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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瓦上霜(小说)


作者:徐灵娥 布衣,230.93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561发表时间:2021-08-17 16:56:48

【流年】瓦上霜(小说)
   矮小的火炉旁,瘸腿的老猫掉了毛,裸着身体,露出皱巴巴的皮肤,身旁的一个破瓷碗里留有往日吃剩的残食,老猫像是嚼不动那些食物,正有气无力地垂着头打盹。被封死火门的蜂窝煤炉里发出暗红的光,炉火的生命像是只剩下最后一丝喘息,透着满脸的哀伤。被烟熏得黝黑的铁锅里卧着一只已经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它的毛被拔得精光,两腿直直地伸着,完全忘记了害羞的模样。
   漆黑的楼杆上挂着一盏电灯,灯泡上落满了尘灰,虽然开着,也只能发出微黄的光。掉了漆的木窗透不进一丝光亮,虚掩着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一丝凉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老黑炭拉拉藏青色的呢子大衣,伸出脚来踢了踢木凳上打盹的黑炭婆,又靠着沙发继续睡觉。黑炭婆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屋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漫无边际地哀伤,她小声地嘀咕:“这鬼天气,又要烂韭黄了。”
   这雨足足下了十来天,到现在依然看不到停的迹象,地里的苞谷都快霉烂发芽,可谁又能奈何得了天呢?屋檐下挂着的黄豆无意掉落在地上,已经在雨水的浸泡中肆意地发芽。
   黑炭婆关上大门,打开炉子的小火门,炉火瞬间呼吸顺畅,脸儿发红。不一会儿,火苗已经开始在欢跳。母鸡被换了个锅,加上了些开水,放上了几块生姜,搁了几勺盐,放在了火炉上。黑炭婆在门后顺手抓了个装化肥的塑料口袋,把两个尖角对折后顶在头上,手上挽个竹篮,轻轻打开门,迈出门槛,又轻轻掩上,转过身踏着满地的泥浆。只听到竹叶细细碎碎地响,黑炭婆钻进了金竹林。
   金竹林长在山坡下,坡地上长着一棵古老的核桃树。它的枝叶密密麻麻地遮住了大半个天空,一嘟噜一嘟噜的核桃挂满了枝头。它们有的身上布满了蜘蛛网似的细纹,有的已经沿着细纹张开大嘴,正准备着借助风的力量脱离外壳往下跳。嘴张得太大的核桃好像已经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啪”一声跌落在枝头,又晕头晕脑地弹跳着飞向竹稍,“唰”的又一阵轻声,金竹叶上的雨珠齐刷刷地和核桃一起滚落在地上。雨珠消失不见了,核桃顺着山坡咕噜咕噜滚到了低洼处,旋转着躺在了地上。
   这样的天气谁也不爱踩得满脚泥地捡核桃,更别说是到这竹林中来。看来,黑炭婆的运气还不错,落雨的竹林满地都是核桃,不一会儿,竹篮已经装不下。看着蘸有泥点还带着白瓤的核桃,黑炭婆早忘记了已被打湿的衣裳,从头上取下化肥口袋,弓着身在金竹林中钻上钻下,口袋越来越沉。半个小时过去,黑炭婆已经围着核桃树下的范围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钻出了金竹林。
   确定老黑炭还未醒,黑炭婆扛起核桃来到山墙边。墙边有个石棉瓦搭建的鸡圈,鸡圈里,一群小鸡正躲在鸡妈妈翅膀下取暖,几只无聊的大公鸡正在打盹。黑炭婆把装有核桃的口袋往鸡圈里一塞,顺便抓一把松毛盖上,所有的鸡都吓得扑棱着翅膀。老黑炭似乎也被这声音吓到,双腿一抖,直起了腰。看到炉火正旺,锅里的鸡汤喷出一股股热气,锅盖也跟着一开一合地蹦跳,却唯独不见黑炭婆,便用低沉的鼻音吼了一声:“老黑婆。”
   黑炭婆正推门,听到老黑炭的声音,边迈腿边答道:“又咋啦?”
