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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柳岸·曾经】鼠迹(小说)


作者:稀土 布衣,163.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25发表时间:2025-07-28 22:41:00
摘要:在医院陪护老人,一百天的坚持,竟然产生光怪陆离在想法,每一天的普通日子,琐碎的日常护理,白天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晚上天马游疆,成为一只卑微的老鼠,竟然没有失去尊严的苦恼,泰然处之,总有一种酸涩滋味,说不明道不清,怀着难得糊涂


   医院。这巨大的、弥漫着强大攻杀力的中草药香气与冷飕飕僵硬黑色大理石板砖布局的迷宫,是此刻我专注的全部疆域。我穿行其间,如同一只真正衰弱的老鼠。不是敏捷矫健的那种,而是皮毛黯淡、贴着墙根、本能地避开一切目光的灰鼠。它在爪痕随时随刻被水晶灯惨白的光线下拉长、扭曲,瞬间晚春初乍暖大地撒落的雪花卷缩着融入壁墙的阴影。没人会主动与我打招呼,甚至没人注意你的存在,这种状态在世俗中已经习惯。我的存在,仿佛被预设为一种耳郭的背景噪音,一种病房生态系统里必然彻底隐形的规则。这甚至带来一种扭曲的自由——无须顾忌是否招人烦,是否惹人乱。人与人之间无形的排除扰乱的,形成某种脆弱的宁静。我的目标明确,路径单一,脑外二区九号病床,无限接近那位被岁月和病痛反复捶打,却依然顽强与命运搏斗的老汉。
   他像一株根系暴露、行将枯萎的古树,却固执地汲取着每一滴可能的养分。他的生命线,如今简化为一根透明的塑胶管,悬挂在脑后的开口被两层塞帽紧扣,通过鼻腔蜿蜒抵达他被动接收食糜的胃肠。这便是他每日三餐的通道。我的任务,是让这些冰冷的流质尽可能地“像”一顿饭。照着营养科打印的、密密麻麻的食谱,我绞尽脑汁地“换花样”。今天雪鱼汤的淡腥混合着米糊的稠白,明天可能是搅碎的蔬菜泥带着一丝生涩的红罗卜素。必将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流速,看着那粘稠的液体一滴、一滴,如同沙漏般渗入微微颤动的腹腔深处。随时观察脸色的变化和血管的脉动。
   这场景,莫名地让我想起很多年前,在窄小的阳台上饲养的那一笼牡丹鹦鹉。几只孵化出窝在仔鸟,同样需要精心的食物配比,同样需要精确的定时定量。那些羽毛鲜艳的小生灵,被喂得滚圆,几天时间就可以蹲在横杆上,像一个个色彩斑斓的绒球。它们的眼睛,小而漆黑,亮晶晶的,在你靠近时,会信任地眨动着,露出一种近乎安心的神情。那时,我赋予它们生存的保障,它们回馈我一种简单、纯粹的“活着”的喜悦。此刻,面对这具枯槁的身躯,做着本质上相似的事情——维持他生命最基本的运转,但老汉浑浊的眼中,早已没有了那种小动物般单纯的安心。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对“生”本身的执拗渴求,对死亡挥之不去在沉重。这或许比劳累还要让人窒息。
  
   二
   老汉住进来,已近百日。头七天,他还残留着一点气力。沉重的身躯,像一座缓慢移动的沙丘,能扶着墙,一步一挪地去洗手间。那时他本人很抵触被人搀扶,即便在旁虚扶着,他也是本能地拒绝,只能退一步,走在单臂近边十公分处,思想更加集中,防止他瞬间倾倒瞬间抓牢。后来,他那点气力也被病魔抽走了,直到左腿失去知觉,站立二天,第三天开始不在挪动,很快不能站立。相反,对护理人而言,先是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床上抱起,挪到轮椅上,再推到检查室门口;遇到设有路障的科室,只能背。明显感到他的骨头隔着薄薄的病号服硌着我的脊椎生生灼痛,每一次上楼梯,肺部都像要炸开锅一样。楼上楼下,一天穿腾数趟,汗水浸透衣服,又在空调冷气中变得冰凉,贴在皮肤上,干了湿,湿了干,尿碱涂了一层又一层,汗臭混合着医院走廊尽头的消毒水味,夹杂着老年病人身上散发的陈旧气息,构成了我呼吸的全部滋味。
   再后来,他半个身子彻底麻木。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清醒时,他会用那只尚能动弹的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那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嵌进你的皮肉里。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对沉沦深渊的恐惧。我任由他抓着,用另一只手笨拙地擦拭他嘴角溢出的流涎。随着病情短暂稳定,他开始能吐出一些简单的音节:“嘟……”“呵……”。每一个都含糊不清,思维随着吞咽功能开始麻木,不需要听懂或者翻译,只当成老汉在绝境中发出的顽强信号。九十五岁,一个几乎触摸到生命极限的数字,他内心那团不肯熄灭的火究竟是什么?是单纯对死亡的恐惧?是对“百岁”这个吉祥数字的执念?还是某种更原始的、对存在本身的不解与不甘?他说不清。我也无法替他回答。
   我深深感知到自己也早已迷失在这生与死的巨大迷宫中。有时,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活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胡思乱想,苦苦寻找证据,证据无处不在,而且大量存在:无人与我进行有意义的眼神交流,无人询问我是否疲惫,无人关心我在想什么。我的存在,似乎只与那张病床,那个老人绑定在一起,这是目前首要任务,没有超过这项任务的紧迫性。我此时可以直接看见老汉发出生命残火的幽灵,它就是一双枯瘦如柴的双手——一双需要人精心照料的双手。
  
