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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棠棣之华(散文)


作者:施立松 秀才,1056.5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872发表时间:2016-04-22 23:26:30


   六
   海岛有句俗语,“信得山上的猪,信不得海里的鱼”。意思是当渔民风险很大,收入没有保证。三哥当渔民五个年头了,算是一个“老”渔民。他聪明好学,又勤快,所以已经能独自驾船,当舵手,也会当机师,补网修理渔具,更是一把好手,船上的器具,他熟悉得如同自家的兄弟。
   灾难来得没有一点征兆。
   那是秋天。天蓝得晃眼,海面平静如砥,三哥驾着机帆船向东海渔场驶去。才出了虎头屿不多久,天就变了,乌云沉沉地压下来,风神的口袋像破了一个洞,风汩汩而来,浪掀起来,一个比一个高,船舵失灵了,机舱也进水了,机器出了故障停止运转。渔船没动力支撑,只能随波逐流,像一只小小的水瓢,任由风浪把它掀起又抛下。人站不稳,颠来晃去,不时被甩倒在地。许多人哭起来,葬身大海的恐惧,他们都不陌生。三哥大声喊着,大家把船上的能当救身圈的东西都找出来,绑在身上。三哥踉踉跄跄地跑到船尾,把每个人的粮食袋都找出来,绑到各人充当救身圈的物体上。还未绑好,一个巨浪打过来,船掀了个底朝天。三哥顺手抓过一块船板,抱在怀中,巨浪把他们甩出离渔船老远的地方,一转眼,船就消失了踪影。三哥紧紧地抱住船板,在风浪里颠簸着,没有被海浪吞没的人,也使劲地靠拢过来,抓住船板,让精疲力竭的身体,靠在船板上,稍事歇息。这船板,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他们靠着这块船板,躲过了风暴,飘浮在茫茫的大海上。三哥抢出来的粮食袋只剩两个,一小袋米,一小袋红薯丝,没两天,就吃光了,连三哥绑着穿在脚上的胶鞋,也脱下来啃光了,第八天,一艘路过的货轮,救起了奄奄一息的他们。
   这突来的风暴,把渔村人急坏了。风暴过后,家家户户都往山巅去,向渺远的海天,寻找每一个黑点,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没任何音息,绝望的人们哭了,有的人在家设了灵位,供上了祭品,有的人家请来师公超度。娘哭着,昏过去几次,她不信她的三儿会这么悲惨,可是,多年的海岛生活告诉她,不管她相不相信,她的三儿是回不来了。娘说,不能让三儿的魂找不到回家的路,她也要像其他人那样,设灵堂。我不肯,我把娘准备的纸钱、灵牌全都扔到门外去。我每天一早去山巅,从晨曦乍现,一直等到暮色将视线吞没。我也不哭,眼泪是不祥的预兆,我不能容忍这样的不祥。想哭的时候,我狠狠地咬着衣角,才几天,衣角就破了。我心底一直在说,三哥不会不说一声就不回来了,一定不会。
   三哥被抬着送回来那天,我在山巅,远远看到一群人走在通向渔村的唯一的路上,我狂奔下山,心里只感觉,那一定是三哥。平时走熟了的路,变得那么漫长、崎岖。慌不择路。一路上,跌倒,爬起,跌倒,又爬起,膝盖破了,手掌破了,都不觉得痛。见到三哥的刹那,泪水仿佛也慌不择路,从眼眶里汹涌而出。那天,我一直拉着三哥的手,不肯放开。
   那一次海难,伤亡惨重,出海的渔船,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三哥的船,有五个人幸存下来。他们说,如果没有三哥当时的从容镇定,他们就算不被巨浪压入海底,也会活活饿死。只是三哥的身体伤了,后来的胃溃疡出血和关节病,都是那场海难落下的病根。
   七
   三哥二十四岁时,大嫂给他介绍了个对象。女孩子长得水灵,眼睛又大又亮,像会说话,头发很长,盘在脑后,让人想起一个词,层云叠嶂。女孩子的娘是智障,她小小年纪便当了家,代替母亲抚养两个弟弟,把家整治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可过日子没那么简单,没娘照顾的孩子,常会受人欺负,为保护两个弟弟和智障的娘,女孩子就有些强势,于是泼辣的声名,也渐渐传开来。三哥还是中意的。刚认识的男女,总是尽可能地表现出好的一面。不久,他们就订了亲。可当择定吉日,就要结婚了,三哥却突然坚持要毁婚,任谁劝说也不听。
