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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山河如画】禾水河岸的黄昏 (散文)


作者:陌生过往 白丁,7.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831发表时间:2020-02-12 00:03:38


   一
   整个村庄还笼罩在稀薄的夜色中时,姑妈拉开了沉重的木门,木门发出嘎吱的响声,声音在寂静的清晨弥漫开来,空旷悠远。昏黄灯光的映射下,姑妈全身仿佛被涂抹上了一层淡黄的色泽。走出院落,她挑着竹担子走进了晨雾弥漫的村庄,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上,凸起的鹅卵石,光滑平整,沾染着丝丝凉意,她走在上面,像是走在时光裸露的河床上。寂静笼罩之下的晨曦,姑妈往禾水河岸走去,晨雾模糊了她的身影。
   在缓缓流淌的晨雾的笼罩下,禾水河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古旧陈腐的木桥横架在河流两岸,姑妈走在木桥上,桥微微颤动着。河水流淌的声音传到她耳里,变成了一个悲伤的人在呜咽,河面上的薄雾是哭泣的人脸上的那抹泪痕。她在禾水河岸的三亩地里种满了豆角、茄子、辣椒、白菜以及苦瓜。一串串沾着雨露的长豆角井然有序地挂在细长的木架子上,远远望去仿佛列队的士兵在朝她敬礼。姑妈踩着雨露摘了两筐长豆角,摘完豆角,她又去旁边的地里摘了一菜篮子的红辣椒。蔬菜蓬勃的长势隐喻着生命的荒芜。自从姑父去世后,她就时常陷入深深的叹息中,她生命的田野开始杂草丛生,并日渐荒芜起来。一阵晨风袭来,吹在姑妈爬满细密汗珠的额头上,她感到了些许凉意。不远处是彻夜流淌的禾水河,她放下手中的担子,走到河边,手刚伸入水中,那股凉意迅速透过手指传到了心尖。
   河流哗哗流淌着,姑妈蹲在岸边的草地上,怔怔地望着河面发呆。姑妈又想起了姑父还在时的那些时光,想起姑父下棋的模样,她沉浸在这些温润的记忆里,眼眶禁不住又湿润起来。
   姑父退休后,一双无形的巨手把他抛在了时间的荒野里。然而他爱阅读,嗜棋如命,又喜好种花草,时间的荒野一下子又变得生机勃勃起来。姑父棋艺颇高,村里找不到对手,他就经常跑到几十里外的乡镇上找高手下棋,几番对弈,能在他手里赢上一两盘的高手甚少。时间一长,姑父对棋的痴迷传播开来,方圆十里不少高手慕名前来与他对弈。慕名前来与姑父对弈的人各种各样,有小商贩、县城高中的老师、医生、从外面做生意回来的老板等,他们表情各异,姑父从一张张脸上捕捉到这个人过往所遭遇的辛酸与欢乐。
   下一盘输赢一百块,彼时的一百能换来二十斤猪肉。但姑父不想靠棋挣钱,他有退休金。
   姑父和姑妈住的那栋房子,房子很大,分上下两层,是民国时期的小银行,一砖一瓦间弥漫着旧时光的气息。一条木制的阶梯通往二楼,人踩在上面,灰尘四起,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姑父退休后,姑妈把木制阶梯清扫一遍,又把二楼的客厅和卧室清扫得干干净净,这里就成了姑父与人对弈的场所。推开二楼的大门,清风徐来,凉爽怡人,明月高悬,夜凉如水。姑父与慕名前来下棋的人从白天下到晚上,又从晚上下到天亮,姑妈负责给他们做饭吃。
   那是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整个村庄静悄悄的,狗蜷缩着身子躺在小巷深处的阴凉里酣睡。姑妈刚午睡醒来,嘟嘟嘟的敲门声传到她耳里,走出去一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用手中的拐杖轻轻敲打着木门。乞丐浑身散发着一股馊味,肋骨毕现,精神气却丝毫也不萎靡。姑妈见状,迅速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饭菜,中午剩下的豌豆汤和毛豆炒肉。乞丐瞅了一眼端过来的饭碗,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来要饭的,我是来下棋的。