   三
   然而,我与老汉之间,却存在着一种超越言语的、近乎诡异的联结。在他混沌的意识深处,在他被药物和病痛扭曲的梦境里,我似乎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碎片。我知道他清醒时强撑的意志在深夜里如何被恐惧啃噬;我知道他眼角浑浊的泪水何时是因为纯粹的疼痛,何时又是因为某个一闪而过的、早已消逝的亲人脸庞;我知道他偶尔嗫嚅的词语背后,是年轻时某个刻骨铭心的遗憾。甚至,在那些深度昏迷的时刻,当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嘀嗒声,我能感觉到他残存的本能里,那些原始的欲望——对温饱、对舒适、甚至是对异性模糊的、生理层面的渴望——如同深水下的暗流,在意识的黑海里涌动。这些隐秘的感知,并非来自明确的交流,而像是一种长期浸淫在病痛与死亡边缘后滋生的、近乎巫术的直觉。正是这种直觉,让我在“饲养”他这件事上,能勉强得心应手。我知道何时需要默默握住他的手传递一丝暖意,何时需要低声讲述窗外无关紧要的见闻以分散他对疼痛的注意力,何时需要在他因噩梦惊厥时轻拍他的胸口,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婴儿。所谓“大病三分治七分养”,这“养”,不仅是营养液的灌入,更是与死神争夺每一寸精神领土的拉锯战。
   我擅长于此。或者说,我被命运塑造成了擅长于此的模样。我像一个蹩脚的法师,笨拙地念诵着维系生命的咒语,努力延缓那必然到来的终点。有时,在极度疲惫的恍惚中,大脑会短暂地背叛现实。我会幻想老汉枯瘦的身体里爆发出惊人的生机: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步履矫健,甚至能健步如飞,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拥有神秘莫测的功力。更荒诞的,是幻想他突然返老还童,变成我记忆中某个奔跑如风的追风少年,或者干脆幻想他获得了某种长生不老的秘法,永远摆脱了这病床的囚笼成为仙人。这些幻想像气泡,瞬间产生,又瞬间破灭,只留下更深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自嘲的悲凉。
   日复一日的陪护,像永无止境的苦役。我的内心世界被彻底清空、格式化。所有的情绪、思考、欲望,都被压缩成一个点-----病人。病人的舒适,病人的需求,病人的一丝一毫好转迹象,成了衡量我存在的唯一标尺。我的喜怒哀乐,被牢牢捆绑在生命体征仪表上起伏降落的曲线里。当他能清晰地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当他浑浊的眼睛能多睁开一分钟,无意识地左臂僵硬地活动一下手指……这些微不足道的“进步”,于我而言,却如同荒漠中突降甘霖,瞬间点燃一种近乎狂喜的微弱火花。这快乐多么廉价,却又多么真实!它短暂地驱散了我身上“灰鼠”的阴影,让我感觉自己似乎身上有了一点温度,不再是那个只想着快速溜走、躲避人群视线的卑微动物。然而,这快乐转瞬即逝,紧随其后的,是更巨大的虚无。我的幸福?它早已被碾碎、稀释,溶解在每一次端屎倒尿、擦拭身体、翻身叩背、吸出唾液的琐碎中,变得如此微不足道,近乎不存在。生死本身,对我这个“活死人”而言,似乎也失去了意义。界限在哪里?我越来越分不清。
   还有一份确凿的证据,是我的梦境与现实彻底混淆,失去了那道曾经清晰的堤坝。夜晚,当我蜷缩在病房那张吱呀作响的陪护椅上,意识沉入黑暗,死亡便如约而至。一夜之间,我可能“死”上三次。每一次都无比真实:冰冷的刀锋刺入肋下,血液汩汩流尽的虚脱到肌肉无形,频死感受如坠入无底冰窟的彻骨寒意……甚至在“死”后还发生所谓在梦境,我还会困惑地质问上天:“死了为什么还能做梦?”这逻辑的悖论,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反复刮擦着诡异的门槛。
   一次尤为清晰的“死亡”梦境中,一场噩梦只记得一句台词。一个面目模糊、只有恳切声音的好心人警告我:“有人要杀你!不要去那个地方!”他的声音充满焦虑,仿佛我的生死与他息息相关。我在梦里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死后的回响,是另一个维度的见闻,却也印证了我这执拗到死的性格——即使成了鬼,也要追问死因,揪出凶手。那声音继续说:“他们就在那个法庭里等你!他们要杀你!”他或许不知道,我早已是个“鬼”了。我记得那致命的一击:一把冰冷、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刺入我的肋下。快得看不清握刀的手,看不清凶手的脸,只有瞬间的冰凉和随之而来的黑暗。但这个好心人,他仍在试图拯救一个“已死”之人。这份隔世的善意,徒劳又令人心酸。
  
