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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菊韵】挂在树枝上的童年(散文)


作者:黄金山 进士,7528.4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459发表时间:2020-12-16 15:32:37

【菊韵】挂在树枝上的童年(散文) 山区的树特别多,我是与树一起长大的,各种树枝成了我童年成长的摇篮,我熟悉树、喜欢树更爱惜树。
   从小我喜欢爬树,这都归功于爸爸的言传身教。爸爸是爬树高手,冠有“猴攀”的外号。他上树敏捷,可以一只手悬挂在高高的树枝上摘取果子,还可以像打秋千一样地随着摇摆。我三四岁时,就喜欢看爸爸爬树,有时看得如醉如痴。家门口有一棵三四丈高的李子树,我要吃李子,爸爸纵步爬上树,一伸手就摘下几个,那动作简直是探囊取物一般的容易,我好羡慕。
   那年代里,农村小孩子没有什么玩具,大都是随意的自寻其乐。我长到六七岁,爸爸开始带我学爬树。望着高高的树,粗粗的干,我不知从何下手。爸爸说:“注意看我爬树的动作,照着练习就是。”
   爸爸站在一棵要两个大人才能围抱过来的大核桃树旁,叫我仔细看他的动作,他给我做示范。只见他两手伸开紧紧地抱着大树干,双腿用力夹住树干,屁股向上一撅,身体像膏药一样贴在了树上。随后,双手再向上一扒,双脚一耸一蹬,像只大猩猩似的快速地爬上了核桃树杈,稳稳地站立在树枝上。对我说:“注意两手把树枝拉紧,脚下踩稳就成!”爸爸滑下核桃树,要我照他的样子去练习。
   这棵核桃树我绝对是爬不上去的,爸爸就找了一棵小柏杨树叫我爬。我学着爸爸的架势,用手抱紧树干,肚子贴在树干上。往上一纵,第一下还是上去了,可当我换手想再往上爬时,“哧溜”一声,就从树干上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板也被树擦得火辣辣地疼。
   爸爸把我扶起来,说:“你还算行,继续加油!”我又鼓足了劲,抱紧树干。爸爸对我说:“爬树要用三股劲,一是手劲,抓得紧;二是腰劲,要送得动;三是脚劲,要夹得稳。”我牢记这三个要领,使出全身的力气,手往上一抓,腰往上一送,哈,还真上去了一尺多。这下,我慢慢悟出了方法,继续像蜗牛一样慢慢地往上挪动。居然还爬上了柏杨树的顶端。就这样我天天都去按爸爸教的方法练习爬树,手、腰、脚三处的劲也一天比一天大。
   到了十来岁,我几乎学到了爸爸爬树的本事,在同龄的男孩中成了爬树高手。我那精瘦的身子可以像一片树叶一样高挂树枝上,身子可以随着树枝的摇晃而灵活运动,我在伙伴们的惊呼声中,顺利地取下筑在树梢头上的鸟窝。
   爸爸考核检验了我的爬树本领,就放心地让我去自由爬树了。此后,我的童年就高高悬挂在树枝上了。那些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粗粗细细的树上都有了我的身影、那些粗壮繁茂的树木丫枝给了我童年无边的欢乐!
  
   采椿芽
   春风吹拂,春雨浇灌,地头的香椿树最先发出嫩叶。椿芽是最好的木质香菜,整个村子都浸泡在浓浓的椿芽香里。
   清明椿芽最好吃。清明节前后十几天,都是农家人家采摘椿芽的季节。
   那天邻居奶奶背着竹背篼,提着篮子去她家的地头采摘椿芽,矮小的椿芽树她都一一把树搬弯,摘下椿芽,稍微高一点的树,她就用竹竿打椿芽。可是遇到那几棵高大的椿芽树,邻居奶奶就傻眼了,呆呆地站在椿芽树下发愣。
   我来到椿芽树前,对奶奶说:“您在下边捡,我上树去摘!”奶奶看着我瘦小的个子,问道:“你敢爬上去,要小心。”我点头。
   我脱掉鞋子,双手抱紧树干,屁股一耸一撅,“唰唰”几下就爬上了椿树。奶奶感到惊喜,说:“没看出这孩子还有这好本事。”我在大椿树的枝丫上来回爬动,采摘下一串串鲜嫩的椿芽朝奶奶身边扔去。奶奶高兴地笑起来,把嫩嫩的香椿芽摘到篮子里。
   摘完一棵椿芽树,我又爬上另一棵椿芽树,就这样我帮助奶奶摘完三棵大椿芽树上的椿芽。椿芽装满篮子,又足足装了扎扎实实一满背蔸。我帮助奶奶提着篮子,奶奶背着背篼一同回到家里。
   奶奶轻轻地放下背篼,细细地整理椿芽,像生怕弄痛了这些水灵娇嫩的椿芽,如同呵护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她把香椿芽用粽叶捆成若干小把,整整齐齐地放入竹背篓里。奶奶说:“下午她要去集市卖椿芽。”
   奶奶特意留下一把香椿芽,洗净剁碎,又拿出三个鸡蛋,打碎与椿芽搅和在一起,放入油锅里煎。就成了焦黄、香味扑鼻的蛋饼,奶奶说:“今天全靠山娃子帮忙,不然我哪能得到这么多椿芽,我要慰劳你一下。”
   我那时也不懂什么客气,接过鸡蛋椿芽煎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啊!真的好香。
   这是我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椿芽煎饼,也是我第一次爬上树帮助老人,从香香的煎饼中,我品尝到了帮助别人的快乐!
