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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棠棣之华(散文)


作者:施立松 秀才,1056.5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793发表时间:2016-04-22 23:26:30


   新屋落成那日,天阴着,十一月末的海岛,风都带着响哨,带着尖刺,像一群饥饿的狼,在低嚎,在撕咬。一早,娘就忙活开了,像揣了酒罐子似的身子,笨拙地忙前忙后。这天是请师公择定的入屋的吉日,建房子的师傅和亲朋好友都要来吃喜酒。
   宴请,自然少不了酒助兴。酒是自家酿的红薯烧。用黄土密封的酒坛,开了封,酒香四溢,满屋子都是夹杂了桂花香的酒香。年初酿酒时,娘刚怀了身孕。海岛渔妇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传说,酿酒时加一把花瓣,会生女儿。娘喜欢桂香,便加了一捧桂花。已有四个儿子的娘,希望这一回是女儿。
   酒酣耳热,宾主尽欢。送走客人,爹倒在灶前的柴堆里,打起雷似的鼾声,娘腆着沉甸甸的大肚子迈着八字步,从正房穿堂屋,收拾狼藉的杯盘。肚子开始痛起来。隐隐地,向背部放射,紧接着像海浪,一阵阵涌上来。生过四个孩子的娘知道,瓜熟蒂落,这个小生命,要降生了。
   她喊在门口玩耍的三儿。三儿和四儿坐在门槛上,各抱个酒罐子,喝着罐底的残酒,唱着自编的儿歌:你是铜罐,我是铁罐,哐当哐当,好酒好酒!就一个错眼不见,这两个孩子已喝得半醉,听到娘喊,两人歪歪斜斜地跑来,脸蛋红红的,笑个不停。娘说,快去喊外婆来。三儿看着娘痛苦的样子,吓得酒醒了,拔脚就跑。娘又喊,来不及了,快回来,把剪刀拿来,在衣柜的第二个抽屉里。
   娘一会儿要白布条,一会儿要热水,一会儿要包巾,三儿就一遍遍地奔跑,快快递上,等忙好这一切,娘让三儿坐在被窝里,让他将包得跟粽子似的婴儿,搂在怀里取暖,自己才疲累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娘后来说,她那一睡,睡了整半夜,三哥一直抱着我,僵僵地坐着,不敢动,怕一动,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我,会伤到。娘把饿得哇哇哭的我抱到怀里,三哥连忙起身去上厕所,却从床上跌到地下。久坐不动,他的手脚,都麻了。那年,三哥不满九岁。
   二
   刚建了新屋,家里欠了不少债。五个孩子加上爷爷奶奶,一大家子的温饱,单靠爹一个人打渔挣的工分是难以为继的,娘在生产队上工,分些麦子红薯,勉强才把日子过下去。生下我后还未满月,娘就把我背在身上,去上工。到我会走路时,照顾我的任务,就落在三哥的身上。三哥那时上小学三年级,村校设在一个旧祠堂里,书桌破旧,摇摇晃晃,许多钉子裸露出来,不小心衣服就会被钩出一个口子,桌面坑坑洼洼,挂在木墙上的黑板像繁星点点的星空,连黑都黑得不彻底。没有椅子,教室里好几个位置都用石头垒成椅子,大多数学生都自带椅子。三哥每天上学,一手拎着张小板凳,一手牵着我,还要背一个尼龙袋书包,再早出门,都会迟到,有时我撒娇,不肯走路要他背,他更手忙脚乱。
   从我家到村校,有三四里路,虽没大徒坡,但无遮无拦,夏天时,海岛的天空,不见一丝云朵,蓝得深不见底,太阳好像特别近,烤得人脸上手臂上热辣辣地痛。到了冬天,一路上,好像都处在风口,风像鞭子打在身上,生疼生疼。不热不冷的春天,路上又到处爬着毛毛虫,一不小心踩到,软乎乎的,特别恶心。只有秋天还好些,可一路走去,干燥的海风,吹得人口唇干裂。
   我不喜欢跟三哥去上学。在教室里,哥哥带的小板凳让我坐着,他就蹲在一旁听课写字。我生性好动,坐在课堂上,不能乱动,不能出声,像坐牢一样难受。有时,我不愿意进教室,就在外面玩,常常有几个比我大点的孩子,拿石头扔我,还揪我的辫子,吓得我哇哇大哭,三哥只好把我抱进教室里。
