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遇】头痛(散文)
糟了,有些头痛,左边大脑像有只手在拉扯。
2025年11月17日,天气降温,风呼呼地吹着。同事们都担心我,我这样瘦弱,像一根细细的柴火,在狂风中会不会被吹走。我嘿嘿笑着,确实有这种担心,毕竟40多岁的人,不到一百斤的体重,遇到狂风,虽不至吹上天,但吹倒并不是没有可能。
这不,走路时,狂风伸出巨手,使劲地推着我,逼我后退,强行掰扯我的眼睛,不让它睁开。我虽然穿着羽绒服,保住温暖,护住身体,却管不了头颅。不知何时起,我的头受不得风。一旦受风,头痛总会不请自来。
最明显的骑电瓶车,或是开车时开了车窗。记得每年春节,总要开车奔波,从这到那,上百里路,天又冷,忍不住打开空调,内循环的风一吹,头痛欲裂。夏天天热,我开车回老家,若是不开车窗,车内又闷又热,真皮沙发座椅的保暖性极强,汗水湿透衣背,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无奈中只能打开窗户,风“呼呼”吹着,当时十分舒服,格外享受,伸出手,摊开手掌,与风进行良好的互动,但几小时后,整个头像被重锤敲击。
不过,自始自终,从来没有因为走路,受了冷风吹,而导致头痛。因此,我走路时,从没有想过要戴顶帽子,护住如同娃娃般稚嫩的脑袋。无论风从任何方向来,我都坦然接受。可是,谁承想头痛悄然而至。
上午,我一如平常,没有任何异样,谈笑风生。看到同事们在操场上走路,我也心痒痒的,想去走两步。吃过中饭,风丝毫没有减弱,像鬼哭狼嚎,我跑了几次卫生间,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随便记录下生活。写到一千字左右,脑袋里像有条小小的裂缝,被一只小手强行掰着。
我虽然有点隐隐地担忧,害怕重蹈之前头痛的覆辙。那种感觉过于难受,谁也不想再度品尝?但并没有在意,毕竟十分轻微,继续写。
写到三分之二处,我想着不对劲,万一真到头痛欲裂时就晚了。病不在治而在防,防患于未然——要不泡个脚,暖和下身子,兴许能缓解。办公室里一群资深美女,每天认真上课的同时,总格外注意养生。确实人到中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烧了一壶热水,找来红色小水桶,灌入冷水,再掺入热水,试试水温,达到50°C左右,拿到办公桌底下,脱下鞋袜,将双脚泡进去。一下子,脚暖和起来。一边泡,一边写文章。
泡了二十分钟,头痛越来越严重。我知道,又是风吹的恶果。看来,光脚暖还不够,关键还在头。刚好,羽绒服配有帽子,赶紧戴起来。后一拉,帽檐一扯,顿时,柔软的棉质布料贴着头皮,温暖整个脑袋。
水温渐冷,我抽出脚,倒掉水,放好桶,重新坐回位置。文章已经写完,2300多字,可惜没有修改。写好的文章,即使质量不行,但最起码错别字和病句不能有。我重新振作精神,逐字逐句读着,但头越来越晕,迷迷糊糊,眼睛都难以看清。
强忍着改完最后一个字,我关闭电脑,再也看不得屏幕上的任何一句话。可惜,关掉的是电脑,却没有关闭我头痛的门。我的眼睛如蒙上一层雾,所有的物体在我眼前晃起来,如同喝醉了酒。胃里的食物在上涌,想要冲过喉咙从口腔里吐出来。其实这一天吃得并不多,早晨半碗蛋炒饭,中午大半碗米饭,没吃啥菜。学校的菜不好吃,辣椒炒蛋,没有辣味;土豆炖肉,没有两块肉,只有汤;清炒洋姜,吃完容易胀气……我没有吃多少。即使是大半碗饭,还倒了一点入垃圾桶,实在吃不下。
除了想吐,还想拉,似有一股气在肠道里回旋,时不时往外钻。虽然头痛,但脑袋清楚,知道这种情况跑厕所没有用。这种难受的状态,类似于结石痛。虽然疼痛的幅度比不上,但上吐下泻何其相似。2021年暑假,临近开学之际,我清晨跑步时,一颗小结石掉进输尿管,扛不住去医院,就数次抱垃圾桶,跑厕所,却无济于事。
头痛实在受不住,裹着帽子靠在办公桌上,想睡一会。风在肆虐,叶子在飞舞,无数的灰尘跟着白色的塑料袋在空中嬉戏,室外的温度很低,室内尚可。我以手作枕,腰部前倾,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合上嘴巴,像只冬眠的小熊。
同事上完课,回到办公室,看到我如此装扮,开着玩笑问:“小单,这么冷了吗?”
我微微抬头,侧过身子,勉强露出笑容回答:“人瘦怕冷,多穿点。”至于头痛的事,我没有说。说了无益,所有的疼痛都得自己扛。成年人,似乎已依靠不了任何人。
听到下课铃声,放学时间已到,学生在教室上代管课,我没有课,有心直接回家,但儿子没有放学,怎么回去?只能继续趴着。
直到17点,儿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回来。我立马询问:“子沫,回家不?”“回家。”我替他背起书包,朝着校门口走去。几十步后,一辆“哈啰”助力车停在那,掏出手机扫码,将头盔戴在帽子上,骑着出发。
学校离家两公里,骑上十几分钟到家。关门后,我已经受不住,右脑处像针在扎,再多走几步路都可能摔跤。虽然妻子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我却连去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将电火炉插上电,躺在沙发上,盖上被子,靠着枕头,这时的我急需睡一觉。以前,头痛后,我都是如此,睡上十几小时,第二天醒来身体才恢复正常。
妻子已经烧好饭菜,摆在餐桌上,香气扑鼻,呼唤一家人吃饭。我不想吃,整个人像一具尸体,一动都不动。一家人吃完饭,儿子做作业,妻子一边辅导一边洗碗,问我要不要吃?不吃的话,剩菜就倒了。我说放在那,等下想吃时再吃。
儿子年龄小,声音小,时而大叫,我在吵吵闹闹中,居然睡了过去。一小时后醒来,头痛有些缓解,吃了小半碗饭,又躺在沙发上。有心去外面走一走,看看风景,可是那么大的风,真令人恐惧!
磨磨蹭蹭中,直到晚八点半,我才下楼。女儿读高中,即将放学,需要我接送。接完女儿,回到小区,旁边的小店灯光通明,人声鼎沸,我进去逛逛。一群人围着打牌,几位老人戴着厚厚的毡帽,黄色的棉线像火炉般。看来,我需要一顶帽子了!
2025年11月18日星期二
