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中年男子的心酸(散文)
中年男子的心酸
昨天,宏恩老师发来一短视频,名字叫“中年男子的心酸”。说是一位中年男子,自己一个人打工养活一家人。发工资之后,想买只烧鸡犒劳一下自己。78元一只,觉得很贵,那就来半只吧。突然微信铃音响起,一看,是女儿在外上学发来信息需要生活费。他就连买这半只的费用都省掉了。还是只吃馒头吧。他为了生计,公司加班他加班次数最多,领导不愿意。他被迫辞退。接着送外卖,顾客埋怨、愤怒饭的味道不好、路上耽搁时间等等原因,给他差评,他又被辞退。当他蹲在路边正吃着顾客不要的外卖的时候,妻子发来信息,孩子的补课费、水电费、买菜钱、还有给老爸看病的费用需要5000块。他看着一个一个的数字,忍不住自言自语发牢骚:“我都没有工作啦,你只知道要钱,都不想想我的死活。”一个中年男人此时的心情该是怎样?
于是他又去摆小摊卖炒米粉来维持生活。他碰到了和他年龄相当经历相似经常来吃米粉的一位常客。聊天之时,他得知这位常客由于长期加班、劳累得了脑瘤。这位常客说:“我每天一睁开眼,父母、老婆、孩子身边都是要依靠我的人。但是,我自己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听了这些话,他除了同感、同情,安慰他一定好好吃完饭再去工作之后,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止不住泪奔——
是啊,除了自己,还能依靠谁呢?尤为独生子女的我们,还有独生子女的我们的孩子,所有独生子女的独生子女们。
于是想起2023年12月24日早上十点多,接到海鹏老师的一通电话。他问我要迎春的电话,说微信打不通。又说王春红走啦。王春红是韩城市文联主席。我以为王主席工作变动,要调到哪里去。海鹏说:“春红走了,我找诗词协会的人过来写挽联。”我以为我听错了。什么?我再次问他。王主席走了。蔡老师的再次确定,让我惊愕。
记得上个礼拜我还在火车站广场丁字路口看见他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里提着深蓝色的文件袋,急急忙忙,应该是赶火车。蔡老师说,今天早上他还去医院看病。心肌梗死,只两个小时,人就没了。
认识王春红应该是在“雪芹说史”的课堂上。那天晚上,陕西省委宣传部副部长一行三人来韩城,了解这个韩城公益课堂。王春红当时是宣传部副部长,一起陪同。我作为临时发言人之一,就此课堂从起步的6个人一直发展到现在的200多人。期间从课堂选址的艰难、课堂内容的丰富、今后发展方向和需要领导们的支持等四个方面进行了个人的看法。讲到动情处,暂时有些激动而卡壳。王春红及时进行提醒。记得他补充了讲课内容中还有“家训”。于是,我特意关注了他:他中等身材,微胖,国字脸,戴着一副金边近视眼镜。浓眉,眼睛不大。说话时声音浑厚,博学、朴素、认真、诚恳。这也算是最初的相识啦。
第二次见他是“雪芹说史”百期庆典,在梁带村博物馆。韩城市书法、绘画、收藏、诗词等等多个组织前来助兴。200多人的会议大厅空无虚席。他作为韩城市文化界领导讲话。他饱读经书,博学精通,言辞凿凿,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随后在韩城市诗词、书画、摄影等等文艺界的各种会场、视频中的主席台上,经常看见他。即席发言,不用稿子。涵养,庄重,接地气。