   每天早晨,我都赖着不肯起床,三哥就想方设法哄我,有时是一捧红得发紫的桑椹,有时是一只活蹦乱跳的蚱蜢,有时,是卷了红毛线的发圈。有天早上,三哥拿了一个热乎乎的鸡蛋。那时候,海岛女人都追着母鸡屁股后面等油盐。有鸡蛋吃,那是件奢侈的事。我急忙起床,把暖乎乎的鸡蛋握在手里,仔细再看,才发现这鸡蛋有些不对劲,鸡蛋开了一个小口,里面是米饭。原来,邻居嫂子坐月子,每天都要吃鸡蛋。三哥每天一大早帮她家挑两桶水,她就把蛋壳只敲破一点点,蛋清蛋黄慢慢倒出来,蛋壳送给他。三哥拿了蛋壳后,再往里装一小把米,放到锅里和红薯丝一起煮,蛋壳内的米饭煮好后充满了整个蛋壳,看起来像完好无损的鸡蛋。米饭有鸡蛋的味道,也有红薯丝的甘甜,特别好吃。整整一个月,我每天早晨握着热乎乎的鸡蛋,乖乖地让三哥牵着,走在那条寒风刺骨的乡间小道。多年后,每次走在那条熟悉的小道上,唇齿间,仿佛依稀泛起那种特别蛋饭的香味。
   五岁那年,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折了手臂,三哥休了一年的学在家照顾我。第二年,他又带着我去上学。这一回,没念完小学的他,直接去上初一,而我也提前去上小学一年级。不在一个学校,每天,他都先绕道把我送进教室,才跑向自己的学校,他终于可以像别人那样,安安心心地听课了,他的成绩,是全校最好几个人之一。
   三
   就是那一年,三哥辍学了,他甚至没读完那一学期。因为那年冬天,父亲因患肝癌去世了。
   大哥按习俗在爹去世百日内结婚,另立门户,二哥上高中的名额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放弃了可惜,三哥只好放下念得正好的书。
   十五岁的三哥,跟远房表哥学做泥水匠。那一天,三哥扛着泥水工具,送我到学校门口,看我走进教室,才慢慢转身离开,他那正在发育的身体,单薄瘦长,阵阵寒风不时掀起他灰白色的衣服。那衣服,是父亲生前穿的,高大魁梧的父亲的衣服,穿在三哥还没有长开的身体上,空荡荡的,风一吹,鼓胀开来,更显得消瘦。他扛着工具的肩膀,一耸一耸地,颤抖着,他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他在哭。
   小学徒,干得是最重的活,吃的是别人吃剩下的饭。没多久,三哥的两只手,长满了冻疮,手背都溃烂了,经常接触石灰水,手掌裂开好几个口子。这双每天牵着我的细腻软绵的少年的手,才不到一个月,就变得像砂纸一般粗糙。娘说,猫胡须烧成灰,敷在溃烂的冻疮上,创口很快就会结痂,我每天放学,就四处找小猫剪胡须,弄得村里的小猫一看到我就跑。
   第二年春天,我被选去参加全县文艺会演,跳草原英雄小姐妹,要穿靴子,村里只有堂嫂有一双雨靴,借了来,穿上,松跨跨的,连路都不能走。三哥笑说,脚尖筑个灶,后面再搭个戏台,刚好。我正着急,他竟还说风凉话,我哭了起来。三哥连忙说,过两天就结算工钱,给你买,别哭。我马上破啼为笑。三哥说,又哭又笑,小狗尿尿。我追着打他,他一遛烟跑远了。等了好几天,工钱迟迟不来。三哥张不开口问师傅,娘也不好意思去问,可我的靴子不能等,三哥嗫嚅着问师傅,师傅说,工钱早托你堂叔带给你娘,怕你年纪小弄丢了。结算工钱那天,堂叔在建房人家里。堂叔正因我家的羊偷吃了他家的麦子,要我家赔钱,娘答应麦收后赔他麦子了,可这钱从天而降,他怎肯还!我的靴子泡汤了,三哥三个月的忍饥挨冻,也全白费了。三哥上门去理论,却挨了堂叔一个耳光,被推搡着撵出来,摔了个狗啃泥。娘说,没爹的孩子没人撑腰,儿,咱认了吧。那夜,三哥抱着头在灶火旁,不声不响整整坐了一夜。娘几次喊他去睡,他都没吱声。
   第二天,三哥依然去上工,娘追上去,说,三儿,歇一天吧,砌墙头爬高上低的,娘担心。三哥说,娘,回去吧,回去吧,没事的。那天晚上,三哥带回来两个纸板盒,晚饭后,三哥把纸板盒剪开,用针线缝成两个圆桶,再涂上红墨水,挂在窗口晾干,然后套在我腿上,让我穿上自己的红鞋子。我穿着这双世上独一无二的靴子,跳我平生第一支舞。
   日子似乎跟以往没什么不同。有一天晚上,建屋的主人请喝完工酒,三哥喝醉了,回来抱着娘哭,哭湿了娘的衣襟,怎么劝都劝不住。我怕极了,拉着三哥的衣襟,也哭了。三哥说,妹啊,好好念书,念好书才不被人欺负。后来,他哭累了,睡着了,还不停地抽泣,像婴儿。
   四
   时光飞逝,十八岁的三哥身高一米七九,虽然瘦,又黑,但已是帅气的小伙子。二哥娶了城里的新娘,住在城里。他赚的那点工资,要还结婚时借的钱,还要付房租和生活开支,捉襟见肘,却时常想着照应一下家里。三哥让娘不要再让二哥拿钱回家,说二哥一个人在城里,孤雁插人缝,不容易,家里有他撑着呢。