   按海岛风俗,择了结婚吉日,男方要到女方“送日”,就是男方派媒婆到女方,告诉女方什么时候挑盘,什么时候送嫁妆,什么时候新娘过门,女方则趁机提出要求,比如要多少个大饼,多少份彩礼,新房要装成什么样等等。女孩没提要求,只说随便吧,然后悄悄地让媒婆捎话过来,让三哥去一趟她家。媒婆回来赞不绝口,说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新娘子。当晚,三哥兴冲冲去了,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跟娘说,一定要退婚。娘急了,去问媒婆,媒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娘让大嫂去问,大嫂回来后,却死不开口。娘只好自己去了趟女孩子家,女孩子还没开口,就哭了。原来,女孩子是想让三哥结婚后住到她家,帮她照顾家人。她说,当初看中三哥,就因我家兄弟多,三哥可以住到她家。那时,小哥已经能自食其力了,我也在温州卫校念书,三哥完全可以不用管我们了的。但是三哥,怎么都不肯。照顾家人,已是融在他骨子里的亲情和责任。有一次,我无意说学校里办吉他班,很多同学都去学。一个月后,三哥寄了五十块钱,让我买当时最好的红棉吉他。他说,想要什么跟哥说。那时刚流行风雪衣,三哥让娘买了寄给我,还笑说,外销的东西讲究包装,不能让小妹销不出去。
   娘从女孩子家回来后,哭了一场,让三哥赶紧去跟女孩道歉,婚礼如期举行。三哥说,娘,算了吧,她那种人,早晚会跟小婶子一样的。就自私和泼辣这两样,再美的容貌,也没意思了。
   后来娶的三嫂,也是经人介绍的,几乎是闪电般结婚,新房匆匆装修好,地板上的油漆还没有干透,被送嫁妆的人踩得到处都是红脚印。因为三哥已二十八岁了,在当年,算得上“超级剩男”。
   结婚的礼节都照风俗来办,一样不少,唯一没有置办的,是新郎的衣服。娘说去做一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三哥说,没事的,就这件中山装,挺好的。那件中山装,是一个向三哥借了钱的外地朋友,悄悄溜走时留下抵债的。深蓝色、卡其料,领口已洗得发白。
   好在,三嫂贤慧,能干勤快又节俭,小日子慢慢好起来,第二年,他的儿子呱呱落地,三哥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八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三哥与人合伙,贷款二百多万,买了一艘钢制渔轮。三哥当船长。渔轮上有卫星导航、对讲机,有天气预报、海浪预报,出海在外,风险小了许多,但为节省往返油费,每个航次,至少要在海上生产一二个月才会返回。在船上,长期吃不上蔬菜水果,又长期不能按时吃饭睡觉,三哥的身体很快就跨了,先是胃疼,疼得吃不下饭,后来腰椎也不行,痛得直不起腰来,天气不好的时候,他的膝盖等关节,也疼痛难忍。海难时泡在水里几天几夜,落下的病根,像开春的蛇,纷纷从洞穴里,爬出来。每次出海,他都要带上一大包胃药,止痛药。那时三哥刚过而立,却已白了头。
   为还清投资渔轮欠下的贷款,三哥硬是撑了三年。还清了债后,三嫂不让三哥再上船了,就在家休养身体。三哥从十五岁去当泥水匠学徒,到三十五岁,整整二十年,第一次停下来休息。
   那时,三哥的胃溃疡已经很严重了,胃底、胃窦和胃幽门,都有很大的溃疡面,医生说随时可能大出血,得住院治疗,三哥怕花钱,死活不肯住,只好开了些药带回家吃。我那时已在医院上班,每天去他家,给他挂盐水,治胃溃疡的进口药很贵,我担心三哥不肯吃,就把药的包装换成国产的,三哥给我的买药钱,我都偷偷塞还给三嫂。
   三哥是闲不住的人,他在家赋闲的那几个月,把屋里屋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帮妈妈重新垒了新灶,又用竹板刻织网的梭子,一只能卖五毛钱。他还在屋后搭了一间房子当灶间。那一年,他几乎没闲着。后来,实在没什么可做了,他又想去考航运船长证。考船长证得从水手考起,还要考英语。三哥26个英语字母都认不全,小时候念的几年书,多年不用,也忘得差不多了,向别人借来的考试书,三哥边查字典边看,看了一天,才不过看了一页。可三哥有他的法子,英语不会,每天看,因为都是选择题,看多了,就熟悉了。他笑着打比方,比如你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什么人也不认识,呆久了,那些脸孔天天看,慢慢地就叫得出他的名字,知道他的喜好,他的特征了。那段时间,三哥一醒来就看书,不管三更还是半夜,吃饭也看着书,上厕所都带着书。四门水手必考科目,三哥一次性通过,英语还考了满分。那一期培训班,只有他一个人是一次通过考试。
