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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暗香】怀念母亲(散文) ——纪念母亲去世二周年


作者:杨建雄 布衣,481.16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79发表时间:2023-12-12 14:43:10

纪念​母亲去世两周年,我们去引镇墓园祭奠。杨寒赵第一次去墓园祭拜,杨碧琛,杨嘉轩,王元祭献鲜花!
   今日是母亲的祭日,母亲离开我们整整两年了。在这两年里,我们对母亲的思念从未停歇。今年寒衣节,我与大姐给父母亲送寒衣。今天,我们又从四面八方赶到引镇枣园山公墓祭奠父母亲。
   我哥昨天中午忙完工地的活赶了回来,同样,我二姐和王元从甘肃通渭回来。昨天晚上,我哥,我大姐二姐王元在城角南边电房房十字路口烧了纸钱。
   我感冒刚刚才好转,轩轩还有些咳嗽。
   清晨,枣园山的第一缕阳光铺洒在大地上,父母亲的墓碑照得清晰可鉴,洋洋和轩轩分别敬献了黄白的菊花,王元呈献了黄菊花一朵,杨寒赵第一次来到墓地祭拜。
   告慰父母亲,我们无尽思念!
  
   一、布鞋
   想起母亲,就忆起脚下穿的一双布鞋。那时候,我穿的是母亲用针线纳的千页鞋底的布鞋。
   布鞋的鞋梆子是用花布图案拓出来的,一针一线缝制的,这其中有纸糊的模子当鞋梆子。鞋底子是用一层层的布料粘糊在一起,凉晒干了,按脚的大小尺码拓印成形之后剪成鞋底样,再用一针一线纳起来。缝制一双布鞋的工序相当费时耗力。但是这种布鞋穿上舒服,合脚。
   如果走的山路多了,鞋梆子会开裂,主要是鞋梆与鞋底缝得针线太疏,又加之脚在鞋里用力不均会使鞋梆子随着疾步会松垮。为了美观,布鞋底子都用白布包裹了花边子。鞋梆子也勒出了好看的边子,在布料选择上也有了绒布的鞋梆子。冬天,用厚厚的棉花填充鞋梆子做的布鞋,保暖性强,穿上以后脚不会受冻。
   不过,布鞋底子也会越磨越薄。有好多双布鞋,穿得磨出了几孔洞来。布鞋耐穿但并不代表穿不烂和穿不破。后来,母亲只做鞋梆子,从集市上买塑料鞋底,将做好的鞋梆子用针穿线上到鞋底上,这样组合成的布鞋轻便些。
   随着走出大山,上大学,母亲的布鞋就很少穿了,但是母亲每年都会给我们做几双布鞋。父亲外出和在家都穿,哥哥带到工地穿,姐姐都在单位里穿,而只有我在家里穿,外边很少穿母亲做的布鞋。内心深处对母亲做的布鞋情怀依然还在。这让我想起来母亲的针线活做的在我们村子里同龄人中是佼佼者。
   可是,有一天母亲说纳鞋底纳不动了,我们就说不做了,做了也很少穿。母亲就看着不争气的手说,没力气纳了,而关于母亲布鞋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2017年,母亲听闻我侄女洋洋有了身孕,浑身可来劲了,在几个月来就赶制出了好几双童布鞋。父亲说,现在都不流行了,做了也不一定穿。母亲坚持着这份执念。看着母亲耗费心血和气力完成的宏篇巨著,我拍了照片。母亲高兴地说,还可以多做几双童布鞋,街上商店里一双卖二三十元呢。我说,童布鞋艺术价值高过实用价值,有些是无价的,比如这双童布鞋是给洋洋的孩子的,是唯一的。母亲笑了,说要轩轩的孩子做几双童布鞋。我看着母亲的双手,说算了,不做了,轩斩还小。过了没几天,母亲就又默默地做了几双童布鞋。
   望着童布鞋上的两只小老虎“胡须”形象逼真,母亲用红绒线丝扎成的,胡须微微地翘起来,还有小老虎的嘴唇。一双双童布鞋让我久久难忘母亲制作的艰辛,母亲戴着老花镜在一针一线的缝制。在这一堆堆的童布鞋里,母亲分拣着说,这双是给轩轩孩子的,那双是给洋洋的孩子准备的,说着说着母亲哭了。说以后让孙儿辈好好念书,穿着她做的童布鞋长大。
   我赶紧地把母亲分给轩轩孩子的童布鞋包裹起来,心里想着母亲在一针一线做童布鞋时内心是滚烫的激情,凝聚着一份大爱,真爱,无法用一切语言书写和记录的母爱。而这一切,触动我用心写下童布鞋的点滴。
   下面这一段话,是当时记录下的心情:母亲做的几双花布鞋。这几双花布鞋是母亲这几个月来做的,有给她的曾孙子高兴的,也有母亲说给轩大侠的娃娃提前做好的。这些花布鞋布料来自缝纫部的边角料,鞋样子是母亲画在硬纸片上拓印而成的。针线和大小剪刀摆了一个小竹床铺面上,粘的胶水和桨糊都是一瓶又一瓶。母亲说,穿针引线最费神,费时。
  
