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过往】追光的日子(散文)
生活的丰富多彩在于它的快乐与悲伤并存,痛苦和幸福同在。作为一个老师,从教之路也是丰富多彩、绚丽多姿,让你从内心产生漫长而又短暂的拥有,也会孕育一个遥远却又真切的梦想。
我的梦想或许就在我正蹉跎向前的从教之路上。沿途是四季的风景,有时春风拂面,有时夏日炎炎,有时寒霜透彻,有时雪花晶莹。就这样年复一年,练就了一双风雨中的翅膀,也拥有了一颗永远闪着远处灯塔的亮光的心。它就像黑夜中有明灯,越是经历陪伴生命成长的过程越是熠熠生辉——成为我一路前行的心灯!
许多天了,我一直在纠结,身体的健康状况,让我对能把两个班的课继续教下去产生了严重的怀疑。真的很想撂挑子不干了。然而,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起了那几天里的一个个温馨的画面。
就连去年冬天,大家都在严阵以待对抗病毒的时候,我都没有像今年这样狼狈。持续十来天的异常感觉,每天晚上总会因一个小小的咳嗽就无法入眠,换了几个医生换了几次药,由西医换到中医,始终浑身乏力,直冒冷汗!或许是孩儿们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也从来没有听到过我用那么嘶哑的声音给他们讲课吧。这一段时间里,每到我上课,大家都自觉地鸦雀无声,静静地做着笔记。即便有人忍不住,在我习惯性地用疑问的语气说完之后,也习惯性地回答时,也是迅速压低了声音闭上了嘴。
于是,整个课堂上就只回荡着一个苍老、疲惫和嘶哑的声音。
那一天是作文课,一连两节课,难耐的一个半小时过去后,终于下课了。一个叫小兴的男孩子拿着水杯子跑像讲台:“老师,您喝水。”我慌忙应声:“谢谢你,可是,我不能用你的杯子,我的感冒太严重了,会传染你。”
小兴略有失望地回到了座位上,我就看见他们几个挤在一起在嘀嘀咕咕密谋着什么。然后,一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小琪又跑了上来,她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老师,那您吃苹果吧!”
“哎哟喂!怎么净是不能吃的?”我心里一边不无尴尬地想,一边赶忙谢谢她:“谢谢你了,这个,也不能吃!咳嗽得太厉害,医生不让吃生东西!”
可是,小琪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坚持着:“没事儿!您少吃点,就润润嗓子。”不由分说,把苹果塞到了我的手中。看到她这么做,另一个丫头小佳,也拿着一个大橙子跑到讲台上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挺感动,能不能吃都是孩子们的关心,不能扫了他们的兴啊,就收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水果,我在若有所思中嗓子又开始痒痒了,不禁又咳出了声。
这时,小雪走到我跟前,这是一个细心且温柔的女孩子,很善解人意,她趴在我的耳边悄悄地对我说:“我去把您的水杯拿来吧?给你接点热水喝。”言语中充满关切,正像女儿对老爹说话一样。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她便跑了出去。
当我拿到自己的水杯时,却是小云接好的水递到了我的手中……原来小芸也早已经想为我做点什么了,就跟着小雪一块去了我的办公室,她们给我接来了满满一杯水,还对我说:“老师,您快喝吧,温度正好。”
我低着头,捧着水杯慢慢地喝着水,脑海里忽然就又想到教师节的时候小西送给我的一罐枣花蜜。这些天来,每天喝水我都要放上一勺,那种甜蜜的感觉,刺激着味蕾也顿时冲淡了身体的不舒服。抬起头,恍惚中眼前是几十张善良的花儿一样的笑脸,儿女成群好感觉真好,有人惦念着、关心着,真好。可是,心里总也有一些惭愧:我没有做好“爱生如子”,枉费了他们一片“爱师如父”的拳拳之心啊。
正是他们对我的这份心思,让我也对他们产生了无限的眷恋。从内心深处来讲,我真的不想离开他们,不想丢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可是,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天气格外寒冷的缘固吧,血压又忽然升高了,于是,不得已就请假休息几天,也不敢跟他们说,怕他们因为担心我而耽误学习。
然而,这却真的在他们中间引起了一阵波动——
“老师,是我们哪儿做得不好吗?如果是,您说出来,我们改正。”
“老师,您怎么还不回来?您真的不教我们了吗?”
“老师,是小彤说要有别的老师来代替您的。她还哭了呢!”
“老师,小雅下学打电话,说您不教了,是不是呀?是有什么事吗?孩子可都盼您回去呢!我们家长也恳请您能回来。”
那一天,我刚从诊所输完液体回到家中,就看见有很多个未接来电,微信里还有许多没有来得及看的信息。一看表,正好是他们下晚自习的时候,关键的问题是,看说话的语气,还有家长的信息。看来我有些草率了,让他们中间掀起了如此的轩然大波。不得已,就一个一个回复。
“嗨!这事闹得,我就是个感冒而已!至于吗?”
“我就是请了几天假,啊!不要小题大做,行不行?”
“哭啥呀?老子还活得好好的!”
“又是她?光嫌事不大是吧?告诉她,叫她别瞎说!”
“放心,小子,我一定会回来的!”
“没有没有,我就是感冒有点严重,请了两天假,很快就回去了。”
一个一个回复完以后,我躺在沙发上,常常舒了一口气。也下定了一个决心:这下没辙了!一定要教他们到毕业!
于是,第二天,头疼没有那么了,就去了一趟学校。进了俩教室里各转了一圈,让他们看见我,并且告诉他们:“我就是来让你们看看我,我还会回来的!不要再担心我!”他们就都笑了。
后来,听说他们上课安心了许多。
一帮让人难舍难丢的小崽子!难道这也是上辈子欠下的?
生命短暂,随着时光的流逝,我越来越觉得与他们之间的相互陪伴,不也是一种生命之间的相互交汇吗?我们之间产生的能量,终将会成为我们的生命历程中,永恒且不可磨灭的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