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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废话少说


作者:言恕 布衣,228.2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7107发表时间:2016-04-05 21:24:26
摘要:他是一位强者,拥有不死的精神世界。

引子:
   他是一个严重的抑郁症患者,在悲怆的个人世界里,把理想当成了身价万亿、高不可攀的导师,也把未来看成了恋爱对象,还把悬崖上一朵美丽的雪莲花,当成了危险的机会,渐而又把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当成了悲惨的运命。然后,在理想导师地引领下,他展开了一场精彩的自我救赎,渐渐走出阴霾,狠狠地扇了世界一巴掌,也重新爱上并接纳了这个世界,成为了彪悍的精神强者。
  
   1
   他身价万亿,每天要喝两杯咖啡。我记得,每当看到咖啡冒着热气,他脸上的神情,也会随之舒缓。
   他习惯在上午,喝第一杯咖啡,不许放糖,一般都在上班一小时左右。但他总是会在上班一小时左右,才来到公司。所以,在他来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将当天的报纸和公司所有他想关注的文案,稳稳妥妥地搁置在紧靠观景窗的茶台上。事实上,除了喝咖啡和看报纸以外,公司所有事务,他都无需过问的。因为公司,早就有十来个出色的职业经理人,替他分解了所有顾虑。也包括他生活中的顾虑。可他是个怪人,就喜欢在上班一小时左右,准时走进他的办公室里。我想,或许他也是习惯了,在这个点儿,喝一杯我煮的咖啡吧。虽然这对他来说,很无趣。但对我而言,却是一件多么令人振奋的事。即便他从不开口,对我提及半句感激,我也会一如既往地坚持我的想法或看法。
   他想喝的第二杯咖啡,是在下午三点整,得多放些奶。如果没有特别的事,致使他提早离开。那这杯下午茶,便是他的生物钟,也可以说是他的下班信号。等喝完这杯咖啡,他的专职司机和我,就会很准时地站在办公室外,恭送他沉稳地离开。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因为他看上去,像走了,但我从没记住他的背影。或许,他永远没有背影。我想,作为一名顶级成功人士,他是不屑与背影为伍的。
   可他确实是个怪人。因为他可以做到,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我来公司三年了,好像也只听他说过那么为数不多的几句。也因为他的声音,很低沉,又不喜欢重复,所以我很难回忆起,这些年,他到底说过什么。我禁不住这么认为,这个世上,要是没有语言,只有思想,该多深邃啊?因为,我很崇敬他,从内心深处,把他当成了我最崇敬的人。也不全对,说得更准确一点,我早把他当成了我最崇敬的怪人。可我又多么期望,能了解他更多一些,哪怕有一天,他冷不丁对我说上五十个字,或是一整年,他都只说这么几句。我想,我也一定会刻在心里的。但这是一种奢望,因为他总是沉默,只会让我看到他全身的光芒。像太阳一样,安静得只剩下亮点。也正因如此,虽然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咖啡员,可在这种光芒的覆盖下,我从不会小看自己。我想,也可能是我离得他太近了吧,所以我也格外憧憬自己的未来。我梦想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他现在的样子。
   好在我的这种憧憬,并不渺茫,我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得到,自己早就实现了这个梦想。因为每天,我都会坚持做好一件与工作无关的事,我会在上班以后和下班以前,很心安理得地坐到他的办公椅上,缓缓闭上双眼,用一种很纯净而又很廉价的得意之情,来感受一番我的未来。
   其实,我在公司,仅仅是一名小文员而已。专职于他的办公室。而我每天的工作,也很简单,只需毫不费心地,从一个从不与我说话的老文员手里,接收一份早就整理好的资料,以及煮上两杯永不变味的咖啡,就好了。接下来,我每个月,都可以很轻松地领到,一笔丰厚的薪酬。这笔钱,要超出我以往任何一份工作的酬劳。虽然我很珍惜,但我也时常会感到愧疚。好在这种愧疚,它并没有随着时间增长。恰恰相反,我对自己的工作态度,倒是愈发认可了。因为我觉得,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善于忍耐一份,世界上最闲暇的工作。只在一个大梦想和两杯咖啡的距离之间,一声不吭地静待机会的来临。因此,我不习惯于以一名小文员的身份来看待自己。我总是习惯于,以一名咖啡员的姿态来自娱自乐。毕竟我的工作岗位,很特殊,只供一人消遣。也因我离其他同事都很敬畏的这个人,很近,所以同事们也很怕我,都不屑与我说话。再加上他也不与我说话,所以说,我还是一名非常安静的咖啡员。
   其实,我还是很想说的。但我只想对一个人说话。这个人,就是他的女儿。虽然这三年来,我只见过她五次,而且每次见到她,她都只会用一句“你好”来与我交流。但我很喜欢看到她的笑,因为那种笑,能让人感觉到,有一种平等的气息。不过,挺可惜的,因为她每次来到公司,都不是为了见我。而我,也只能在办公室外,隐隐听到她正以万般撒娇的语气,对她父亲,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而他,也总是会在这时,发出爽朗地一笑。但我会忽略他的笑声,因为我脑袋里,正被另一种笑声或另一副画面所牵引。却也只是短暂的记忆,还构不成念想的。等她撒够娇了,再次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才能再次见到她脸上的笑容。可这时的她的笑,已变得高贵,而又娇作,会让我感到莫名的失落。可能是缺乏真实性吧,我想,如果她能永远保持第一种笑,该多好啊。而我又多么希望,她也能对我撒一次娇,或是在离开以前,很调皮地冲我眨一眨眼,然后很随意地对我说上一句,“再见”。我想,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会疯掉的。至少我不会认为,我生命中,还会留下一道美好的创伤。我甚至还奢想过,如果她能嫁给我,哪怕只嫁给我五天,我都愿意放弃自己的未来。可这纯粹是胡思乱想,试想一下,如果她真嫁给我了,我又何尝没有未来呢?尽管她父亲很沉默,但他也就一个女儿,难道他的,不是我的吗?