   “再不做饭,鸡就熬化了。”
   黑炭婆抬头看了眼红点似的灯泡,不声不响走进了里屋。老黑炭半闭着眼,并未注意到黑炭婆湿漉漉的衣裳。黑炭婆摘下头巾,脱去湿透了的衣裳,快速地重新换了一套,走出里屋,来到掉了漆的橱柜前,打开电饭煲准备煮饭。
   外面的雨似乎停了,沙沙的雨声消失了。
   掀开锅盖,母鸡已变得金黄,鸡汤的香味瞬间弥漫开去,老猫伸出前爪趴在了板凳上,伸着头往锅里张望。还不等黑炭婆用大碗把鸡盛放在饭桌上,老黑炭已坐在了饭桌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提起筷子就朝着锅里的鸡胸脯戳去,一大块鸡肉被筷子送到了老黑炭的嘴里。老猫双眼滴溜溜地看着,喵喵喵地摇着光溜溜的尾巴直叫唤。黑炭婆似乎也想尝尝,手刚伸到锅边,老黑炭已经鼓着双眼,吹着胡子,像老猫一样从脖子里发出咕噜噜的警告。黑炭婆伸出的手改变了方向,拿起一个碗,盛上鸡汤,双手送到了老黑炭面前。
  
   二
   老黑炭脸膛发黑,似乎天生就不会笑。村里的孩子见到他,好像见了阎王一样,张着大嘴哇哇哇地哭着直往妈妈怀里钻。嬉笑的年轻人见到他,马上就变成一本正经不吭声的模样。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老人围坐在一起,没有人会和他开玩笑。
   老黑炭本来不叫老黑炭,只因为村里人都讨厌他,觉得他的心肠太黑,背地里都这样叫他。
   在大集体的时候,周围山上的树木还很茂盛,他是这个村公社的小队长。他手握猎枪,神气而威风。他常常邀约着一群人上山打猎,人们通常把他看作勇士一样。村子后山茂密的丛林里生活着一群岩羊,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岩羊就成了他最好的美味。他的大儿子那时正年轻力壮,奔跑速度比岩羊还快,他也决定把大儿子培养成最好的猎手。但是在一次围猎中,老黑炭竟把自己年轻力壮的儿子当做了岩羊——只见灌木丛中有个黑影闪过,老黑炭举起猎枪,准确无误地命中灌木丛中的“岩羊”,自诩枪法精准的老黑炭自豪地朝“岩羊”逼近,可走近一看,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样。他的大儿子倒在血泊中,从此留在了山坡上。他的脸从此变黑了,咬着牙,捏紧了猎枪,追着岩羊跑过一个又一个山梁。许多年过去,岩羊灭迹,他的猎枪也被派出所没收。没了岩羊的山梁变得寂静,忧伤。
   大集体解散后,为了吃饱肚子,人们不断地伐木,开荒,每到雨季只看到山梁上浑黄的泪水哗哗地淌。遇上暴雨天,雨水带着泥土石头从山梁上一路狂奔而下,糟蹋了山梁下的那一大片庄稼地里的苞谷玉米。人们都在怨恨,怨恨他那杆黑心的猎枪,好像自己为了吃饱肚子而毁林开荒就理所应当。
   他不但霸占了村集体的粮仓做他的住房,如果谁要侵占了他的一亩三分地,他还定会扛着猎枪满村地谩骂威胁。谁都害怕他的猎枪,谁也不愿招惹他,村里人只敢在他背后骂着“黑心汤圆黑炭团”,可是当老黑炭一到跟前,全都默默地各走一边。时间久了,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村里的年轻人谁还记得。只记得他的一块地挨着粮店的公厕,他硬说那公厕占着他家的地,是他家的。在人们买不起化肥的年月,只能用农家肥,可他却给公厕的粪水上了锁。谁家要想挑点粪水去种苞谷,种蔬菜,只有乖乖帮他干上几天活,才能在他把自家的庄稼全种上之后,被施舍到一点儿稀释过的粪水。
   黑炭婆并不是他的原配。大集体的时候,他的原配和女儿因为感染肺结核,没钱医治,死了。最小的一个儿子虽说顺利地长大,最后也结婚成家了,可还是因为肺炎,也丢下老黑炭、自己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儿子,走了。人们都说是他黑心肠遭了报应,才落得如此下场。
   黑炭婆坐着六盘水来的小火车,不知怎么就和老黑炭生活在一起。黑炭婆一点也不黑,而且还有一副好心肠,谁有困难她都爱帮忙。黑炭婆的男人也不在了,还有两个儿子需要养活,不得已,才跟着老黑炭过生活,这一点,人们还是从她带来的两个儿子那儿得知的。谁也没有过问黑炭婆叫什么名字,因为老黑炭,人们理所当然地叫她黑炭婆。
   黑炭婆的日子并没有因为找到了这个男人而好过多少。苦活累活一样少不了,明明做牛做马,辛苦劳作,吃的用的往家里扛,可什么东西只要进了老黑炭的门,她就做不了主。人们都在为她鸣不平,她却傻呵呵地任他摆布。有人同情她,悄悄地给她送东西,也有人替她抱怨,为什么不和老黑炭离婚呢?其实,她和老黑炭就是凑合过日子,哪来的结婚证。人们还是不明白,黑炭婆没有结婚证,却又为什么这样死心塌地地为老黑炭做饭洗衣裳?
