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风景】小土屋(散文诗)
一、小土屋
好些年没人住了。
它还破着,旧着,秋风一吹;杜甫屋顶的茅草就都飞回来了。
好些年过去了,它也有了自己的灵性。
不信你可以搬张凳子坐下来,一定能够听见秋风中的私语。
小土屋收藏了很多过往。
比如那个发疯的女人,大半夜不呆在家里,一个人跑到那里去啼哭。
那个女人的丈夫早就走了,她的心空了很久,当她心空的时候就去小土屋寻找最初的爱情。
比如兰花吧!
据说兰花是在小土屋出生的,兰花出生的时候不见了爸爸,很多人都说兰花是外省人的种。
天长日久,小土屋也习惯了孤单。
就像很多人风里来雨里去一样,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不,屋顶的茅草都蜕化了,杜甫的诗句都蔓延了。
离家很久了。
脑海里的秋天,依然有一座小土屋在风中等我,发疯的女人已经走了;兰花也结婚生子了。
风雨兼程,小土屋啊,你又要把什么样的故事收藏呢?
是我时不时冒出的乡愁,还是鬓角逐渐爬满银丝的亲人。
二、老木屋
本以为花还会重开,水还会倒流,奈何此去经年,惹人几许。
老旧的情怀在夕阳下谢幕,夜色降临,正值万家灯火红遍。
坐落在一片黑影里,墙壁上的时光日渐消瘦,那幽暗深处点燃的灯盏,仿佛也秋风般袅袅娜娜,满了醉意,慢了思量。
日子在日子里发酵,培育出无数白发;一代人老去了,又一代人颤巍巍站了起来。
似曾相识,落花撞见流水,也不胜长吁短叹,不禁想起伊人远、独阑珊!
或许秋风才是最好的催化剂,当植物们完成自己的使命,又静待下一轮重生。
雾锁斜阳,烟锁城池柳,春花秋月,待何时;昏暗中掠过的影子,仿佛也在心头数落着春秋。
山川的雄心是以不变应万变,而流水的姿态恰如东升西落的骄阳。只是向东流,不回头。
在亘古的大地上,如农耕民族的背影,纵使经过波涛汹涌的熏陶,亦改变不了千古存留的淳朴气质。
这一条象形文字延伸的道路,使我惊颤于工匠们的鬼斧神工,无论是日新月异,亦或是江河倒转,它都以固有的姿态矗立在大地上。
有些老了,墙壁上的时光正一块一块地脱落,树叶有静美之姿,落日有沉寂之雄。虽不能再喊出雄浑的号子,也要在大地上静立成一座完整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