡野顿时有了一种人性的气息与活着的生机。可是,凡不碍自己的事的事,谁也不愿意这时候起身去看,倘若有人去现场,那一定是事主最亲近的人。大多数人躺在被窝里捋直耳朵倾听,并迅速运用睡意阑珊的脑袋进行自我解析。
   “哦,是杨战斗自家的事情。”
   “他不是去山西了吗?”
   “一个是杨战斗,一个是他老婆,还有一个是谁?”因为常年在一起生活,相互之间极端熟悉,即使一个模糊的背影,一声咳嗽,无意中一瞥一闻,不用过脑子,就知道是对方谁。可另一个男声却很陌生。忽然传来一个人仓皇奔跑的脚步声,向着村外的马路。至此,村人才从杨战斗等三人的只言片语当中,分析总结出了事发原因。
   头一天,杨战斗和我父亲赶着马车走到山西和河北界山——摩天岭的时候,杨战斗低头思忖了一阵子,忽然说:“我得回去一次。你先走,我明天再从小路上来。”我父亲问他为啥。杨战斗叹了一口气,跳下马车,一边转身一边说:“叔,我有个急事,明儿个就赶来了!”。
   次日一大早,人们基本上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此前相当长一段时间,杨战斗听到村人的一些闲言碎语,说他老婆刘秀秀和武安一个男的有炕上关系。起初,杨战斗根本不信。人说的多了,自己也不免起疑。这一次,他想,去山西一次,来回起码也要四五天时间,若是真有其事,那人肯定会趁虚而入。
   徒步返回村里,正是子夜,杨战斗敲自家的门。老婆先是含糊应答,但开门时间远远超出了预定速度。进屋,杨战斗一声不吭,眼睛盯着炕面,没啥异常,转到里屋,猛然一声大吼,旋即揪出一个衣服还没穿好的男人。说起来,这个男人杨战斗本人也很熟悉。前些年,曾和杨战斗在市里武装部受训,二人性情颇为投缘,便成了莫逆之交,两家互有走动。久而久之。这个男人便和他老婆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儿,进而不满足于精神层次的倾慕,便寻机会于炕上用器官表达感情了。
   太阳照常升起。对杨战斗来说,这可能是大事,可对于其他村人,不碍自己的事儿都是屁事。各人照样下地干活,回家吃饭,时不时训斥几声自家孩子,或者把不听话的猪猡打得吱吱乱叫。几个月后,杨战斗老婆又生了一个男孩子。喜庆之余,人说:这孩子,一看就不是杨战斗的。
   杨战斗似乎也知道,但南太行乡村人古来觉得,生在自己家就是自己的孩子。至于谁的种子,那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大雪幽灵一样,趁着黑夜,将山瘦水枯的南太行乡村置于洁白的覆压之下。通往城镇的道路中断,即使前往邻村,小路悬冰,也觉得困难。人开始扫雪,通往自家的猪圈或羊圈,还有厕所。因为与人无关,落在其他地方的雪花得以保全。我已经是初中生了,尽管大雪没膝,但我上学的意志比革命战士还要坚决彻底,一个人趟着大雪,走了五里多路去上课。下午,天色仍旧昏冥,雪花比我的眼睛还大,一枚枚一朵朵,在空中撒着娇,然后沉甸甸地砸下来。
   还没进村子,我就听到我们村又是一阵哄闹,打骂之声穿过雪花的缝隙,朝着四面山坡飞扬而来。
   这又是谁和谁呢?
   其中有母亲的声音!