  
   摘樱桃
   三月末四月初,山里的樱桃开始成熟起来。我最喜欢樱桃树,樱花盛开时一片粉红,非常好看。结果时更为壮观,红红的樱桃缀满树枝,甚是喜人。那一颗颗深红的,粉红的樱桃果,高高地挂在枝头,像珍珠,像玛瑙一般玲珑剔透,圆润光滑,娇艳欲滴,吸引着那些鸟儿都飞去吞食。
   靠近竹林边有一树大红樱桃,红得像一簇簇云霞,我经不住诱惑,忙提着篮子,到了树下,就把篮子拴在腰间,像猴子一样爬上樱桃树,一股甜蜜的气息钻进鼻孔,我感到心旷神怡。我把篮子挂在树枝上,人立即坐在另一股枝丫上去摘,不想用力过猛,把树枝都压弯了,还把樱桃洒落了许多,我好不惋惜,叮嘱自己要动作轻一点。我先尝尝樱桃的味道,摘了几个靠近身子丫枝上的樱桃放进嘴里。啊!真得很甜!我贪婪地摘着、吃着,一连吃了三大把,又把树枝拉进身子,一粒粒摘下樱桃装进篮子。一根丫枝摘完,又去摘另一丫枝上的。我专心地摘着樱桃,篮子里已经不见底了。正在我欣喜若狂的时候,突然“哗”的一声响,意外事情发生了。只见,篮子从树枝上滚落下去,樱桃也洒满一地,我的心也差点掉在地上。
   我急忙滑下树,拾起篮子,将洒落的樱桃一颗颗捡起来,连续几百下的弯腰运动,搞得我头都发胀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我全然不顾,把洒落的樱桃全部拾起。
   这下我吸取了教训,把篮子放在树下,再次爬上樱桃树,小心翼翼地折断树枝,轻轻地扔到地上的篮子边。摘得够了,就下树一粒粒地摘樱桃。这样反复地摘,足足花费了半天功夫,才摘满一篮子大红的樱桃。
   我提着樱桃回到家里,母亲一见大喜,抓起一把就吃。“好吃!好吃!真甜!真甜!”母亲边吃边赞美,嘴角也被樱桃染红了。
   正吃着樱桃,乡邻李老三飞快地跑来,说:“我的母亲病了,说想吃樱桃。可是我爬不上家门那棵大树,请山娃子去帮忙摘几枝。”母亲说:“山娃子才下树,有些累了呀。”母亲的意思就是不想让我去。我望了母亲一眼说:“我不累!让我去吧!”
   李老三见我答应了,急忙拉起我朝他家奔跑。跑到李老三家,我气喘吁吁。听到他的母亲带着凄厉的号声叫喊:“我要吃樱桃!我要吃樱桃!”
   于是,我顾不得歇息,立即爬上他家的那棵大樱桃树。我从树上把樱桃的丫枝摘断抛下来,李老三在树下摘樱桃颗粒。一会儿摘了一满碗,李老三把樱桃送到她母亲的病床前,让他的母亲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樱桃。但到我下树时,天已经黑了。
   后来,李老三母亲的病好了,得知是我帮她摘到的樱桃,非常感激我,逢人就夸我,说山娃是个富有善心的好孩子!
  
   摘枇杷
   夏天,枇杷熟了。我和铁蛋一起,牵着牯牛到山林里去放牧。
   山林边有棵高大的枇杷树,足有八丈高,水桶粗,上面结的枇杷圆溜溜黄澄澄的,在夕阳的照射下好像金子一般的鲜亮。
   铁蛋说:“山子哥,你会爬树,去摘些枇杷来吃好吗?”
