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人世间】“偷针眼”(随笔) ——“偷针眼”
“偷针眼”,儿时我们常戏称为“偷针”,其正式医学名称为“睑腺炎”,亦有人称之为“麦粒肿”。记得十几岁时初次遭遇“偷针眼”,父母仅用一根棕毛便巧妙应对。然而,最近我再次与它“狭路相逢”,这次经历却彻底颠覆了我以往的认知。
星期五下午,我的右眼突感不适,频繁地用手去擦拭,初时以为是空调房中待久了导致的“干眼症”。然而,次日症状非但未减,反而加剧。当我轻轻翻开眼睑查看时,发现了一个小红点位于中央。于是,我前往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咨询,陈医生诊断我患上了麦粒肿,并建议我先使用妥布霉素滴眼液数日,待脓头出现后,再进行处理。
回到家,我向妻子提及此事,并告诉她我得了“偷针”,近期需忌口海鲜和肉类。妻子听后,半开玩笑地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打趣我是不是在外面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比如漂亮的女人。我无奈地笑了笑,告诉她我的“偷针”很可能与户外流汗有关。
原来,星期四那天上午,我应老人会之邀,回老家参加了一场庆祝家族子弟考上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博士研究生的盛会。当时户外烈日炎炎,气温高达39度,我长时间暴露在高温下,汗水不断,直接用手擦拭眼睛,结果导致了眼部感染。
“偷针眼”这一民间的趣称,不仅生动,还裹挟着几分神秘。古时,把长在眼睑内部的叫做“偷针”,把长在眼睑表皮的叫做“偷碗”。“偷针”用棕毛旋转刺破,“偷碗”则用脸盆盛满开水的蒸气来热敷。人们常将其原因归咎于“偷窥了禁忌之物”或“行有不端”,视为一种惩罚。然而,现代医学揭开了这层神秘面纱,指出“偷针眼”实为对疾病本质的一种误解,展现了朴素认知与科学真理间的鸿沟。事实上,睑腺炎是由葡萄球菌等细菌感染眼睑腺体引起的急性化脓性炎症。其发病机制复杂,涉及个人卫生、眼部疲劳、免疫力状态及眼周皮肤感染等多重因素,而与道德行为或窥视禁忌之事毫无关联。
星期六的清晨,洗漱完毕后,仔细检查眼睑,发现中间已冒出黄色的脓头。这不禁让我回忆起儿时治疗“偷针”的土方法——用蓑衣或棕床上的棕榈丝,经盐水浸泡后,旋转刺破脓点,随后轻轻挤出脓液,再以清水冲洗。此间需忌口海鲜与肉类,通常三五日便能康复。这虽是古老的民间智慧,但在现代却难以寻觅所需之物。
我再次电话联系陈医生,他建议我到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由医生使用一次性注射器针头或中医门诊的银针来处理化脓的针眼。由于天气炎热,我选择了离家较近的人民医院进行治疗。
医院的就诊流程严谨有序。挂号后,静心等待,幸运的是眼科就诊人数不多,仅十几分钟便轮到我。接诊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医生,他竟是温州医科大学眼视光医学专业的毕业生。
医生虽年轻,但诊断却十分果敢。他仔细查看了我的“偷针眼”后,立即确诊为“睑腺炎”,也就是俗称的“麦粒肿”,只是叫法更为正式罢了。我随即告知医生,自己近期正在服用“双抗药物”,可能凝血功能会受影响,并询问了相应的治疗方法。
医生详细解释道:“针对这种眼部疾病,我们通常建议进行微创手术。手术前,需要进行一系列必要的术前检查,包括血常规、凝血功能检测,以及乙肝、丙肝、梅毒、HIV等血液传染性疾病的筛查。”
我带着笑脸提问:“医生,睑腺炎就是我们常说的偷针吧?记得小时候得这病时,都是用棕榈丝简单处理的。现在虽然找不到棕榈丝了,也不可能再用那种传统方法,但请问能不能用一次性的医疗器具来刺破呢?”。
医生沉思片刻,为我普及了睑腺炎的相关知识:“睑腺炎是一种常见的眼科病症,在西医尚未普及我国之时,确实依赖传统疗法。这些传统方法已难以适应现代医疗的需求。更重要的是,针对睑腺炎,相关部门已制定了规范的治疗方案,我必须严格遵守,不可擅自采取非标准措施。”
医生接着解释:“尽管传统方法或一次性针头刺破脓包看似可行,但实际上往往难以确保脓液完全排出,从而增加感染和复发的风险。”
