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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山河如画】病(散文)


作者:陌生过往 白丁,7.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311发表时间:2020-02-12 00:04:00


   一
   十年一晃而过,重新打捞,我只隐约看见些记忆的碎片,一个苍凉而又单薄的身影在我脑海里一现,而后又迅速模糊不清。苦难,在成功者眼里,是值得不断复述和咀嚼的资本。在失败者心中,却成了一块不断流血的伤疤,带着苍凉悲伤的底色。然而,生活里没有失败者,更多的是平凡与琐碎混杂、麻木与卑微交织在一起地日复一日。
   2014年冬季的夜晚,窗外寒风阵阵,在狭窄潮湿的出租屋里。半夜,向峰忽然满头虚汗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叫呐喊声。打开灯,从他无助的脸上,我看到熟悉的恐慌和紧迫感。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窗外一片漆黑,只见不远处闪烁着一丝微弱的灯火。我梦见我疾病缠身的爹去世了,断气前几分钟,他紧握着我的手,叮嘱我早点结婚,而后便撒手而去,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出来十年了,依然一无所有,有的是疾病纠缠的肉身之躯。昏黄的灯光下,向峰发出沉重的叹息。向峰三十二岁了,依旧孤身一人。时间的压迫感让他感到束手无策。
   这样一个夜晚就这样长久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它逐渐成为一个象征意味深长五味杂陈的隐喻,以至我颠簸在异乡的旅途之中,经过漆黑漫长的隧道,它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提醒我身在何处,让我感到浓浓的伤感。
  
   二
   2007年,深秋的午后,刚刚毕业的我背着席子和塑料桶等行李,踏上了前往深圳的大巴。
   在深圳,我和饶小赵借住在他一个朋友的出租屋里。两房一厅的出租屋住了七个人,大家都刚刚毕业。深秋的广东依然炙热无比,但这依然阻挡不了我们寻觅工作的热情。深圳似乎无我们的立锥之地,我怀揣着一张英语六级证书和简历早出晚归,穿梭在深圳的高楼大厦之间,却总是无功而返。一次,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到了应聘的高端写字楼。面试时间不到两分钟,面试的女总监听着我一口蹩脚的英文,露出鄙夷不屑的眼神,而后说了句等通知,就把我打发掉了。转身出门的那一刹那,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语:“口语怎么这么差,英语六级到底是真是假?”从大厦里出来,我沮丧地倚靠在天桥上默默抽烟。时针已指向下午两点。烈日依旧曝晒着大地。强烈的饥饿袭来,我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天桥下车来车往,午后的天桥杳无人迹,我独自站在天桥上,仿佛站在时间无边的荒野里。
   熬过了秋天,转眼到了深冬,当初地板上的阵阵凉意早已变成丝丝寒意,我和饶小赵裹着单薄的被子时常从睡梦中冷醒,窗外悬着一轮清冷的月,很容易勾起内心身处潜藏着的乡愁。无奈之下,我怀揣着裤兜里仅剩的两百八十多块钱,又回到了东莞。饶小赵则直接回家,此后多年再也没有出来打工。
   我租住在智通人才市场对面的一家八元店里。人才市场对面有一条幽深的小巷,小巷两边绿树成荫,一直走到小巷深处,有栋旧式的房子,很大,分上下两层。第一层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里摆放着六张铁架床,二楼也有三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是封闭式的,有门,这是专门给女孩子住的,其他的两个房间,其实就是两个客厅里各放了十几张铁架床。寒冬时分,屋外冷雨飘窗,八元店内依旧住满了天南地北的人,房间里充塞着不同口音的方言,江西人、湖南人、河南人、甘肃人、四川人等,大家每人拿着一张招聘的报纸,仔细地搜寻着适合自己的职位。寒风透过生锈的窗格子跑进来,把屋内墙壁上的旧报纸吹得哗啦哗啦响。沉闷的房间,带着一股老屋所固有的霉味,弥散在半空中,让人窒息。年关愈近,乡愁愈浓,细雨蒙蒙的天气,人们脸上露出焦急迷茫空洞的眼神。
   次日,我拿到了一家单位的面试单,面试地点在寮步镇消防支队附近。