姑妈听了一愣,她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乞丐。我要比下棋,下棋!乞丐敲打着木门,再次提醒着姑妈。你先去河里洗个澡,一身怪味,都快把我熏晕了,别棋还没下,就把人家给熏倒了。姑妈边说边朝几百米之遥的禾水河指了指,河水荡漾,水面泛着金黄色的光芒。乞丐扯起衣裳闻了闻衣角,似乎感受到了那股浓浓的馊味。姑妈看着乞丐缓缓朝禾水河走去。半个小时后,乞丐光着膀子回来了,沾染在身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着刺眼的光泽。姑妈把他领上了二楼。姑父从乞丐的眉宇间捕捉到一股别样的气场,自知来者不凡。姑父把已准备好的衣服递给老人。换身衣裳吧,阿叔。姑父说道。乞丐犹豫了一会儿,接了过来。换衣毕,两人落座,棋已摆好,整个房间静悄悄地,只剩下落棋声。别的人过来下棋时都来势凶猛,刀光剑影,乞丐却棋风稳,以退为进,绵里藏针。从午后一直下到深夜,两人打了个平手,歇息片刻,吃完饭,两人又继续对弈,一直下到次日佛晓时分,姑父输了三盘。姑父有些欣喜,也有些微遗憾。老人家,愿赌服输,这次就到此为止。叶云,拿三百块钱给老人家。姑父站起身,双眼通红,朝屋外喊道,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兴奋。几分钟后,老人拿着三百块钱,颤颤巍巍地走了。
   怎么下不赢乞丐,你是故意输给他的吧。姑妈不解地问道。姑父笑而不语。与乞丐下棋,姑父是温和谦卑的。与县里的乡干部下棋,姑父确是风卷残云般丝毫不留情面,一直下到对方心服口服留下钱财和物品灰溜溜地走人。县医院一个有名的老中医退休后每次坐一个小时的大巴车来到文竹镇上与姑父下棋,姑妈家的房间里总是挤满了病人,附近一些深受疾病煎熬的乡里人纷纷赶到文竹老街姑妈家,静静等待着老中医的到来。老中医一番把脉和望闻问切之后,在备好的纸上写下药方,病人如获至宝般,仿佛救星到来,捧着药方,一脸虔诚地离去,仿佛就已经得到重生。老中医只取走少部分病人留下的农产品,其余的都留给了姑妈。姑妈感其不易,赶集时,又把这些还给了人家。
  
   二
   人生如棋。因为一副棋,姑父和姑妈乡村生活的土壤发生了质的变化,属于他的那片时间的荒野里开始弥漫着花草的气息。这种充满诗意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就露出狰狞的一面。
   人生如棋。
   多年后,我从姑妈不断地叙述中捕捉到死神降临前的每个鲜活的细节。二零一四年三月的一天清晨,姑父起床后,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他呼吸急促,哇的一声吐在地上,一摊鲜血出现在他眼前。腥红的血醒目地出现在眼前,带着不洁的气息,让他感到恐慌,他那双执棋的手抚摸着肺部,微微颤抖着,有那么一瞬间头他头脑一片空白,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就像每每与他人对弈,每至关键时刻,他都不慌不忙,眉宇间流露出从容之气。在这种气场的烘托下,姑父往往总会化险为夷,把握胜局。屋内昏黄的灯光弥撒开来,灯光暗黄的色泽洒落在腥红的血上,再次让他感到一阵恍惚。姑父从厨房里拎来一个烧成灰的煤球,他想把地上的那摊血迅速处理掉。姑妈还是发现了,她循声从楼上疾步下来,晨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吹乱了她的发梢。她睁大眼睛望着地上那摊鲜红的血,弥漫着腥味的鲜血让她陷入无边的恐慌中。她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疾步走过去,紧握着他的手说,到底怎么了。姑父摆了摆手,说没事,心中的恐慌却迅速蔓延开来。深夜,姑父的咳嗽声没有消缓,反而变得愈加剧烈起来。咳嗽声穿过墙壁的缝隙漫溢而出,回荡在寂静的夜空里。他弓腰端坐在床沿咳嗽,姑妈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背,咳嗽声如一根根锋利的针刺在她的心尖。姑父瘦弱不堪的身躯仿佛年久失修的拉风机,伴随着一阵急促而剧烈的咳嗽声,只听哇的一声,几口鲜血在急促的呼吸声里喷溅在地。暗夜里,昏黄灯光的映射下,喷溅在地的鲜血远远望去像一朵罂粟花。端坐在床沿喘息的姑父脸色苍白如纸。
