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舟】童梦之光(小说)
一
一个秋天的傍晚,忙碌了一天的太阳开始慢慢地下山了。天空中飘动着的一朵朵浅灰色白云挡住了落山中的太阳。突然间,几道金光穿透了这些薄薄的云层,天空一下子变得五彩缤纷。
“亮亮,我家的水牛下崽喽!”
6岁的亮亮正站在田埂上欣赏太阳落山的美景。听到姐姐芳芳的叫喊声,他回过神来后兴奋地往家里赶。
在牛棚中,亮亮看到厚厚的稻草上面躺着一头可爱又温顺的水牛幼崽,母牛则在一旁站着,耐心地用舌头不停地舔幼崽的头和身体,便好奇地问妈妈:
“妈妈,母牛为什么要用舌头舔幼崽?”
“母牛在给幼崽‘洗澡’,因为它的唾液可以杀菌。”
“可牛崽身上的东西粘粘糊糊的,不是很脏吗?”
“看上去脏,但对母牛来说很有营养。”
“妈妈,怎样让牛崽快快长大呢?”
“那你要给母牛喂鲜嫩的草啊,好让幼崽有好奶喝!”
“好啊,那我明天一早就去割草,让母牛吃得胖胖的。”
妈妈像一本百科全书,能回答亮亮提出的任何问题,而且她还能把小牛幼崽照料得很好。牛棚里柔软的厚厚的稻草就是妈妈提前准备的。
“要是牛崽早一点长大,那该有多好啊!我就可以与它一起玩耍了。”亮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嘴里自言自语道。
不知过了多久,亮亮进入了梦境。他梦见自己独自一人无聊地在田埂上行走。突然,看到一头又壮又肥的小水牛从对面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并不断地向亮亮点头示意。
“你是我家的水牛幼崽吗?”
“哞……哞……,对的,但我已经长大了,你可以叫我豆豆,我陪你一起玩吧!”
“豆豆,那我可以骑在你背上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刻。”
只见豆豆转身掉头后蹲下身体,亮亮用双手一撑就骑到了牛背上。看到主人坐稳后,豆豆就开始向前小跑了。
一阵阵微风吹来,两边金黄色的水稻,便如波澜起伏,掀起层层叠叠的波浪,看起来美极了。平时看起来很高的水稻和田埂上长长的野草,此时却显得如此的矮小;搭在牛背两侧的脚下呼呼生风,平时看起来很长的田埂一下子就到了头。
“豆豆,前面就是小河了,你能跨过去吗?”
亮亮想起了田埂尽头有一条丁字小河,便提醒豆豆。
“我不但能跨过去,而且还能飞呢!”
说时迟那时快,豆豆的后背上突然长出两个坚硬的翅膀,“嗖”的一声,像鸟儿一样腾空飞了起来。
亮亮连忙抓住豆豆的两个翅膀,俯视下方美丽的风景。
飞过一片小树林时,一片片颜色各异的落叶像一只只彩蝶那样婀娜起舞;绿油油的菜地里,青菜、芹菜、莴笋等清晰可见;在果树林里,沉甸甸的柚子、橘子、橙子、柿子等都把树枝给压弯了腰。
此时的亮亮感到很飘逸,也很威武,像腾云驾雾一样舒畅。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看到一只带着剪刀状尾巴的燕子从高空俯冲下来,叽叽喳喳地拼命叫着,似乎在说“危险,马上往回飞”。燕子在亮亮上方忽高忽低地飞着,不一会儿就飞走了。
豆豆仍然展开着骄傲的翅膀往前飞,亮亮则不知所措地观看前方。很快,亮亮看到下方有两条河交汇在一起,豆豆也慢慢地放慢了飞的速度。突然,亮亮听到了像乌鸦那样的叫声,仰头一看一只巨大的苍鹰正从高空俯冲下来。
“豆豆!快跑,快跑,苍鹰要抓我了!”
听到主人亮亮着急的呼叫声,豆豆展翅飞速地向河旁的柳树下飞去。一到柳树旁,豆豆让亮亮下了牛背,让他躲在柳树下,自己则再次展翅去向俯冲下来的苍鹰迎战。
“豆豆,小心点!”亮亮则在柳树下关心地喊叫着。
“亮亮,起床了,快去给母牛割草去。”
“哇——原来刚才我在做梦啊!”