   二、浇地
   我的老家在京畿之地陕西泾阳,美誉为关中平原“白菜心”。我们在知识分子农转非政策之前,家里有几亩地,分别按四季都种植了小麦、玉米和棉花。母亲操持着家里的几亩地,养活着我们。父亲在外地工作,一年回来不了几天。这个家全靠母亲的悉心经营。棉花,地里种了一些,除了上交国库之外,余下得不多,加之棉花田间管理繁杂,病虫害又多,种了几年后就不再种植了。那些年,种棉花给镇上籽棉加工厂交国库指标,按照等级划分,好棉花还能多换点钱,要是遇见阴雨天,影响棉花收成,就没有了好棉花,赔钱。
   母亲操劳不了太多的棉花,就改种成了简单易收成的玉米。玉米也是好景不长。众所周知,种子危机愈演愈烈。玉米种了些,也基本上不种了,所以说,都全种上了小麦。那些年,关中小麦产量由低产高升到了逐年节节攀升。小麦丰产的景象在我印象中依然清晰,家里存储粮食的器皿更换了好几次,开始是用铜川窑上烧制的大瓮,后来改用铁皮围起来的桶状大围档,上面开口通风。五谷丰登的好收成是因为有了风调雨顺,更有了母亲特别重视的浇地,让麦田里的麦子喝饱,水分充足,长势喜人。因此,浇地成为我们农人田间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母亲也都会做得尽善尽美。
   每年几回回的小麦灌溉一次都少不了。对于母亲来说,播种小麦都好说,浇地的确是有些困难。但是这浇地的事情,本来是男人们干的活,每年母亲都披星戴月地在夜晚把小麦地浇了。每次浇地,村里都会开会商议,一个是收费标准,另一个是浇地时间统筹安排,而缴费后就等待村子大喇叭通知。自古以来,关中盆地有着便利的水利灌溉,郑国渠、泾惠渠都发挥着重要作用。泾惠渠里的水,流到了我们村里的地里,按分叉的小渠道又缓缓地流进我家的麦地里。
   每次母亲都扛起铁掀,要在麦地一头的分叉小渠道把水流先阻挡住,用土筑牢一个地坝,再在我家麦地的地笼上开个大口子,泾惠渠的水才会顺势流到这儿,流淌进我家麦地。哥哥和姐姐们,还有我都跟着母亲浇地。顺着浇水地流淌和浇灌方向,我们分头到麦地另一头确认水都流经并有了渗透,我家的几亩麦地通常要浇灌2一3个小时。每次浇地母亲都把腿裤边挽得老高,穿着长筒雨靴,手里始终紧握着的铁掀湿漉漉地,有尖口的铁掀,还有宽平口的铁掀。
   记得母亲浇完麦地,远望着绿油油的麦田,一定会发现被渠水浇灌过的麦田比从前没浇过的要发绿,麦田的长势更遒劲,更风飒。母亲能看着顺顺当当地把麦地一浇,就等于看到了麦子丰收的景象,更能闻见当年磨面机磨下的面粉的麦香。母亲在家庭联产承包制后种的麦子都是大丰收,除了上缴国库的公粮外,余粮存储在家里够吃好几年。有时也把余粮在村里拉大货车收购的卖掉一些换成钱日常开支用。
   回忆每到浇地时,邮差会送来信件。此刻,父亲一定会从外地寄信和钱,让母亲安排好生活,信笺的稿子里满满当当的是对我们的爱,信的开头称呼母亲,淑芳……母亲总给父亲回信用大白纸,没有格子,母亲用手折成的一行行的纸痕迹,一种无形的,隐形的格式凸现在灯下。母亲用饱含热血的生活笔触回了父亲每一封信,贴了邮票,深情地将家里的讯息传送给远方的父亲。
   父亲与母亲的两地书,有时母亲念给我们听,有时哥哥念给我们听。每次,从信纸里,我都能看见父亲的身影和笑容。母亲离开陕西到了甘肃就没有了土地耕种,浇地的事情也不会再有,也很少提及农村的艰辛事儿。可是就是那些年的土地耕耘,家里为我哥盖起了三间水泥平房,砖是青砖,砖缝子由白石灰勾勒,这些都是当年风尚。家里的厢房依然在,但都成了一种甜蜜回忆,因为我就出生在厢房的土坑上。父亲与母亲离开我们已多年,浇地的点滴还会涌上心头,每每忆起往昔岁月,我总热泪盈眶,怀念母亲,还有我的父亲。
  