   饭桌前,老黑炭自顾自地吃着,还不忘顺手把鸡骨头扔给老猫,老猫左舔右舔还是觉得不够解馋,又到老黑炭的脚边去叫唤。黑炭婆忙拿过破瓷碗,往里盛了些鸡汤和米饭,老猫快乐地享用起了它的晚餐。鸡腿鸡翅鸡胸脯,凡是肉多的地方全都被老黑炭吃光。老黑炭打着嗝,剔着牙,朝黑炭婆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开饭了。看着桌上的那只鸡,黑炭婆重新洗干净了手,细心地寻找,还好,还搜到了一小碗鸡肉。黑炭婆脸上笑着,心里想着,够了,够了。趁老黑炭不注意,黑炭婆往小碗上加了一勺米饭,又盛了一些鸡汤,起身就往门外走。
   “干什么去?”
   “给高山送去,让他也尝尝。”
   高山是老黑炭的孙子。老黑炭的小儿子病死之后,他的儿媳莲香本打算带着高山另嫁,可老黑炭说什么都不同意,硬逼着黑炭婆的小儿子苏芳入赘。儿媳看着苏芳还算老实,在确定他会善待孩子之后,勉强答应。读初中的高山这几天借口生病跑回家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游戏。黑炭婆端着碗来到高山面前,轻声叫道:“山山,尝尝。”
   高山和同伴打着“王者荣耀”,正在紧张时刻,急得直摇头。
   黑炭婆接着走到莲香面前,同样轻声叫道:“莲香,尝尝。”
   莲香看着手机,摇着头,摸着饱胀的肚子揉了揉,“妈,我们吃过了。”
   苏芳趁雨停的功夫,刚从地里撕了一箩苞谷回来。高山还不等苏芳回来,早就叫着肚子饿,莲香也觉得肚子饿,索性炒个菜,把饭吃了,正躺在另一张沙发上拿着手机听山歌。一听山歌,苏芳吃不吃饭她已经忘了。黑炭婆像任务失败似的出了门,拐了个弯,径直走进偏厦。偏厦里,苏芳把苞谷倒在地上,正擦着脸上的汗水,看到母亲进来,他咧开嘴傻傻地笑。
   黑炭婆小声地说:“快吃吧,还热的。”
   “你吃了吗?”
   “吃了,吃了。”
   “他们呢?”
   黑炭婆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悄悄地往门外望了一眼,“他们都吃过了。”
   苏芳接过碗,看了看母亲,确定母亲真的吃过了,才接过饭碗。刚吃几口就发现了母亲的秘密,瞬间鼻子酸酸,眼泪花花,剩下的鸡汤泡饭怎么都吃不出香味来。
   这一幕多么熟悉呀。在黑炭婆带着两个孩子刚来老黑炭家时,一次老黑炭打到了一只野鸡,鸡汤的香味吸引得苏芳口水直淌。黑炭婆擅自做主,在老黑炭还没动筷前就给苏芳盛了一碗鸡汤泡饭,结果娘儿俩都遭了殃——整整一个晚上,黑炭婆都跪在屋子中央,苏芳的腿上分明地留下一道道的淤痕。
  
   三
   一夜大风,雨总算是住了。风里,树枝留不住张嘴的核桃,它滑下枝头,打在竹梢,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鸟儿都还不曾鸣叫,黑炭婆轻轻悄悄地起了床,摸到竹篮,打开门,盘算着该从哪棵核桃树下开始寻找。天空泛着鱼肚白,空气里全是泥土的清香,成熟的苞谷丛被雨淋得暗淡,生命的色彩也从苞谷草的天花褪到了根脚。林中,鸟儿活跃起来,又叽叽喳喳地在枝头吵闹。远处的山清晰了,墨绿墨绿,谁也不知道林中到底有多少生物在忙碌,只听见一只只老山雀的叫声从这棵树梢飞到那棵树梢。松鼠翘着尾巴在核桃树上从这个枝头蹦到那个枝头。
   出了门的黑炭婆细心地发现,去往竹林的路上有一排刚刚踩过的脚印,于是换个方向,继续朝另一棵核桃树下走去。
   村子里静悄悄,老猫好像跑累了,趴在炉子旁边睡觉。老黑炭披起衣裳,走到牛圈门口,往里面添加草料。老黄牛伸长脖子,长舌头一卷,最长的那根苞谷草被扯了下来。老黑炭鼓大眼睛厉声呵道:“老鸹啄的,忙什么死。”老黄牛被吓得叼着苞谷草退到了墙角,一边嚼着一边小心地回头看着老黑炭添加的草料。苏芳在偏厦里点燃灶火,放上猪食锅,收起篾针和镰刀,挎上背箩准备去后山撕苞谷。莲香打着呵欠,揉着眼睛朝厕所走去。高山张开眼,在床上翻了个身,又闭着眼睛在王者的世界里继续漫游。
   黑炭婆提着满满一篮核桃回来,老黑炭正在门槛上蹲着抽旱烟,黑炭婆只得进屋放下核桃,忙着打开火门往蜂窝煤炉上放些洋芋,又把一杯酒放在了桌上。
   老黑炭一边蘸着辣子酱吃火烧洋芋一边喝着酒。吃饱喝足,抹抹嘴,黑着脸问黑炭婆:“哪儿的核桃离壳了?”
