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见证】【星月】我初恋的日子(散文)
那年,我和陈燕在饭店相识,当时,我通过待业青年考试,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被分配到新桥粮管所工作。那个年代,我属于城市户口,用流行的话说,是很吃香的户口和单位。粮管所是国营单位的性质,每月都有固定工资,而且,随着工龄的增长,每年的工资也跟着增加,属于旱涝保收单位。当时的大学生也对粮管所羡慕不已,还有转业的军队干部,以及在社会上都有关系网的待业青年,都削尖了脑袋,想挤进粮管所,分得粮管所的一席之地。我进入粮管所后,由于单位有食堂,起初,我和单位的小年青一样,都在单位食堂就餐,但食堂师傅厨艺太一般,根本吸引不了我们的胃口。可以这样说,食堂里的菜肴寡淡无味,让我每天都食欲不振,难以下咽。这时,听门卫的黄师傅介绍,粮管所大门边上有一家饭店,名叫来福饭店,里面掌厨的是一位小姑娘,名叫陈燕,长得婷婷玉立、婀娜多姿。尤其是她的厨艺,在当地餐饮业堪称高手,十里八乡的客人都慕名而来,都想亲口尝尝陈燕的厨艺,同时也满足一下自己好奇的心态,看看是否真的像传说中的一样神奇。但是只要品尝过陈燕厨艺的顾客都为之惊讶,回味无穷。
出于好奇,我踏入来福饭店,一眼就看见厨房里有一位苗条秀气的姑娘,左手端起铁锅,右手握住大勺,在抛转翻炒着铁锅里的菜肴,动作娴熟而老练,干脆而利落,像是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把各种食材,通过煎炒蒸煮,分别配上各种调料,让一盆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都整齐排列在桌案上,等待着服务员来一一传给食客们,看到陈燕节奏自然,张弛有度地掌控着食材,我被她的烹饪技术而震惊了,内心感觉心服口服,但还是没有品尝到陈燕的厨艺前,依然有一丝丝遗憾。于是,我叫了一盆红烧排骨和清炖鲫鱼,让服务员端上了餐桌,通过细致地品尝,这红烧排骨,肉质鲜美,口感软糯紧实,咀嚼起来特别有滋味;而清炖鲫鱼肉感细腻,清香扑鼻,让我食欲大增,不免多吃了半碗米饭。
自从我爱上了清炖鲫鱼,每次我去来福饭店,都让陈燕给我做一份。由于频繁出入来福饭店,我成了来福饭店的常客,从此,陈燕也认识了我,知道我是一位好吃鲫鱼的顾客。为了让我品尝到不一样的味道,陈燕时常变着方法烹饪鲫鱼。什么红烧鲫鱼、清炖鲫鱼、清蒸鲫鱼、还有生姜鲫鱼汤等等各种做法。每次,我都有不一样的味道,品尝后,那种内心的满足感和兴奋感久久不能平静。一来二去,我和陈燕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从平淡有距离的交流,到彼此可以不分你我,随意开起玩笑、互相调侃对方,陈燕是一位传统而正经的女孩,内心开朗善良,谈吐耿直爽快,没有一点自私和小气。几个月后,我和陈燕有了更进一步的相处,那天,我的同事给了我两张电影票,我第一感觉就想到了陈燕,心想,我和陈燕相识几个月了,还没请她看过一次电影呢,出于朋友间的情感,我鼓起勇气,大胆把陈燕叫出了饭店。看看四周没人,才大胆把一张电影票塞进了陈燕的手心,陈燕一脸笑容,仔细一看,原来是张电影票,脸色一下涨得通红,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轻轻告诉我,她就喜欢看电影了,尤其是彩色故事片,对爱情故事片更是情有独钟。她说,看爱情故事片,会让她心花怒放,会让她心情舒畅,愉悦身心。第一次,我和陈燕的约会,选在了电影院,晚饭后,我骑上二八大杠自行车,来到来福饭店门口,大声呼唤着陈燕的大名,陈燕听到是我的叫喊声,就娇滴滴地回答我:“我要带上手电筒,晚上就不怕走夜路了。”陈燕大步走到我身旁,飞身一个跳跃,坐上了我的自行车后座上,动作轻盈而柔美。
电影院内,灯火通明,观众都很讲秩序地排队找出各自的座位,当所有的观众都坐满后,照明灯也关闭了,满屋顿时鸦雀无声,电影也就拉开了序幕。记得第一次看的是彩色故事片《刘三姐》,电影里,刘三姐代表了农民的正义形象,和农民百姓打成一片,以山歌和地主恶霸进行着斗争,而且,刘三姐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唱出了农民百姓的艰辛和正义之气。歌声清脆嘹亮,抑扬顿挫,就像春江之水,清纯而干净,更像一支支利箭,穿透了地主恶霸们的心脏。陈燕已完全沉浸在故事中,跟着刘三姐的壮举,以批叛讽刺、激情高昂的歌唱,和黑恶势力作斗争。同时,也担忧着刘三姐的最后命运,紧张的时候,陈燕用柔软冰凉的手指,握住了我温暖的手心,看到危险惊悚的画面,就往我的胸怀里钻,我顺意搂住了陈燕的身体,想让陈燕放松心情,让她仿佛有了一种依靠和安全,有了第一次看电影带来的激情和享受,在以后的日子,我每隔几天,都会买上两张电影票,用自行车带上陈燕,一起走进了电院,去感受电影所带给我们的意外和快感。
有时,我常翻看陈燕的一本相册,就会发现陈燕也喜欢去踏青游玩。比如爬山、游泳、散步、观景等等场所,于是,为让陈燕更加开阔眼界和愉悦心灵,我在一个星期天,正是单位放假的日子,我就跟平常一样,骑上二八大杠自行车,并把陈燕叫出了饭店,让陈燕坐上我的自行车,一道去田野山岗上观景游览,放松和愉悦一下身心。我带着陈燕,向白马镇的方向骑去,半路上,正好看见山上的烈士陵园,从山下到山上,大概有几百个台阶,一个台阶就代表一名烈士,进入陵园的大门,大门是一座汉白玉砌成的石门,石门上写着浩然正气四个大字,特别显眼。是抗日战争时期,在和日本鬼子战斗中不幸牺牲的八路军战士们的陵墓。陈燕小心翼翼,在马路边摘采了一束鲜花,郑重地告诉我:“我们的幸福生活,是这些英勇的八路军浴血奋战,用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我们一定不能忘记,要让烈士们为我们今天的美好生活而高兴。”陈燕边说边走上台阶,径直走到烈士碑前,用鲜花和默哀瞻仰了烈士,我内心也想到了一幅幅战斗的画面,感觉陈燕不仅是一位善良开朗的姑娘,还是一位具有民族精神的女孩,平淡中且有着不平凡的思想人格。
如今,我回想起我初恋的日子,想到陈燕和我一起走过的日子,一起和陈燕分享了美好生活和陪伴寂寞的日子,总是那么令我兴趣盎然,总是那么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