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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葬父记


作者:蜀北祭鸿 童生,971.11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150发表时间:2017-10-06 09:50:29
摘要:端公说,叫到谁的名字谁就跪下,然后回答在。姐姐跪下去了,姐夫跪下去了。听到端公叫我名字,我感觉在叫一个陌生人。端公再次叫我的名字。我膝盖僵硬,双腿发颤。母亲看着我,弟妹们在后面望着我,父亲在棺材里等着我,锣声在催着我。锵!锵!锵!我感到肩上如挑着千斤重担,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向下按。背上沁出冷汗,心中的肥皂泡砰然破裂。膝关节弯曲,膝盖着地。目光下移,房子变得高大,站着的端公和他的儿子变得高大。立在墙角的老黄狗也比平时高了许多,居然不用抬头就和我对视。 弟弟弟媳跪下去了,妹妹妹夫跪下去了,侄子侄女跪下去了。父亲死了。我也跪着了。我们因为跪着而缩成一团。其实跪着也没什么!依然能够自然地呼吸。额头挨着地面,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向一片虚无之境飞升然后坠落。锵!锵!锵!端公一遍又一遍唱着父亲的大名,如母亲呼唤走失的孩子,让父亲的名字饱含了悲伤与凄凉。 姐姐在哭,妹妹在哭,母亲在哭。父亲的确死了。哭声与纸钱灰一起在屋里飘浮。我的眼眶开始潮湿,我也想如刚出生时那样放声大哭,可是我哭不出来。一种莫名的苍凉如巨大的黑暗将我逐渐淹没,转而演变为初生婴儿般的幸福,如绚丽的礼花如冬日纷纷扬扬的脚印转瞬即逝。青龙垭上北风正在远去。我看见父亲遗落在来时路上的侧影一点点被风吹散。我忘记了自己跪着,忘记了自己的膝盖,甚至忘记了自己躯体里还有血液流动忘记了我是谁。

葬父记 我曾经有一个父亲,现在他死了,就躺在堂屋中间的竹笆上。
   父亲到底活了多少岁,没人知道,包括他自己。父亲住院以后,我与兄弟姐妹轮流照顾,人人都已疲惫不堪。我知道父亲早晚会死,几年前就写了一篇关于他的文字。现在,我还得再写一篇,心中的牵绊才能解脱。
   父亲死的时候,我正在城里陪客人吃饭。回到老家已是深夜。父亲脸上盖着纸钱,身上穿戴着古装戏里的衣服鞋帽,没有棉衣棉裤,感觉十分单薄,样子有些古怪。竹笆架在两根高板凳上,脚下点着香烛与长明灯。母亲坐在矮板凳上,一边抽泣一边慢慢往火盆里扔纸钱。姐夫和表弟坐在门槛上低着头抽烟,表哥蹲着给长明灯添油。高桌子上放着几封鞭炮,一只麻猫卧在两只装满纸钱的蛇皮口袋中间打盹。
   我站在火盆边说,妈,我们回来了。母亲不回答。姐姐站起身给我们搬凳子。母亲的抽泣声变大,人都死了,你们还回来做啥。姐姐说,妈你莫说了,兄弟他们都在上班,不可能天天在家守着。母亲每句话都带着哭腔,都说养儿防老,等到老了,你们却一个个都不在家,让嫁出去的女子来送终。
   母亲的哭诉让我心里很烦躁。我想说,爸生病我们又不是没照顾他。我又不是神仙,能算出他什么时候去世,好提前回家候着。父亲已经死了,我没办法将他唤醒,让他再看我一眼。但我不能和母亲争吵。母亲多年前就患了心血管病,地震后,靠小弟的工亡赔偿金安了心脏起博器。医生反复说,不能让母亲生气,不然,随时会有危险。
   纸钱在火盆里舞蹈,带着燃烧前的形状,上升,盘旋,冲上瓦房屋顶,然后,如春天柳絮般纷纷扬扬。母亲的哭诉声逐渐减弱。我站起身,伸手拿掉盖在父亲脸上的纸钱,眼前是一张面具般陌生的脸。双眼微闭,脸如黄腊。假牙取了口腔下陷,嘴巴半张着,似乎在责问我,怎么现在才回来。
   表哥站起来给我们倒开水。姐夫接过我的烟说,下葬的时间要尽快请端公来定,墓地也还没看好。表弟说,街上潘端公是祖传手艺,收费也不贵。张家沟张石匠既能刻碑也能做墓看风水。表弟是二舅的儿子,从没上过学,平时在乡下杀猪卖肉,十年时间,赚了一幢两层楼房和一脸皱纹。
   我感觉很疲倦。母亲起身给我们收拾床铺,驼着背从一间屋走到另一间屋,仿佛随时背着口小铝锅过日子。安排了每个人的睡处,母亲又踯躅(踟蹰)着回到堂屋火盆边。我说妈你也去睡觉吧,今晚我守夜。母亲说不瞌睡。我说这么晚了,不瞌睡你也去休息吧。母亲犹豫半天,才拖着步子慢慢走进睡屋。