   黑炭婆微微一笑,自信地答道:“河对面、金竹林边、大沙地、牛耳洞的核桃都离壳了。”
   老黑炭起身吩咐黑炭婆:“你去找根长竹竿来吧。”
   黑炭婆正在一根小凳上吃洋芋,听到老黑炭的吩咐,只得边吃洋芋边找竹竿去。不一会儿,两根长竹竿,一个大背箩放在了门前。老黑炭打开塑料口袋,往旱烟锅里卷了一根旱烟,点燃,叼起旱烟锅出了门,提起竹竿就朝大沙地走去。黑炭婆背着背箩就像一条忠实的老狗,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大沙地是一块朝阳的坡地,以前种苞谷的时候,苞谷长得又壮又大,而且还比别处成熟得早一些。前几年,因为全县统一规划准备发展核桃产业,就全部都种了核桃树。老黑炭家的许多山地都被规划了,大沙地自然也在内。
   核桃树是政府出钱找人种上的,可是人们都觉得长在地中间的核桃树影响了他们种庄稼。庄稼要是没了好收成,靠土地生活的人谁不急,但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抗拒。趁人不注意,种地时拔几棵,犁地时故意铲除几棵,再把罪过加在牛身上,牲畜嘛,谁还能对它说什么。老黑炭当然也不例外。地边地角不影响种庄稼的,肯定是要留下几棵的,一来是不太影响种庄稼,二来是犁地时也犁不到它,想把罪过加在牛身上也说不过去。每年核桃成熟,新鲜核桃按村里五六元一斤的价格算,一棵核桃树的收入也在三四百元左右。他们从没预料到,原来他们嫌弃的核桃树会给他们带来比种苞谷还好的收益。

共 20810 字 5 页 首页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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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封建思想的熏陶下,偏远乡村的人们知识匮乏,女人自认为自己的路就只有一条,找个依靠,扎了根,向内深深缩起来,缩到无路可退,就得再回过头,勇敢面对。这篇小说中黑炭婆的一生,就是这样的写照。在作者的笔下,老黑炭是个猎人,自私,与黑炭婆吃饭,不管黑炭婆的温饱,不顾她不舒服的身体,还要让黑炭婆干活,生病了也不给看病;霸道,霸占村集体的粮仓做他的住房,耍无赖霸占挨着他地的粮店公厕;黑面阎王,村子里的大人小孩都怕他,不敢惹,只因为他有枪,还有那张黑的跟炭一样的脸和他的臭脾气……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身体的每况愈下,黑炭婆在一次被老黑炭用板凳砸伤后,看到老黑炭对自己的态度和儿子生活的不易,还有在儿子苏芳的劝说下,离开了老黑炭。而后,老黑炭的生活真的进入了“黑炭”时代,这期间,经过支书常发一系列的说教和劝导,老黑炭的心渐渐复苏,但碍于面子,始终不承认他的生活需要黑炭婆的照顾这一现实。就在此时,回到贵州老家的黑炭婆因着与大儿子与儿媳长期分别的原因,生出的间隙所带来的不和谐,想到老黑炭曾经对自己有过的好,决然回转了。编者读到那张老黑炭悄没声息放在黑炭婆屁股底下的小板凳时,不由为作者点赞:一切无声胜有声。老黑炭的改变也从黑炭婆到来的那个时候开始。人性本善,只因经历不同,才会与最初的自己背道而驰,人们看到的老黑炭,不一定就是真的老黑炭。作者没有直接写老黑炭的过往,编者却在黑炭婆任劳任怨为老黑炭的付出里,读出了一份感恩与理解。黑炭婆是个苦命人,为了感谢老黑炭收留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儿子,黑炭婆无怨无悔的付出浮出水面;在黑炭婆回忆与老黑炭的过往里,编者读出了老黑炭的本性,并不恶。扶贫政策力度的加大,黑炭婆身体力行的感召,苏芳不计前嫌的回报,老黑炭本性复苏,更有扶贫小姑娘一声声呼叫的大爷里,老黑炭丢掉昔日的黑脸,投身扶贫工作,积极帮助乡亲与扶贫干部。村子脱贫了,老黑炭的生活环境改善了,心境也清明了。生活好起来的老黑炭与黑炭婆虽“本性”难改,但此本性非彼本性也。作者写这篇小说,真是匠心独具,老黑炭这一人物的形象,包袱抖得自然,伏笔埋得深沉,描写人物心理、转换画面场景自然娴熟。没有一个春天不会降临,没有一片瓦上不落霜,也没有一片瓦上的霜,不经历太阳的辐照。《瓦上霜》,好有意味的题目,扶贫在根本,就如作者所说,经过霜冻的白菜,在黄土地里才能长出不一样的色彩。佳作,流年欣赏并倾情推荐。【编辑:临风听雪】【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1081900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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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临风听雪        2021-08-17 16:59:24
