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梦之曲(散文诗)
一
你可以给我的睡眠上锁,好吗?之后,拿着锁的钥匙,再把钥匙抛入西海之角,或,随意是丢到昆仑山上
女子一再说着,一定要锁住她的睡眠,让她安然入梦,去她的梦的王国里,她要做一次畅游
如若果真如此,那样的女子又是谁?她端庄,她美丽,她高贵
然而,我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儿?而她,身披着彩衣,坐在河边,一条很宽的河,我就在河的对岸吗?
二
她,一个女子就这样如此反复说着,那样的声音柔柔的,让我会想起溪水潺湲,想起轻盈的雪花,在高空里飘飞
更会想起清风习习,也会想起深谷里的兰花,想起那幽幽的清香,清香散发到空气里,我的肺腑中
我想是我入梦了,还是女子到我的梦里?一只蝴蝶呼呼飞着,它巨大的翅膀,好似将我扇过了河对面,我在岸边飞着,不肯栖落
三
蓝蓝的天空,云儿飘飘,半眯着双眼的她,不停地低低在恳求于我吗?
她的眼睛开始迷离,好似一只猫咪,在对着一朵牡丹,念着含混不清的无字经文
显然,她是要一个睡眠,她是要入到她的梦中,要去梦里,寻找她的白马,跨上白马,驰骋,或许,我也同样想要一个如此的梦境
四
她穿着淡绿色的衣裙,荷叶一样地在风里翻卷,那些丝绸都绣有云卷的图案,袖口绣着粉色的荷花,衣襟上绣着花瓣,有牡丹荷花也有兰草菖蒲
一只蝴蝶的刺绣,与我看见的蝴蝶一模一样,令我越加好奇,只是梦好似一张漫天大网,想网住所有思绪,而,总是有漏网之鱼,在网外漫游
五
女子,她的头发披在肩上,乌黑的长发也有花瓣粘在上面,有茉莉的清香,从她的颈子上飘逸出来
她的脸儿桃花一样,以至于,人们不会介意用粉妆玉琢来说她的样子,我看着她时,感觉她好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的
六
眼见着她的发丝在变化着,青丝见霜,灰白起来
在这期间,她会突然间在梦里醒来,却寻不到了他,我也曾想返回到梦里去寻觅他,不愿醒来
可是,我最后,还是选择,去寻觅他,到处去寻觅
此刻,女子,开始焦躁起来,她不安地在游走,在树林间,在河岸,不停地走动
七
很快,林间变得越来越暗,夜就要降临了,她要入睡吗?
她走回到她的屋子里,林间的小草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好似我曾经居住过的那间小屋子
只是,她的屋顶上没有烟囱,她的门窗也没有玻璃,她的门只是两片叶子,在夜月里,被风吹得一开一合
八
她被谁的咒语封住了?她在浑然不觉中,一天天憔悴的不是容颜,而是,她年轻的心儿,在衰老在失去所有叫做希望的东西
但愿,所有见到的都是幻觉好了,我只是在做着没头没尾的一个梦,一个梦吗?
我在自问着自己,仿佛间,听到柔柔的风儿吹在耳边,伴着一声声悦耳的乐声,似茂密的芦苇丛中有一支笛,在吹响,那好似他的笛声,在我窗前在我行走的山道旁庭院外
九
那只蝴蝶继续飞着,它在黑的夜里闪着蓝色光芒,看吧,它的整个翅面上一朵朵白色的浪花卷起,就如蔚蓝的大海的海面
它翩翩飞舞,它的舞动的前翅那海洋的蓝在不断变化,深蓝、湛蓝、浅蓝不断的变化,互换着,它飞舞的轨迹里流动着蔚蓝天空镶嵌一串亮丽的光环
十
女子也穿起她美丽的盛装,加入到蝴蝶的舞蹈之中了吗?
眼前,闪现出的,只有翩翩舞姿,只有轻盈的体态,婀娜的腰身,展翅如孔雀开屏,翩若惊鸿,一时间,无法分出蝴蝶还是即将如梦的女孩儿
看到如此美丽的蝴蝶,或许女子,她甘愿睡意如一块清凉的薄荷糖,悄悄化去
她心有所动,不知蝴蝶要与自己舞蹈,还是要带着自己飞去一个个梦的远方?