   表哥披着父亲的草绿色棉军大衣,缩在一把老旧竹凉椅上。一边抽着我递过去的烟,一边向我讲述父亲临终前的细节。表哥是大舅的独子,年过六十至今未娶,个子矮小头发凌乱,胡子大半寸长,冬天习惯将手操在衣袖里。自大舅大舅母去世之后,表哥成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老年孤儿。父亲病重住院以后,表哥一直在帮着照顾。谈起父亲闭眼的那一刻,表哥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父亲在竹笆上悄无声息。火苗在盆里跳跃,火灰落在我和父亲身上。表哥的鼾声如北风在柏树林间吹过。我走到竹笆边,伸出手犹豫着,是否要将父亲的嘴合上。上湾里赵疯子混杂着拖沓脚步的歌声,从村头由远而近,由近而远:
   “麻雀啄虫地上爬,茅草开出蓝豆花。东家借我一碗米,西家还我一篮瓜。”
   第二天一大早,潘端公就骑着摩托进了院子。母亲忙着客气地招呼,如有了主心骨,精神也恢复了许多。潘端公穿灰色夹克衫,头发粘着灰尘,和普通石匠没什么两样。院子里帮忙的许三婶给潘端公端来开水,打牌的朱白娃、杨洪娃、罗二娃都站起身给端公让座递烟,正在和二弟聊天的王老师,也主动过去打招呼。似乎潘端公是他们儿子的媒人孙子的老师,是握着富贵的灶神拿着生死薄的小鬼掌管着低保救济的领导。
   二弟客气地询问潘端公父亲丧事的安排与流程。潘端公打开《万事不求人》黄历书说,先得确定下葬的时间,只有弄清死者准确的生辰八字与死亡时间,才能推算出下葬的时间。我没好气地问,是不是搞不清他的出生时间,就不能下葬了。潘端公听出我的不满,抬头说,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得罪了鬼神你担当得起吗!想着这些年的落寞,我心里无名火起,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敢在我面前充先生!
   母亲听见外面吵闹,从灶屋里出来,手里握着火钳,声音颤抖着直呼我的名字,你老汉才闭眼,你就谁都不认了。端公是我请来的,你是不是嫌我还没死,要把我气死一起埋了才安心!一只母鸡被我的凶相吓得扑着翅膀逃开。我心里依然火窜,说,要是真那么灵验,这世上的人不都大富大贵了吗?二弟忙着将我劝开。坐在屋檐下打纸钱的远房表舅说,现在的读书人真是口无遮拦,端公说的话都不相信。表哥拍拍我肩膀,丧事都得听先生的。姐姐也过来劝我,要我入乡随俗。
   潘端公得知我的身份,态度也软了下来。对着老黄历念念有词查了半天,说,要么就在当天,要么只有七天以后,其余时间都犯凶克后,亡灵难以升天。
   这些年,虽然我一直以一条夹尾巴狗的姿势活着,却又时常做出与愿相违之事。我为自己易怒情绪而后悔,独自蹲在屋檐下抽闷烟。麻猫围着我转了半天,对着我发出一声严厉的警告:喵——
   张石匠几年前给小弟刻制墓碑时,和我讨论过风水问题,和我也算旧相识。还是几年前的鸭舌帽、灰布干部服、黄色翻毛皮鞋,只是面容更加像一个老大爷了。我接过张石匠递过来的红塔山,一支烟抽完,就和他讲好墓的规格、材料和价钱。
   上湾许三婶家的老黄狗,可怜巴巴地望着屋檐下大桌子上的猪头肉。老黄狗名义上是许三婶家的,实际上大多数时间住在我们家,每天等着父亲给它扔卤肉。母亲走过去撕下一块瘦肉给它。老黄狗摇摇尾巴,叼着肉走到核桃树下,先躺下,再慢慢嚼。
   张石匠问,墓地选好没?我说还没有。张石匠从帆布口袋里取出罗盘,说,要不要我看看,价钱好说。表舅停下手里的活,雷打槽下面有一块凹塘地,坐东朝西,和青龙嘴相对,风水先生都说那是埋人的好地方,以前好像就有一个官坟。曾经和我们家争过屋基的尹表娘说,敢将祖坟埋到对着青龙嘴的地方,不是存心让后人不安生吗?尹表娘丈夫多年前就得癌症死了,两个儿子都去了云南上门,三年难得回来看一次,便主动到湾里乡亲自发建起的观音庙当义工,后来又当了住持,说话显得很权威。
   张石匠说,什么人埋什么地方,还要看这个人的命相。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首先得要弄清楚死人的生辰八字和死的年月日时,没有八字,看风水也就是骗人的把戏。我想,张石匠是诚实的人,既然父亲的出生时间都搞不准确,那这风水是看还是不看。表舅说,哪有不看风水随便把老人埋了的道理。尹表娘说,看是有法看,这就要看风水先生的手艺了。我问母亲,如果选中的地点不是我家自留山或承包地怎么办?母亲说,那还得去和别人家商量,要么给钱,要么拿自家的地去换。我又问,如果选中的地不在我们湾里呢?母亲不说话。表舅说,那就麻烦哦。
   我问张石匠,既然这样,父亲的墓地该怎么选呢?张石匠说,这个,就得你们主人家拿主意。我看看母亲。母亲说,你有文化,你看着办吧。