   夜弥漫着神奇的魔力,村里人深陷在疾病的深渊时,都期待着黑夜的降临,他们幻想着在黑夜里睡上一觉,当黎明重新降临时,全身又会像往日般焕发出新的活力。夜的魔力在姑父这里失效,它变成黑色的加速剂,加速着他病情的恶化。两日后,在省人民一附一院,姑父确诊为非小细胞肺癌晚期。白纸黑字,充当宣判官的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灰白的墙。姑父在无数次与人下棋对弈的过程中,似乎早已看透人生。在经历过短暂的恐慌之后,他内心迅速走向淡然平和。与死神对弈,人迟早是要输的,但他却又是赢了。
   姑父确诊的消息传来,一整个晚上我蹲在床沿默默抽烟。2003年的那个夏天,身患子宫内膜癌的母亲病情愈渐恶化,一切还处于未知之中,仿佛有一口无形的陷阱在前方,随时都有吞没的可能。父亲外出打工给母亲挣医药费了,年幼的我在家默默守候着虚弱的母亲,寸步不离。就在年幼无知的我倍感无助时,姑父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走到我的身边,抚摸了下我的头,然后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姑父嗜烟如命,他坐下来,缓缓抽着烟,一脸温情地注视着我。慢慢会好起来的,有姑父在,你不用怕,船到桥头自然直。姑父语重心长地说,抽了一口烟,双眸投向远方一望无际的田野,仿佛心事重重。姑父的话像一股暖流注入我的心尖。而今回想起来,或许是当年姑父的身份和学识在我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信任感和踏实感,仿佛天塌下来姑父也能帮我家顶着一般。但事实却是如此,姑父在整个大家族之中,一直扮演着一个兄长的角色,一言一行还是很有威信的。但凡这个大家族里的亲戚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他一般都会尽己所能,尽力帮助。
   姑父的出现如一道烛光般给我昏暗的世界带来光亮。他隔三岔五就会来一回,有时是独自来,有时是和姑妈一起来。那个令人窒息的夏天,因了他们而变得温暖起来。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瑟缩着爬上岸,身边突然架起了一堆火,那股暖意迅速在全身弥漫开来。
   次日,我行色匆匆地赶回去,渴求能给病痛中的姑父带来一丝暖意。姑父枯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见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立刻笑了起来,眼里忽然闪出一丝光亮。他不时询问着姑妈何时能出院,很明显他对自己的病情还一无所知。姑妈的神情有些哀伤,她们小心翼翼地隐瞒着姑父的病情,担心泄露出去。姑父拉着我的手,跟我聊着文学,笑着跟我提了下以后搞文学创作时注意的一些问题,我端坐一旁,频频点头,脑海里却满是姑父已病入膏肓即将远去的场景。在病房里呆了一天,临走时,姑父一再叮嘱我等新书出版了,记得给他寄一本。我频频点头,却掩饰不住内心的那股忧伤。
   三个月后,在异乡的公园里,我接到姑父去世的消息,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一般。我知道我内心深处的一根精神支柱坍塌了。我失魂落魄地走在人流密集的大街上,使劲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听母亲说,姑父临走前的那一刻,在苍白寂静的病房内,他青筋暴露的手紧握着姑妈的手,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在县人民医院弥漫着福尔马林气息的病房里,姑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惨白的病房,姑妈伏在死去的姑父身上嚎啕大哭。
