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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丹枫】父子情仇(散文)


作者:岩峦叶红 布衣,141.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105发表时间:2019-01-24 20:16:00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在大儿大毛心里、遇见父亲恺是曾经的幸事。更有的、时时刻刻,永远也不会忘记父亲与母亲为儿子编织谱唱的那首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琴弦声,
   琴声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呀睡在那个梦中,
   我的宝宝闭上眼睛、夜空里、银星儿飞、飞到了东方红,
   小宝宝睡在那梦中、飞上太空、
   骑上那个月,跨上那个星,宇宙任飞行。
   ……
   哪有爹娘跟自己儿女过不去的,哪有一个做父亲的会使儿女们离心离德。
   无尽的亲情环绕在大毛心间,可又有谁知道恺是怎么想的呢?这漫天的迷雾般的父子半世风尘。
   贝壳里传来海的哭泣,是谁守望着谁?是贝壳?是海?
   今生的遗憾:失去了这么久,才明白原来一直未曾拥有。大毛脑海里充满迷惑,他不敢去想过去了的大半生。
   现如今不少人,包括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他们拋弃了传统文化,再也不知道伦理道德意味着什么。以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人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女孩子们可以公开对着镜头脱衣服,在马路上洗澡,卖写真、公然赤身裸体招遥过市。他们不是三陪小姐、精神病患者。而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由国家高等学府陪养出来的太学生!他们以为这是自己的权力与自由!
   花花世界无奇不有,但是、从夏、商、周开始到清王朝四千年的法理核心精神就是维护伦理道德,这是人所遵循的人性最根本规律。
   窗外一片寂静。这儿离前街不近,楼下院落不远处一条窄的巷子,车少人少,风高浪远。
   一天的上午,在恺住的三楼,陈设简单却干净小巧的客厅里。同以往一样,大毛端坐在靠近大门边的单人沙发上品茶与恺聊天。他是恺的大儿子,瘦削、背有些驼,为人实在少有弯弯绕。是那种不是太逗人喜欢的角色,特别是不招恺的喜欢,从小就是家中的“大老冤”。
   早年、说起来虽是“自愿”,实际上是被恺赶到农村不让回城,“受苦受难”了大半辈子的大毛。虽几十年一直到老朽才恍然大悟,才走出恺设计的迷魂阵,误却了一生。
   由此在外人、甚至在弟妹们看来,彼此一定会有很深的梁子难以解开。大毛却沒有那么多心思,恺有养育之恩。事情一过也就算过去了,天意如此,命运注定。光阴荏苒,虽恨却也恨不起来,自己亲爹呢。再说,恨又能怎么样?
   人生路短,难得今生父子。其实大毛只想弄个明白有个沟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劫难。
   自一九九七年往后这十几年间,父子单独相处有十几次之多,都是大毛自己找了来。两人少争辨、互不激动,更无恶言相向。不过到最后却总是不欢而散,有时甚至很过份。父子之间的隔阂不能消除,面和心不合。大毛感觉到父亲离他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炉子烤水缸一边热,恺不在乎这一套。他有自已极成熟其实是很荒唐也很荒谬的攻城方略,哪里由得人。
   晚年、恺似乎沒有了一个垂垂老人的慈祥。至于什么做得做不得、错对与否做是要做的。表面却显极其平静,一副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的样子。彰显的是无情与刻薄狠辣,让人感觉城府极深。
   年轻时脾气就很爆烈的恺,那肆意妄为不计后果的德行一直涌动于心肋间。如今老去,然可以手段不择,他还有沒耗尽的能量。
   人人都羨慕文化与有知有识。而在恺身上最后体现出来的却是文化的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当离人生最后一步还有很远很远的时候,恺己不再是把家庭放在了第一位,只是他自己。
   他不是心宽如海之人,令人咋舌,不可理喻的是每当大毛与之在一起时,他竟然让另几个子女多次“闻风”赶来并非亲热,而是为他“护驾”。荒唐地在一起筹划如何对付他的大儿子!