   四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是一名律师,不知道用那一句格言武装自己。梦境自有其荒谬的逻辑。明知是陷阱,是死地,我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偏要前往那“虎山”——那个在梦里注定要我命的法庭。场景切换得毫无过渡,如同蒙太奇的剪接。死的那天晚上,正是开庭之时。我走进那座阴森、空旷的法庭大楼,内部的走廊曲折幽深,像连着巨兽血盆大嘴的黑暗肠道。推开一扇又一扇沉重的门,最终,我挤进一个狭小的房间。它如此逼仄,让我瞬间联想到医院那永远拥挤、气味混杂的电梯箱。我很骄傲,又变回了那只老鼠,本能地贴着冰冷的墙壁,缩在最角落。
   我等待着。那个“恶人”会从哪里出现?从天而降?破门而入?他手里一定攥着那把刺杀我的熟悉的刀。他会不会先凶神恶煞地喝退其他人,然后一步步逼近,将利刃狠狠送入我的柔软的腹部?我拼命瞪大眼睛,告诫自己这次一定要看清那张脸!等待本身就是一种酷刑。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痛并痛快着。时间被无限拉长,紧张在有些许疲惫。房间里并非空无一人。我左侧、右侧、面前都坐着人,挨得很近,身体的热度隔着衣服辐射过来,却只让我感到更深的寒意。他们沉默着,面无表情。凶手就在他们之中吗?哪一个会突然暴起?是左边那个眼神游移的?还是右边那个嘴角似乎噙着冷笑的?或是面前这个看似平静却肌肉紧绷的?我快要被这无声的压迫逼疯了。耐性耗尽,我猛地伸长脖子,几乎将脸凑到正对着我的那个人面前,嘶哑地问:“咱俩有仇吗?”
   他没有停顿,立刻回音,声音平静得像令人生厌在机器声调:“有仇。”
   “什么时候结的仇?”我追问,急于抓住这唯一的线索。
   “我该挣的钱,是你叫我挣不着。”他语调平板,没有一丝波澜,继续说到,“你把我的财路断了。具体说,你写文章,拉低我们,讽刺我们,挖苦我们,让我们无路可走。”
   我愣住了。写作?那似乎已是上辈子的事。另一个声音插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不是我们诚心告你。你事业太好,有人不愿看你太强。匿名举报几次,都让你躲过了。我们咽不下这口气,不继续,行吗?”
   这时,旁边一个女人站起身,径直朝我走来,表情狰狞。绝望瞬间攫住我在心,我如深入大海之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哀求:“求求你!让他们住手,别杀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所有的!我还有九十五岁在病人需要照顾。”
   她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决绝。她摇了摇头,声音清晰而残忍:“晚了。不可能的。我们这么多人,都想要你的命。”
   原来如此!这就是我的“死因”?一场因文字而起的、精心策划的谋杀?在冰冷的梦境逻辑里,这个答案竟显得如此合理。我的记忆中明朝、清朝因“文字狱”被诛杀的冤枉之人甚多,我何德何故缘由赴死。我记起了那彻骨的冰凉,那血液流尽的空虚。死时来不及思考的困惑,在死后以梦的形式得到了解答。我“知道”了。但知道了又如何?对一个“已死”之鬼,这执念又有何意义?
  