   三哥开始了航运生涯,也开始了考试生涯。从水手证,到三副、二副、大副、船长,一考,就是十几年。四十八岁那一年,三哥终于拿到了五千总吨的船长证,月工资过万。但三哥的身体不行了,腰椎突出,不能久站,也不能长坐,腿脚麻痹,连蹲下来系脚带都不能。看了许多医生,都说要手术,至少也要做牵引。眼睛也不行,眼角长出一大块翼状胬肉,一见风就流泪不止,视力也急剧下降。好不容易考到的船长证,只能束之高阁。三哥又一次歇下来。对于勤快的他,歇是多么难受的事。他家的新房子刚盖好,所有的积蓄都用光了,他哪能闲在家里不去赚钱。
   牵引了三个月,身体稍好点,三哥就去找了一份保安工作,后来又到我单位当维修工,去工地当监理,也当过水暖工,短短三年,他换了四五个工作,不是身体不能胜任,就是工资太低。他希望自己的腰椎突出症能好起来,让他那来之不易的船长证不再闲置,但我知道,以他那么严重的腰椎突出,可能永远都不能胜任一站数个小时的船长工作了,再说,他的视力,当船长也很危险。不知道未来的岁月里,他还要辗转多少个工种。
   九
   两年前,我的生活突遭变故,年过四十,流离失所。三哥家收容了我。
   那时,三哥才知道我近二十年貌似平静的生活,是何等的风起云涌。他一直以为我过得幸福。
   他从小对我精心呵护,再任性娇蛮都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很多次,我想辍学回家帮娘干农活,像我的那些同学一样,小学毕业去干农活,稍大一点,就外出打工。娘也说,有爹在的孩子都不上学了,你能读到初中,不错了。三哥不肯。有一次,我听他对娘说:你只看到前面的半屏山,不知道山后还有很多山,不能只图眼前。再苦再累,他都要供我读书。我参加工作后,他总算松了口气,背负了多年的担子,终于放下了。平日里,他也会问我工作情况,叮嘱我上班要勤快点,要“头目奇巧”(闽南话,意思是要看得到活,别人没说前,就知道去干,手疾眼快)。我成家后,有了孩子,生活忙忙乱乱,他忙于生计,有时过年都得在海上捕鱼,兄妹很少碰面。
   他为自己没有多关心我而懊悔,更为我痛心,整夜整夜睡不着。很多次,我半夜醒来,看到他站在阳台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黑暗中,烟头一明一灭,长叹一声一声。他患胃溃疡时,我好说歹说,他才把烟戒了,现在,竟又抽上了。
   周末一大早,三哥去老家找来一口生了锈的大铁锅。中午时,我看他蹲在门口,用砂纸仔细地刷去铁锈,问他拿这破锅做什么,他吱吱唔唔,不肯说。他又去海边取了细沙,在水里淘去粗沙粒,再将细沙晒干。我出去办完事回来,三哥端着满满一瓷盆的蚕豆,递给我,说,看看,每粒都开口笑,厉害吧,还热呼呼的,快吃。我嗅着那香,都是记忆中儿时的味道。丢一颗在嘴里,慢慢嚼着,唇齿生香。我从小喜欢吃炒蚕豆,海岛有端午节炒蚕豆的习俗,炒好的蚕豆,娘会平均分给我们,三哥总是把他那一份再给些我。现在村里都不种蚕豆了,他不知到哪里弄来的这些蚕豆。三嫂忙着清理厨房。我喊她,嫂子,快来吃呀。她笑道,我不吃,我想吃醋,看看为你这宝贝妹妹,炒这点蚕豆,弄得都“水漫金山”。原来铁锅破了,厨房到处是沙子,煤气灶的眼里,也进了不少沙。三嫂说,她怀孕那会儿,害喜,想吃点马齿苋,让三哥去田里扯点来,他都没这么上心。
   秋天后,我的失眠症更严重了,三哥只要在家,每天晚饭后,都陪我去散步。从新家到老家,正好是小时候上学的路,三哥跟我聊儿时的窘事,聊他当渔民时的趣事,有时娘也一起去,娘儿仨说说笑笑,把一段小路,走得温馨无比。
   后来,我搬回自己的房子。楼顶的水塔蓄不了水,他扛了扶梯来,爬上高高的水塔查看,一米八三的个子,腰椎又不好,蜷进水塔口,很有些困难,他又到一楼观察水表运转,从七楼到一楼,从一楼到七楼,一趟趟跑,一遍遍试,身上的衣,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紧紧贴在身上。他的背,有些驼了,蹲下来,肩胛突出来,像两片薄薄的翅翼,椎骨一粒粒突出来。水塔修好了,他坐在地上,半天动弹不了。回家后,他就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下不了床。嫂子说,他这几天腰推痛得都睡不着觉,是偷偷吃着芬必得来干活的。我又每天去他家给他打针。有一天一大早,我正准备先去给他打针,再回来上班,只见他拎着工具袋匆匆赶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昨晚突然想到得把你的门锁换新的。要换门锁,找个师傅来不就行了吗,非要带着病来。他笑着说,换锁这种事,还真得自己换才安心。
   厨房的电灯坏了,他上着班呢,一听说,急急忙忙赶了来。客厅顶灯花式繁复,里面落了不少灰尘和死蚊蝇,他把灯拆下来,一点点擦干净,再装回去,我下班回家一看,简直认不出来,这是原来的灯吗!这灯,每次清洁工来打扫,我让她擦,她都说很难清洗,用擦洗的钱,都能换个新的了。三哥恨不得以一己之力,擦去我生活中所有的污迹和尘埃。阳台上两盆君子兰,因为久乏照料,病恹恹的,他捧回家,施肥浇水,长出了新叶,又开了花,才送回给我。他那双长满了老茧的手,食指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一节,却好像什么都会做。