   我想,我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因为我渐渐发现,人与人之间,有时,看上去离得很近,其实是离得很远。我迫切需要一个机会,就算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我也要缩短这个不用胡思乱想的距离。我想啊,我一定能够得到她的。是的,我坚信自己能够得到。
  
  
   2
   我终于盼到了一个机会。我很高兴。一天下午,他邀请我,去陪他征服一座险峰。
   “他有三年没去征服世界了。你真幸运,能与他一起。”老文员从我手里接过旧文案,对我说,“年轻人,祝你好运。”我在内心,回答了老文员一句谢谢,只在脸上,留给他一个微笑。是啊,我要交好运了。我想,我已经预感到了这种好运的气息。自从我来到这家公司开始,我就在不同场合,从同事们口中,听说过这种伟大的议论。也许在公司,他就是这个小观世界里,最伟大的人物吧。同事们在探讨他时,也总是会带上一些传奇色彩。有人说,他年轻的时候,曾一拳打死过一头好吃懒做的母猪。也还有人说,他一夜之间,疯狂的洗劫了一座城市的上市公司。可这些色彩,并不会在我内心放大。或许,这也是因为人的思想,总会趋于现实。所以,我所在乎的,也依然是他,能让我感觉交到好运的气息。我想,哪怕这趟冒险回来,我被提升为他的助理,专属于他的私人助理,也是一件传奇的事。虽然我现在做的,也近乎于他的助理工作。但我想离得他更近一些,离他的女儿,更近一些。我甚至幻想,如果我成为了他的助理,说不定哪天,我就有机会得到他的委派,与他女儿接洽一些有关于工作或生活的琐事。当然了,最好是生活。我想,哪怕让我为他女儿买一张餐巾,我也会走遍全世界,挑一张最好看的餐巾给她。如果我还能陪在她身旁,用一副卑微的姿态,欣赏他父女俩开心地用餐。等到用餐结束,我又能亲眼看到,她用我买给她的餐巾,擦拭她性感的嘴唇,那我会疯掉的。也最好疯掉,我想。要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除了搓手,还能做些什么。
   好了,我该出发了。因为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了。此刻,我甚至都能很真实地幻想到,在一间宽敞的咖啡吧里,只有我和她,在享受未来的美好时光。只见她很安静地撑起柔软的小手,十指交叉,托起下巴,面带我喜欢地笑,很深情地期待,我为她调试一杯独一无二的咖啡。
   可现在,还有一段距离,我暂时无法实现。因为人是不能穿越的,我想,我也应该收敛一下我的幻想,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应该好好看清我前方的险路才对。即便我心血澎湃,也有一丝苦恼,但我想,只要我踏踏实实走好眼下这条坎坷的路,我一定会走向我最终期望的光明。毕竟,我正在一个机会中前行。虽然我还需要另一个机会,或是更多的机会,来推动自己,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可我内心,早已嗅觉到了一种恋爱的气息。但眼下,还不那么乐观,因为要找到这些机会,难度很大,而且还必须发生在同一个机会里。我想,如果这趟冒险,太过平凡的话,那很有可能,我又会回到我平凡的岗位上,煮上两杯一尘不变的咖啡。可我又不愿意放弃美好的未来,我受够了安定无奇的生活。哪怕这个机会,要比登上我眼前的这座险峰,还要艰难了数倍。我想,我还是会找到机会的。因为刚才,在踏入险峰的第一步,他终于开口了,还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启发,我瞬间就把脚下的距离,与峰顶的距离,或是我和她之间的距离,看成了一个短暂的焦点,而且是那么的触手可及。
   可现在,我想的不是这些。我在想,原来他也会孤独,他也会说话。这倒让我深感意外。我不得不用心倾听。我一边走,一边听他自言自语地提到了很多,他过往冒险的经历。我听着,很珍惜他说的话。尽管我脑海里,一直在本能地忽略他的说话内容。但有一件事,我还是很在乎的。因为他说,三年前,他曾在一次野外攀岩中,凭借自己高超的攀岩技能,拯救过一位失足青年。尽管那个青年,最后还是因为重伤不治,死亡。但他非常敬佩这位青年的冒险精神。所以在青年死后,他花了很大一笔钱,以青年名义,成立了一个“冒险基金会”。并且,他还私掏腰包,给予了这个失足青年的家人,一笔足以保障终身幸福的慰问金。
   想到这里,跟他走在一起,我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安全感。至少我认为,我再也不是跟自己这个穷鬼,在冒险了。无论我的前途,有多么险恶,我都认为,这是有价值的。我甚至还觉得,这并非一趟未知的冒险,而是一场愉悦而又刺激的体验。我也真心希望上天眷顾,也能让我在这趟冒险中,发生一些铤而走险的事。虽然我恐惧死亡,但我仍想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在历经一场生死劫难以后,收获一场梦寐以求的幸福。譬如,他失足了,或是我失足了。然后,我们给予彼此一个拯救的机会。我想,果真如此的话,那我以后的命运,该有多快乐啊。当然了,最好是我来拯救他。我想。因为我迫切需要一个说话权,我觉得我再也不能在沉默中,苦苦等待一个机会的到来。我应该主动出击了,我要改变我的命运,凭借我强壮的体格和万能的双手,争取到这个说话权。然后,再用一种很平等的姿态,与他对话,找他要来他的女儿,跟她结婚,生很多孩子。