   恺是“循规蹈距”之人,也似乎好这一口,只是想看到子女们在他这个父亲面前近乎“血腥”场面,以刺激几近“痴呆错乱”的神经就好。
   一来二去,大毛居然到了有家不能回的地步。可又能去哪儿?弟妹难见,有家难回,他的心凉透了。
   最不想的,就是别一家人绝了情。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一次又一次地敲开父亲的大门。
   开门迎接的恺神态木讷,心里搗着鬼。他知道一会儿另几个儿女一定会为他的“安全着想”疯涌而至,自己“教子有方!”
   “你来了,几时到的?”恺言语中并不乏温柔亲切,也好似无奈何,是他儿子,怎好拒之门外。
   “嗯、刚到。”
   “老弟不在家?”儿子望着站在门口的父亲,有些盲然。
   “到重庆出差去了,梁X去超市了。”恺一气回答完要问的,退到门边让儿子进门。
   “您还好吧?”大毛一边回答一边问恺。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沙发上。
   “还好、只是好几天没下楼了,走不动了,老了。”两人好似多年的老熟客。
   恺安然地坐在对面木靠椅上,有时也与儿子并排坐在隔着一张小茶几的单人发上。
   列位看官、这是多么正常的父子二人,用得着“护驾”吗?可是恺仍然在等待。
   果然、不大一会儿,显然是互通了消息,那几个未曾得罪过的,从小至大的弟妹们便魚贯而入,如临大敌一般。他们之间没有寒喧,更无欢聚之情,甚至叫来了警察直至让带走大毛。显然,他们的唯一目的是要把他赶出家门。
   何以如此怪做于世?恺太过精明于粗人。一切本来无从下手,可儿子间一时的误会,让他有机可乘。一将死枯木之人,他所想到的竟然只是让儿女们无情无义。只是恨不能,且不论是警察,还是子女或是什么外人,只要能置大儿子于死地而后快!
   赴阴容易还阳难,就这样,在这个家里,恺让警察带走了自己的大儿子,弟妹们让帶走了自己的兄长,不论“死活”。
   两位性情耿直的北方人警察心里透亮,带走大毛的真正目的绝非恺所想,警车上的劝导是那么直白:“家是你曾经的家不假,但你知道不?強扭的瓜不甜,且没有意义。你这个同志也老了,回你自己的家去安度晚年吧!别再来了,不觉烦吗?”
   一次又一次疯涌而至的类似“护驾”,每次都是一场人为虚惊。唯一的、只是坏了兄弟妹之间的情谊,毁了这个家。
   不是吗?恺直至九十高龄,一直都活得安然自得,并无受到何方妖魔惊扰。要不是后来自己让馍屑卡阻猝死,还够活几载,死不了。直至后来死,大毛带着儿孙前来吊丧,直至入土为安。
   弟妹们不知道老大有家不能进的滋味,其实、这世上除了死,没有比这再大的事了。错怪,冤枉没关系,说开不就是了吗?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妹。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傻兄弟、傻妹子,老大有也只是一时气不过,不会真生气的。在大毛心里,不管兄弟妹之间发生过什么,大家要摒弃前嫌,重新修好。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即是父亲,如果还念及他们子女兄妹一场,希望他在阴曹地府能放过。
   用这种对付外人的伎俩,用在自己儿女之间,让他们窝里斗。所谓的为父“护驾”,以表“孝心和团结一致”。本来的一家人被互视为了仇敌,外来者!
   看那“欢腾雀跃”对着大儿子的场景,你怎么会相信这是一家人呢!或只会给人以“误会”:大毛的弟妹可能也误认为恺只是他们的父亲!如果不是,又如何解释这种“欢腾雀跃”?
   矛盾、纠纷,本当劝解合力向好才是。恺执导的这家人并不如此,沒有这个概念。
   这就是这位高级知识份子,也曾教书育人、堪称人类灵魂工程师恺为父搞出来的荒唐事!可谓“好父亲”、可谓“高招”呀!
