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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流云】龙飞凤舞(散文)


作者:清泉石 秀才,1097.2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616发表时间:2018-05-25 14:33:59
摘要:出车祸了,唯一的幸存者机器人凤舞遇到了回乡青年大学生龙飞,两人产生的误会碰撞消除后,凤舞知道了龙飞的身世,帮助他完成了几年来的心愿。

【流云】龙飞凤舞(散文) 盘山公路上高速行驶着一辆小型货车。货车无蓬,车厢内坐着几名乘客,他们静静地坐着,没有语言交流。
   这是一辆无人驾驶汽车,只在副驾驶位上坐着一年轻女子,她叫凤舞,睁大了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扑面而来的风景。盘山公路弯多坡陡,可是货车没有减速,在一处急弯冲出了公路,飞下一百多米的悬崖。车厢中的几个人先后被抛出车子,人体与山体碰撞时碎了,解体了,残破的肢体散布在那一百多米的山崖上。货车当然也解体了,最后货车车厢被抛在了沟底,与车头相隔一二十米。
   这场惨烈的车祸触目惊心。由于发生在山区,来往的车辆较少,很难及时救援。令人惊奇的是不一会儿车头的车门开了,凤舞走了出来,她惊奇地打量着山沟沟。看来,她没有受伤,甚至没有受到惊吓。
   她来到车厢旁,希望看到那几名伙伴,令她失望的是车厢倾斜着倒在沟底,车轮没有了,伙伴一个也没有了。眼前的情景让她惊讶迷茫。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她齐肩短发,她拢拢吹乱的头发,同时也理顺了自己纷乱的心绪,无奈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她把目光投向陡峭的山壁,希望在那里看到伙伴,也希望他们跟自己一样,一会儿从摔倒的地方走出来,走向自己。遗憾的是,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山风吹拂着荒草传递着寂静与荒芜。
   一个可怕的想法钻了出来,他们都粉身碎骨了?龙飞呢?
   凤舞静下来搜索龙飞及其他伙伴的电磁信号,遗憾的是没有。一会儿,出现一个若有若无好像是龙飞的信号。老天,难道他们凶多吉少?
   为了证实这个可怕的想法,她毅然地往山上爬,一心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她首先看到两条腿,裤子撕破了,虽然与身子分离了,但人造肌肉依然牢牢依附于金属骨骼上,十分遗憾的是腿与身体加固不牢,以至于经过剧烈的摔打后分家了……那么他的头与身子呢?
   又爬上一个陡坡,看见了仅剩一只手臂的身子与头,它们仅靠几根线路连接着。她认得他。设计之初,设计师们赋予了他超大功能,希望他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小伙子。可是一场车祸毁了设计师们的苦心。
   她很伤心,但是没有眼泪,跟他们一样是都是智能机器人。她蹲地上,仔细看他,没想到他睁开了眼睛惊喜地:凤舞?