   张石匠前脚刚走,村长就开着面包车进了院子。下车先递给母亲一百元礼金,寒暄坐下后才说,乡上通知,任大爷生前作为退休干部,按规定应当火葬。姐姐说,我以前听爸说过好几次不想火化。屠夫表弟说,听说火化要先把人的肚子破开将内脏拉出来,人死了还要弄去开膛破肚,到了阴间都是一块一块的。村长说,其实,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母亲说,任老头这辈子为了公家的事,死都死过好几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死了总得留个全尸吧。何况人都入棺了,未必还要从棺材里拉出来。
   村长说,国家规定,如果没火葬,家属应该得的所有补助、抚恤、丧葬费将一分钱都领不到。村长是我初中同学,说得很诚恳,这抚恤金和丧葬费加起来十多万块,盖几间房子都够了。其实,拉去县殡仪馆火化后,再拉回来也就半天时间,其他的该怎么埋还怎么埋。村长感叹,这年头,何必跟钱过不去呢!
   妹妹说,十多万不是一个小数目,用来给妈养老,也可以让妈在今后过得宽裕一些。妹妹与妹夫多年在外打工,下了班还做兼职,省吃俭用准备回来在城里买个房子。姐姐不再说话。妹夫也说,现在外面死了人,都是火化了。母亲犹豫着不说话。村长又说,任大爷是国家干部,如果火化了,你们可以得到丧葬抚恤费,我们村上也好对上面交代。两全齐美是不是。母亲微低着头,还是不说话。村长说,老太婆同意了,那就这样定了,我回头就联系车子。
   我独自顺着多年前赶场的小路走向青龙山脊。小路被枯黄的茅草淹没,很多地方已经被夏天洪水冲断。青龙山如一只缺口的大盆,将秀才湾环绕。山不高,最高的山尖海拔也不过五百米。湾按地势高低分为上湾和下湾,少数人住在上湾里,我家和大多数乡邻一样住在下湾。山腰是层层台地,一条坑坑洼洼的机耕道串接湾里的住户,然后翻过山垭通往邻县。坡上全是弯弯柏树,湾口是一口十多亩大的堰塘。
   老黄狗不知什么时候跟在我脚边,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不时回头望我一眼。或许,我和我的父亲已经很像,让老黄狗产生了错觉。几只鸭子在堰塘里游泳,长庚星从青龙嘴升起。父亲曾说,他当年就是看上了这一湾山林和田土,才向组织要求到这里落户的。以我的眼睛看,湾里处处都是上好的埋人之地,总有一处能让他入土为安。
   下湾的李二哥背着一捆柏树桠从山上走来。李二哥是父亲的老战友李泽沛的二儿子,兄弟俩都因为没钱娶不上媳妇,便一起去山西挖煤。老大还没挣到钱就死在矿里,李二哥用大哥的赔偿金盖起了两层小楼房,又用剩下的钱从云南买回一个媳妇。李二哥热情地和我打招呼,说起父亲对他们家的种种帮助,不时一声叹息。明天就来你们家帮忙,缺什么东西只管说一声!李二哥说。
   黄狗转眼就跑得不见。穿过一片青杠与柏树的混交林,眼前出现一块不大的台地。黄狗卧在一丛枯茅草上望着山下。我唤黄狗,起来,走了。黄狗不理我。我顺着小路继续走。没走几步就听到黄狗在后面汪汪叫。莫非遇上野狗被欺负了?我又走回去。黄狗还是卧在刚才那丛茅草上,小声地朝山下叫着。我走过去站在黄狗旁边,整个秀才湾尽收眼底。青龙嘴在左,机耕道在右,远处的堰塘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似有所悟,黄狗是在告诉我,它为父亲选的墓地。
   下山的时候,我绕道去小弟坟前。小弟的坟埋在我家自留地里。八十多岁的何表叔戴着狗皮帽,穿一件毛皮袿子,拄着锄头站在地里,一边咳嗽一边抽烟。何表叔家自留地和我家的地挨着,只是比我家的地矮一个台阶。我看见何表叔又往我们家自留地挖了一段新的痕迹,就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何表叔接过烟,脸红得如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不好意思地望着我笑笑。
   村长又开着面包车进了院子。下车后就说,我找了好多个车,听说拉死人,都不愿来,只有用我这车拉了。村长打开车后门,说,大家帮着把人弄上来。姐夫和妹夫走向停在屋檐下的棺材,准备将棺盖抬起。母亲的哭声从灶屋传来,哭声如夏日的洪水迅速由小到大,所有人都呆立住。母亲躬着背快步从灶屋冲出,嚎哭着趴到棺材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姐姐和妹妹走过去拉母亲,母亲没有站起,反而坐到地上。一边哭一边上身前俯后仰,双手在腿上锤打。老头子你苦了一辈子强了一辈子,到死了还要被拉去开膛破肚被火烧,你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哦!母亲被拉着从地上站起,又趴到棺材上,钱我不要了,人也不火化了。妹妹说,妈,这不是说好了的吗?现在车都来了嘛。母亲悲从中来,你们老汉为了养你们五个,起早摸黑受了多少苦。为了供你们读书,粮食刚收回来就担到街上去卖了,你们就这么孝顺他啊!村长说,老太婆你不要急,再急出病来就麻烦了。来,坐下慢慢说。母亲哭声降低,再次声明,人不火化了,钱我也不要了。