   午后的天空略显阴沉,风四处游荡着,发出呜呜的响声。到了厂门口,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西装,面相敦厚的人站在不远处,一问之下是一起来面试的,面试的还是同一个职位。这个人就是向峰。我和向峰一见如故,想谈甚欢,等到一起进去面试时,就仿佛熟悉多年的朋友。这次面试我以失败告终,向峰次日早上就接到了录用通知。彼时他寄居在高埗的堂哥家里,堂哥对他颇为热情照顾,堂嫂则显得有点冷淡。一间稍微大点的房间,靠里的那张床住着堂哥和堂嫂,他则睡在外面这张小床上。向峰的到来无疑给堂嫂的二人世界带来了不便。我在鞋厂碰见向峰时,他告诉我,他已经在堂哥那里呆了十六天了。有一次周末的下午,他疲惫地从外面应聘回来,正欲推门,却听见屋内传来异样的呻吟声,敏感的他顿时把悬在半空中正准备敲门的手缩了回来。那一天,他一直在外面溜达到深夜才回来。堂哥担心地问他去哪里了。他却说回来的路上迷路了。
   向峰次日就去上班了。从向峰的语气里,我能感受到他的兴奋,毕竟不必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三天后,绝望之际,道滘大罗沙工业区一家五金塑胶厂录用了我,职位是外贸跟单。身上仅剩五十多块钱,当天下午,我就匆忙去报到了。晚上,在工厂的食堂,面对着饭桌上的九个荤菜,我眼底释放出贪婪的眼神,一口气吃了四碗米饭,而一旁的几个女孩子却细嚼慢咽着。同桌吃饭的同事扫了我一眼,露出不屑的表情。在她们眼里,我像刚刚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的一般。晚上,买完牙膏牙刷毛巾衣架和塑料桶,钱所剩无几。屋外寒风吹彻,无奈之下,我用剩余的二十多块钱买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回到宿舍,我看见我睡的那张铁架床上铺着一张破旧的席子,席子中间有几个细小的洞,席子上放着一张很旧很薄的被单。晚上睡觉时,我从行李箱里拿出几件母亲给我准备的过冬的衣服,铺在单薄的床单上,蜷缩着身体,身上的那股冷意仿佛暂时隐匿而去。夜半,那股冷意便透过衣服和床单的缝隙,直接抵达我瘦弱的身躯里,而后如一把锋利的刀一般,扎在骨髓深处。我把身子蜷缩着,紧紧地蜷缩,仿佛能拧出一丝抵御寒冷的热量来。迷糊中,我听见窗外呼啸的寒风把地上的易拉灌吹得哗啦哗啦响。尽管如此,我内心还是兴奋的。
   五天后,我正上班,忽然接到向峰的电话。你们那里还招人吗?我体检没通过,昨天被他们辞退了。电话里,向峰的语气显得有点急切和伤感。原来,向峰被查出乙肝大三阳,被工厂扫地出门。几天后,在锈迹斑斑的铁架床上,向峰向我还原了他被扫地出门的场景。上午十点,体检结果出来不久,人事部就发邮件通知他下午不用上班了,直接解聘,工资要等到下午下班才能拿到。一起应聘上的同事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一时间,在偌大的办公室,他感觉自己成了异类。下午,在门外的寒风中一直等到六点,门口的保安递给他一个信封,让他签名。信封里装着六百八十五元钱,这是他上班八天的工资,这明显与他预期的差了一百多。月薪三千元,八天不是八百元?他向门口的保安质问道。工资是他们算的,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就直接走人。保安气势汹汹,露出一脸的鄙夷。怀揣着六百八十五元钱工资,背着行李,向峰又回到了高埗堂哥的住处。堂嫂看着他背着行李和铺盖又出现在门口,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咋又回来了?堂嫂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说。什么咋又回来了?怎么跟他说话呢?向峰的堂哥一把接过他手中的行李,把他拉进了屋。晚上,堂哥问他为何出厂,向峰支支吾吾,说工厂伙食太差,不习惯。
   高三那年,因为跟五六个同班同学在一个饭盆里一起吃饭,向峰感染了乙肝。高考前三个月,他出现了严重的不适,恶心,无食欲,浑身无力。这一年高考,原本排名全年级前十名的他只考取了一个普通的二本院校。
   办公室的跟单已经招满了,只有生产车间还招生产跟单,要求比较低,只需要中专学历。我让他自己好好考虑一下。电话那边的向峰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可以,行吧,快过年了。就这样,有着本科学历的向峰来到了车间做生产跟单员。向峰急于逃离堂哥堂嫂的住处,他急需一个落脚的地方。向峰和我住在紧邻食堂的那间宿舍里,宿舍里只住着我们俩,铁架床上的铁早已生锈,锈迹斑斑,用手轻轻一抹,一层铁锈就迅速剥落下来,露出猩红的内里。
   向峰把一个刚洗的沾满水珠的苹果放在桌子上,朝我会心一笑,就出去了。他叫我早点休息。两年未见,向峰依旧是如此,彼此间在一起即使话语不多,却依旧默契。