亮亮用自己的小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双眼,往四周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在房间里。
亮亮匆忙穿好衣服后奔进了屋旁的牛棚,发现母牛因为担心小牛够不着,正前腿下跪温柔地给小牛犊喂奶,。
“我去割草喽!”看到这动人的一幕,亮亮兴奋地喊了一声,便拿着镰刀和小竹篮跑出了牛棚,不见了踪影。
姐姐芳芳看到亮亮没有吃早饭就去割草了,便出屋去查看。跑到房屋后面,芳芳发现弟弟在三棵老槐树下正像模像样地割草。
“亮亮,你以前那么贪玩,可这次你割草真带劲!”
听到姐姐叫自己的声音,一走神,亮亮把自己的无名指割破了点皮,鲜血不停地在渗透出来。
“姐姐,我把一个左手指割破了,怎么办?”
芳芳听到弟弟的哭喊声,一边叫他先用右手按着伤口以防流血,一边在附近拔了一点马兰头,掏碎后敷在受伤的手指上。不一会儿功夫,伤口不再渗血了。
芳芳帮弟弟割满一篮子草后,他们高兴地唱起了歌。亮亮提着盛满草的竹篮子,走在姐姐的前面,像打了胜仗似的蹦蹦跳跳地向牛棚走去。
从这以后,亮亮每天给母牛割草,人不但变得勤快起来,而且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他用梦中听到的小牛名字,给牛崽起名为豆豆。他每天都会到牛棚看豆豆,希望它快快长大。刚开始,牛崽一直蜷缩在母牛怀里,不肯出来。一天后,母牛用头顶它,教它走路,豆豆只好从母牛怀里出来,跌跌撞撞地学起了走路。一月后当豆豆能走路时,亮亮就与它相伴,拉着它在田埂上,在树下或在河边走动。有时,豆豆看到嫩草时也会吃上几口。就这样,亮亮不仅是豆豆眼中的主人,也是他的友好玩伴。
二
岁月匆匆,一晃十月过去了,豆豆长得很强健。亮亮的妈妈说,这有他的一份功劳。由于亮亮每天都给母牛喂鲜嫩的草,母牛奶汁充足,牛崽才长得快,现在,豆豆已有母牛的一半高了。
亮亮的妈妈在豆豆的牛鼻子上拴一根绳子了,这样也方便人管理。当亮亮问妈妈为什么不等它长大后再栓绳子时,妈妈说:“如果牛长大了,力气也大了,发起飙来,我们都无法驾驭它了”。亮亮心想:养牛,想不到还有这么多学问。
七月盛夏,蝉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大声叫着,又一个炎热的日子开始了。下午,太阳像火炉一样把大地烤得滚烫起来,人只要一动就会直冒汗。
“亮亮,我们一起跟邻居阿郎去游泳吧!”
听到姐姐芳芳的声音,亮亮眼睛一亮。炎炎夏日,游泳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他不会游泳,但看到12岁的堂哥阿郎优美又潇洒的泳姿,他心想:我要是像堂哥阿郎那样会游泳那该有多神气啊!
夏天里,游泳既可玩耍又可降温。亮亮每次看到他们在河中游泳的那股劲,似乎像一个勇士一样在沙场上奔跑。然而,他还小,只能在河岸上观看,内心却痒痒的,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鸭子飞入河中游泳,超过堂哥阿郎的速度,让自己成为大家心中的英雄,那肯定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他想到这儿,赶紧从家中取了一个大木脚桶递给姐姐替自己拿着,自己则从牛棚里牵着小牛豆豆的牛绳,跟随同伴们唱着儿歌穿越田埂向丁字河走去。
丁字河是一条浅水河,可通往百米外的京杭运河。丁字河岸上种了很多柳树。亮亮老远就看到一些玩伴在枝繁叶茂的柳树下乘凉,还有调皮的顽童爬到柳树枝上用自己的身体晃动着柳树,使水面随着垂入水中的柳条在水中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柳树边和浅水区还长着一些密密麻麻的芦苇,碧绿的芦苇在微风下飘动,似乎在扭动着身体,跳着浪漫的舞蹈。
浅水区有一个同龄的光头男孩双手抱着一根很粗的木头,面向河岸正双脚用力地拍打河水,溅起白色的水花,老远就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
“游泳喽!”随着一声欢呼,只见堂哥阿郎扑通一声跳进小河中,展开双臂像鱼儿似的,来回地游着,好不快活。
见到堂哥阿郎已跳入河中游泳,亮亮急不可待地让小牛豆豆在柳树下吃草,自己则向姐姐芳芳叫嚷着要学游泳。
于是,姐姐左手拿着木脚桶,右手牵着亮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从岸上向浅水区走去。小牛豆豆看到主人下河了,便停止了吃草,也跟着亮亮走进浅水区后浸泡在水中。
姐姐芳芳想先给弟弟示范一遍如何学习游泳。可姐姐的话还没有说完,亮亮就走到浅水区河水齐腰部位置,转身面向岸的方向,把木脚桶放在前面,双手抓住木脚桶的两边并保持着平衡。不一会儿,亮亮就感到双腿随着水的浮力飘了起来,于是便不停地用力拍打水面,果然,人的身体便神奇般向岸边前进,直至触碰到岸边为止。
“游泳太有趣了!”亮亮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再转身往深水区走去,直到河水齐胸口为止。就这样,亮亮不停地往返学练游泳。他感到越玩越愉快,越玩越有劲。姐姐则在齐腰处的浅水区不放心地看着弟弟。
不知过了多久,当弟弟靠近岸边时,姐姐芳芳抬头一看,天像拉了一块黑布似的突然黑了下来,只见一片片乌云从南边快速地飘了过来。
“不好,天要下雷阵雨了,河里就剩下我们俩了,赶快上岸吧!
