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根与魂】【流年】“信”口开河(散文)
“故乡音信沉,故园草木深。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每当我读到元朝诗人吕止庵的这首诗,就会被诗中的家书所感动。兼之自身就是一个爱好者和收藏者,遂对书信的研究产生浓厚的兴趣。作为中华文化的一个缩影,书信是人们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传播中华文化,责任在肩,即便见识有限,我还是想“信”口开河一番。
就我理解,书信是指人们把心里想说的话写成文字,传达给特定对象的书面文件。它以文字为媒介,实现思想和信息的交流,传递和表达感情。作为沟通的桥梁,人们依靠书信来寄托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也依靠书信来传递部门及团体之间重要的信息。它承载着人们美好的情感,是促进社会和谐的重要通信手段。
我国的书信,源远流长。早在文字产生以前,人们就有“书信”往来。当时采用的是结绳、刻符等方式。根据考古发现,西安半坡遗址出土的彩陶器上已有刻画符号。在殷墟出土的甲骨上,也发现了刻有反映当时敌国入侵殷商边境的文字。据专家考证,这就是当时传递军事信息的书信。
在古代,因为材料的不同,书信有许多别称。如简:竹简,用于写信的称为“书简”。牍:书写用的薄而小的木片。政府规定民间写书信不得宽过一尺,故书信又名“尺牍”。素:白绢,书信用一尺见方写成,也称“尺素”。此外还有柬、笺、函、札等。
到了现代,根据交流对象不同,基本分为一般书信和专用书信两大类。一般书信多用于个人和个人,主要是家庭成员之间、朋友和同事之间的思想和生活交流。专用书信基本用于单位与个人、单位与单位之间,主要有表扬信、感谢信、邀请信等。
邮递书信的人,我们称之为邮差,也叫信使。在古代,通信的方式往往通过动物传递,飞鸽传信、驿马邮递都是不错的选择。我国是养鸽古国,有着悠久的历史。隋唐时期,在南方广州等地,就已开始用鸽子传递书信了。
古人也把鸿雁视为信使,以“鸿雁传书”作为传递书信的代称。因为鸿雁有定期迁徙的习惯,寓意乡愁,含有家书中的情感。李清照在《一剪梅》词中就曾写道:“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中华文化往往和传说联系在一起,信使也不例外。《山海经》记载,西王母有3只青鸟,能够飞越千山万水传递信息,把幸福吉祥快乐的声音,传递到人间。所以,传书信使便有了另一个代称“青鸟”。根据这个典故,东晋陶渊明创作了《读〈山海经〉·其五》一诗。诗中写道:“翩翩三青鸟,毛色奇可怜。朝为王母使,暮归三危山。”
写青鸟的诗人不只有陶渊明,如唐朝孟浩然诗《清明日宴梅道士房》中的“忽逢青鸟使,邀入赤松家。”还有南朝伏知道的《为王宽与妇义安主书》:“玉山青鸟,仙使难通。”他们都是写“青鸟诗”的行家。
信使五花八门,信件也各有不同。现在到邮政局寄信,根据轻重缓急,信件一般分两类:挂号信和普通信。与普通信件相比,挂号信的价值要重要得多,在投递时间和安全方面,自是要享受贵宾待遇。当然,邮费也是水涨船高。
这让我想起了过去读过的一篇课文《鸡毛信》,说的是抗日战争时期,放羊娃海娃接受交通员父亲的指令,去给八路军送信。这封信上粘着三根鸡毛,也就是最紧急的信件。送信途中,路遇鬼子盘查,机智的海娃将信藏在绵羊尾巴里,成功完成任务。
鸡毛信的故事让我深受教育,同时也颇多感受:和今天的挂号信比,想不到鸡毛信如此重要。更想不到的是,羊竟然也能当信使,且比飞鸽传书还隐蔽。
和平年代,对书信的安全自然不必担心。现在人们最关心的,还是书信上贴的那枚小小的邮票。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集邮风靡于世,万人空巷去淘宝。1980年,黄永玉大师设计的第一枚猴票,一张面值仅8分,市场报价竟高达150万元左右,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我是一介穷酸,当然没有闲钱去搞集邮,但对写信,还是非常感兴趣的。我写信的历史,要追溯到儿时。大约在我十一、二岁的年纪,堂叔独闯关东,不识字的三奶奶求母亲代笔写信。为了锻炼儿子的写作能力,母亲把这个光荣的任务特意交给了我。那一刻,我有些激动,初次享受到受人重视的欢喜,特有仪式感。
但十来岁的孩子,写信格式都弄不清楚,所谓的写信,也不过是听写,说到底不过一提线木偶罢了。即便这样,我仍然高兴,看全家人围着我,那众星捧月的感觉特带劲。
从此以后,堂叔来信,都是我读给三奶奶听,而三奶奶回信,也依然由我这个“傀儡”捉笔。不过,信的内容已添加了我的一些想法,占比篇幅也逐渐加大。
后来我才明白母亲的苦衷,原来她是有意培养我的写作兴趣,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在文学的路上,现在的我小有所成,其中也有母亲的一份功劳。我一直认为,我的写作之路是从少年起步的,写信属于我的启蒙阶段,是信给了我写作的信心和动力。我写的许多文章,其中就是以家书的形式示人。
要说我写信爆发的黄金期,中专两年当是无疑。鲤鱼跃龙门,没有了升学压力,让我有了更多的时间联络同学感情。三年高中同窗,同学遍及各地,相互间鸿雁传书,有信件,也用明信片,学校传达室成了我们频繁光顾的“圣地”。因为有了书信的往来,中专生活过的非常充实,感觉天特别蓝、海特别阔,日子也别样的安暖。
说到信,其间还发生了一段趣话。那时,学校是不准谈恋爱的,虽三令五申,终挡不住有人试水。一次,班主任给我们上起了教育课,以过去的范例做典型:“你们还年轻,心智不成熟,所谓的恋爱经不起异地的考验。过去有过这样的例子,爱得死去活来,毕业后分到两地。刚开始几乎天天写信,渐渐变成每月一封,再后来每年一封,直至最后彻底失去联系。”
老师的话未必全对,但有一点是正确的:感情靠维系,信是试金石。一个常年不和你通信的朋友,想必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位置。如果你上赶着和人家联系,一次不理,再次打脸,识趣儿的话就该及时斩断情缘。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人无“信”不立,丧失了信任的基础,受辱的只能是自己。
啰里啰嗦,话说起来就没完,我这信口开河的老毛病又犯了。好在话题没有“跑偏”,尚且言而有“信”,照搬阿Q的精神胜利法聊以自慰。爱信不信,亲爱的,给个点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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