   电风扇在天花板上飞速旋转着,微凉的风吹拂着床顶挂着的那一串小铃铛,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响声,让人仿佛置身梦境。终于躺下来了,躺在结实的硬板床上,躺在清脆的铃铛声里。我静静地躺着,听见自己浓重的喘息声,窗外传来几声犬吠,转瞬又安静下来。我渴望着时光在此刻能停滞下来,让我静享此刻内心的安宁。然而,在异乡,内心的河流注定暗流涌动。
   就这样,白天,我抱着简历穿梭在东莞工业区尘土飞扬的小路上,晚上通过黑夜的掩护,借住在向峰所在的毛织厂。中午时分,毛织厂查得比较严,我就睡在附近的公园里。午后的公园寂静无声,荷塘里波光粼粼,弥散着刺眼的光芒。荷塘附近有一个八角亭,比较凉快。我伏在公园的石凳上,石凳上的那股清凉感迅速透过肌肤,传到我的心底。天很高,洁白的云朵在天际纷飞。棉花一般的云朵,又突然攫住了我内心的乡愁,让我想起母亲,想起她晾晒的弥漫着阳光气息的被褥。我紧捏着裤兜里的钱包缓缓睡去,却又经常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摸裤兜里的钱包还在,我又继续接着睡。
   两天后,我在寮步销售模切机的机械制造公司的市场策划部找到一份工作。
  
   三
   这是一个销售模切机的机械制造公司,公司每周一三五要在工厂那块宽阔的草坪上开大会,而我所在的市场策划部每个星期的每一天早上都要开部门小会,开会时每个人要求汇报昨天具体做了什么事情,今天准备做什么事情,到了周六,再以文档表格的形式详细汇报回顾自己一周的工作,然后再安排自己下一周的工作计划。销售部无疑是这个公司的主导部分,而市场策划部这样不能直接为工厂产生效益的部门则成了一种鸡肋一般的附属。每天早上,销售部门前的办公室总会响起异常响亮的口号声,一个穿着黑裤子白衬衫与我年龄相仿的小伙子站在走廊的小空间里,大声喊着“我最慢,我最慢,我最慢”,声音持续而密集,回荡在整个办公室里。这是一个销售业绩暂时排在倒数第一的同龄人,他个子矮小,身材偏瘦,喊口号时,额头上的青筋暴露,满脸通红。喊完口号,他迅速回到队伍中,昂首挺胸,一脸严肃地听着销售总监训话。几分钟后,队伍就迅速解散了,很快,办公室里就响起阵阵拨打电话的声音,他们不厌其烦地按着供应商的电话号码,一个个拨打着电话,冲锋陷阵一般。一天拨打电话的数量也成为他们考核的重要标准之一。他们皮肤黝黑、面色红润,声音洪亮,时刻做好冲锋陷阵的准备。他们是健康的,积极的,浑身弥漫着青春的活力,然而工业区的利益链却扭曲了这种健康的气息和氛围,让人感到一种恐慌和铁的冰凉感,让人感到窒息。我置身于喧嚣杂乱的办公室里,生存的荒谬感在内心深处弥漫。有时我偶尔一个回头,看到身边忙忙碌碌的人群,忽然感觉自己成了异类。
   在公司忙碌喧嚣的人群里,我明显感到了自己的劣势,他们是积极、朝气蓬勃、马不停蹄、绝对服务听命于这个公司的组织和纪律,而我是虚弱的,怀疑的,内心深处经常萌生出一种生存的荒谬感。现实的残酷逼迫着我积极融入这个群体之中,我必须时刻做好冲锋陷阵的准备,时刻表现出斗志昂扬的姿态,当经理要求我发言时,我必须即刻口若悬河,当经理要求每天晚上加班到十点才能下班时,我必须把脸上的抱怨隐藏起来,坦然接受而又兴奋无比,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当头脑深处隐藏着的那种生存的荒谬感时常出来溜达,突然闪现在脑海里时,我必须迅速地把它逼到无人的角落里,如此我才能更好地融入公司的氛围。
   那一幕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以至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记忆犹新,里面夹杂着工业区的气息,冰凉冷漠而又肆无忌惮。那是星期一,公司集体开早会,开完会之后,市场策划部又留下来开会,开完会是例行的早操。销售总监是个手上绣着文身的河南人,远远望去像混黑社会的。他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人群前活力十足地跳着早操舞,嘴里喊着积极的口号。几十个销售人员也跟着跳跃,集体爆发出响亮的吼声。这样的吼声久久地回荡在工业区。我夹杂其间,内心排斥,手脚动作慢了一点,幅度小了一点。早操毕,正准备转身上办公室时,销售总监忽然手指着我这边喊道,你,留下来,重新做一遍。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我向不远处的市场策划部王经理投去求助的眼神,他低着头,扫了我一眼,就匆匆上楼了。不时有人回过头来,笑着用异样的眼神打量我。起初,我站在操场上一动不动。丢雷老母,叫你重新做一遍,听到没有?一句响亮的怒斥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心中那股淤积多日的怒火仿佛瞬间被点燃了,我不做又怎么了,有本事你把我炒掉。