“姐姐,我刚玩得带劲,再等等我吧!”
不顾姐姐上岸的劝告,亮亮起身还向深水区走到齐胸处转身,继续用双手扶着木脚桶向岸边游去。
不久,一道白色的闪电划破了天空,眼前出现一道刺眼的光线,随后就是“轰隆”一声,如天崩地裂般的响声。
亮亮突然一紧张而过分用力,结果把朝天的木脚桶弄翻了,手缺少漂浮物的支撑,前身开始往下沉,两脚也不听使唤地随着身体往下沉。不会游泳的姐姐开始紧张地挥舞双手,大声叫着“亮亮,你快站起来啊!”
慌了阵脚的亮亮挣扎着把头伸到水面上喘了口气,却不知怎的,脚怎么也站不稳,身体又开始往下沉了。
不知所措的姐姐,只会喊“亮亮,快上来”,身体却傻乎乎地在原地站着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在旁泡在河水中的小牛像有灵性似的站了起来走到亮亮下沉的位置,把牛头伸到水中。慌乱中的亮亮正好摸到了豆豆的牛角,身体立刻被拉了起来。随着小牛豆豆“哞哞”的叫声,亮亮一下子冷静了,脚站稳后发现河水也只到齐腰处。豆豆用牛角拉着亮亮的手往岸上走,姐姐看到这一景象,喜极而泣,自言自语道:“我的天,豆豆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姐弟俩和小牛豆豆刚一上岸,豆大的暴雨就倾泻而下。狂风暴雨下,周边的柳树已东倒西歪,姐弟俩在小牛的两边各抓着一个牛角平稳地前行回家。尽管因突发的雷雨使亮亮经历了溺水,但他们庆幸的是小牛豆豆帮他们渡过了难关。其实,农村里像这样在游泳时遇凶化吉的事太多了,他们也没再多想。
雷阵雨后的第二天特别凉爽,再也没有以往的炎热,于是,亮亮又把小牛豆豆牵出来在自家房屋后面的三棵老槐树下吃草。由于老槐树下地势平坦而开阔,杂草很多,小朋友们都喜欢在这儿玩耍。
“今天,我们一起来玩骑牛的游戏,怎么样?”
“好啊,我很喜欢。”
听到阿郎要玩游戏,亮亮便不假思索地答应。
“今天,我们要骑亮亮家的小牛豆豆,但没有牛鞍,看谁骑着牛绕着槐树转的圈子多?”
“哈哈哈,我们乡下哪头牛配牛鞍啊!如果是马,才要配马鞍。”
听到阿郎的游戏规则后,阿郎的弟弟阿兵解释说。
“可马儿,为什么要配马鞍呢?”
“马儿跑得快,震动厉害,没有马鞍人容易摔跤,而牛走路慢吞吞的,当然就不要牛鞍喽!”
听到亮亮的提问,阿兵解释了一遍。
“谁先来骑牛?”
“我第一个骑吧!”
亮亮听到阿郎的问声后,马上自告奋勇要先骑。亮亮缓慢地走到正在吃草的小牛豆豆面前,温柔地摸了摸小牛角和牛背,并用力按了一下牛背,连声说,“让我来骑你吧!”