   五
   我应该还在梦中,梦境没有断续之嫌。此刻,我竟获得了“逃跑”的机会。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左右钳制着我的两人,身体像离弦之箭奔向后院围墙。身后立刻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叫喊。追兵早有杀心!我慌不择路,冲向一扇高大的铁门,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门顶一排尖锐的铁刺划破了我的手掌和小腿,但诡异的是,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合理解释:死亡剥夺了痛觉,只留下精神上的恐惧。
   我翻过铁门,重重摔在另一边,顾不上喘息,爬起来继续狂奔。笔直在黑暗的街道被甩在身后,肺像破风箱一样嘶鸣,双腿灌满了铅,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已无力气。天空照旧有着浓墨般的黑,路灯昏黄的光晕下,空无一人。这死寂的逃亡,与我“已死”的状态没有丝毫违和,荒诞得令人绝望。转过一个急弯,利用短暂的视线盲区,我奋力跳上一堵高墙,接着几乎滚落下去,脸重重砸在松软的泥土上——一片荒芜的菜地。

共 9655 字 2 页 首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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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以细腻且充满张力的笔触,在小说中构建了一个交织着现实与梦境、生存与死亡的复杂世界,引导读者在主人公的荒诞经历中,探寻生命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小说开篇,将医院比作弥漫着攻杀力的迷宫,主人公如一只衰弱的老鼠穿行其中,无人关注,这种边缘化的生存状态奠定了孤独、压抑的基调。在照顾九十五岁老汉的过程中,主人公陷入了对生死的迷茫。维持老汉生命的基本运转,如同饲养牡丹鹦鹉般,却无法从老汉眼中看到单纯的安心,只有对生的执拗渴求与对死的沉重恐惧,这让主人公深刻体会到生命维持的艰难与意义的模糊。随着老汉病情恶化,主人公的陪护生活愈发沉重,不仅身体疲惫不堪,内心也被掏空,所有情绪都与病人的状况紧密相连。这种日复一日的苦役,使主人公对自身的存在产生怀疑,甚至梦境与现实混淆,多次在梦中经历死亡。这一系列情节,深刻展现了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对生命意义的迷茫与困惑。生命在病痛与死亡面前,似乎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变得脆弱而无意义。梦中因文字引发的谋杀,以及随后荒诞的逃亡情节,看似离奇,实则反映了现实中人们可能面临的困境与威胁。在这部分,作者通过梦境的逻辑,进一步探讨了生命的无常与脆弱。而老人和黄狗的出现,成为主人公生命中的转机,这一情节蕴含着一种救赎的意味,暗示着在绝境中,仍有可能出现希望与生机,生命的意义或许就在于这种对希望的执着追求。小说的结尾,主人公在洪水中丧生,灵魂俯瞰着自己的尸体,此时他意识到那些曾经被视为琐碎负担的日常陪护,成为了他存在的唯一证明。这一情节将生命意义的探讨推向高潮,揭示了生命的意义往往隐藏在平凡的瞬间与微小的联结之中。主人公虽然死去,但他与老汉之间那些传递温度的瞬间,却成为了生命意义的珍贵体现。总之,该小说以其独特的叙事与深刻的主题,给读者带来了关于生命意义的深刻思考,具有很强的感染力与启发性。推荐共赏!【编辑:纪昀清】【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50729002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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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纪昀清        2025-07-28 22:41:24
  欣赏佳作!祝好!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长篇连载《砥砺人生》
2 楼        文友:纪昀清        2025-07-28 22:41:43
  欢迎赐稿柳岸,柳岸因你而更精彩!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长篇连载《砥砺人生》
3 楼        文友:纪昀清        2025-07-28 22:42:21
  作者以细腻且充满张力的笔触,在小说中构建了一个交织着现实与梦境、生存与死亡的复杂世界,引导读者在主人公的荒诞经历中,探寻生命存在的价值与意义。该小说以其独特的叙事与深刻的主题,给读者带来了关于生命意义的深刻思考,具有很强的感染力与启发性。推荐共赏!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长篇连载《砥砺人生》
4 楼        文友:老百        2025-07-29 12:13:05
  佳作欣赏推荐,已向江山精品审核组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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