十一
我拿着她睡眠的钥匙,我默记着她睡眠的密码,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我也没有了丝毫睡意,无法去梦里寻觅她的踪迹
我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在林间巡视着,我在寻找着救她的突破口
十二
那一刻,我只是想逃离这里,我不要被蝴蝶迷恋着,甚至没有耐心去蝴蝶梦里,或是蝴蝶来我梦中
我不想因为别人的梦,而将自己的梦撕碎,将自己的梦铺陈成一句句凄凉的绝句
十三
但愿,美丽的女子哟,但愿会理智起来,但愿会再次阖上眼睛前,再次嘱咐我,要我拿好钥匙,要我再次加密
一个睡眠,有多难?月亮在檐角微笑着,而天边,随时都会泛起鱼肚白,很快天就要亮了
那样的话,夜莺也将不再歌唱,蝙蝠们,在呼啦啦向着夜空最后一次巡视,超声波里,它们最后一次弹唱着夜歌,给星光一次响亮的歌唱
十四
而蝴蝶已经脱去了它的神秘面纱,不再优美,不再翩翩自如
它在林间飞舞时,遇见了蛛网,被困在里蛛网里,消失了它的魅惑的蓝,也消失了它的舞动的美
想不到美丽真的不堪一击,那么容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五
蜘蛛在夜里努力纺织,它没有想去网住这样一只蝴蝶
没有丝毫心机的蜘蛛,不过是一只辛勤的蜘蛛而已,可是,确实就是它的罗网网住了神秘的蝴蝶
看到这一切时,女孩更是无法入睡,她打着瞌睡,眼里流出来泪滴
十六
挣扎在蛛网里的蝴蝶,几乎要死去,它的白色浪花一样的美丽在蔚蓝的天宇里慢慢消失着
我不知所措,是不是该去解救一只美丽的蝴蝶?必定它那么美丽,它的舞蹈也美丽的令人产生迷乱
我几乎被它的舞蹈与美丽俘虏住,几乎就要被它迷惑,被它控制
十七
一双手柔柔的手按住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此徘徊在林间的月影花影间
也是那柔柔的手在轻轻拨弹,一支曲子流淌在夜色里,我听到了久违的琵琶声,还有箫声
那个女子吗?她穿起粉色荷花瓣似的衣裙,在轻轻的风中飘飘欲仙,手里怀抱着琴儿
十八
那柔柔的手渐渐清晰,我看见柔柔的手儿从衣袖里芊芊伸出的指尖,白皙,纤美,水葱儿似的
琵琶在柔柔的指尖下轻轻颤动,发出一阵阵不急不缓的乐音,一缕缕流入我的耳鼓
我的心儿,被酥软成一首歌,一曲夜曲,一壶美酒,痴迷着,沉醉着
十九
是否该叫醒她呢,夜深深,雾茫茫,更是不该沉睡,应该在这夜色里,趁着音乐,飞起,去遨游
蝴蝶开始流泪,蛛网被泪水洇透,蝉翼
猝不及防的,女子忽然飞起,来到蛛网边,她嘟起小嘴儿,轻轻吹着气
仿佛间,蝴蝶有了感应,翩翩飞了蛛网,我吗?伸出手来,捧住了飞出来的蝴蝶
二十
蝴蝶的翅膀柔软无力,瘫软在我的掌心,只好,轻轻地高举,想借月光的柔美,捻成缕缕丝线,将蝴蝶儿重新送上蓝天
女孩,彻底清醒了吗?她提醒着我,打开她睡眠的锁,解开她睡眠的密码
二十一
向着高空慢慢将蝴蝶举起,举起
蝴蝶就如它初次飞起时一样,只是少了犹豫,少了疑惑,它只想飞起,飞起
女子已将睡眠自然打开,她不需要钥匙不需要密码,她需要的就是清醒
二十二
此刻,有箫声传来,他一步步走过来,走到我身边
他要用他的音乐打开世间的迷惑,用他的真诚打动绝望的心灵
那是爱的音乐,那是对生命的一再地唤醒
二十三
无人可以阻挡,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牵起我的手,告诉我他寻寻觅觅的艰难后,我与他即将拥有的一个天长地久之爱恋
二十四
看着我们微微含笑,她的梦,一直醒着,只有她才看得清真爱
她送给我们祝福,她说给我要珍惜,珍惜难得的一份真情,那是我手心里蝴蝶的感召,那是一份至死不移的爱恋吗?
总是望着星空,会有许许多多的相问,不断在心底升起,再升起
二十五
萧声悠远,渐入佳境,我与他在蝴蝶飞舞的风声里,慢慢飞起,一路飞去,似是飞天仙女自由翱翔
哦,如痴如梦,在梦境中,我仿佛间,我与他穿越了阊阖,来到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
而,女孩却渐渐消失在云天里,她的睡眠开成了一朵朵云朵,飘在天际边,有仙子踏着云朵,她们一起歌唱着
渐渐地我与女子合为一体了吗?挣破睡眠,就如一件仙子的衣服,飘起
所有梦都可以实现,只要我们拥有梦,去努力,梦,不是藏在水面里,而是,就在前方,只要插上翅膀,不停地飞翔
就可以实现,完全可以梦想成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