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南海之行(散文)
一
去海南看海的夙愿由来已久,退休后的心情愈发急迫。我虽为地道的北方人,喜欢旅游,对大海并不陌生。游轮上欣赏过渤海的烟波浩渺,目视过黄海与渤海交汇处的清晰界色,天津、大连等地的海水里有过我的沐浴,岸滩上有过我的足迹。对浩瀚的大海百赏不厌,经过精心准备,报了三亚国际旅行社的散拼十日旅游团,预交了定金,协商好了往返时间,签订完电子版合同,购买了夫妻俩人的往返机票,渴望领略南海风光的愿望终于实现。
公历11月中旬,呼和浩特市的冬天悄然启程,羽绒服是冬季里移动的风景。我和老伴换掉冬装,带上泳衣、沙滩鞋和夏装,从呼和浩特国际机场直飞三亚,东方航空公司的中型波音客机在夜色里穿梭了三个多小时,午夜十分安全抵达凤凰机场。
走下飞机的舷梯,一股热气直扑脸颊,摆渡车上只好脱下外罩上衣,只穿着半袖T恤衫,额头上依旧会沁出汗珠。机场一楼大厅里收到当地国旅的电话,按照电话里给出的路线,很快找到了旅行社设在机场附近的办公室。签订完纸质版旅游协议书,补交完尾款。旅行社用商务车把我和老伴送到三亚湾海景酒店,凤凰机场距离我们入住的酒店大约十几公里的距离,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办理妥入住手续,时针定格在11月16日凌晨一点三十分。
五星级的海景客房,干净整洁,淋浴器下,我和老伴俩人洗去北方携来的微尘,洗去旅途的疲劳,一觉睡到早上六点。洗漱后在酒店用完早餐,开启了我俩三亚之行的第一天。由于我们抵达的时间赶在了午夜,旅行社考虑到我们的年纪偏大,旅途劳累,给我们安排的游程是从17日开始的,16日这天我们全天自由行,伙食费自理。
我们入住的酒店位于三亚市天涯区,出了酒店一楼大厅右拐,沿着一条林荫路向南徒步一百多米,穿过滨海路,就是三亚市最美的一道风景线——椰梦长廊。长廊长满茂盛挺拔的椰树,椰叶婆娑,椰树的头颅上挤满大大小小的绿色椰果。椰梦长廊地处三亚市西南,环三亚湾绵延长达20余公里,随着海岸线的走势宽窄不一,窄的椰林也就二十来米,宽的地方似乎接近百米。初升的阳光斜射在海面上,远处汽笛声声,一片朦胧,远眺海面,船舶模糊,似乎静止,又似乎在动。雾气昭昭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浑浊的望不见大海的蔚蓝。涛声随着海浪逼近岸边,涌入耳道。
长廊的椰林里,树下长满热带灌木,南国独有的花卉。漫步椰林曲径,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没有风的摇曳,不规则的影子静静的躺在柔软细腻的海边沙地上。椰林里,无论朝东走还是朝西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条衔接滨海大道的小路,修建一处供游客娱乐、休息的亭台、放置一些木条长椅。
二十公里的椰梦长廊是走不完的,我和老伴走了一段就弃“廊”奔“海”了。为了躲开阳光的刺眼,我们绾起裤脚,穿着肥大的沙滩鞋,沿着海岸向西行走。岸边的沙滩细腻柔软,海浪把沙滩冲击得平平的,没有坑洼,踩上去又稳又舒适,海浪一个接着一个的涌上岸边,我们的双脚和小腿时而淹没,时而裸露。南海的太阳似乎比北方的又大又低,海风徐徐,海浪声一会儿比一会儿大,浪头一会儿比一会儿高,岸边一会儿比一会儿窄。索性伫立不动,豁然发现,每一次海浪袭来,岸边就会缩短一两米,原来是大海涨潮了,真的是,潮涨岸边窄,潮退岸边阔啊!