   十
   从三哥的新家到老家的路上,有一丛树,因为长满尖刺,我们就称它刺棘。说它一丛,是因为虽然只有一根主杆,但枝干很多,长到一定的高度,就向下弯曲,于是缠缠绕绕,就成了一丛。平时,人们都不在意它,也不靠近,只有母鸡经常会带着小鸡钻到树下纳凉。春末,它开一树黄花,细细碎碎的花朵,只有米粒大小,不香,也不好看。到了夏天,花谢了,会结许多浅褐色的果实。就算缺乏食物的年头,也没人稀罕它,因为这果,又苦又涩。好在开花结果似乎不是它的初衷,它生命的目的,是在夏初,它生命最华彩的时候,人们锯下它的花枝,嫁接在梨树或柿子树上,有了它,那些果树,就像注入生命的活力,赶着趟儿开花,赶着趟儿结果。
   很多年以后,才知道它的名字——棠棣。“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华丽在《诗经》里的植物,从那时起,就借代了兄弟情谊。
   与三哥一起散步的那些日子,都会在树边停下脚步。棠棣正兴致勃勃地开着一串串黄花。三哥说,他曾在树下捡到一个鸡蛋,藏了两天,才偷偷敲开,冲了开水,给我喝。那时,我五岁,手骨折了,三哥休学在家照看我。我记得他那天脸被划破了两个口子,手上也有一条长长的划痕,鲜血直流,娘以为他跟人打架了,还骂了他。而他为了鸡蛋不被“充公”,竟什么也没说。
   当年那个少年,发现尖利的刺丛下那一枚白中透粉的鸡蛋,是怎样的欣喜,他拨开尖刺,侧身去够那鸡蛋的时候,多少尖刺无情地招呼向他,现在的我,不用想,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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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诗经》里的棠棣,借代兄弟情谊。我与三哥,就是相生相养的棠棣之华。长篇亲情散文,以我的成长时间为序,通过自己的生命轨迹串起三哥的人生面向,并行,交集,聚合,娓娓道出了一个渔家孤儿寡母家庭的酸甜苦辣,精雕细画了一个“以照顾家人”为融进骨子里的亲情和责任的三哥。纵是命运坎坷,身体不好,他的心里却始终装着小妹和大家,并身体力行释放着爱与责任。文中的我一出生就成了三哥命途中的可爱尾巴。三哥把初生的我搂在怀里取暖,僵坐一宿;三哥带着我上学,用蛋壳饭哄我开心;三哥用纸板盒做红靴子,我跳了平生第一支舞;娘熬的白木耳炖冰糖,三哥偷分给我吃;三哥抗台护家院,带给我安睡的环境;三哥做新郎穿旧中山装,省下钱给我买红棉吉他和风雪衣;生活变故,三哥家收容了我;为我炒蚕豆,陪我散步,把一段小路,走得温馨无比。为我修水塔,换门锁,擦洗顶灯,护理君子兰。一个事无巨细、心细如发的三哥,也是个血性汉子。辍学偷流泪,遭受不公待遇买酒哭,分成被剥夺也用拳头砸窗玻璃,还泼了一粪勺子粪;但三哥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做泥瓦工,当船长,做保安,当维修工,当监理,当水暖工,病痛缠身,辗转着工种,却微笑面对困厄,迎战逆境,活得勤勉而阳光。本文有象征意蕴,笔致深情,事件密集,人物细腻,情节动人,行墨中流淌着绵密的温情和坚韧的风骨。倾情推荐共赏。【编辑:芦汀宿雁】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60425000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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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芦汀宿雁        2016-04-22 23:28:55
  棠棣之华,兄妹深情,于颠沛流离的生命中深种,并铭心刻骨。
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2 楼        文友:逝水流年        2016-04-25 09:48:20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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