   三、兰州碎姨
   母亲最亲的妹妹是兰州碎姨。记得母亲说,在肚子怀着我时,去兰州景泰农场看望过碎姨。
   这也是我最先去过的一个城市兰州。之后,我匆匆忙忙地来过兰州几次,但都没见过我兰州碎姨。直到很多年前的一个隆冬时节,兰州碎姨与姨夫回到了老家云阳,我才得以见了一面碎姨。还去了我姨夫家里,看见了几间厢房,典型的关中村居。
   当时正值冬季,乡村满眼萧瑟,让人看不到一点美景,所以说,这是我人生最初视野里的乡村。
   母亲一生牵挂碎姨。外婆临终时,叮嘱母亲照看碎姨。
   兰州碎姨的生活在城市,应当说过得去。但是母亲都会让父亲每年一定要去兰州看望碎姨一趟。
   兰州碎姨的生活,母亲总是牵挂在心间。姨父早年当过兵,后来转业到了兰州。碎姨一直操持家务,靠摆摊养活一家人的生活。直到多年前姨夫让病痛折磨的离世埋在了兰州大沙坪。
   母亲在甘肃生活时,也去兰州看望过碎姨。但碎姨没有来过我们在甘肃的家,我记忆中建华表姐来过我们在通渭住的小院子。
   2011年,母亲回了陕西老家养老,每年过年与碎姨视频聊天。碎姨将她的照片给母亲发了一个电子版,母亲让我大姐冲洗成A4纸的彩照按压在了桌上玻璃板下面。
   苦难对于母亲与碎姨来说,她们的理解可能是哭诉。碎姨哭得伤心,母亲也哭得悲伤。碎姨与母亲都是从陕西老家西迁到了大西北,这份离乡的苦楚只有母亲与碎姨能读懂和体味,母亲在农转非后到了甘肃。
   起初丢掉农具的农人也在四处找寻生路,母亲学着碎姨摆摊卖菜,后来因各种原因没再继续。
   母亲与碎姨都念过书,初中毕业。在那个年代,也算知识分子,但造化弄人,都相夫教子,没有工作,操持家务,典型家庭主妇。为了家庭的幸福与完整,牺牲了她们的理想与执着。
   我与碎姨有过简短的电话通话,碎姨亲切地叫我雄娃。
   世界上有一种无法割舍与拧断的是血脉相连的亲情,母亲爱着碎姨,是那么地自然而然,顺理成章,而我对母亲的思念隽永在心。
   母亲在晚年去过兰州几次看望过我碎姨,回来哭好几天。后来,我们也尽量不让母亲伤心,母亲操心碎姨的冷暖,让我大姐每年去兰州看望碎姨。
   母亲在弥留之际,仍然念念不忘碎姨。母亲回忆与碎姨在农村一起割草,一起劳动的场景,一起度过了那个年代的饥饿岁月。
  