   我兔子一样,一蹦一跃地跑回家。
   好像谁在我身体里埋置了地雷。每当这时候,我惊慌莫名且充满无端的恐惧感。这一成长途中的精神厄难,对一个孩子来说,其爆破和轰炸的能效是无以伦比的。
   是朱先妮,还有她的大儿媳、大孙女,三个彪悍妇女欺负我母亲一个人。朱先妮和她的大儿媳妇、大孙女站在上方小路上,扯着嗓子骂我母亲。我母亲一个人站在自家屋檐下,愤怒而胆怯地回骂她们。我跑到院子里,就一个猛子扎在母亲怀里哭着央求她说:“娘,他们人多,回家,回家吧!”母亲一边声泪俱下,一边回骂对方,还无意中伸胳膊把我揽在怀里。
   忽然一个东西,穿过傍晚的雪花,热气腾腾地朝母亲和我飞来。母亲下意识地抬起手腕一挡。
   一只瓷碗落在雪上,一团红血突突冒出。
   瓷碗居然是朱先妮的二孙女抛出的。鲜血在母亲右手腕上,泉水一样迅速奔涌。
   朱先妮的二孙女长方脸、大眼睛,长眉毛,脸白得可以让初雪羞得主动钻到地缝。他比我大七八岁的样子,每次在路上遇到,我都想:朱先妮和她大儿媳妇那样的恶人,怎么会有这样俊俏的孙女儿和女儿呢?但平素里,她这个二孙女要比大孙女和善一些,极少参与自家与其他人家的吵骂和战斗。
   我用手捂住母亲的伤口,可是鲜血并不领情,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外逃窜。我大声哭着一个劲儿地喊:“娘!娘!娘!咱回家!回家吧!”那声音,在房屋错乱而又紧密的村庄,像是负伤幼狼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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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善良是人的天性,是初为人的本真。可是,岁月的长河往往要将它所携带的污垢灌输到人们的体魄里,让原本善良可爱的人变得肮脏,变得暴戾,进而危害其他人。作者在文中描写了小时候生活的南太行乡村里,一些人言行低劣粗俗,使得村庄时常充斥着恶性打骂暴力事件和男女间伤风败俗的婚外苟合,村风民风非常落后。特别是“母亲”经常被朱先妮一家欺侮,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仇恨与恐惧的种子。村里的女人之间时常骂街,厮打,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其中以朱先妮最为蛮横无赖,而且先后与村长、赵三葵等几个男人苟行男女之事,毫无羞耻感。男人则好斗,暗地里做伤天害理的坏事,其中以杨战斗最为典型,这个男人同时也是受害者,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还生下一个不是他的种的孩子让他抚养,而后来夫妻两个竟然因为摩托车被盗,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偷偷毁坏了与自家有矛盾的杨光禄家的上百棵成材树,如此恶劣的行为,真令人愤怒!偏远的乡村,粗陋的乡民,精神面貌落后到这种程度,令“我”心里生出一种鄙视,同时也为自己没有能力改变家乡人这种现状,甚至视而不见而深深地自责,更加觉得自己可怜。文章毫不避讳地暴露“家乡人”的种种劣迹,足以激发出人们心灵的呐喊:救救村庄,救救村庄里生活的这些民众,救救他们被污泥浊水灌脏了的灵魂吧!这是一篇最真实的文章,以它最真实的面貌呈献给读者,让我们看到了生活中阴暗的一面,也必将引起大家对乡村人精神面貌的重视!好文,倾情推荐,赏阅!【编辑:蓝月悠悠】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60319000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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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蓝月悠悠        2016-03-17 21:05:54
  阅读作者的文章,一种原始乡村以及村里有着原始而卑劣的精神面貌的村民形象呈现在眼前,不禁深深叹息。希望现在的村民不再是这种精神状况,而是能与人和睦相处,互帮互助,一片和谐景象。好文,为作者点赞!
蓝月悠悠
2 楼        文友:逝水流年        2016-03-19 11:22:20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3 楼        文友:江北乔木        2016-03-20 08:11:04
  杨作家您好!新浪博客好友,也曾是当兵的人,在这里又拜读您的大作了,还喜欢您的文章,很大气,又能提升一个高度,别有一种韵味,拜读学习了!遥祝大作连连!
4 楼        文友:一海明月        2016-03-21 10:17:42
  【读后】
   1、从昨晚到今天上午,认认真真把作家杨献平先生的这篇《两个人以及我的乡村时代》读完。引用杨老师的一段文字说读后感是这样的:
   “至此我才知道,(乡村的)暴力从没有消失,鲁迅先生那句话依然有效,特别是对于平民之间的暴力伤害,先生说:‘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药的民族中,一定有许多英雄,专向孩子们瞪眼。这些孱头们。’(《华盖集》)从本质上说,朱先妮和杨战斗以及更多如他们的人也是弱者,我也知道宽恕是人类的至高无上的美德和境界,但弱者和弱者在争斗之中的表现,却常使得我也萌生甚至坚定了鲁迅先生‘我一个都不原谅!’的决绝与悲怆。”
   2、艺术的生命首先来自真实,本篇散文虽然读的过程让人压抑,悲愤,惊悚,但确实是原生态中国农村生活。
   3、本篇散文语句锤炼,优美,如:母亲在家里烧火做饭,柴烟好像烟雾弹,在矮小的身子里乱挤了一顿,觉得无路可逃,才又转到门口,贴着早就熏黑了门楣,成群的仙女一样逃逸而出。
   4、本篇散文的真实,还表现在作者思想的真实,同时也欣赏作者后面的自省一段文字结尾:“我呢,其实也很可怜。因为,看惯了太多的伤害与不公,作为一个男人,还有些觉悟和文化,却对此无能为力,甚至视而不见。这种可怜,似乎比朱先妮和杨战斗这样的人更深切彻骨,无可救药。”与作者共鸣。
   5问好作者,谢谢分享!
5 楼        文友:如风姐姐        2016-03-22 05:19:13
  看望友友,拜读佳作,点赞佳作!遥祝笔健文丰,精彩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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