   二弟问我怎么办,姐夫妹夫立在棺材旁边不知所措,姐姐转头看着我。院子里很安静,一片枯叶从核桃树上飘落。麻猫走过来卧在我脚上,舒服地闭上眼睛。表哥说,我爸我妈(也就是我大舅大舅母)都没火化。九十高龄的三舅自豪地说,反正我已经把土葬交罚款的钱准备好了。
   我对村长说,既然妈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姐夫将烟头扔到门前地上,微低着头说,老丈人活了九十多岁,过世是喜丧,应该办得热闹些,至少要办得和去年死的杨拐子一样,请个端公开路。我问,怎么开路。表哥说,就是请个端公来家里念经。我想说为什么越穷的地方,对迷信那一套越讲究。话到嘴边却改了,开路有什么作用?姐姐说,别人家死了人都要开路,我们不做总觉得不好。表哥慢吞吞地说,是应该开个路。我问站在耳门边的母亲,妈你说怎么办?母亲吱唔着,似乎在自言自语。我说妈你怎么想就怎么说,这个事就你拿主意。母亲终于说,开个路是为了让你们老汉在阴间能走得顺利,也是为了给你们子女争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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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葬父记》写出了农村丧葬之事的繁琐与嘈杂,也写出了人间实情。试问,哪个亲人去世时没有经过这种嘈杂?文章中的这种描述,直接把读者带入了那个场景之中。葬事的一波三折,场面的繁琐嘈杂,以及葬事场面上的人来人往和人情世故,都被作者以丰厚的文学底蕴一一化解,处理得杂而不乱,并且掺杂着作者对人生的思考。文章对丧葬场面的把控尤其值得我们学习。例如作者对火化和土葬的矛盾心理,对端公的质疑,对乡亲们提出的一些过分要求等等,如果把控得不好,很可能使文章中的场面走向另一个极端。堪称佳作,推荐共赏。【编辑:湖北武戈】【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1006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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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蜀北祭鸿        2017-10-06 10:28:37
  谢谢湖北武戈点评!家父于前年去世,此文写于去年,共有三个版本,重父、轻父、去父。此为去父版。此文尚未在公开刊物豋载,欢迎朋友们指点。
半个灵魂。
2 楼        文友:湖北武戈        2017-10-06 11:41:35
  能将父亲的葬事写得如此恢公,并且杂而不乱,非笔力雄厚无法完成。感谢赐稿江山散文,欢迎继续。
与江山作者共同成长!
3 楼        文友:春雨阳光        2017-10-06 22:29:36
  这篇文章以父亲的丧事为线索,不仅写出了作者家乡的丧葬风俗习惯,而且写出了在丧葬风俗改革过渡阶段中出现的剧烈矛盾,特别是农村人、老年人与作者这类人的观念冲突。另外,文章借助丧事,写了乡亲们遇到的诸多问题,这些都是值得关注的。这篇散文,触及中了中国农村很敏感很棘手的事情。
语文教师
4 楼        文友:湖北武戈        2017-10-07 09:50:27
  葬父过程中的民俗、火化与土葬的矛盾等等被文章展露无遗。恭喜佳作斩获精品,争取佳作精彩不断。
与江山作者共同成长!
5 楼        文友:衢四海        2017-10-07 19:25:36
  将丧葬习俗、将人情世故都真实地再现出来,确实写得很好。
6 楼        文友:蜀北祭鸿        2017-10-07 23:27:20
  谢谢诸文友点评!
半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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