对于医生提出的治疗方案,我内心虽有疑虑,但也认识到检查凝血功能的重要性。于是,医生为我开具了化验单,我随即在门诊通过支付宝完成了缴费,并前往化验室进行了抽血化验。
在等待化验结果的这段时间里,我利用“今日头条”搜索了关于睑腺炎的信息。除了官方医疗建议的规范治疗外,我还发现许多媒体推荐热敷患处、滴注消炎眼药水、注重个人卫生及饮食调理等方法。其中,局部热敷甚至被提及有可能帮助部分患者实现自然痊愈……这些信息让我对治疗方案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和更多的思考。
三十分钟后,我从自助取单机上取得了血常规和凝血功能的化验结果,另有一张报告则需再等一小时。带着这些资料,我再次返回眼科门诊,将化验单递给医生。他仔细审阅后告诉我,血常规指标正常,凝血功能中仅部分凝血活酶时间略有上升,但不影响手术进行。至于血液传染性疾病的检测结果虽未出,但并不影响当前的手术。
尽管心中略感不悦,我还是努力保持平静,向医生详细询问了睑腺炎的手术流程。医生引领我至旁边的治疗室,指着手术床解释说,手术将在此进行,过程中可能会有些许疼痛,因此会进行局部麻醉以减轻不适。
“手术”“麻醉”这些词汇犹如一根根针,刺痛了我的神经。我不禁疑惑,既然血液传染性疾病的结果并非必须,为何还要开具相关化验单?为何不能沿用传统方法,如一次性针头或银针,而必须选择手术与麻醉这一更为复杂的方式?我强忍住内心的不快,对医生表达了自己的顾虑:“医生,我想等另一个化验结果出来后再决定是否手术。”
医生听后,轻声应允:“好吧,您先考虑吧。”
我匆匆下楼取了化验单,结果显示正常,让我松了一口气,随即返回家中。尽管决定不进行手术,但居家护理的重要性我深知其理。我特意挑选了一个干净的小脸盆,烧了一壶开水,小心翼翼地端到空调房内,确保环境舒适。
进行局部热敷时,我格外注意细节。我选用了一次性洗脸巾,确保干净卫生,水温则调至略微烫手但可忍受的程度。每次热敷持续10-15分钟,我严格遵守这个时间,希望能达到最佳效果。热敷结束后,我立即使用妥布霉素进行滴注,以巩固治疗效果。
在饮食方面,我也作出了相应的调整。当天中午到晚上,我坚决避开了海鲜和肉类,以免对眼部造成不必要的刺激或加重炎症。通过这一系列精心的居家护理措施,我希望能尽快恢复健康。
功夫不负有心人。次日清晨,当我洗漱时特意翻开眼睑查看,惊喜地发现那刺眼的黄色脓头已无踪影,脓包也显著缩小,心中的忧虑瞬间烟消云散。再过一日,我的“偷针眼”竟奇迹般地完全消失了。我深感自己或许是众多“睑腺炎”病例中的幸运儿,同时也对那些传统民间疗法的神奇疗效充满了感慨与敬畏。
总之,“偷针眼”这一充满民俗色彩的称呼,虽不完全吻合现代医学术语,却承载着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与丰富的想象力,是文化宝库中的一抹亮色。随着西方医学的广泛渗透,中医、针灸等传统医学确实面临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其在医疗市场中的地位也受到了经济利益导向下的质疑与忽视。然而,这不应掩盖中华传统医学深厚的底蕴与价值。
人类作为自然界的智慧生物,身体既脆弱又坚韧,疾病虽常伴左右,但人体有强大的修复自愈能力。疾病的根源往往深植于我们的生活环境与习惯之中,也与个体的免疫功能紧密相连。我们应认识到,面对疾病,无论是医生还是药物,都有其局限性,并非万能。未来的科学亦有可能颠覆今日的认知。
因此,医生在诊疗过程中,应秉持负责任的态度,不仅要揭示疾病的本质与治疗方法,更要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制定个性化的治疗方案,而非盲目套用标准化流程以规避责任,从而避免给患者带来不必要的经济负担与身心痛苦。这样,才能真正实现医学的人文关怀与科学精神的统一。
国家强盛必须重视医疗改革,提倡免费医疗制度。医院盲目的建设扩大,大型医疗设备的过度使用,后勤人员的增加,以及大量的进口药品和医药回扣,加重了医疗费用的付出,给人民群众的健康与幸福带来巨大的压力。善政莫大于恤民,而爱民莫要于去病。期盼在不久的将来,中国的医疗状况有一个新的改变,人们能够生活在一个幸福又健康的时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