   四、捂梨儿
   小时候,一到秋天,母亲总会从乡镇集市上给我们买些梨儿吃。有时,也在村子里,用玉米和小麦从走村串户的贩子手里换回些许梨儿。
   我们总是争先恐后地把梨儿吃个不停。梨儿越来越少,可是口角对梨儿的回味那么悠长。有些吃不够的感觉。不多时,梨儿就没了。其实,母亲早已把另一半梨儿用纸片包裹了起来,藏在了土坑的一角,用厚厚的棉被子盖上了。待到冬日再吃,让我们馋嘴的在冬日里再过把瘾。
   捂梨儿,是为了冬日有梨子还能品尝到。梨儿皮厚多汁,味道香甜,能清热解毒,止咳化痰。
   如今,四季水果可随时品用,现在不会再有人还用纸包裹起来捂梨儿了。
   但在那个时候,物资相对紧缺,捂梨儿是母亲给我们冬日的温暖与甘甜。看着土坑上藏起来的梨儿,母亲舍不得吃,都留给我们吃。梨儿先给我和俩个姐姐吃,最后是哥哥。
   对于捂梨儿还有另一种吃法:冰糖雪梨。也是母亲用捂梨儿,掺和冰糖在铁锅里炖上一碗,放至温凉些让我们喝。我每次喝得多,有时把梨渣儿也贪吃了。哥哥姐姐也能喝些,但母亲总说他们,让我多喝几口。
   岁月啊!谁又会曾想起那一碗冰糖雪梨,从捂梨儿到放入冰糖都深深地烙下了母亲对我们的爱。
   在我长大后,天南地北的各种梨儿,我有一机会就会捎给母亲吃。母亲吃着梨子,香甜可口,但从未说起给我们儿时捂梨儿的事儿。而当母亲每次给我儿子轩轩都装满各样水果,其中也有母亲的捂梨儿。母亲仍然用简洁的方式藏贮着一份冬日的真爱,将这份伟大之爱传递给孙子。我问轩轩,奶奶捂梨儿甜不?轩轩抿嘴说,甜。母亲笑了,那一刻,我泪花翻滚。母亲的爱给了我们,还有那时候捂了一土坑的梨儿,让我一生难忘。
   冬日里,暖阳下,吃着梨儿,是母亲捂的梨儿最好吃。母亲捂梨儿,为了她的孩子们。我们至今难忘这份母爱,而这份浓浓地真爱让我刻骨铭心,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母亲在两年前的感恩节那天含泪九泉,再忆母亲为孩儿捂梨儿吃,我内心流淌着对母爱的万分感恩。母亲,我爱您!就像您为我们捂梨儿一样,香甜可口,温润人心。
  
   五、求学
   面对母亲,无尽的绪语诉说。对话母亲,无限的思绪萦绕。当我尝试用一种感悟式的叙事方式怀念母亲时,母亲能激发我对历史和社会的再认识,对文学和人生的再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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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怀念母亲,今年是母亲离开我们的第二年。文章分为八个部分进行细致描述,母亲为我们纳布鞋,一针一线都是包含着母爱的。孩子的我们跟着母亲浇地,原本是男人的事,可都是母亲在做。兰州碎姨,是母亲的亲妹妹,母亲对碎姨是一种亲情的爱的。捂梨儿,是母亲对我们儿时一种爱,在冬日暖阳里,还能吃到甜甜的梨儿,是带着母爱的。母亲没有上高中,但是她却将孩子的我们都送到社会锻炼与发展。但是因为时代的艰苦,母亲不得不放弃学业,但母亲精通珠算,除此还有农业上的,针线上的等等。过年时,一家人热闹的团聚,还为去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烧纸。还有姑姑表哥表姐也都来我家过年,甭提有多热闹呢!秦腔,是母亲喜欢的戏曲,我也是深受母亲影响,也喜欢秦腔,更多的是有母亲的印记……文笔朴实,行文流畅,给我们呈现一个伟大的母亲形象,对于母亲的思念,依旧在心里回荡着,是经久不衰的。文章情感饱满,写下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品读佳作,问好老师,感谢来稿暗香!期待更多精彩呈现,推荐阅读!【编辑:易辞】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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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易辞        2023-12-12 15:40:53
  世界上有一本永远也写不完的书,那就是《母亲》。在文章当中,叙写着母亲曾经的点点滴滴,真情实感,品读学习,问好老师,期待更多精彩呈现!推荐阅读!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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