   凤舞很是惊喜:啊!你活着。龙飞,你的腿在下面,我给你拿来装上。
   听我说。由于剧烈的震荡,造成线路短路,所有数据混乱。我启用了根程序将所有数据归位,但是失去了保存功能,一旦电源耗尽,所有程序将归于空白,十分可惜,浪费了设计师们的心血。快,再过十分钟,我的电源会耗尽,届时,我成了一堆垃圾。
   不,我有电,我输给你。
   听我的,把你的十个手指头接上我脖子上的线路。快,我感觉到我的生命在流逝。
   凤舞顺从地照办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龙飞:龙飞,你会好的,把你送回去重新安装输送程序,你又是龙飞了。
   是。只是我现在要暂时与你告别了。
   龙飞,我爱你。
   龙飞笑了:我也爱你。不说了,省下电传递数据信息。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龙飞闭上眼,凤舞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龙飞长相应该说被设计师们设计得很英俊,阳光帅气。有位女设计师曾说:如果龙飞是真人的话,我非他不嫁。
   当时凤舞听了,很不是滋味儿,心中嘀咕:你是人,怎能与我们智能机器人争抢爱人?要知道,你的爱人在你们当中,龙飞非我莫属。
   凤舞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十分钟很快过去了,滴一声,凤舞知道龙飞所有的数据传递完毕,他暂时处于混沌中。她起身默默地对龙飞对伙伴说:再见,龙飞,伙伴们,我得尽快把车祸信息传递出去。
   凤舞顺着公路来到一个群山环抱的小镇,她的出现立刻引来众人的目光,大家被她的美丽吸引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呢则回以大家和善的笑容,继续走她的路。她想乘此机会游玩一番,虽然伙伴们都碎了,但是让设计师们收拾收拾,拼凑拼凑,又会是完整的机器人。这一点,人类是没法与机器人相比的。人是有生命的,若是如这般碎了,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挽回他的生命。为此凤舞很是自豪,毕竟聪明的人类也有不如机器人的时候。不过她也十分感激人类,让自己美若天仙,站在人堆里就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她漫步在安静的小镇,沉浸在自己那并不复杂的思绪里,突然一个人急冲冲跑来,撞了她一下继续往前跑,看样子慌里慌张的,还回头望了一眼。那瞬间的眼神被凤舞捕捉到了,明白了,那双眼睛很胆怯还很无助,于是她认为他是小偷,总是偷了东西,怕被人抓住,所以才慌不择路地逃跑。要不要替失主捉住他?刚提出问题,来不及作出决定,追来三个人,一阵风绕过她,很快追了过去,从速度判断这三人很快会抓住他。对了,让失主自己处理去,于是她继续往前走。
   一条小溪翻着洁白的浪花从山上哗哗冲下来,扭头冲进了一条碧绿的小河,在河面激起阵阵碧波,先前的洁白一下子融入了碧绿。不知该惋惜还是该赞叹,洁白多么美好,可碧绿又那么诱人,那可是春天的颜色。眼前的美景给了凤舞这么个难题,她站下来欣赏。不管怎么说,美好与美好融合,岂不更美好?
   凤舞是智能机器人,可她具备了许多人的情感,譬如此时,她就沉醉于山间美丽如画的风景,流连忘返,静静地欣赏忘记了该把发生车祸的信息传递出去。
   一阵微风送来一个悲哀的声音: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凤舞闻声一怔:什么人这么悲伤?他遇到了什么事?正想循声过去看个究竟,又听得这个人哭泣,姐,我对不住你……姐啊……
   他在哭姐。姐?
   凤舞好奇地走过去。
   山间的黄昏,无人,寂静得只有归鸟匆匆的身影和一两声相互呼唤的温馨的归巢声。这悲凉的哭声与四周恬静的环境格格不入,可以说让原本安宁的山间蓦地增添了几分不安和躁动。其时,夜色一点一点沉积下来,但依然可见山清水秀,小河流淌着碧绿,简直是诗在灵动。碧玉泛波,可是在这美妙之中却有一团灰色的身形搅动其间,破坏了整个优美的格调。尽管凤舞认为他破坏了眼前的美好,还是原谅了他。人嘛,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个灰色的身形说不定遇到了伤心事,否则他不会蹲在那儿对着青山对着小河哭泣。
   可是,只一个哭有用么?