   我回答说:“上树我是没问题,问题是放的牛跑了怎么办?”
   铁蛋说:“这里草好,林子也宽,牛不会跑的。你上树摘枇杷,我给你看牛。
   我说:“好吧!你看牛,我摘枇杷去了。”
   谁知这枇杷树树干粗大,又极为光滑,我一连两次爬到半腰,没有到伸手拉住树枝时,就滑了下来。引得铁蛋哈哈大笑:“你上树没问题,怎么两次还上不去,吹牛的吧!”
   我朝他望了两眼,心里说:“我就是不吹牛,你看我的。”我毅然把草鞋脱下,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里一搓,使力抱紧枇杷树,一纵身就上去了,我赶紧抓住树丫枝,把脚撩上去,一下骑在树枝上。吐了两口气,就开始摘枇杷。
   我在树上摘,选取最大的枇杷摘。我把枇杷丫枝折下,扔到地上,铁蛋就在地上捡起丫枝摘枇杷。我俩配合得很好。
   第一盘树枝的枇杷摘完了,我又开始向高处的树枝爬去。
   “小心,抓紧树枝!”铁蛋在提醒我。我说:“不怕,你把牛看好,别让它跑了。”铁蛋答应说:“放心!”
   枇杷树的两盘丫枝中间有一段两米多的光杆,很滑,我抱紧树干,运足力气,也没有爬上去。咋办?我灵机一动,把腰间的红布带解下来,打成一个“8”字形状的扣,套在脚上。果然这一招很有效,我一下就攀上去了。第二盘丫枝上的枇杷还要好,我连连地摘,连连地往下抛,欢喜的铁蛋像活蹦乱跳的孙猴子。远处有一股丫枝,上面有两簇大枇杷,我伸手怎么也够不到。
   铁蛋说:“我给你递一个树丫钩子上来,你去钩钩。”我一想是个好办法。铁蛋找来一个小树杈干做成钩子,足有二米多长。我接过来,刚好能勾住那一盘丫枝……
   我正待要伸手折断那树枝,突然刮起山风,把枇杷树吹得摇晃起来。我没有注意这点,身子一晃,就从丫枝上滑落下来……
   下边的铁蛋看得真切,大叫一声:“糟了!”
   我心里明白,没有慌乱,就在身子下落时,我敏捷地伸出右手,拉住了枇杷树的下盘的一股树枝,身子稳住了,有惊无险!
   我趁风停止的时机,把枇杷摘了下来。可是铁蛋却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说:“要是跌倒地上,不知还有命没有……”
   经过这次惊吓,我发现自己的爬树技术还不过硬,也很欠缺技术。以后我要注意观察风向风力,还要练习臂力和在树上行走的技巧。
   我和铁蛋都脱下外衣,包着我们摘的枇杷,每人足有四五斤。铁蛋说:“山子哥,你爬树还真行,我们回去与父母同享胜利果实吧!”
  
  
   捡板栗
   十一岁那年的秋天,我开始上山去学砍柴。
   我穿着草鞋,腰间别着柴刀,沿着弯曲的山路斜上,进入到金安山树林。
   金安山树林密密麻麻,各种树木参差不齐高低错落,里边的枯枝很多,只要捡起来捆成捆就可以扛回家。因此弄一捆柴还是不很费时间的。
   我正在捡柴,突然脑袋上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我抬头往树上一望,见到两只山雀在啄一棵板栗树上的板栗,我的头就是被它们摇落的板栗打的。
   我捡起地上的板栗,发现这板栗的颗粒很大,紫色中带着红亮,其中还有不少裂开了口子,板栗露在外面。
   我把柴刀放到一边,敏捷地爬上树。伸手去摘板栗,手却很快收回,原来板栗的外壳上全是尖刺,非常扎手。绝不能用手摘,咋办?我想出一个办法,就是摇晃树干。我双脚踩在一根树丫枝上,双手抱起树干,一阵猛力地摇晃起来。这一摇,真得很有效果。许多裂口的板栗纷纷落下,像一阵激烈的暴雨。我在树枝上接连换动位置,旋转着摇晃,直到没有板栗下落了才放手。一看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板栗球球。
   我迅速滑下树干,捡起那些摇落的板栗,一些板栗钻入草丛,有的板栗还降落在刺蓬下面,我格外小心地伸手去捡,稍有不慎那些尖刺就会刺伤手皮。一会儿工夫,我捡了一大荷包,起码有百十颗。我高兴极了,扛起柴火往家走。
   回到家里我把板栗给妈妈一看,妈妈很高兴。妈妈说:“山上有板栗,你去多捡一些,除了吃还可以卖钱。”妈妈递来一双手套,说:“戴上它,捡板栗就不怕尖刺扎手了。”
   下午我又继续进山,这回不捡柴,专门捡板栗。我选定目标,迅速爬上树,一阵摇晃,板栗像雨点落下。摇完后我再下树捡板栗,把板栗装进一条小麻袋里。由于有了经验,我一连摇晃了三棵板栗树,捡起的板栗也有了半麻袋。我心里好不高兴。