   好在今天,我终于盼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尽管我脚下的路,越走越艰难,越走越险要。可只要想到我能与他女儿接近了,我就忍不住兴奋。但要发生这一切改变,就必然要经历一场生死考验。除此,我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可我又不能傻傻地等待时机。我想,如果真等到了这个机会,说不定,他的女儿,也早已成为了别人的妻子。那接下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以后的人生,或追求。于是,一路上,我都在很细心地观察脚下的险路,也很细心地观察他的脚步,即便他偶尔,也会被冰雪糊弄得险些滑倒。可我去搀扶他的时候,也总是会慢上一拍。甚至有好几次,我都是在他已经站稳了身子,我才假意伸手的。尽管事后,我也很清楚地知道,一旦他从我右侧的险峰滑下去,会摔得粉身碎骨,连我的说话权,也都会被他无情地带走。但我还是期盼他能滑倒。好在他也总是在附和我的期盼,不断地趔趄着。我也只好依旧重复着我虚伪地搀扶。我想,如果他的双腿,滑出险峰,那一刻,我就能获得一次侥幸伸手,抓住命运的机会了。当然了,最好我能抓住他的背包,而不是他稀疏的头发。等我牢牢抓稳这一切后,我会凭借自己笨拙的演技,很艰难地把他拉上来。而且中途,我还要制造三两次,即将要脱手的危机。最后,在他用无比期待和极度求生的眼神,看待我时,我再筋疲力尽地把他拉上来,让他心存感激,无比感激。但他最好不要说话,我想,甚至连一句简单地“谢谢”,我也不希望听到。我只需他,等我装模作样,喘够了气。那接下来,该说什么,我一句也不会落下的。毕竟为了这一刻,我等待了三年。不,应该是一辈子。所以该说什么,我早在内心深处,演习了成千上万次。而且,我敢向上帝保证,我没有一句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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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还是没有失足。我很失望。就在我焦虑不安的期盼中,我俩就这样爬上了峰顶。或许,这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已再次完成了人生中,一场征服的意义。可在我看来,他只是征服了一座看上去无比险要,而却平淡无奇的山峰而已。因为我认为,我脚下的这条险路,就好比我从公司走到医院,去看望我病重的母亲的道路,仅仅是道路不同吧。可那种低落的心境,却没有发生丝毫改变。不但没有改变,还如同我眼前深厚的积雪一般,在我内心,积压得那么沉重。我甚至有点怀疑现实了,也有点怀疑我的想法了。尽管他很兴奋,还要继续往前,征服更高的险峰。但我已然没有了登峰前的快乐,我脸上的笑,也显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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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也许,在生活中,并没有强者和弱者之分,强者和弱者之间,只是一念之间,一步之遥。这篇小说,看到最后,才似乎和文中的主人公一起,从压抑中走了出来,面对外面的阳光,倍感欣慰和释然。小说以第一人称的写法,没有众多的人物,而且,也是着重刻画了主人公的心理活动。虽然整个故事,只是一个抑郁症患者的梦,但也可以说,这是他一次人生的洗礼和重生。在整个故事里,他在挣扎,在和现实与理想之间进行着痛苦地挣扎。结尾笔锋一转,让小说豁然开朗,意蕴深长。刻画细腻,感情饱满,非常不错,推荐赏阅!——编辑:哪里天涯【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6040603】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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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哪里天涯        2016-04-05 21:25:36
  问好作者,感谢投稿短篇栏目,祝创作愉快!
哪里天涯
2 楼        文友:哪里天涯        2016-04-05 21:26:47
  结尾的处理相当精彩,让小说更有深意,主题更加深刻,欣赏了。
哪里天涯
3 楼        文友:雁南        2016-04-25 21:18:28
  听你的好友唐刚说,咱们俩都是一个社团的。我是雁南,在柳岸花明社团,有空多联系。
回复3 楼        文友:言恕        2016-05-06 18:57:58
  好的雁南老师,请多多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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