   恺是一个无神论者,年轻时就不信鬼、不信神,鬼神不怕。他的一些行为想法新潮、前卫时尚且另类。
   但他也许没有想过,伦理道德如果是沒有用的东西,又怎么能传承四千年从来没有改变过呢。
   《左传》有句名言:“人弃常则妖兴”,常就是恒常不变。而弃常就是丧失人道,当自由代替了羞耻,就变成了无耻的自由,成了妖。妖魔鬼怪就会兴旺起来。妖就是怪异、邪恶、凶兆的意思。
   为尊为长不知道在打脸自已,恺想到的唯一,却是借机如何才能把自己内心的火焰燃烧到最大最猛烈程度,并使之迸发出来。从肢体到神态、言语,有意无意最大化挑逗起子女们为他内耗,互相翻脸无情。人世间绝无仅有此父亲。
   除却这种不该有的为人之道,那饰演的戏场也太真,真的是很绝情。你是没在现场,但可以想象一下,那大毛在遭受弟妹和父亲恺的无端激烈言词攻击及让警察带走的场面。虽然他至始至终都坐在靠近门边的单人沙发上,包括他的那张嘴,一动也沒动一下。但无论如何,他们只是要把他赶出家门不可。
   于家人之间这种过当、荒唐不羁,有悖人伦的绝情、內讧,实在是少家教、无指教。单就这一点来说,也不是怪罪,无论是何人,他们也错了。不论足惜,这种行径伤及亲情伦常,手足情淡义薄,又怎能让后人仿效。
   不让子女为自己内讧,犹如父亲不会让警察抓走自已孩子是一样的道理。是的、亲人之间你可以报打110,是有可能。却难以逾越亲情伦常,这就是所谓的人性。你不在意?但所有的亲人都会在意你这种行为,而不论你是对谁。所以、恺怎么还能在那里泰然自若,俨然自己就是受“保护”对象似的呢?!
   在大毛心里,那曾经是多好多美的一家人啊。可是、光阴一去再也不复返。期盼在天边。
   正因为恺有养育之恩,大毛才这么地不依不饶。此时此刻异常清醒的大毛,知道恺为父之道己经偏离了很远很远。
   对恺只剩下一把灰依然好似很在意,非也、人既无仁义亲情可言,又会在意到哪儿呢?于相互间又会好在哪儿呢?又何会在乎自己要怎样一辈子才是呢?一句话就可以绝情:“我有啊、又不求你!讨饭也不从你门前过!”所以要说可能,岂不是笑话,岂不伤感情?
   同样,这是恺的过失。哦!这不是过失,这是恺的刻意。大毛的弟妹们自然明白这其中道理。那一直的虚伪的相互间的敷衍、防范于未然是一定的。只有傻子才不,不是吗?这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之本性吗?
   看来还是该说,只想弟妹能有个明白。然又何谓人生,何谓历史?又哪来良莠之分?
   实在无法解释初衷,一次大毛淡淡地问:“我长得像您吗?”真的无法说“不像”!像!能说不像?恺也不是这种人,虽无常也不会睁着眼睛乱说。
   当年,恺假以借口竟带头让全家老少抵止大孙儿大婚,故意以无理由不分给大毛遗产!故意在他所谓(家史)中抹掉小孙子,甚至荒唐到至死四室不同堂等等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其实就是个明白的迷,他的重孙就是大毛的孙儿,其心昭然若揭。还用得着在这里污秽眼球,污秽手笔纸张吗?
   百年叛逆,许多人的蜕变过程,如果你非要问这有什么不好呢?那么,中国一句老话可以回答你,人若变态,沒有了羞耻心,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人无羞耻,无恶不作。
   至于什么难听不入耳,为人所不齿,恺全都无所谓,不在乎!反正自己沒说!他要达到的正是这个目的。这里可以用词“道德沦丧”,也可以说恺临死前想拉上子女替他垫背上位!
   知行合一止于至善,每个人应该反省。人无人性羞耻,自由了有什么好处?很时尚、美貌、前卫有什么价值呢?富贵、长寿、目的达到又有什么意义呢?