   姑父去世后,姑妈终日擦拭着那副象棋,不让一缕尘埃落在上面。黄昏时分,她从地里劳作归来,洗净双手,在一楼的菩萨像前点燃三根香,鞠三次躬后,上了二楼。姑妈打开二楼的大门,清风徐来,她摆好象棋,想象着姑父此刻就坐在对面,跟她对弈,她模仿着姑父下棋的习惯和落棋的声音,仿佛他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三
   姑父走后,黑夜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拉得很长。夜深了,屋内昏黄的灯光依旧亮着,姑妈躺在床上,躺在无边的寂静里。老鼠肆无忌惮地从一楼窜到二楼,发出吱吱的叫声。黑夜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年迈的姑妈深陷其中,在寂静的深渊里喊着救命却无人呼应。
   次年,怕姑妈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房子太孤寂,表哥把她接到了百里之外的市区。表哥有两个孩子,大的上初三,小的去年刚出生。表哥远在百里之外的农村信用社上班,每个周末才能回来。表嫂独自带着孩子有些力不从心,姑妈过去,一来有个伴,二来可以帮忙带孩子。
   姑妈抱着孙女子涵,握着她胖乎乎的小手,心底是欢喜的。喂完孙女,抱着她来回在大厅里踱步,轻哼着小曲子,直至她睡着了进入梦乡时,姑妈才感到胳膊有点酸。她蹑手蹑脚地抱着孩子走进卧室,轻轻把她放在那张婴儿床上。她正准备抽身时,却发现孙女的小手依旧紧握着她的大手。她把手抽离开来,轻轻地,缓缓抽出的那一刻,孙女却忽然睁开双眸,哭了起来。姑妈心底一疼,又迅速抱起她,刚走了几步,还没走到客厅,哭声止,她又睡着了,那只小手依旧紧紧握着她满是老茧的大手。一种被依赖的感觉让姑妈心头一热,鼻子一酸,眼角禁不止溢出一滴浑浊的泪来。自从姑父走后,仿佛很久没人这样依赖过她了。她老了,只有她依赖别人,没有人再依赖她了。待孙女熟睡后,姑妈独自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姑父离去时的那一幕。从周一到周五,整个小区静悄悄地,儿子去百里之外的信用社上班,表嫂在市区的一家会计事务所上班,小孙女睡着后,这种寂静仿佛一滴墨汁慢慢泅散开来,姑妈感觉自己像住在一个寂静的寺庙里。独自坐在大厅时,姑妈又想起偌大的老屋是否落满灰尘,想起禾水河边荒芜的土地。
   孙女满四岁时,到了读幼儿园的年龄。把孙女送到幼儿园,家里就剩姑妈一人。新小区入住率比较低。她独自坐在偌大的房间里,无边的孤独潮水般涌过来。有一次,她在房间里坐久了,走到窗户边,看见小区外的那片田野里,农民正在翻土锄地,此刻正是秋收季节,田野里热火朝天的场景让她感到一股久违的熟悉感。内心仿佛有种东西被激活了一般。她忽然很想下楼去看看。可刚到一楼,出了大门,一摸裤兜,却发现钥匙落在了房间里。姑妈一下子慌了,茫然地走出小区,望着无边的田野,适才的喜悦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感到身上压着一座大山,一时让她喘息不过来。她来回走着,围着小区的房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站在十栋的大门前,望着八楼的房间发呆。她急得头上直冒汗。无奈之下,她把情况告诉小区的保安,保安亭的保安懒散地看了她一眼,给了他一串数字,让她直接找开锁的。姑妈紧捏着白纸,望着白纸上的这一连串的数字,手心竟捏出汗来。她不敢开锁,开锁要不仅要几百块钱,还要换新锁,更重要的是表嫂知道了,会把她骂死。这毕竟不是自己的房子。僵持到最后,姑妈忐忑着拨响了表嫂的电话。半个小时后,表嫂急匆匆地赶来,面露不悦。姑妈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跟在表嫂身后,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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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大散文白描老人的孤独。