他感到十分意外,惊讶地看着我。在这个厂里,他是唯一的王,连老板都要敬他三分,还从没有谁敢这样挑战他的权威,他没想到如此瘦弱不堪的我胆敢如此。我转身就走。身后的人群发出一阵惊讶声。我瞬间感到一阵复仇的快感,但很快,这丝快感就变成一股无边的忧伤。我无助地坐在办公椅上,浑身微微战栗着,想起烈日下寻工的不易与颠簸,突然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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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病》的大散文,以理性的笔调,感性的触角,描写了我,阿辉,向峰三个年轻人在工业化的南方城市打工的经历。阿辉是一个中专毕业生,他在厂里做仓库管理,乐观的他在夜里加班后猝死,死后得到一万元赔偿金,八千元捐款。“我”是在寮步镇消防支队附近应聘时,认识向峰的。“我”俩面试的还是同一个职位,“我”和向峰一见如故,想谈甚欢,等到一起进去面试时,就仿佛熟悉多年的朋友。这次面试我以失败告终,向峰次日早上就接到了录用通知。彼时他寄居在高埗的堂哥家里,堂哥对他颇为热情照顾,堂嫂则显得有点冷淡。五天后,正在上班的我接到向峰的电话。体检没通过,他被辞退了。背着行李,向峰又回到了高埗堂哥的住处,有着本科学历的向峰来到了车间做生产跟单员。向峰高三那年感染了乙肝,只考取了一个普通的二本院校。“我”在寮步销售模切机的机械制造公司的市场策划部找到一份工作。在公司的晨会上,销售业绩最差的人要大声喊着“我最慢”,“我最慢”,“我最慢”,声音持续而密集,回荡在整个办公室里。另一个星期一,销售总监带着大家做早操舞,他忽然指着我,要我留下来,重新做一遍。我心中那股淤积多日的怒火仿佛瞬间被点燃了,就这样我直接辞职了。而这解脱瞬间又被无边的忧伤淹没。在家养病那一年,我做了一年的自由撰稿人。盯着那台跟随我多年的笔记本电脑,“我”最终决定重操旧业。白天,我伏在电脑前,逼迫着自己批量生产着各式文字。足不出户,生活简单到只剩下一台电脑。后来,向峰离开了寮步这间毛织厂,去了虎门。在虎门这家服装厂,向峰的职务依然是业务和销售,底薪一千八百元,外加一两个点的提成,向峰不能喝酒,由于做人真诚,业绩不错,这让喜欢喝酒的部门主管也无可奈何。后来单位组织体检,向峰让长相很像的弟弟代替体检,给了一点钱给医生,才蒙混过关。向峰在这个厂里,六年只回了一次家。2015年中秋,回到老家西安相完亲的向峰刚回到东莞,查出了肝硬化早期,化验单上白纸黑字,如此清晰,他眼角却溢不出一滴心酸的泪。他十年,除了供完两个弟弟上大学,他卡里存了十万块钱,而西安的房价已经涨到了每平方米两万。这向峰拖着疾病缠身的身躯回家了。十万块成了他生命里的唯一稻草。这是一个疾病的隐喻,在隐喻中,患者和疾病都被妖魔化。”在冰凉冷漠的工业化时代,利益不断被要求最大化,无疑把这种妖魔化推到了极致。“我”从上一辈至亲大半生的奔波中,看到底层打工的宿命,在外颠簸数十年后,最终带着疾病缠身的肉身之躯回到熟悉而又陌生的故乡。我们前仆后继着,直至打赢命运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散文带着工业时代的思考,笔墨冷峻,条理清晰。引发读者深层的思考,又透着无奈的苍凉,力荐赏读!【编辑:极冰】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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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极冰        2020-02-12 00:06:13
  感谢老师拨冗莅临山河如画!赐稿支持山河如画!拜谢!o(* ̄︶ ̄*)o
极冰
2 楼        文友:浩瀚        2020-02-12 09:51:34
  一个最底层打工仔命运艰难的咏叹曲,更多的是对人生与社会现象的深思考。学习了!
我希望我奉献给读者的是心灵鸡汤而不是地沟油。
3 楼        文友:闲妹        2020-02-12 10:35:13
  心里活动描写相当精彩,作品里给人带来思考与反思,这就是作者这篇作品的可取之处,为作者点赞。
欢迎来到室雅兰香社团,共筑辉煌。
4 楼        文友:温天银        2020-02-12 19:54:12
  闯荡难,打工难,创业难。我是带着沉重的心情拜读的这篇美文。谢谢作者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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