   成龙的女儿这样说成龙:“他不是我爸爸,是亲生父亲!”对恺,大毛心里是否也是这么想的呢?
   如此德行,只顾了自己的感受在那里乱为乱做。临终最后埋藏在心底的,只有恺自已一人独大。
   说了这些,这么多,大毛也很感无脸示人,恺是他的亲生父亲。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看那老鼠都有皮,做人怎能不讲自尊做些无皮的事,不知寡廉鲜耻呢?
   恺似乎在证明着什么,一次偶然不测,他借口向其他的四子女进行了第一次遗产分发。却故意无缘无故,无任何理由将大儿子排除在外,这种作法令人惊诧!令人作呕!
   什么事都有因果。显然别有用心,分遗产不是目的。后来恺又活了十一年,再也没有给子女二次遗产分割。他无非只是借口表露一下另一番真实心迹,以除却不敢明言直说的心中这口恶气:大毛不是亲生儿子!
   除此以外,若论及大儿的人品有什么呢?比起另几个子女应该沒有什么可说的。恺只是深信不疑没有错,却又无证无据。他便竭斯底里以反证来使世人及子女们相信,至少得让他们有个明白,却又使他们说不出是非来:自古人们就是这样去做去认定的,除去忤逆不孝,只有不是亲生才不会分给他们遗产,世间有这么个理。
   有甚者、之前一天,大毛把为爷爷重新立碑的全过程告诉了他,恺竟这样说道:“我们又不是沒有钱!”弄得大毛一脸孤疑:“您是怎么说话的!什么我们、我们的?什么意思?”他明目张胆地把大儿分割在“我们”之外,人头畜鸣。
   且不说如此,五个子女居然有三个没有分得一分一文!另二个子女居然是因为他们自己挣的钱多不分给。恺可能真的不懂:钱多并不是他为父的剩余。
   恺实际上是拿另三个子女的钱为自己装脸。以了却“心愿”,“无憾此生”,得以心理上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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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为我们讲述了一对父子的情仇故事,令人震撼且叹惋。父亲名恺,他膝下有五个儿女,独独与大儿子大毛过不去,每次大毛来看望他老人家,他都如临大敌,不仅指使其他四个儿女来护驾,有时还会报警让警察赶走大儿子。作者引经据典,夹叙夹议,揭示出人的本性有善恶有分,试图告戒人们做人决不可逾越伦理道德的红线。有力地批评作为父亲恺的种种不是,委婉地为大儿子大毛鸣不平,为其他四个子女不懂得珍惜手足之情而感叹。全篇文字朴实无华,循循善诱,是非分明,伦理道德,透彻灌输,启人心智,发人深省!推荐欣赏!【编辑:梦锁孤音】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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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梦锁孤音        2019-01-24 20:17:06
  全篇文字朴实无华,循循善诱,是非分明,伦理道德,透彻灌输,启人心智,发人深省!为你的佳作点赞!期待精彩继续!
梦锁孤音
2 楼        文友:陆屿璠        2019-01-24 22:03:08
  血浓于水也会有偏见,所谓的父子情深有时也仅仅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一场戏。品读佳作深有感触,为你点赞,期待看到老师更多的好作品!
3 楼        文友:岩峦叶红        2019-01-25 10:06:29
  人人都有一个家,而父亲是这个家的脊梁。作者不想卖父亲的不是,何况早已化作了尘埃。但实在让人难以逾越道德门坎。感谢二位精彩点评,受益匪浅。
4 楼        文友:岩峦叶红        2019-01-26 10:52:56
  作者引经据典,以事实为依据,夹叙夹议,揭示出人的本性有善恶有分,为我们讲述了一对父子的情仇故事,令人震撼且叹惋。有力地批评作为父亲恺的种种不是,委婉地为大儿子大毛鸣不平,为其他四个子女不懂得珍惜手足之情而感叹。全篇文字朴实无华,循循善诱,是非分明,伦理道德,透彻灌输,启人心智,发人深省!编者按导出了文章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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