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品尝空柿拌芝麻(散文)
记忆,虽是人生小碎片,但她是一种精神,她是一种文化。
孩童时的记忆,宛若星辰,总是挂在心灵的天空,时时闪光。童年的空柿甜芝麻香,就是记挂在心灵的闪亮星辰,也是童年一大享受和乐趣。
独立寒秋,万山红遍,山红果红,柿子红,在秋阳辉映下,像串串红玛瑙,泛出晶莹诱人之光泽,尤其那熟透的柿子,吸引孩童口馋的神经。
柿子树,耐寒耐旱,我的家在北方的黄土原。西河堡,屋旁路边长满柿子树,各种品类都有。柿子,营养丰富,蛋白质氨基酸,对人有益。北方还用柿子“压醋”(酿醋),叶子亦当茶饮用。
孩童时,贪吃嘴馋,等不到秋天柿子成熟,还在夏末,柿子未红还带青黄色,迫不及待想吃柿子,顺手在村边柿枝上摘下三五个,放入麦场上的麦秸子内,升温孵化。隔几天掏出来,闻一闻,掰一掰,品尝有甜味没有,没等到孵化发甜,早就品尝光了
初冬柿树黄叶落下,树枝上呈现一蔟簇簇红玛瑙,是村舍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贪吃顽皮的孩童,“空柿”甜诱出了涎水。“空柿”,不是黄柿子,也不是发红的柿子,而是刚摘下树上完全自然熟透、发软的柿子,质软而极甜,北方农家俗语叫“空柿”,是天然的甜。是孩童最好吃的柿子。
它薄薄的皮,红红的瓤,吮一口同吃奶汁一样甜,那甜气是最勾诱孩童上树的。正值此时,又是芝麻收获的季节,芝麻收获要在麦场上晒干打芝麻籽,场边角落撒下不少零散芝麻粒。顽童三三两两各自用手拢一拢,放在掌心用口吹一吹,杂草土沙吹跑了,剩下纯芝麻粒,黑油油,香喷喷,好像一捏就流油,那可是向空柿里填拌的好香料。
柿树上那红透最软最甜的空柿,都挂在树酌最高稍枝,须要高超的攀登本领加上勇气和胆量,才能摘到。我从小喜攀檐,在是同龄人中乃攀登高手,堪称猴王。为大伙摘空柿成了我的专利,乐于为大伙去冒险,其实那也是一种乐趣和享受。向空柿填芝麻是有讲究的,不是随意把空柿扔在地上或随意捅个洞,那样填进芝麻搅不匀不香甜。而是从树上摘下空柿,要小心翼翼去掉柿柄,柿柄处保留一个完整的圆洞口,这样把吹净的芝麻从洞囗填进去,找一小木棍,小心的搅拌,力量不能大了,大了柿皮就破了。只有小心地搅匀了,这时才能嘴对空柿圆洞口,像嘴对茶壶嘴品名茶一样,小口小口地吸吮着柿酱,一闻三啜,那空柿瓤一点一点吮入口里,吮一口甜汁漫涌,那香甜味,吮一口,口甜舌甜心里甜;吸一次,口香舌香满身香,那甜那香,直入五脏、进六腑,直渗到神经末稍,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香甜气。每年深秋几乎天天都能品赏“空柿”的美味香甜,那是一种极乐的享受。
现代家乡的农村,为了经济效益,已不种芝麻了,麦场边再也没有黑油油的芝麻粒了,村旁也没有了空柿桂树稍了。七十年过去了,孩童时爱吃甜柿子,现在仍爱吃甜食品。现在小都市,偶尔也有小农担担卖空柿的,不是树稍上搪摘下央共束央来的,也不配芝麻香。再也找不到那“空柿甜芝麻香”了。那甜那香,只是在我的梦里回荡着;那甜那香,只是在我的血脉里流淌着,成了我一个永抹不去的乡愁怀念情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