椰林里优美的歌声夹杂着海浪声,是三亚湾海域岸边,晨曦里最美的声音。三亚湾、椰梦长廊简直是东北人的乐园,椰林树下,吹拉弹唱、翩翩起舞的几乎都是东北三省的人。三亚市是海南省冬季温度宜人的地方,也是黑龙江人云聚的地方。
十一月的三亚市是旅游旺季的序幕,候鸟式的北方旅居客,次年四月份开始北归还。三亚市是黑吉辽三省人过冬的天堂,黑龙江人是天堂里的主流人群。很多黑龙江人在三亚、陵水、东方等地买了楼房,他们是夏住龙江,冬居海南。三亚市设有黑龙江旗下的三甲医院、公安派出所、居民社保办事处。三亚市的餐饮业更是黑龙江人的主打,龙江人开的东北口味的餐馆各个做的风生水起。
海滩上游泳的人成群结队,海滩上穿着比基尼仰卧的大多是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她们没有东方人的腼腆,她们的字典里没有“羞答答”的词汇,她们也无需顾忌别人的眼神。美丽的海滩接纳着不同种族、不同地域的文化,椰林长廊衔接着华夏与世界的文明。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句话经典至极。两个来自黑龙江的中年男子,用一张百米长的拉网在浅海里捕鱼。我帮忙拉了一小会儿装鱼货的小拉车。捕获的鱼儿个头均匀,每条鱼都在二两左右。金黄的小鱼胖乎乎的,体态有些像一根刺的鲅鱼,不知道具体叫什么。据捕鱼的人讲,这种小海鱼适合油炸、酱焖,肉质细嫩、香味浓郁,市场售价每公斤三十元。闲聊中获悉,两个人都是来自黑龙江牡丹江农村的农民。已经来三亚市十几年了,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捕捞这种小海鱼。俩人都买上了小平米的楼房,不打算回老家了。两个捕鱼人的生活顿时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做什么事,坚持就是赢家。
苍茫的大海,冰冷的海水却降不下太阳的温度。时近中午,浸泡在海水里的游泳人渐渐稀少,沙滩上的比基尼不知了去向,椰林里的游客密密麻麻。
一颗椰子果10元人民币。卖椰子的老妪,用刀砍开一颗五六斤西瓜大小的椰子果。用一根吸管把椰汁倒进矿泉水瓶子里,恰好瓶满汁尽。椰汁的甜味并不爽口,老伴喝椰汁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给出的答案是“不好喝”。
顶着炎炎烈日,冒着零上34度的高温,原路返回酒店。酒店的餐厅里验证了“三亚物价贵如金”的网评。一份牛肉炖萝卜80元,一盘素菜40元。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吃饱了不想家。
午后两点,我们打网约车去了鹿回头风景区。景区位于三亚市西南端鹿回头半岛内。景区三面环海,一面毗邻三亚市区,登岛无需乘船。
进入景区,满眼欣喜。哇塞,海水清澈蔚蓝,岸边礁石圆润光滑、白沙疏松,一条观光水泥路环岛延展,路不是很宽,靠近大海的一面树木稀少。另一边则绿树参天,整个岛上百分之七十都被绿化了。随处可见的降香檀、海南苏铁树木都是世界珍稀植物。
徒步环岛路,慢游四A级旅游景区,拾级而上,驻足位于建在山顶,高12米,由花岗岩雕刻而成的鹿回头雕塑前面的台阶上,感受一下三亚市著名景点的魅力,拍照留念。登上制高点的观景台,360度俯瞰三亚湾、大东海、小东海和市区全景。遥想日出日落时海面的壮观景象,顿感震撼就在脚下!
岛内生长着茂密的热带丛林,200多米长的丛林探险线路,21道关卡,手脚并用、弯腰俯首的穿越,滴滴汗水凝聚成永恒的回忆!
景区的主要景点分布在海边,赋予石头一种寓意,演绎出一段段精彩故事。“一见钟情”石、“紫气东来”石、“海枯不烂”石,还有“爱字摩崖”院。这些景点中的鹿雕是三亚市的城雕,象征着忠贞爱情与城市精神。
游览鹿回头景区,望着鹿回头的模样,感受着黎族文化、情爱文化和生态文化的完美结合。
游完全岛累的实在走不动了。打车直接去了离我们入住的酒店最近的解放路美食城。这里的海鲜物美价昂,绝不是普通消费者的餐饮,简直是天价。海鲜餐馆一个挨着一个,顾客稀如寒星。我们吃了一顿富有地方特色的酥皮肉夹馍,买了一盒小椰子肉和几斤海南水果。
回到酒店时,大街上已经灯火辉煌,海面上黑魆魆的,轮船的灯光晃动着海浪。
我拖着十分疲惫的身躯进入酣睡的梦乡。
北疆白杨
2024年11月20日于海南省陵水假日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