   凤舞立在他身后,不言不语地看着他,搜肠刮肚地想该如何应对。因为设计师在输入程序创建智慧结构时也创建了与人类交流情感的结构模块,并指定在与人交流时结构模块程序自行激活。所以,她只得静立在他身后。突然,滴一声她得到一个提示:与人交流的结构模块程序正在激活。也就在这声响的同时,他猛地回头看见了她,紧张地起身,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凤舞依然立着,只静静地瞅着他,正感受着运转着那程序,那程序给她开启了一扇门,一扇通往与人进行情感交流的门,没有注意到他的发问。
   奇怪,这个人很像龙飞,眼睛鼻子嘴巴都像,神态也有些像。还有身材也像,总之,他们都长得高大英俊。
   你,你……要干什么?他再次发问,由于胆怯音调不免有些颤抖,他人也有些颤抖,挪动脚步,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人摔进了小河。
   扑通一声,溅起大大小小洁白的水花,水花中,他在挣扎,继续扑打出许多水花。
   凤舞看着他激起的水花,不由得感慨起来,随口一句:刚才还是碧玉流淌,转瞬便是飞花碎玉。飞花似梨花,碎玉是羊脂玉。
   他站起来,立在水中疑惑地望着她,片刻抹一把脸上的水,哗啦哗啦走上岸,头也不回地走了。
   凤舞赶上前拦住他问:请问……啊!我认识你,你是小偷?!
   呸!你才是小偷!
   你,你不应该长得跟他一个样!凤舞觉得眼前这个长得跟龙飞一个样的人亵渎了龙飞。
   呸!我长什么样是父母给的,与你无关。你无权干涉!他轻蔑地一笑,回敬一句。
   凤舞挨了两唾,后退一步,不甘示弱地继续争辩:你不是小偷,那刚才为什么有人追你?
   他眼中射出冰冷愤怒的光,嘴唇颤抖着,好一会儿才说出:现在你又来追我了,请问我偷了你什么东西?是飞花碎玉吗?是梨花还是羊脂玉?
   哦,没,没有。我是说……啊,你被打了,他们打你了?凤舞被反问住了,显得语无伦次。
   他盯她一眼,嘴角满是冷笑,哼一声欲走,凤舞拦住他,看着他眼睛,点点头:他们打了你,打得不轻啊。眼角都淤青了。
   不关你的事。他轻蔑地看她一眼,抬腿欲走,可再次被拦住,不得已站下来,双手胸前一抱,作出一副赖皮的模样,挑衅地问:怎么,想打人?
   我,我想问你,刚才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一个“小偷”值得你那么同情吗?
   不说小偷的事,只说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他戒备地看着她,张嘴欲言又止,眼圈儿红了,接着头调向一边:这不关你的事,少管。
   我只是关心关心。一个人要是有了伤心事,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他回头看着凤舞,仔细分辨她的眼波,是善是恶还是戏谑,还是拿人寻开心。不是,这些都不是,只是单纯地想知道。苦笑在他脸上荡开,接着又变成嘲讽的笑,问:想自寻烦恼还是想寻开心?
   不,不是,是想你心里好受些。
   我们素昧平生……
   一回生二回熟嘛。凤舞在与他言语交谈中越来越自如了,真是多亏了设计师们给她开启了通往人类情感世界的那扇门。
   苦闷悲伤的他此刻确实需要一个人倾听他述说心中的痛苦,为他分担一些苦痛,于是他情绪缓和了许多,在开口之前,他再次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看你不是本地人,我可以说给你听。
   暮色苍茫的山色,一钩月儿早早地升起,有些惨白有些忧伤。他望着虚空目光饱含凄凉,声音哽咽地缓缓道来:我叫龙飞,姐姐叫龙英……
   哦,龙飞!凤舞小声呼唤了一声。
   我母亲在我小学毕业时病故了,只剩下我父亲我姐和我三人。由于母亲生病欠了债,家庭陷入困境。姐为了让我安心上学,她初中未毕业就辍学打工,贴补家用和还债。没想到后来父亲受伤丧失劳力,姐只得回家照顾父亲。我拼命读书,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家庭窘迫的状况,终于考上了大学。高兴之余,学费生活费像大山一样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一家人只有泪眼相望,一筹莫展。我绝望了,想到了死,可是……
   龙飞坐在门前的石头上,脸色青灰,目光茫然,身子僵硬,似乎与石头成了一体。屋内传来父亲凄然的呼喊,不闻儿子的回应,父亲顿时哀嚎,哆嗦着爬到门口,双手扶着一尺多高的门槛,看着坐在石头上儿子的背影,悲伤地打自己的头:龙飞……都怨我啊……
