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野•七夕】好人大老王(微小说)
十多年前的一个春天,我在工作三十年的国企下岗,那时女儿刚参加工作,妻子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我的压力山大,我仿佛看到了《人与自然》节目里失去家园的大猩猩,悲伤的大猩猩背井离乡不得不另寻一个能生存的家园,我觉得现实中的我太像那只可怜的大猩猩了。捉襟见肘的日子难熬呀,在家挑大梁的我又没了经济来源,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好朋友的力荐下,经过面试考核,我又到了浑南一家民企做质量检查工作,而且待遇还不错,从国企到民企那是我人生的一次蜕变,一切从头开始……
大老王是我在民企工作时结触到的一位机加师傅,他是机加车间的老工人,五十出头的年龄,人高马大,油黑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一笑便露出了白白的牙,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帅哥啊!大老王脑袋瓜好使,人也勤快,又实在,车、钳、铣、刨样样精通,公司好几个技术骨干都是他的徒弟,民企老板就喜欢这样的人,也非常肯定大老王的技术,更肯定大老王的为人。
在一个公司工作久了,慢慢的我知道:大老王,大连庄河人,说话一股海蛎子味。据大老王说,庄河那个地方山多地少,他小的时候,家里穷得要命,日子过得苦,有时饥一顿饱一顿,十九岁之前,他都没吃过白面馒头,苞米面大饼子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困难的时候没有菜吃,咱妈老挖野菜给咱吃!见我有点半信半疑,大老王有点急了:“我真的不撒谎,真的不撒谎!”我是有点纳闷,一个穷僻壤,艰苦的生活,怎么会孕育这样粗壮的男子汉。
改革开放后,年轻的大老王随着打工潮他从农村来到了省城学了技术,又一点点磨砺成了技术大拿,通过这些年的打拼也在市里买了房子,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唯一的牵挂是媳妇和他的老妈和不来,媳妇容不下他老妈,这是大老王的痛处,也是他的软肋。
大老王是我在民企工作时结触到的一位机加师傅,他是机加车间的老工人,五十出头的年龄,人高马大,油黑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一笑便露出了白白的牙,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帅哥啊!大老王脑袋瓜好使,人也勤快,又实在,车、钳、铣、刨样样精通,公司好几个技术骨干都是他的徒弟,民企老板就喜欢这样的人,也非常肯定大老王的技术,更肯定大老王的为人。
大老王太能干了,活忙的时候一个人开两个机器,机加车间紧靠着公司食堂,大老王在活闲的时候便主动帮食堂做饭。大老王有个心结:就是媳妇和他老妈合不来,大老王是个孝子,于是和媳妇闹得不可开交,两个人打起冷战,甚至分居。大老王虽然技术上没有说的,但是情商还是有点不够,不会哄媳妇!大老王说:“这败家娘们哪都好,就是性格太徼幸。容不下咱妈!”说着说着大老王气大打一处来,眼睛睁得老圆,这时得离他远点,他气性太大,大老王是个大孝子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平时大老王还是蛮乐观的,也喜欢开玩笑,也爱主动和人打招呼,也挺爱帮助别人的,也挺爱损人的,我就看见他损一个小年轻人,因为把图纸看错了,把零件干废了,他一边损人家一边还帮助人家,几乎每天他都是第一个到岗,打扫车间卫生。
他和车间主任有点不合,暗中较劲,技术上都是出类拔萃谁也不服谁,那个主任和大老王年龄相仿,脾气也不好,也是个鸡蛋里挑骨头的茬,没有什么修养!两个人谁也不服谁,暗中较劲,连生产副总也摆不平他们的关系,都是技术高手,大拿!
那一年,他儿子高考成绩不错,考上了药科大学,人们恭喜他,他却不以为然:“男孩子必须有点本事,要么以后咋养家!”嘴上满不在乎,心里却乐开了花,那阵子,我观察到大老王老泯着嘴笑……
有一年公司领导心血来潮,要养几头猪来改善职工的生活,大老王利用业余时间主动承担起养猪的工作,养猪可是又脏又累的活,可是大老王也不计较,他小的时候在农村养过猪,养猪他也是行家,年底杀猪,人们吃到大老王养的猪,绿色食品都赞不绝口。
2015年秋天,因为这家企业效益下滑,我离开了这家工作五年的民企,2017年我在另一家民企工作时遇到了一位老熟人,唠嗑不约而同唠起了大老王。她说:“大老王死了!跳楼自杀了!”我心中一惊!
原来,大老王快到退休的那一年患上了骨癌,也花了不少钱,可是疗效甚微,整个人消瘦皮包骨人,病得不成样子,他不愿意见熟人,把自已闷在家里,为了不拖累家人,有一天,他悄悄地爬上了十九楼,纵身一跃,结束他不到六十岁的生命!我不知道大老王咋有这么大的勇气,他承受多少煎熬的日日夜夜。人们为他的死痛惜,负责管理生产的副总还为他在微信群发了悼词,给他以很高的评价,但愿天堂里的大老王能听到人们对他的追思!
时过境迁,一转眼八年过去了,静下来的时候,回想起来在浑南民企工作的那段不平凡的经历,我还会想起大老王的音容笑貌,大大的眼睛,黑黑的脸,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大老王是一个好人,一个大写的人,一个让人想起来就为之动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