   秋天,娘咳得死去活来,以为是感冒,一直熬着,没去看医生,后来发烧,说胡话,实在熬不下去,才借了一笔钱,上医院住院治疗,医院诊断娘得了结核性胸膜炎。三哥歇了工照顾娘,每天要回家做饭给我和小哥吃,然后再送饭给娘。医院离家有十来里路,一天三趟来回跑,三哥的脚都肿了,娘心疼三哥,也心疼钱,住了十几天,病还没好透,就坚决要出院。
   欠下一大笔钱,娘又要吃一年抗结核的药,三哥想去当渔民。当渔民虽然风里来浪里去,辛苦又危险,但赚得钱比泥水匠多。可是,当渔民,要出渔船和渔具的本钱。出不起本钱的三哥,正着急上火,恰好小叔想改行,和他的小舅子去运输木材,就让三哥替他上船,说好赚了钱五五分成。
   风口浪尖的生活,三哥很不适应,吐得死去活来,原本单薄的三哥,更黑瘦。常年在海上劳作,很少能吃到蔬菜,更吃不到水果,三哥得了口腔溃疡,久久不愈,娘着急心疼,遍寻偏方,后来不知谁告诉娘,白木耳炖冰糖,能治。于是,每次三哥回来,娘都会炖一碗白木耳。炖好的白木耳,像一朵盛开的雪莲花,又白,又亮,在冰糖水里半浮着,好美。每次三哥坐在门槛上吃白木耳,我都会坐在他身边,看着三哥吃,不停地咽着口水。三哥便偷偷地塞一朵白木耳到我嘴里,白木耳嚼起来,吧哒吧哒响,又韧又脆又甜。三哥看着我的馋样,用手指刮一下我的鼻梁,笑:傻妞,那白木耳一点也不好吃,我不喜欢,以后你都帮我吃了吧,只是不能给娘知道。冰糖水的甜,白木耳的韧脆,从那缺衣少食的年代开始,像一首旷古的绝唱,一直伴随着我,生命里,它是独一无二的美味。
   在风浪里历练过,三哥慢慢适应了船上的生活,变得结实强健,原本高挺的鼻梁,刀削一般坚挺,眼神也变得深邃坚定。那年冬讯,“海路”极好,三哥和娘,盼着能分到一笔钱,还些债,然后,一家人能过个好年。可是,小叔运输木材没挣到钱,还亏了本,小婶子天天骂。眼看着又要分这么多钱给我家,他们大概是心疼了,竟赖起帐来,说好五五分成,却只分了不到四分之一。娘请了二叔来主持公道,可二叔怕泼辣的小婶子缠杂不清,不仅不帮我们,还向着小叔说话,明摆着是要欺负孤儿寡母。娘伤心极了,哭天抢地,不小心撞到门轴,顿时晕过去。三哥背着娘回家,娘躺在床上,三哥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劝,只拉着娘的手,默默地流泪。夜半,半醒半睡的娘。被一声巨响惊醒。是三哥。三哥跑到隔壁小叔家,用拳头把他家的窗玻璃砸得稀巴烂,又泼了一粪勺子的粪在他家大门口——海岛人表示愤慨和蔑视的最极致的方法。小叔一家被惊醒,先是错愕,接着是愤怒,一家子按住三哥,饱揍了一顿。娘扑到三哥身上,护着他,又跪在地上求饶,答应原本分给我们的钱,也不要了,当赔他家的窗玻璃,他们才骂骂咧咧地住了手。三哥的手背上,血肉模糊,碎玻璃屑,插在血肉里。娘先用嘴,把血里的碎屑吸出来,又让我举着昏暗的煤油灯,她用小镊子把插得深的碎玻璃,一根根拔出来。三哥紧咬住嘴唇,血从嘴角淌下来,没发出一声呻吟。
   五
   夏季里,海岛台风特别多,每次都摧枯拉朽,把村子弄得一片狼藉。我家的瓦房,处在风口,父亲生前虽在屋后筑了一垛围墙,还在围墙上种上芦竹,可每次台风,还是要掀去许多瓦片。那次台风来势汹汹,还在外围影响时,就把我家前面的一棵桉树拦腰折断了。又遇大潮汐,整座海岛处在恐慌中。三哥把家里的门窗用木条封死,只留一道侧门进出,又把家里养的二头猪,七只羊,还有几只鸭和鸡,都赶到屋里来,用竹匾一一围到屋角,再在墙边铺上一层厚厚的麦桔,让我把楼上的铺盖拿下来铺在麦桔上。做完这一切,他便到渔船上去抗台。那天晚上,风像一群狂奔的野兽,在屋外不停地呼啸,房梁随着风颤抖,屋子也跟着振动起来,瓦片摔在地上的噼噼啪啪声,此起彼伏。我害怕得发抖,担心会像上回台风那样,瓦片掉光了,开了天窗。娘安慰我说,不会的,房顶的瓦片下已钉了“油膜毡”,就算瓦片掉光了,也还有它挡着呢。我刚稍稍心安,屋顶上却传来啪啪的声音,每“啪”一声,屋子就晃动一下。一丝光亮从楼梯口透过来,娘和我的心都一凛:开天窗了!娘挪到楼梯口向上看,“油膜毡”掀起了一角,像一面黑色的旗帜,烈烈飘起。这可怎么办啊,娘也吓坏了,声音都颤抖了,还带着哭腔。台风还没登陆呢,等到登陆,这房子可能就没了。恐惧、无助、无奈,我哭起来。