先从禾水河岸的早晨下笔。在缓缓流淌的晨雾的笼罩下,禾水河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姑妈踩着雨露摘了两筐长豆角,摘完豆角,她又去旁边的地里摘了一菜篮子的红辣椒。姑父退休后,一双无形的巨手把他抛在了时间的荒野里。然而他爱阅读,嗜棋如命,又喜好种花草,时间的荒野一下子又变得生机勃勃起来。姑父定下规矩,下一盘输赢一百块,彼时的一百能换来二十斤猪肉。分上下两层的民国时期的小银行旧楼,就成了姑父与人对弈的场所。姑妈负责做饭。与县里的乡干部下棋,姑父确是风卷残云般丝毫不留情面,一直下到对方心服口服留下钱财和物品灰溜溜地走人。与乞丐下棋,姑父是温和谦卑的。二零一四年三月的一天清晨,姑父吐了血,查出得了非小细胞肺癌晚期。当年姑父的身份和学识在我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信任感和踏实感,仿佛天塌下来姑父也能帮我家顶着一般。但事实却是如此,姑父在整个大家族之中,一直扮演着一个兄长的角色,一言一行还是很有威信的。但凡这个大家族里的亲戚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他一般都会尽己所能,尽力帮助。三个月后,姑父去世,:我内心深处的一根精神支柱坍塌了。姑妈去城里给表哥看孩子,被孙子的需要,填补了姑妈的寂寞。表哥的女儿上托儿所后,姑妈迷恋上下棋。沿袭着姑父生前的套路,居然邂逅了姑父生前的棋手光头老人,一个月后光头和老伴去广州带孙子了。姑妈回到了禾水河,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禾水河岸的这几亩地上,。她把摘来的长豆角和辣椒挑到小镇的墟上卖,去隔壁的肉摊上买了十块钱的猪肉,把两包沉甸甸的稻谷扛到了几百米之遥的碾米房,姑妈叫了一辆摩托车,把五十斤大米、三十斤的菜籽油和刚从禾水河岸摘来的一篮子长豆角和辣椒载到了镇上的汽车站。昏黄的灯光下,看着儿子儿媳和孙女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带过来的蔬菜和米饭,一股暖流在她心底流淌开来。 次日下午,姑妈又乘车回到了乡下。这些年,她就这样来回在市区和乡村的路上颠簸着。这篇散文,作者用静默的笔调。白描老人的孤独直面而来,冷峻又温馨,透着人生苍凉感。笔墨厚重,描写生动,笔酣墨饱!力荐赏读!【编辑:极冰】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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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极冰        2020-02-12 00:05:48
  感谢老师拨冗莅临山河如画!赐稿支持山河如画!拜谢!o(* ̄︶ ̄*)o
极冰
2 楼        文友:闲妹        2020-02-12 10:31:15
  读了作者作品感到自己的差距,有许多学习的地方,细节出精品,为作者点赞!
欢迎来到室雅兰香社团,共筑辉煌。
3 楼        文友:浩瀚        2020-02-12 10:37:01
  常言道:世事无常着着险,人生如棋步步新。阅读完作者的这篇娓娓而谈的散文,不禁感慨万端:酷爱下棋的姑父,慈悲为怀的姑妈,深深镂进了读者的心窝。拜读了!
我希望我奉献给读者的是心灵鸡汤而不是地沟油。
4 楼        文友:温天银        2020-02-12 19:28:43
  当今老年人生活的真实反映,让人读后感同身受。拜读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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