   龙英双手握紧一个灰布包,头发凌乱低头行走在田间小道,她步态踉跄显得头重脚轻,好像遭受了重大打击。突然她停下了脚步,耳边响起村长的话语:后悔是可以的,过了今天,后悔都无用了,你就是我的儿媳妇了。
   不!我不!她猛地抬头,明亮哀伤的眼睛闪烁着倔强和不屈。双成,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龙英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去。远远的,她看见了僵坐在家门前的弟弟,停下脚步,泪水似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往下掉。巨大的打击让龙英支撑不住,人软绵绵地跪在了地上蜷成一团不敢放声大哭,只得无声饮泣。
   很快,龙英站起身,擦去泪水,眯缝着眼睛轻蔑地瞅着手中的灰色布包,咬紧嘴唇竭力控制心中的悲伤。良久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双成,我们只有等下辈子了……
   龙英把布包递给弟弟,看见父亲扑通一声翻出了门槛,高声哭喊:爸——
   姐姐凄厉的呼喊,惊醒了龙飞,赶过去和姐姐一起扶起父亲,让他坐在那块石头上。父亲搂着一双儿女老泪横流,悲伤不已。龙英咬咬嘴唇,笑了:爸,你们不要担心了,弟弟的学费我凑够了……真的,借到了,你们看。
   龙英摊开手,可手中的包不见了。她急得脸色苍白,起身团团转浑身哆嗦,喃喃地:包呢?包呢?
   一家人顿时惊骇得不住哆嗦,看了天又看地,父亲忽然看见脚下一个灰布包,捡起问:是这个吗?
   龙英酥软地坐地上,呆呆地流泪。
   龙飞小心地捧过布包,激动得泪水涟涟,无限感慨:姐啊,你救了我。
   四年的大学生活过得很快。四年中,龙飞没有回过家,不是不想家,而是为了省钱,不给家里增添额外负担。每次信中或电话里都问到姐姐,可是父亲总是说她过得很好,很忙。
   工作一年后,他凑够了当初姐姐借的那笔钱,准备回家时一一归还,感谢当年邻居的帮助。跨进家门,第一感觉是家更破败了,父亲更老了,房子歪斜得更厉害了,鼻子一酸,泪珠儿一个劲往下掉。父亲拉着他的手,哆嗦着,眼泪鼻涕口水一个劲往下掉。
   姐,姐啊!龙飞高声呼喊,希望看到姐姐,可是始终无人应答。
   姐究竟怎么了?
   没……她没事……过得很好。父亲费劲地说出这话。
   龙飞安顿好父亲出门了,他要打听姐姐的下落,从父亲的话中他觉察出一丝不祥,姐肯定有事了。可是邻居们的话与父亲的话如出一辙,这更增添了他的疑问。忽然他想起曾经喜欢过姐姐的双成,并从他那里得知了姐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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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讲述的是人造智能机器人凤舞因一次偶然的车祸来到一个群山环抱的小镇,遇见一个叫“龙飞”的男孩,两人在搭救姐姐龙英的过程中互生情愫。可惜凡人与机器人是有界限的,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最终都要回到各自的世界中去,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这让我想到很多人与鬼、人与仙等类型的奇幻题材小说,虽然故事玄妙,但主题无非都是惩恶扬善,颂扬正能量。本故事语言精练、流畅,描写自然,情节跌宕,引人入胜,结尾又很圆满。不得不佩服作者真是脑洞大开,构思奇妙,真心点赞!唯一的建议就是,如果故事再增强冲突性和复杂化,就不失为一篇精品小说。【编辑:燃一瓣心香】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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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燃一瓣心香        2018-05-25 14:36:31
  感谢老师赐稿流云,但因本社团是特色社团,小说来稿只能改为散文发表,敬请谅解!
一瓣心香燃未尽,山花妖娆脸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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