   娘急得直呼菩萨保佑啊,老天保佑啊,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当口,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娘,快开门!是三哥。这个唯一没有封死的门,我和娘用饭桌顶着,再压上一扇石磨盘和一个沙袋。听到三哥的声音,娘几乎喜极而泣。我帮着娘一起搬开沙袋,搬开磨盘和饭桌,门开了一条小缝,三哥闪进来。三哥一身的泥水,雨衣用一根尼龙绳拦腰系住,脸上手上都摔破了,淌着血,这一路,风大雨大,他是怎么走回来了?三哥来不及喘口气,去里屋拿了几根木板,又抓了一大把二三寸长的铁钉,他要在台风未登陆前,爬到屋顶,把掀翻的“油膜毡”,重新钉好。三哥不让我上楼,只让娘去帮忙,我偷偷地爬到楼梯口,只见三哥爬上桌子,在墙壁上钉上三四根大铁钉当梯子,一脚踩着床栏,一脚踩在钉子上,慢慢靠近房顶,然后用一根粗麻绳,把自己绑在房梁上,防止掉下来。风势稍一减弱的当口,三哥趁机把一根绑了绳子的木条,钩住翻飞的油膜毡,可风又大起来,油膜毡像愤怒的小鸟,抓都抓不住,三哥几次几乎掉下来,最后好不容易才压住,三哥把木条上的绳子绑在房梁上,再慢慢用铁钉固定。那一夜,村里好几户人家的屋顶,都片瓦不留,屋内水流成河,我家损失不大。以后,只要有三哥在,台风肆虐的夜,我都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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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诗经》里的棠棣,借代兄弟情谊。我与三哥,就是相生相养的棠棣之华。长篇亲情散文,以我的成长时间为序,通过自己的生命轨迹串起三哥的人生面向,并行,交集,聚合,娓娓道出了一个渔家孤儿寡母家庭的酸甜苦辣,精雕细画了一个“以照顾家人”为融进骨子里的亲情和责任的三哥。纵是命运坎坷,身体不好,他的心里却始终装着小妹和大家,并身体力行释放着爱与责任。文中的我一出生就成了三哥命途中的可爱尾巴。三哥把初生的我搂在怀里取暖,僵坐一宿;三哥带着我上学,用蛋壳饭哄我开心;三哥用纸板盒做红靴子,我跳了平生第一支舞;娘熬的白木耳炖冰糖,三哥偷分给我吃;三哥抗台护家院,带给我安睡的环境;三哥做新郎穿旧中山装,省下钱给我买红棉吉他和风雪衣;生活变故,三哥家收容了我;为我炒蚕豆,陪我散步,把一段小路,走得温馨无比。为我修水塔,换门锁,擦洗顶灯,护理君子兰。一个事无巨细、心细如发的三哥,也是个血性汉子。辍学偷流泪,遭受不公待遇买酒哭,分成被剥夺也用拳头砸窗玻璃,还泼了一粪勺子粪;但三哥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做泥瓦工,当船长,做保安,当维修工,当监理,当水暖工,病痛缠身,辗转着工种,却微笑面对困厄,迎战逆境,活得勤勉而阳光。本文有象征意蕴,笔致深情,事件密集,人物细腻,情节动人,行墨中流淌着绵密的温情和坚韧的风骨。倾情推荐共赏。【编辑:芦汀宿雁】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60425000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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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芦汀宿雁        2016-04-22 23:28:55
  棠棣之华,兄妹深情,于颠沛流离的生命中深种,并铭心刻骨。
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2 楼        文友:逝水流年        2016-04-25 09:48:20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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