   摇完最后一棵树,太阳已经下山,山林里变得阴暗起来。我得回家了,我抓紧捡板栗,发现有四五颗板栗掉进了一个岩洞边,我伸手去捡,突然“刺啦”一声响,一条黑影窜出来向前滑溜。“啊!”我惊讶地大叫起来,原来是一条大蛇。我不敢再去捡那几棵板栗了,心里叮咚的跳,迅速提起麻袋回到家里。
   妈妈见我捡到这么多板栗,一个劲夸我。对我说:“山娃子,你这几天都去捡板栗,我上街卖了给你做新衣服。”
   我摇头说:“我怕蛇!”我对妈妈讲起来下午捡板栗遇到的事。妈妈说:“不怕,蛇只咬打它的人,你不要打它,赶走它就是。”妈妈还教我一招,说上树前,用一根竹棍把树下四周打一遍,蛇受到惊动,就自然溜走不再来了。蛇最拍竹竿打它的。
   我按照妈妈教的办法,带着一根金竹竹竿上山,先把板栗树四周打一遍,然后上树摇晃,再下树捡板栗。果然我很顺利,再没有遇到蛇了。而且每天都有半麻袋板栗的好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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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黄老师快乐的童年挂在树上!这真是个好题目,新颖别致,勾起了不少关于少年时代的趣事,叫人回味无穷。而作者的少年,可谓是个爬树高手。但这“高手”的称号也不是轻而易举到手的。首先得益于父亲的言传身教,父亲把爬树的要领亲自传授于他。而后也在于自己的艰苦努力,摸索锻炼。任何事情都是从难到易有个过程,就看你能不能坚持能不能锲而不舍。经过不懈努力,目标理想就会实现,就会收获丰硕的劳动成果。并运用学到的技能为自己谋生为难者解忧。作者用自己的攀爬技巧,为乡邻老幼解决了不少难事。帮他们爬树摘果子以解病人之需;帮伙件摘枇杷,帮表叔打核桃。助人为乐乐此不疲。从而升华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使自己不仅受到了表扬赞赏,体现了自己的社会价值,更使他体会到了帮人急难的重要和可贵。散文笔法流利叙事清晰,语言富有生活气息,读来亲切感人。实为一篇叙事佳作。倾情推出各位文友共赏读!【编辑:刘银科】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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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刘银科        2020-12-16 15:38:16
  少年时代的记忆会终生萦绕在心中。而树对于淘气的孩童更具诱惑力。黄老师的作法代表了一个少年时代,很有典型性。文章的可读性和趣味性很强,叫人回味无穷。感谢赐稿,期待后续佳作不断!
2 楼        文友:黄金山        2020-12-16 15:44:51
  谢谢刘总编辛劳编按。童年的爬树锻炼了我的筋骨,也磨炼了我的意志,也培养了我的心灵,所以至今我还能破雾上山,还可以扛动木柴,童年咬得菜根,到老不怕风霜,我带病十余年,由于少年的锻炼和一直坚持的锻炼,看起来还是一个健康的外表。这就是我童年的磨砺给予的!谢谢总编!敬茶!
活到老学到老
3 楼        文友:黄金山        2020-12-17 10:25:00
  此文经过叶社辛勤加工细心已改,真的好多了!我得好好学习!叫一声谢谢!
活到老学到老
4 楼        文友:飞云流瀑        2021-01-27 07:08:55
  词藻不求华丽求凝炼,把童年的童趣用挂在树上,首先就先声夺人,不请自来的读者,读下去的自诺是好奇心,看怎么把童年挂在树上?小回忆大手笔,足见不凡,点赞支持,推荐阅读,敬茶!
5 楼        文友:鲁芒        2021-05-28 16:06:08
  爬树,摘果,童年趣事。可惜俺这里没有枇杷树!
小说作者,也喜欢诗歌和散文。长篇小说《风雨流年》曾获得方正科技杯网络文学大赛月度冠军。主张有感而发,不平则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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