  问好老师,感谢您把这么好的作品分享流年,听雪拜读学习!
   期待更多精彩,祝创作愉快!
雪,本是人间清冷客
回复1 楼        文友:徐灵娥        2021-08-17 18:45:29
  感谢老师精彩的按语,第一次尝试中篇小说,谢谢老师鼓励!
2 楼        文友:风逝        2021-08-17 20:55:27
  瓦上霜,见到阳光就消融了。黑炭整天板着的脸有了笑容;不被当人待,挨打受饿的黑炭婆,凝结在她心里的霜,消融了;是党的扶贫政策改变了这对贫困夫妇的命运。作者文笔细腻,细节生动,很精彩的小说,紧贴生活,立意积极。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回复2 楼        文友:徐灵娥        2021-08-17 22:58:47
  谢谢老师鼓励。“霜”与“孀”同音,黑炭婆原本是寡妇,改嫁后她的命运也没有好多少,如“霜”般寒冷的生活并没有让她丢失善良的本性。而脱贫攻艰如一道阳光,融化了每一片“瓦”(农村)上的霜,给土墙瓦房里的人带来了光亮。
3 楼        文友:山地731828829        2021-08-18 08:32:12
  小说之前读过。真写得不错,无论构思还是情节走向,无论叙事还是语言本身,可圈可点,有细节,有筋骨,立意不错。
   让人心痛,也让人心生温暖。不了解农村是无法写出来的。灵娥有写小说的天赋,加油!
回复3 楼        文友:徐灵娥        2021-08-18 09:07:22
  谢谢山哥的鼓励。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工作后虽然也想过逃离农村,可现在才明白我离不开了,因为我就是这村里的人。我想我可以是村里的百灵,是可以为村里人歌唱的。
4 楼        文友:山地731828829        2021-08-19 22:12:33
  灵娥,与你共勉,加油啊,抽空再写。
   相信自己,你写得很好的,我喜欢读。
回复4 楼        文友:徐灵娥        2021-08-19 22:18:57
  嗯,山哥。如果没有遇到山哥,没有流年家人们的鼓励,我想我不会坚持这么久,感谢流年的家人们。
5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21-08-20 00:19:14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6 楼        文友:梅子青        2021-08-24 16:30:08
  很喜欢灵娥的文字,下决心读完《瓦上霜》,感觉是从作者心里流淌出来的,我的情感随文字起起伏伏。文章中虽然列举了老黑炭许多“罪形”,但我一点也恨不起来。老黑炭那一付面目,是生活赠予他的盔甲,他的铁石心肠是艰辛和磨难打就的。《瓦上霜》这个题目,很有深意,老黑炭的心上蒙有一层霜,是党的好政策消融了他心上的霜。春风拂面,老黑炭终于笑了。黑炭婆为了生计,与老黑炭共同生活,她的思想情感变化真实可信,让人怜悯的同时,忍不住赞美。
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
回复6 楼        文友:徐灵娥        2021-08-25 13:44:37
  感谢老师鼓励。文中人物原型来源于现实生活,这些在岁月中流淌的人物有时会让人觉得讨厌,但细细地想,他们的本心也不全是这样。岁月在改变,政策在改变,人也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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