最近的一次是在2023年12月3日薛云平诗歌朗诵会上。他作为韩城市文联主席,上台发言。他身着灰色方格呢子半短大衣,深蓝色休闲裤,黑色皮鞋。朴实、大方,又不失文雅。他的一席话,至今仍萦绕在我的脑海当中:“贾平凹老师一行,昨天看了咱们韩城最深邃的历史’芮国博物馆’,在这里说几句:大河殇殇,文脉绵长。中国历史文化名城韩城,今天由于各位老师的到来,显得格外文气,也增添了这种文脉的底蕴和花朵的味道。在这里我代表韩城市文化艺术界所有同人,对尊敬的贾平凹老师一行来韩城,表示最诚挚的欢迎。”话音落下,他弯腰向老师们九十度的鞠躬。接着他说:“迎着芬芳,韩城籍的作家薛云平诗歌集《龙门记》作为韩城市文学而发起。但是,一棵小草也是生命的勃发。正是这棵小草撬动起了韩城人对文化、文学的热爱。文学陕军曾经是我们每个文人心中最雄壮的一首歌。那么在韩城,因《龙门记》,也引起了韩城人热爱文学,尤其是今天到来的每个热爱者、创造者,让我们跟着每一位老师,贾平凹老师、雷涛老师、冯建国老师、李星老师、史飞翔老师等文脉的脚步,把我们内心的美好、善良、博大、宽厚,和人性最美好的东西,记录下来。以文学的名誉,让这个世界温润,有温度,有美好。所以,这里也祝福、祝贺云平先生作品分享会取得圆满成功。也真诚地祝愿贾平凹老师创作艺术长青,作品更加动人。让我们陕西这块文脉的丰碑作为大家扬帆的航标,让我们共同为陕西的文学事业,做出我们文学爱好者最真挚的贡献。”
王春红,号一泓。1972年出生,51岁,才华横溢。正是中年,正当年华。可以说是韩城文艺界的一颗闪烁的星星。
我的本村民强叔叔告诉我,他的父亲叫都满,母亲叫如果。好熟悉的名字,好亲切的面孔。于是还想起,他的大姐叫秀英,他的二姐叫秀丽。秀丽是我的小学同学。六、七十年代的孩子,小学都在村学校上学。放学后,三三两两,五个六个,满村乱窜,谁的家都去玩。谁的家在哪儿谁的父母是谁,记得一清二楚。说起来还能记得春红小时候的模样。
只知道王春红,没有和他说过话,也不知道他是大前村人,更不知道他是我的本村。听宏恩老师说过后本打算有机会见他一下,和他一起回忆一下故乡。但是,还没来得及,他就留在故乡黄河滩的黄土地里,长眠不起。
民强叔叔说,他父母早就不在了。而他何尝不是自己依靠自己一个人,面对着社会中的一切。
他是美术专业出身,刻了一手好印章,作品栩栩如生,观者无不赞叹。他还精通诗词书画。一个农村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到文联主席的位置,他付出的辛劳,可想而知。但是,正是人到中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正是韩城文艺界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因为心梗,驾鹤而去。
海鹏老师在《悼春红先生文》中这样说:“冬寒坠了春红,让多少倾慕之人丢了魂灵。噩耗刺骨的痛,把人心凉透。音容犹在!昨昔笑声耳边爽朗,高谈雅音励后辈。今日肃容堂上高悬,低吟哀乐驾鹤还。只留下金石千方传后世。只留下篆文笔墨慰后人。只留下一片憾声成低泣。只留下一腔赤诚埋乡里。呜呼!恨冬长不见春红。哀哉!痛寒冰遮了一泓月。”
是啊,恨冬长不见春红。痛寒冰遮了一泓月。
多少人为他悲伤,多少人为他写诗词悼念,多少人为他送行。但是他真的永远地走了。他真的没有啦。他家里的天塌了。
他正当中年,正当年华。中年人的心酸,中年人的心累,在家庭,在单位,在社会。
中年,不是指一个人,而是这一代人,身累,心更累。
职场纷纭心渐倦,朋俦殂落梦犹伤。
生计奔波何忍顾,壮志消磨暗自藏。
岁月悄催双鬓改,酸辛满纸韵中长。
文章,反映的是一种社会现象,任何情况都可能表现在文字当中。而语言的平和、文字的优美和素养,更应该是每一个人都应该具有的。包括评论。再次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