这时,小牛豆豆像能听懂人话似的,前腿主动弯曲下跪,牛头低了下来。只见,亮亮用双手拉着牛角,从牛头上去,豆豆也主动地慢慢让前脚站直,亮亮就很顺利地骑到牛背上,拉着牛绳,随着“哞……哞……”的叫声,便开始绕着三棵老槐树转圈。
走了三圈后,亮亮感觉屁股也有点痛了,便放松了牛绳,用手轻轻地拍了牛背三下,对牛说道:“我要下来,不要走了。”
豆豆似乎能听懂主人的话,后腿开始弯曲,亮亮便从牛背后部滑下来了。
“接下来,谁来骑牛?”
“哥哥,我来骑吧!”
听到哥哥阿郎的问声,弟弟阿兵回答道,他心想:要是轮到最后一个骑牛,怕牛没有力气跑了。
阿兵走近小牛豆豆,心想:自己8岁了,虽然个子比亮亮高,但牛背更高,自己是无法跳上去的。自己也要像亮亮一样从牛头上去。
于是,聪明的阿兵用手在老槐树下拔了一把嫩草,先让小牛豆豆吃草,同时不断地用右手轻摸牛的脖子。小牛豆豆也发出了“哞哞……”的友好声音。
当小牛豆豆吃完草,休息了一会儿后,阿兵用右后拍拍牛头,对它说道:“把前脚弯曲下来,我也要骑你。”果然,它听话地让阿兵从牛头上去,骑到牛背了。不过,它只跑了一圈就不肯跑了。阿兵也不生气,觉得反正牛也骑了,能否得到名次倒也无所谓了,于是便从牛背上跳了下来。
“现在轮到我了,看我的本领吧!”
亮亮只见堂哥像风一样,“嗖”的一声,就飞跃到小牛豆豆的背上,两腿麻利地夹在小牛的背部两侧,拉了一下绳子,并用右掌在小牛的后背拍打了一下后大喊一声:“快跑!”
1.体现尊重生命,关爱生命的哲学思想。
两千五百前,古印度哲学家Mahavira(玛哈维拉)提出了尊敬所有生命的哲学,停止暴力,尊重所有生命的理念。唯物辩证法认为世界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处于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相互制约之中,反对以片面或孤立的观点看问题。因此,如果整个世界是一个大的生命体的话,那么,世界一切众生相互依存,每个生命都应该被尊重。
这部小说创作的主人公亮亮在与小牛豆豆一起成长的过程中不仅感受的牛作为劳动力在帮助人类耕种中所起的作用,而且还感悟到它是有灵性的动物,能救人,因此,更加懂得爱护动物、尊重动物。特别在少年读书时发现水牛豆豆要被宰杀时,他费尽脑筋,不惜成本地去救它,反映了他可贵的品质——懂得感恩,懂得尊重众生。
2.寓教于乐的特点。一是根据孩童的特点,作者巧妙地设计了主人公亮亮在梦中骑上牛背,展翅高飞,腾云驾雾一样,很是威武,一路欣赏田野风光的场景,颇具想象力,富于童话成分。二是在丁字河学游泳的快乐场面;三是作者巧妙构思骑牛飞奔比赛的童年游戏,看谁骑牛时牛能绕着三棵大槐树跑多少圈。更值得关注的是,作者设计了主人公亮亮体恤小牛,先给它喂鲜草,然后骑它,并有了一个好的比赛效果;而堂二哥阿兵骑牛时则尊重牛,培养与牛的感情,先用身体部位亲近它,给它喂草,培养牛的感情,再骑它,也取得了好的比赛效果;而堂哥阿郎骑牛时,不尊重牛,不喂草也不抚慰它,而是粗鲁地跳上牛背用手敲打牛背让其快跑,导致牛受惊飞奔后摔下来。四是借助故事传播科学知识,如母牛是如何用唾液给牛崽杀菌的,如何教它学走路的,以及妈妈教孩子如何给母牛喂鲜嫩草等知识。
3.告诉读者,要学会体验生活。针对大城市“圈养”孩子和现代化农村进程上孩子不参与农田劳作的现象,作者创作了主人公亮亮,在爸爸在外打工的背景下迫使与妈妈姐姐相依为命,从小承担了超越他年龄的劳作,这不仅没有影响他的学习,反而促其成长,感受到与牛相处的乐趣,以及在互相帮助中看到“小牛的闪光点”,继而感悟到尊重一切生命的道理。
这篇文章给人田园牧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